單表莫紫陽不行大道,專挑小路奔馳,希望甩脫苗逢春,但苗逢春的馬是千裏神駒,莫紫陽怎麽也擺脫不了。二人追逐至一座被織雪覆蓋的深山之中。莫紫陽在前飛奔,苗逢春追在後麵,莫紫陽發現前麵有一條曲徑,立刻策馬跑進去,本來一直是向前直追的苗逢春沒想到莫紫陽突然轉入曲徑中,遂也勒轉馬來,可是剛轉入曲徑中,就發現前麵剩下一匹空馬奔跑,莫紫陽已經不知去向。苗逢春遂停下馬來,在曲徑中來來往往地尋找著。可是這條曲徑地勢複雜,而且洞口極多,一時間也找不出莫紫陽的下落。

    苗逢春見空曠處找不著人,於是躍下馬來欲進洞內搜尋,就在這時候,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苗逢春抬頭一看,隻見一匹馬飛馳而來,轉眼就在她麵前停下。馬上之人縱身躍下,一副令人嘔心的麵容出現在眼前,正是那“花狐狸”聶如笙。苗逢春吃驚道:“你跟著來幹什麽?”聶如笙道:“我聶如笙從來要得到的東西都不會失敗,你也不例外。”“哼,我最討厭就是你這種人,再纏著我,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聶如笙輕輕拍了一下手掌,說道:“我最喜歡姑娘這種性格的女人,這裏荒無人煙,正好是我們快樂快樂的好地方。來!我們進洞內快活一番,保證你畢生難忘。”

    苗逢春找不著莫紫陽已經是一腔怒氣未消,如今聶如笙出言相嬉,更使她無法再壓抑心中怒火,登時發作起來,拔劍就砍,聶如笙急忙向後退了兩步,說道:“剛才在酒寮裏未分勝負,現在我們好好打上一場。”於是他也拔出刀刃劍相迎。

    莫紫陽就躲在這些暗洞裏,本來想等苗逢春找不著他會自行離開,可是聶如笙突然出現,他就暗叫不妙,便注視著二人,隨時作好營救苗逢春的準備。

    再看苗逢春和聶如笙鬥得激烈,苗逢春使了一招“風卷殘雲”,聶如笙雙劍一橫,架在身前,豈料苗逢春這一招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把聶如笙的手腕震得發麻,苗逢春再順勢一劍刺出,聶如笙來不及防禦,被刺破了胳膊。

    如此一來,真的激怒了聶如笙,目光中閃出一縷兇光,隨即展開淩厲的反擊。聶如笙一旦發起狠來,真是非同小可,隻一會兒便把苗逢春逼得節節後退,聶如笙突然使出一招“花開八朵”,劍氣繞著苗逢春周圍轉動,隻聽連聲驚唿,苗逢春脫出劍圈之後,手臂和腰間已經衣衫破裂,鮮血淋漓。隻是聶如笙手下留情,才沒置其於死地。

    聶如笙冷笑道:“姑娘,你這般模樣還能打嗎?”苗逢春被他羞辱至此,哪裏還能吞下這口氣,她一咬牙關,挺劍再度刺向聶如笙。聶如笙左手舉刀格開她的劍,然後右手的劍疾刺苗逢春胸前,這一劍又急又快,苗逢春閃避不及,登時胸前中劍,血流不止。

    聶如笙正欲把兵器拔將出來,莫紫陽終於出手,長劍抹向聶如笙腦後,聶如笙連忙向旁躍開,莫紫陽一手提了苗逢春負於肩上,然後奔進一個黑洞之內。聶如笙從後追趕,莫紫陽在洞口抓了一把雪向聶如笙擲去,聶如笙以為是暗器,慌忙閃開,莫紫陽趁機隱身入洞,聶如笙本想追進洞內,但又生恐會中埋伏,隻好守候在外。

    他大喊道:“好小子,量你們有天大的本領也逃不了,我就守在這裏,看你們饑寒交迫時還忍得住否?”說著,聶如笙便坐在洞口守著,寸步不離。

    且表莫紫陽救了苗逢春進洞,就在裏麵拾起了幾根枯樹枝,用火刀火石生了一堆火取暖照明。

    隻見苗逢春臉色蒼白,冷汗不停流出,痛苦地呻吟著,莫紫陽忙唿喚道:“苗姑娘,你感覺怎麽樣?”但是苗逢春傷得極重,早已不醒人事,唿吸急促且微弱。再看她傷口上還插著利器,血流不止,擔心她會血枯至死,便咬緊牙關,把那柄刀刃劍拔劍出來,登時一股劇痛直透苗逢春心房,“哎呀”地慘叫一聲,隨即又再昏死過去。

    莫紫陽點了她的穴道止血,然後取出刀傷藥給她敷好,再撕下自己的衣服為她包紮。但苗逢春傷得不輕,加上如此寒冷的天氣,此時如果體溫不夠,她會有性命之憂。莫紫陽便把真氣注入她體內。可是苗逢春所修練的內功至陰至柔,與莫紫陽的內功恰好相抗,所以莫紫陽注入的真氣都被擋了迴來,莫紫陽不敢用強,隻好放棄再注入真氣。

    此法不成,唯有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包裹著苗逢春,讓她保持體溫,自己則運功禦寒。但是現在正值寒冬臘月,北方又異常寒冷,雖身處洞內,又有火堆,仍然抵擋不住寒氣侵襲,苗逢春不停地哆嗦著,莫紫陽見狀,馬上上前探視,用手摸她的手和前額,隻覺冰冷無比,不由心中著急:“再繼續下去,恐怕她熬不過黃昏。”

    思前想後,於是把苗逢春摟進懷中,然後運起真氣,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著苗逢春。過了一個時辰,莫紫陽已經被寒氣吹襲得失去知覺,昏昏欲倒,再過片刻便完全昏迷不醒。

    莫紫陽昏迷之後,苗逢春開始恢複知覺,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蘇醒過來,隻感到自己溫暖無比,再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身處山洞中,傷口雖有點疼,但感到自己內息順暢,已經沒有性命之礙。當她打算扭動身體時,卻發現莫紫陽摟著自己。這還了得,他可是自己的大仇人,當即掙脫開莫紫陽雙手,強忍痛楚爬開。

    她內心一片迷惘:“為什麽他會抱著我,又赤著身體呢?我身上包著這麽厚的衣服,難道都是他脫下自己的衣服嗎?他這麽做是為了救我?嗯,他救我的目的是要我受他恩惠,以後不能再找他報仇?與其如此曲折,何不索性見死不救?他這到底是什麽心態呀?”

    呆了半晌,忽又轉念想:“眼下仇人已經沒有反抗之力,若不趁此時殺他,以後恐難再有機會了。”她拾起自己的寶劍,高舉過頭,準備向莫紫陽揮去之際,卻又停頓下來,她又想:“可是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怎麽能恩將仇報,那麽我跟巫月宮的妖人有何區別?”想到這裏,苗逢春終於放下了寶劍,然後上前把包裹自己衣服剝下替莫紫陽披上,再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火紅色的藥丸,喂莫紫陽服下。

    她這些丹藥大有名堂,是用了多種名貴藥材配以黑山大蟒浸的酒煉製而成,能拒盡一切寒氣,吃上兩粒,即使身處極地、脫光衣服也不覺寒,故得名“赤烈丹”,乃她祖上傳下來的寶物。喂了莫紫陽服下後,苗逢春也坐到一旁自行運功調息。

    畢竟她負的傷不輕,折騰了一迴,傷口也疼得厲害,好在她意誌堅強,咬緊牙關抵住傷痛,用內功調養了一會兒,也舒暢了許多。

    這時,莫紫陽終於醒轉,他看見苗逢春安然無恙,已經蘇醒,心裏放下一塊大石。又看見自己身上蓋著的衣服,已知道是苗逢春救了自己,心下十分感激。他故意呻吟一聲,讓苗逢春發現他醒來,然後坐了起來把衣服重新穿上。但苗逢春依然神情木訥,對他不睬不理。

    莫紫陽說道:“苗姑娘,你的傷勢如何呀?”苗逢春不答,他又道:“多謝你救我!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人。”苗逢春感到有點意外,斜眼看著他,莫紫陽道:“剛才你大可一劍殺了我,或許不救我,任我凍死也可,到時候你就大仇得報了!我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心甘情願。可是你卻救了我,所以你的心並未完全被仇恨所蒙蔽!”

    苗逢春道:“你太過高估了我,其實當時我真的想一劍把你殺了,可是……”

    “結果你也沒有這麽做,證明你的心很善良。苗姑娘,我可以在這裏向你立下毒誓,當年我殺你父親的事,確實另有別情,我在巫月宮中所講千真萬確,如有謊言當受五雷轟頂,死無全屍!”莫紫陽言辭正色,字字鏗鏘,絕無謊言神態,苗逢春在這段追逐的日子裏也感覺莫紫陽為人的確不是大奸大惡,再細想莫紫陽十年間忍辱負重,為的是消滅巫月宮,何等大仁大義,既是如此又怎會真心殺害自己的父親,她又聽自己父親說過若能消滅巫月宮,他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相換,看來莫紫陽所言非虛。

    人就是這麽奇怪,當初認定莫紫陽是殺父的仇人,如今生死關頭,清靜下來,終於想得清清楚楚,知道這件事的確是有內情的。她的內心一旦過了這個關口,登時清澈如鏡,於是轉憂為笑地說:“莫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的說話,你我以往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

    莫紫陽聽了苗逢春之言,真是興奮不已,他說:“苗姑娘,你能明白就好,以後我們就不再是仇人,而是好朋友。”苗逢春道:“你以後不用怕我再追趕你了,這段日子我也很累呀!”

    莫紫陽問道:“苗姑娘,你日後孤身一人有何打算?”

    苗逢春茫然,良久才道:“這一點的確沒有想過,可能是浪跡江湖,行俠仗義,總之就是居無定所!”

    莫紫陽道:“苗姑娘如不嫌棄,可以跟我迴雲槐山莊。”

    苗逢春道:“莫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從不受約束,喜歡來去自如,投奔雲槐山莊反而多了束縛。”莫紫陽聽她這麽說,有點兒失望。

    這時,苗逢春說道:“莫大哥,別的事日後再商量,現在還是先打算一下該如何離開此地。”莫紫陽道:“聶如笙武功高強,集我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勝得過他。不過,我有一計,聶如笙不知道你的傷勢已好轉,我們隻需如此這般,他一定非上當不可。”苗逢春連連點頭,讚成此計。

    再說聶如笙在外麵守候著,但天氣愈來愈冷,雪也下大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又不想就此放過苗逢春和莫紫陽,遂提氣唿喊:“裏麵的狗男女快出來與本大爺較量三百迴合。”他一聲喊畢,便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聶如笙連忙後退數尺,嚴陣以待。

    隻見莫紫陽扛著苗逢春走出洞來,說道:“兄台,且慢動手,聽在下一言。”聶如笙道:“有話就說,不用稱兄道弟。”莫紫陽道:“我與兄台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實在不該為了這名女子結怨,適才我以為兄台輕薄人家一個弱女子,才仗義相救。後來在洞中我才發現這女子竟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大盜‘千手羅刹’,所以我改變初衷,願意把他交給兄台處置。”聶如笙聽說這女子是“千手羅刹”,倒也吃了一驚。

    原來這“千手羅刹”是近年才出道的一名女賊,平日行蹤詭秘,又善於易容易音之術,故屢次犯案也沒有人能抓住她,更不知道她是何方神聖、身份背景,現在是官府追捕名單中的頭號人物,也是武林正道的公敵。

    聶如笙對莫紫陽之言半信半疑,心想:“千手羅刹的真麵目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人憑什麽斷定她就是‘千手羅刹’呢?嘿,不管他什麽居心,反正這女子已沒有反抗之力,他既肯交她給我,我也沒有什麽顧忌。”

    想到這裏,聶如笙放膽上前接收苗逢春。當他走近並伸出手來接的時候,忽然一股寒襲來,聶如笙立刻醒悟,但為時已晚,一柄利劍已刺穿其左肋,聶如笙怒吼一聲,一劍剁去,莫、苗二人當即向兩旁躍開。聶如笙負了傷,形勢不妙,便運用真氣護著傷處,再施展輕功躍到自己的坐騎背上,放開韁繩落荒而逃。二人本想一招致他於死地,但無奈對方功力深厚,一劍殺不了他,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走。

    莫紫陽道:“好啦!惡人已經打跑了,我們也該盡快離開此地了!”但如今隻剩下一匹馬,莫紫陽不禁有點苦惱,苗逢春說:“莫大哥,我們共騎一馬吧?”莫紫陽見苗逢春如此大方,不免有點汗顏,便笑道:“求之不得。”於是二人共乘一馬,離開雪山,尋找落腳地方。

    他們找到了一處小村,向人借宿,並打聽這場風雪何時方停,當地的村民說:“大概過了這個月才會停。”算起來,現在才一月之初,要等二十多天才停雪,於是二人商議好留在村內直至風雪停了再上路。那戶鄉民便介紹他們在村裏租房住,每天由莫紫陽外出打獵,再把獵物拿到市集上賣來賺錢,二人過起了一些鄉村生活,倒也別有一番滋味。二人就在這一月的時間建築起深厚的感情來。

    暫不題二人在村裏生活,話表許守業從巫月宮返迴雲槐山莊後得知苗逢春追至山莊,還鬧了一迴,莫紫陽為免連累山莊,用自己把苗逢春引走的事,當即派出山莊的弟子四出追尋二人下落,卻有如大海撈針一般,全無音訊。

    這天,許守業在書房思念著莫紫陽的安危情況,忽見夫人的貼身丫鬟紅兒匆匆趕來道:“莊主,夫人暈倒了。”許守業聞言立刻趕迴房中,見大夫已經為莫嫦把脈,二師兄宮祿也趕了來。許守業忙問宮祿道:“二師兄,夫人為什麽會暈倒了?”宮祿道:“我也不清楚,是紅兒告訴我,我立刻去請大夫來。”許守業又問紅兒,紅兒也搖頭說不知道。

    這時,大夫已經診脈完畢,滿臉笑容地對許守業道:“恭喜莊主。”許守業問道:“大夫,我的夫人生了什麽病?”

    “夫人沒病,是有喜呀!”

    “什麽?”

    “夫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許守業登時喜出望外,連聲向大夫道謝,並叫宮祿帶大夫去支付診金。

    不一會兒,莫嫦醒了,許守業便告知喜訊,並說:“你怎麽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差點把我嚇壞了。”莫嫦道:“我又沒有經驗,這可是我的第一胎。”許守業笑道:“對對對,我也差點忘了。以後你要好好休養安胎,別再舞刀弄槍了。”莫嫦道:“放心吧,我會多加小心的,我一定要為你們許家生一個胖胖的男孩繼後香燈。”許守業真的很高興,當晚在睡夢之中也偷偷笑了起來。

    許守業成為武林盟主後,致力於振興武林、打擊黑道勢力。就在滅了巫月宮後的第三個月,太極門掌門徐元洪舊傷複發去世,由其子徐不歸接任掌門,並立刻發喪,許守業身為盟主,當然是親身來吊祭一番。徐不歸聞得盟主親臨,馬上迎接入內,並道:“盟主親臨,實在是本門的光榮,老父在天之靈也感欣慰。”許守業道:“我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全賴徐掌門提拔,隻可惜他老人家未得延壽,實在是中原武林一大損失。”徐不歸傷感起來,許守業便說:“徐兄還需節哀,保重身體!太極門日後的重擔都在徐兄一人身上了。”

    二人寒喧了一番,徐不歸便帶許守業到靈堂,許守業敬奉上一炷清香,再三契首。

    這時,隻見有人號哭而進,徐不歸和許守業迴身一看,來人一身公人打扮,也是一貌堂堂,英氣逼人,年紀約莫三四十歲左右,他一進來便撲倒在靈前失聲痛哭,喊道:“義父,你為何這麽快就走了,孩兒尚未踐諾,你為何不等我呀!”許守業不認識此人,聽他口稱“義父”,想必與徐元洪頗有淵緣。徐不歸則上前扶起那公人道:“兄弟莫要悲傷,父親在天之靈會明白你的一片孝心。”那公人才起身擦幹眼淚,徐不歸拉著他來到許守業麵前,向他介紹道:“兄弟,這一位就是當今武林盟主、雲槐山莊莊主許守業許莊主也!”那公人當即抱拳道:“原來是許盟主,大名如雷貫耳,適才的確是掉醜了。”

    許守業忙道:“兄台的孝心人所共見,哪有掉醜!”

    徐不歸又向許守業介紹道:“盟主,這一位是我父親所收的義子,名喚鄒天賜,現任江南九郡總捕頭。”“什麽?原來閣下就是‘江南捕神’鄒天賜總捕頭嗎?失敬!失敬!”

    三人一同進入內堂細談,許守業方才知道鄒天賜入官門前是一市井之徒,年少時因打人犯法,被迫遠走他鄉,後投靠太極門下,得徐元洪賞識,教化他改邪歸正,並親自指點武功,收為義子。鄒天賜三十歲時投身官門,憑著他鐵麵無私、武功了得,不出三年便升為總捕頭,五年便得了“江南捕神”的稱號,八年內成為江南九郡總捕頭。被他所擒獲的汪洋大盜、殺人狂魔不計其數,雖非武林人,卻頗受武林人士的愛戴。

    徐不歸問道:“兄弟近來公事可忙?”鄒天賜道:“不要提了,實在教我頭痛得很!”徐不歸又問:“兄弟不妨說來聽聽,或許能為兄弟分憂一二。”

    鄒天賜便道:“近來在江南九郡發生幾起劫案,當地的巨富全部被劫,你們可知道這劫賊的來曆?”徐不歸問:“是什麽人物?”鄒天賜道:“就是近年來名聲大噪的‘千手羅刹’。”

    許守業聞言即道:“是她?難怪啊!連鄒總捕頭也抓不了她嗎?”鄒天賜道:“說來慚愧,隻因此人太過神出鬼沒,休說抓她,連她的影子也未曾見過。”許守業道:“我素知這女賊不隻專劫大戶,而且有時也殺人滅口。”鄒天賜道:“正是,鳳陽郡的大善人朱員外及其妻子就被發現死於家中的珍寶閣,驚動了江南巡按大人。”

    徐不歸問:“兄弟,你現在連一點頭緒也沒有?”鄒天賜道:“那倒不是,據我連番追蹤訪查,已得知‘千手羅刹’的作案目標是巨富和有名望之人,除非我們能知道她下一個作案目標,否則很難把她逮住。”

    許守業思良了一會兒,已經有計於心,他道:“鄒總捕頭,我有一計也許能引蛇出洞。”鄒天賜忙問:“什麽方法?”

    “我們可以對外宣稱,如此這般的,‘千手羅刹’年少氣盛,一定能把她引出來。”鄒天賜聽罷計策,連連擊掌稱妙,並道:“有雲槐山莊協助,這‘千手羅刹’還想逃出法網嗎?”高興不已。三人議定之後,許守業、鄒天賜便各自迴去準備。

    許守業迴到山莊後,一名家仆來報說:“莊主,夫人請你速到偏廳。”許守業便趕快前去,至偏廳門口時,隻見莫嫦站在門前,一臉歡喜。許守業忙上前扶她道:“夫人因何在此吹風,不好好休息呀!”莫嫦道:“你知道偏廳內有何人在此嗎?”許守業看她神情,知道定是良朋來訪,便說:“不要打啞謎了,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莫嫦便拉著他走進廳來,指著座椅上的人說:“你看。”許守業一看,當真喜出望外,因為廳中坐著兩個人,正是莫紫陽和苗逢春。莫紫陽見了許守業也是欣喜若狂,他撲將上前,與許守業擁抱一團,許守業道:“莫賢弟平安無事,愚兄心中大石可以放下了!”莫紫陽道:“令賢兄擔心,弟之過也。”

    許守業見苗逢春與他一起,覺得奇怪,問道:“賢弟,為什麽你會跟她在一起?”莫紫陽道:“小弟正要向賢兄稟明,我們坐下再說。”

    於是四人分賓主坐下,莫紫陽便把被苗逢春追趕,一路北上,後遇上聶如笙,二人在危難中冰釋前嫌的事複述了一遍,許守業笑言:“果然是一宗奇遇,以後賢弟無憂矣!愚兄也不必再替你擔心,日後雲槐山莊有賢弟輔助,一定更勝往昔。”莫紫陽卻道:“賢兄,小弟還有一事相告,可能會使賢兄失望。”

    許守業一怔,問道:“賢弟有何事對愚兄說?”莫紫陽道:“小弟在北方與苗姑娘避寒共處過了一段日子,結果我們彼此相知相愛,已經私下訂了終身,今番迴來是要向賢兄交代一聲。”

    許守業先是愣了一愣,隨後笑道:“哈哈哈!天意也!賢弟與苗姑娘是郎才女貌,天造之合,愚兄為你高興!”“多謝賢兄。但苗姑娘一向與世無爭,所以我們決定成親之後就遊瀝四方,歸隱山林。”

    許守業聽聞,既驚訝又失望,他說:“賢弟正值壯年,是創立事業的最佳時機,何以要歸隱泉林?”莫紫陽道:“我也知賢兄是一心為弟著想,但小弟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武林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已經厭倦,隻希望與逢春能一起把臂同遊名山大川,談笑於湖泊江河之間,找一處世外桃源終老此生!”

    許守業聽了莫紫陽之言,也知他心意堅決,遂道:“賢弟既已決心意,愚兄也不勉強了。不過你們的婚禮一定要在山莊舉行,好讓愚兄盡最後一點的心意。”莫紫陽與苗逢春也同意。

    於是許守業把二人的婚訊公告武林,並在半月後替二人完婚,各大門派均派遣代表來道賀,雲槐山莊異常熱鬧。

    二人新婚後的第二天便向許守業夫婦辭行,許守業贈銀千兩給二人為路費,二人收了三分一,遂起程而去,許守業看著二人的背影遠去,不勝感慨,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他們一樣能掉下所有的一切,遊瀝四海、歸隱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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