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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東霓推了推門,莫有甄的房門沒鎖,剛推開一條縫兒,她就看到男人失了魂兒似的,坐在桌前,對著一粒豆大的油燈發傻。


    練東霓稍稍頓了下,還是推門而入了。


    直到她走到近前,莫有甄都沒有發現。


    她不知道他已經在這兒這樣坐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總之,他的世界裏一定是將她排除在外了的就對了。


    將將四天,原本那麽神采飛翼的一個男人,已經暴瘦了兩圈兒了,頹廢得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就算淩初心那個丫頭不心疼,她卻心疼得厲害啊。


    練東霓隻要一想到,自己這就要離開火神殿了,今日跟他一別,興許就是永別了,她的心就抽痛不能自已。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膽子也大了,走到他的身後直接擁住了他的腰身。


    “師哥!”她輕輕地喚著他,“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都在你身後,隻要你一迴頭,就能看見我了。可是,為什麽,你偏偏這麽固執地去追逐一個原本就不屬於你的人呢?那個人到底有什麽好,她的心一分一毫都沒在你身上啊,你看不出來麽?


    師哥,你知道嗎?到現在為止,你的心有多傷,我的心就有多傷啊!”


    她說著,便失聲痛哭出來,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莫有甄的目光隨著油燈的火光跳動了兩下,慢慢地轉頭朝向她。


    在昏黃的燈暈下,女人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臉特別好看,特別魅惑,讓莫有甄看到眼睛裏,不由地動情。


    遲疑地,莫有甄伸手就捧住了她的臉,這張原來就長得不錯的臉蛋兒,因為收起了平日了鋒芒和淩厲,而變得柔和了許多,一點點地在他的眼前,跟另一張臉融合,變換。


    莫有甄心裏其實很清楚,眼前這人不是淩初心。


    可是,他就是想要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他的初心妹妹來了。


    慢慢地,慢慢地,他俯身下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吻,他吻得很輕很輕,不帶半點侵略性。他很早很早就想了,早到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他就想親親她的唇瓣了。


    那是他最原始最單純的渴望,最動情最美好的願望,今天,此時此刻,終於實現了……隨著這一吻落下,他的淚也落下來了。


    練東霓卻仿佛被電擊了一般,當場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等莫有甄迴了迴神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想要放開她時候,練東霓伸手反勾住他的脖子,“師哥,我們離開這兒吧,就當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可以好好地生活,一起浪跡天涯。”


    “離開?”莫有甄沙啞地吐字,他從沒想過,但是聽起來還是不錯的。”


    “對,離開渠域,隱名埋名。”練東霓覺得她就要說動他了,感覺就在不遠處,有一團七色光,照耀著她未來的路。


    她是為他好,想到那個枯鬼一樣的,他那個死而複生的母親,還有他父母之間的恩怨,她覺得並不是完全是她自私,而是在救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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