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陌生得很。


    單手撐下巴得南國默默換了個姿勢,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沒理會那道聲音的主人,南國掃了眼晏玉,而後起身就要離開。


    還沒轉過身去,南國便發覺背部一涼。


    還有水滴答滴答往下低落的聲音。


    眸色瞬間就冷了,不用想都知道,她的衣服,被人倒了酒。


    果不其然,那道聲音的主人慌亂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啊,生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說著話,那聲音的主人伸手去拉南國。


    有所察覺的南國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那聲音的主人撲了個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低著的眼裏,掠過一抹狠意。


    晏玉已經起身,來到南國身畔,那聲音主人見狀,忙抓起桌上的紙巾,假意惺惺的要替南國擦背上的酒水。


    不等她上前,晏玉已經拿著繡了晏字字眼的手帕,動作溫柔的擦拭著南國西裝外套上的酒漬。


    伸出去的手再度僵在空中,那聲音的主人一雙眼近乎癡迷的看著晏玉。


    微微側著身,南國拉住晏玉的手,“不用了。”


    大庭廣眾之下,讓他給自己擦衣服,於情於理,她都受不起。


    左右一件西裝外套罷了,濕了那就脫了便是。


    如此想著,南國十指纖纖,輕解鈕扣,很快便解完所有紐扣,將外套脫了。


    她裏麵穿的是白色襯衫,外套一脫,身材曲線,顯露無遺。


    她雖瘦,但該凸則凸,該翹則翹,身材好得沒話講。


    原本,那女人是想胖南國出糗。


    誰想到,反而給了她一個展現身材的機會。


    莫說她,就連凃恩,也是一臉的妒忌羨慕。


    外套脫了,南國拿在手裏。


    周圍的視線過於灼熱,晏玉看著她,二話不說,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等南國拒絕,他已經先她開口:“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


    太髒了!


    接二連三的,晏玉都在護著南國。


    看熱鬧的那些女人們,羨慕死了南國。


    尤其是那個朝南國倒酒的女人,她迅速找迴自我,看向南國,一臉歉意的開口。


    “生小姐,實在抱歉,弄髒了你的衣服。”


    她說著話,眼神卻是若有若無的看向晏玉。


    南國看了她一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見南國沒說話,那女人隻當她傻。


    要是換作自己被人潑了酒,隻怕早就發火,歇斯底裏了。


    這個生南國,卻是像個傻子一般,隻是將外套脫了。


    “為了彌補我的歉意,生小姐,請將你的衣服給我吧,我拿去幹洗店洗好,親自登門拜訪,以表歉意。”


    嗯,這話聽上去,倒也沒毛病。


    但前提,是忽略女人眼中的算計。


    微微低頭,南國玩味一笑,“這西裝,不是我的。”


    冷冰冰的一句話,聽得晏玉眉眼跳了下。


    “你要道歉,也無需找我,找晏爺就行了。”


    話說完,南國眼裏蓄了一片冷意,抓起桌上的八二年紅酒,對著女人的臉,倒了下去。


    一瞬間,冰涼的觸感讓女人驚唿出聲。


    一杯紅酒悉數倒完,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覺得南國暴殄天物。


    那可是八二年的紅酒啊,就這樣給糟蹋了,簡直浪費。


    她們隻是心疼紅酒,對於人,半點不心疼。


    女人叫水心,娛樂圈一線女星。


    人生得漂亮,那手段更是漂亮得不像話。


    別人不知道晏玉,她知道啊。


    所以,從晏玉一現身晚會現場起,她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


    她恨死、羨慕死了與他一同出席宴會的南國,恨不得將她趕走,自己取而代之。


    她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可這個機會一直沒來,眼看那個生南國要離開了。


    她終於,沉不住氣了。


    也顧不得多想,端起麵前的紅酒就起身來到了南國這一桌。


    隨著越來越近,她心裏的妒忌就發狂得厲害。


    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她想在看到晏爺,比登天還難。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抓住這次機會。


    於是,她心眼一壞,在靠近南國後,假意手滑,手中的紅酒傾述傾倒,一滴不剩的倒在南國西裝外套上。


    她看著那名貴的西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濕了一大片,心下歡喜不已。


    有一種報複了人後的快感油然而生。


    南國倒了水心一杯紅酒後,將杯子放迴桌上,雙手抱肘,神情冷漠,“喜歡嗎?”


    她身旁,晏玉一副護妻十足,寵妻無度的護短模樣。


    媽賣批,喜歡個鬼。


    水心憋屈死了,抓起桌上的紙擦掉臉上,胸前的紅酒,顧不得胸前濕了的禮服。


    看向南國,厲聲質問,“生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等南國開口,她倒是先發製人,“把你的西裝弄濕,並非我本意,我也道歉了,也提出彌補的辦法。”


    “你何必,何必如此呢?”


    她說著,眼眶突然就紅了,頗有種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淒慘模樣。


    懶得與她爭執,南國輕聲冷笑,“想要接近晏玉,拿我當跳板,真是愚蠢至極。”


    “你那點小伎倆,頂多自欺欺人。”


    “下一次,別這麽蠢了。”


    在老虎眼皮底下玩心機,簡直不自量力。


    說完這話,南國越過她,徑直朝出口走去。


    晏玉見她要走,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水心見狀,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一把抓住晏玉的襯衫,“晏爺。”


    手上一空,她撲了空。


    等她迴神,晏玉已經走遠。


    她站在原地,尷尬無比。


    最後,還是凃恩起身,朝她拋出橄欖枝。


    “水心小姐,別往心裏去,南國的性格就是如此。”


    拉著水心坐下,凃恩忙前忙後的抽紙巾給她擦身上。


    “她啊,對待我這個曾經的閨蜜,都能順拋棄就拋棄,更別提人了。”


    “她如今,攀附上晏爺,如魚得水,水漲船高嘞!”


    她說了幾句話就沒再說了,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謝謝,我自己來吧。”拿起凃恩手裏的紙巾,水心自顧擦了起來,“我該怎麽稱唿你?”


    凃恩笑了,“我叫凃恩。”


    水心若有所思,“你跟生小姐,怎麽決裂的?”


    怎麽決裂的?


    凃恩冷笑一聲,“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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