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往他身後看去,發現他隻帶著兩個護衛迴來,沒有帶那個小賤人和那雙賤兒女,心下稍安。


    「相公,你可迴來了。」上官夫人拉著上官洪,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爹,你終於迴來了。」上官誌沒哭,上官彤哭了。


    「究竟是怎麽迴事?」上官洪沒有往後院走,而是往靈堂而來,邊走邊問夫人。


    雖然他常年帶軍駐守在南邊,但一年中也偶爾迴個兩三迴家,家中井井有條,僕人來往梭,右今天的府裏,看著還像以前一樣,但一路走來冷清的怕人。


    上官夫人遂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事實上,上官洪也從兒子的信中得知了消息,此時迴來,他想得到更確實的消息而已。


    「原來是這麽迴事!」上官洪的臉上,神色漸漸變得冷然,「會不會是有人搞鬼?」


    「兒子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哪敢朝皇上放暗箭?皇上雖然沒有對我們處罰,但兒子想著,他一定是怒了。」上官誌想到那天承德帝發怒的臉,就心有餘悸。


    上官洪緊抿著唇,不說話,背剪著手往前走。


    一家子到靈堂裏祭拜了上官老夫人之後,便在靈堂裏坐下來商議鎮遠侯府的未來。


    「奶奶是被皇上害死的!」上官誌道,「爹,奶奶死得冤枉啊!奶奶不能這麽白白死掉啊,奶奶死了,皇上連個話也沒有!真是太無情了!」


    上官誌開始在自己的父親的麵前抱怨起了承德帝。


    上官誌哭上官老夫人,上官彤也跟著哭。


    兄妹二人是被上官老夫人寵大的,老太太死,沒人再護著他們,心中多少有些傷感。


    上官夫人起初不贊成兒子將上官老夫人的死因告訴上官洪,害怕上官洪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禍及於她。


    但看到上官洪殺氣騰騰的臉,揚言要將老夫人的死徹查倒底,她心中害怕了,也跟著兒女們說道,「一定是皇上害的,皇上忌憚相公的手裏有兵權。」


    「還將哥哥降了職,皇上非說長公主的嬤嬤是哥哥打傷的,一怒之下將哥哥降職了。可那個嬤嬤的傷,並不是哥哥打的,我懷疑是鳳鎮川打的!」上官彤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鳳鎮川是個沒主見的人,他這麽做,一定是鳳紅羽蠱惑的!鳳紅羽還蠱惑著西秦太子將我打了一頓,爹,你可得為我做主呀!」上官彤見父親迴來了,家中又有主心骨了,開始訴苦。


    她將這幾天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鳳家?


    上官洪的臉色,是越來越沉。


    他捏著鬍子尖,想著事情沒說話。


    常期帶軍的鎮遠侯,隻要不說話,那臉上的神色便顯得格外的肅殺。


    母子三個不再說話,都靜靜地看著他。


    想了一會兒,上官洪讓上官夫人帶著女兒上官彤下去了,父子兩個坐在靈堂前商議起來。


    「該準備了。」上官洪忽然說道,「格木還在京城嗎?」


    「在城郊,他被一個黑衣蒙麵人打成重傷後,前兩天剛剛恢復,還在小丘山莊子的密室裏靜養著。」上官誌道。


    「明天,我出城一趟,會會他!」


    「父親的意思是?」上官誌眯著眼看向父親。


    父親讓他同北燕人保持來往,目的,他心中清楚,但真要行動了,他又緊張起來。必竟是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公子哥,沒見過這等兇險之事。


    「提前行動,等不及了!」上官洪站起身來,走到上官老夫人的棺木前,雙目盯在棺中的母親,眼底神色一片冷然,「皇上之所以沒有行動,便是在等著我迴來,好將我抓住!」


    「父親,那你更不能出門了,萬一被人發現,不光父親,還有我們一家子都有危險了。」上官誌焦急說道。


    倘若父親一倒,他就沒有依靠了。


    上官洪轉過身來,看了眼門外濃濃的夜色,冷笑道,「好在為父是輕裝迴家,你們不要放出消息出去,就不會有事,明天我化妝出城。」


    雖說家中一片冷清,但冷清有冷清的好處。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上官誌點了點頭,「是。」


    。


    鳳府。


    鳳紅羽一直等著上官洪迴京的消息。


    「哦?上官洪迴來了?」鳳紅羽眸色一亮。聽著益鷹描繪的中年男子的模樣,她確定,那必是上官洪了。


    「是的,大小姐,他隻帶著兩個隨從。鎮遠侯府裏這幾天又沒有弔唁的賓客來往,府裏又沒有人出門相迎,他迴來的很是低調。」益鷹迴道。


    「他當然得低調了,他擔心皇上拿他呢!」鳳紅羽笑道。


    「我們現在該準備起來了吧?」司空睿雙手環胸靠在鸞園的門框上,揚眉一笑。


    「通知人,準備起來!」鳳紅羽對益鷹吩咐道,「現在城門已關,他出不去,但明天一早,他一定會化妝出城,尋那個格木!」


    「是,大小姐!」


    。


    城門關上,關住是別人,但關不住鳳紅羽等人。


    慕容墨曾經按著蒼泠月的圖紙,做了一批專門用來攀爬城牆的鞋尖上帶著尖鉤的鞋子。


    當晚,鳳紅羽和司空睿帶著幾個從鎮遠侯府逃出來的護衛,悄悄的出了城。


    。


    次日一大早,東城門口剛剛開啟,便有四個販馬的商販,各牽著一匹馬出了城門。


    等離著城門有一裏路之後,四人飛快翻身上馬,往小丘山方向而來。


    這四個人,正是上官洪父親,和兩個護衛高手。


    小丘山離京城不到百裏路。


    快馬加鞭,一個時辰便到了。


    小丘的山腳下,有一座大莊園,普普通通的莊子,門口附近堆著些年前收割上來,退了稻子的幹稻草垛。對麵是平坦的耕田。莊子左右種著些果樹,莊子裏頭也種著各色樹木。


    早春的鄉下,四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生機盎然,田地裏有早起的農夫的在耕田。


    一個護衛跳下馬來拍拍門,「主子到了,開門!」


    門上一個小洞打開了,有人從裏探出半張臉來。他看清來人後,馬上開了門。


    「老爺,少爺!」僕人恭敬地說道。


    四個人進了莊子裏。


    上官洪讓兩個護衛守在莊子的門口,帶著上官誌往莊子裏走去。


    密室裏,一個灰袍中年男子正坐在床上調息。


    聽到石門上的機關轉動聲,他忙睜開眼來,抬眸朝門口看去。


    「鎮遠侯?你迴京了?好久不見。」格木看到上官洪,很是意外。


    上官洪走到床前的椅上坐下,點了點頭,道,「事出突然,才緊急迴京了。」


    「貴府老夫人忽然去世,在下也深表哀痛。」格木走下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又道,「聽聞皇上對你們家起了疑心,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隻好提前行動了!」上官洪不假思索的說道,「你派人圍住京城,我馬上寫密信將南邊的軍隊調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提前?」格木眯著眼,一雙鷹眼沒什麽表情地盯著上官洪,沒一會兒冷笑道,「抱歉,雖然我的手裏頭有人,但想圍住京城,還得得到烈王的同意,北邊有消息傳來,今天烈王會到六盤山迎接他的新王妃,待他大婚後,才能來京城,算算時間,也得在三月份,現在提前,隻會打亂計劃!」


    「但是有人挑撥了鎮遠侯府跟承德帝的關係,皇上要是懷疑我,我就迴不了京城了,還談什麽將來的大計?」上官洪的請求被拒絕,心中惱怒起來。


    「那是你們家的事,要怪,隻怪你們連個家事也處理不好!讓人鑽了空子!」格木放下水杯,又重新坐迴到床上,冷冷說道,「還是老話,行動日,在容王大婚之日!我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一切,按著早先的計劃來!」


    「格木,你見死不救?」上官洪徹底怒了。「噌」的站起身來。


    好吃好喝供著他,為了養著格木和格木的兩萬乞丐大軍,他隻得偷偷的高報軍晌,這已經讓承德帝不滿了,末了,格木想翻臉?


    一直在南地一人獨大的上官洪,幾時受過這等氣?當下就怒了。


    「放肆!按著品階,你隻是我北燕新封的五品將軍,而我,是烈王府的幕僚。享三品俸祿,你敢這般對我說話?」格木也怒道。


    上官誌不想得罪格木,還幻想著,格木要是幫他們上官家完成大業,封父親為南王,一人獨掌大半個趙國,他就是王世子了,比侯世子可高貴多了,遂忙著勸架。


    「格木大人,父親,消消氣,咱們窩裏鬥起來,不是讓皇上笑起來嗎?便宜的是外人啊!」上官誌扶著父親坐下。


    架是沒吵了,但也不歡而散。


    格木說什麽也不肯出軍幫忙,上官洪可等不得,隻好先離開,另去想辦法。


    父子倆又騎馬匆匆離了莊子。


    一刻時間後,穿一身上官府僕人衣衫的鳳紅羽和司空睿,帶著那幾個從上官府逃出來的僕人,來到了莊子前。


    「奉老爺令,來莊子裏找格木大人!」打首的一個暗衛舉起一塊腰牌。「格木已背叛了老爺,老爺命我等抓住他!」


    莊子守門的僕人,的確是看到上官洪怒氣沖沖而去,出門時,還罵了一句格木。


    而且,他還不知道城中鎮遠侯府裏發生了僕人逃跑一事,再說這腰牌又是護衛頭領的,便沒有起疑心,放了鳳紅羽等人進莊子。


    「進來吧。」


    僕人領著大家往密室的方向而來。


    「就是這裏了,不過,怎樣開門,小人不知道!」僕人迴道。


    密室建在莊子裏的一座小石山的石壁上。


    機關的開啟,自然是難不倒司空睿的。


    「不勞你費心,老爺已教了我開啟的法子。」司空睿微微一笑。


    他仿似親眼看到上官洪開啟石門似的,隻宵片刻時間,門就開了。


    司空睿朝密室裏扔進一個火摺子,也不知他扔到了哪裏,裏麵頓時煙火騰起。


    一個人從裏沖了出來。


    鳳紅羽眼快,舉刀朝那人砍去。


    格木身子一閃讓開了大刀,他迴頭來看是什麽人伏擊他,竟發現是上官府的十幾個僕人。


    聯想到上官洪離去時一臉的怒氣,他心中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這是——過河拆橋?


    好個上官洪!他饒不了他!


    格木大怒之下,同鳳紅羽司空睿廝殺起來。


    鳳紅羽沒有出全力,拉著司空睿且戰且退。


    格木藉機逃走了。


    。


    計劃成功,鳳紅羽果真按著約定,給了鎮遠侯這幾個僕人每人五百兩銀子,並歸還了賣身契。


    誰想到,這幾人竟不走了。


    「為何?放你們自由,你們怎麽不走?」鳳紅羽訝然看著他們。


    「良禽擇木而棲!我等自小替人看院子,去別家也是去,如果鳳大小姐不嫌棄,願誓死追隨。」一個個子高大些的漢子說道。


    鳳紅羽和司空睿對視一眼。


    「你不是缺人嗎?他們缺地方住,正好合作。」司空睿笑著點了點頭。


    對,她的確缺人,「好,隻要忠心,我不會虧待你們,我也不需要賣身契!當然,背叛的話,我罰人的手段,不比上官老夫人差!」


    跟隨主子,也要挑主子的人品,單從言而守信一件事上,就看出鳳紅羽比上官老夫人人品要好,這幾人不傻,反正是做僕人,當然挑個人品好的。


    「鳳大小姐放心,若背叛,但憑處置!」


    。


    格木逃離上官家的威武山莊。


    想到上官洪居然過河拆橋要殺他,心中越想越怒,決定先對上官洪下手。


    於是,大理寺卿古誠的桌子上,便忽然多了一本上官老夫人賣官的冊子。


    這可是大事。


    古誠不敢大意,立刻進了宮遞與承德帝。


    承德帝早就想拿住上官洪一家,但擔心上官洪還在南邊,萬一逼急了,反了,就麻煩了。


    這時,紫宸殿的大總管柒七來匯報事情。


    「皇上,聽人說,上官洪在昨晚悄悄地迴了家。」


    「悄悄地?」承德帝更是大怒,當下下令全城緝拿上官洪。


    。


    上官洪的妹妹崔夫人,剛收到女兒的信,說是接近了容王,但還沒有成功,心中煩躁時,又聽到了一個更讓她吃驚的消息。


    她的娘家,鎮遠侯府被皇上封了,母親上官老夫人賣官被撤了封號,哥哥私通外邦正全城緝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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