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昀往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隻有她一人,不禁皺起眉來,「你怎麽在這兒?你的侍女呢?」


    她穿了一件男子的大氅,寬大的墨色風帽下,露出巴掌大的粉白色小臉,大約是吹了冷風,小鼻子凍得紅紅的。


    正睜著兩隻墨玉石般的眼睛,興奮地看著他。


    「孟哥哥,我等你好半天了。」


    「嗯,多謝你來相送。」鳳昀朝她點了點頭,「天也快黑了,快迴家吧。」


    鬱敏柔搖搖頭,「不,我不是來送你的,我要跟你一起去江南,特意地在這裏等你。」


    鳳昀一怔,語氣冷冷說道,「我要去江南辦事,不是去玩,你跟著我做什麽?再說了,江南路遠,你一個姑娘家獨自跑出來,你父母得擔心了。」


    「他們不反對我跟你去江南。」鬱敏柔笑眯眯看著他,「要不是爹爹跟我說,你要去江南了,我還不知道呢!」


    大家都住在京城,他卻從不去找她,這離了京城,他會不會將她忘記了?


    鬱敏柔心頭酸酸的。


    雖然他不再像未換容貌前那樣,對她直接漠視,但也不見熱情增加。


    鬱敏柔臉上浮著微笑,其實心裏頭直泛苦水。


    「你爹爹就放心你獨去江南?」鳳昀擰眉看向她。


    「孟哥哥,你這話語裏怎麽都是一副瞧不起我的語氣?」鬱敏柔拉下臉來,「小羽還帶著阮嫂嫂去了金陵城呢,你不也放心她?」


    「她跟你不一樣,她從小在軍中長大,是散養著長大的,跟男孩兒性格一樣,你可是極少出門的嬌嬌小姐,萬一你有什麽閃失……」


    鬱敏柔眨眨眼,雖然在說她不如鳳紅羽,但鬱敏柔聽了卻並沒有生氣。


    她心裏頭反而甜滋滋的。


    原來,他是在關心她,不放心她。


    「孟哥哥。」鬱敏柔道,「那年在益州城,我不懼落水被你救了之後,就苦學馬術,雖然比不上你和小羽,但一般的騎馬遠行,我還是不在話下。」


    鳳昀搖搖頭,「我此番去江南,最先到的是金陵,離這裏也有好幾百裏路,而且我時間緊,可能晚上都要行夜路,你吃得消嗎?」


    鬱敏柔認真的點了點頭,「孟哥哥,就像我決定要嫁給你一樣,我每做一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這次跟你出門也是一樣,我雖是家中獨女,但並非是嬌養長大的,我小時候也常常跟著益州城的小舅舅爬山和騎馬。」


    鳳昀嘆了口氣,「我到江南征糧後,還要將糧食運往北地,你也要跟去?」


    「是的。」鬱敏柔點了點頭,「從現在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除非我死!」


    鳳昀一怔,她居然這麽執著?


    就在他發愣的片刻,忽然從鬱敏柔的唇角響起清脆的笛音。


    他的馬兒竟然自己往鬱敏柔的方向走去。


    原來,鬱敏柔正拿著一隻一寸長的小骨笛,輕輕地吹起來。


    她的馬兒不用策馬,自覺地往前走,鳳昀的馬兒晃著頭,老實地跟在後頭。


    宋尚書派給鳳昀的那個部下,見二人往前走,他也拍拍馬背,打馬跟上。


    鬱敏柔吹著笛子,還不時迴頭得意地看一眼鳳昀,笑得眉眼彎彎。


    鳳昀大為意外,鬱敏柔吹出的笛音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是一種音控術。


    她在控製著他的馬兒。


    她這般吹下去,他不帶她走,他卻要跟著她走。


    鳳昀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額頭,說道,「敏柔,別吹了,去江南的路途遙遠,你還是省些力氣吧。」


    能將音控術操縱自如,是需要內力的,鬱敏柔根本沒有內力,吹不到半個時辰,她就得累倒。


    鬱敏柔聽出鳳昀的話裏有話,她心下大喜,馬上停了吹笛子。


    她開心點了點頭,「是,孟哥哥。」


    鬱敏柔拉了拉馬韁繩,讓馬兒停下來,等著鳳昀的馬走到她的跟前來。


    看著她臉上浮著興奮的笑容,鳳昀搖搖頭,打馬走到她的麵前,說道,「路途遙遠,路上遇上陌生人,不要多話,聽我的安排就是。」


    鬱敏柔笑得兩眼晶晶亮,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我聽孟哥哥的,我穿著男兒裝呢。」


    說著,她抓著大氅往上提了提,露出身上的男兒裝,和腳上的一雙男式小鹿皮靴子。


    倒是個精靈的小姑娘,鳳昀心中欣慰。


    「另外……」他往她臉上看了看,「還得將臉蒙起來,你的臉可不像個男兒。」


    「臉?」鬱敏柔摸摸自己的臉,心下暗喜,這是誇她好看嗎?


    她點了點頭,便在身上兜裏找帕子遮臉。


    誰知翻了翻,發現隻有幾塊桃粉色的女子帕子。


    她捏在手裏開始犯愁了。


    鳳昀搖搖頭嘆了口氣,剛誇她機靈,又犯糊塗了。


    她穿著男兒裝,拿著女子帕子,這不是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嗎?


    鳳昀從自己的行李裏,翻出兩塊男子的帕子遞給她,「先用我的。」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帕子遞到她的麵前,帕子上散著淡淡的萱草清香,鬱敏柔心跳開始加速,沒一會兒,耳根也開始泛紅了。


    鳳昀遞給她的是兩塊淺青色的帕子,上麵沒有任何的繡飾。


    鬱敏柔抿了抿唇,上迴送給他的幾套衣物,他都沒有用,這又是誰給他做的呢?


    鳳昀見她微蹙著眉尖,以為是嫌棄不好看,說道,「這是三嬸做給我的,沒有你繡的精緻,先將就著用吧,到了金陵城,你自己再做好的。」


    原來是鳳三夫人做的。


    鳳三夫人帶著兩個幼小的孩子,還要照顧著鳳老太爺,兼顧著給他做衣衫,那實在是忙,哪有時間在上麵繡紋飾呢?


    她微微一笑,點著頭說道,「不,我喜歡這種無花紋的,多謝孟哥哥。」


    鬱敏柔歡喜地接在手裏。


    她挑出一塊要往臉上蒙。


    鳳昀卻從行李包裏,又翻出一塊藏藍色的圍巾遞給她,「帕子是給你用的,遮麵用這個,圍上還可以禦寒。」


    圍巾是男子樣式的,又寬又長,她笑著點了點頭,掀開風帽便圍在脖子上。


    一圈一圈,果然,既擋住了騎馬時迎麵吹來的風,又將臉遮住了大半。


    鳳昀又將她馬背上的行李,重新捆了捆,這才說道,「走吧,得趕到天黑前,到下一個鎮子上投宿。」


    「是,孟哥哥。」鬱敏柔歡喜地點了點頭。


    鳳昀朝自己的副手招了下手,三人三騎,快馬加鞭,一路往北而去。


    鳳家男兒十歲起開始出門歷練,因此,鬱敏柔一路上跟著鳳昀倒也沒有吃虧。


    哪怕是在野地裏露宿,鳳昀也能找到避風的山洞,做出香噴噴的烤野味來。


    ……


    皇宮,承德帝的禦書房。


    鄭淩風跟著周公公進來的時候,承德帝正捧著一封摺子在看。


    他斂了心神,快走了兩步,上前俯身拜下,「微臣參見皇上。」


    承德帝將摺子丟開,微笑著指著龍案旁小幾上的一個錦盒說道,「這是你妹妹寫給你的信,還有幾件她做的繡品和畫的畫,你拿迴家給你娘和你父親看看,讓他們二老也高興高興。」


    囡囡的東西?


    鄭淩風的心頭,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算算日子,這個月的月末便是囡囡的及笄日了。


    囡囡……


    他閉了閉眼,心頭沉沉朝承德帝行了一禮,「是,皇上。」


    鄭淩風站起身來,走向小幾。


    他的腳如捆著大石頭般,每挪一步都感到困難重重。


    他希望裏麵裝著真正的囡囡的東西,但每一次都失望。


    字?畫?繡品?


    囡囡被他們帶走時,隻有三歲,這些真的是她的東西嗎?


    有一次,他向皇上要一副囡囡的手指印。


    他相信,人的手印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的,家中就留著囡囡三歲生辰日時印下的手指印。


    比對一下,就知道囡囡是不是還活著。


    但皇上那天卻大怒了,拍了一下龍案甩袖離去。


    當天,父親手頭上的鋪子便被順天府強行關閉了一半。


    給出的罪名是倒賣假貨。


    差點讓愛財的老父親急得跳了樓。


    還是他到禦書房前跪了一天,那些鋪子才又重迴到父親的手裏。


    從此後,京中人便說,鄭家人果然得寵,別人家鋪子倒賣假貨,會被抓去坐牢罰銀子並沒收鋪子。


    而鄭家出了事,他鄭世子隻是罰了下跪,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這便所謂的寵!


    鄭淩風心中諷笑。


    拿了錦盒,鄭淩風叩謝後便要退下離去。


    承德帝又道,「上迴你在金陵城受了重傷,朕因為忙著處理北地的戰報,沒有時間去看你,委屈你了,這裏有高麗國進貢來的幾隻老人參,你拿迴去讓你娘熬了給你補身子。」


    鄭淩風微微扯了下唇角,又撩起袍子跪拜下來,「多謝皇上賞賜。」


    周公公從書架上取下一個錦盒遞向他,笑道,「鄭世子,這京城中的一眾公子,皇上最寵的便是你了,其他人,可從沒有得過這種賞賜呀,就連羽林衛的柳清澤,也沒有得到過。」


    一麵是虛情假意的賞賜,一麵是扣著他的妹妹不還,還時不時的威脅一下,讓他一家子時時處於神經崩潰的邊緣,這是哪門子的寵?


    但上麵那個人是君,他是臣,妹妹又在對方的手裏。


    他該怎麽做?


    他忍著心頭的厭惡與恨意,又給承德帝磕了個頭,「皇上對微臣一家的恩典,微臣會銘記在心。」


    「好了,起來說話吧,身子剛好些,就不要跪來跪去的了,周公公,看座,朕還有些要事跟世子商議一下。」


    「謝皇上。」鄭淩風站起身來,坐到了周公公搬來的一張椅子上。


    周公公則退出了禦書房,將門關上了,守在了門口。


    承德帝抬眸看向鄭淩風,忽然開口。


    「龍影!」


    鄭淩風不敢坐著,又慌忙起身行禮,「臣在。」


    「為什麽會失敗?為什麽是鳳紅羽受傷,而不是慕容墨?」承德帝一收剛才臉上溫和的笑容,厲聲問道。


    鄭淩風低著頭,「皇上,是臣失算了,臣也沒有想到鳳紅羽會坐在一旁的馬車裏,而她忽然衝出來替慕容墨擋了一箭。」


    「打虎要一擊斃命,否則,他會警覺起來,會反撲的!你身為龍影衛頭領,為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請皇上放心,臣偽裝得好,慕容墨並沒有發現臣。」


    承德帝冷哼了一聲,「陸誌昌寫來摺子,說慕容墨在金陵城裏掘地三尺地在找你!殺了好幾個疑似你的人。倘若你被他發現了一絲破綻,你還怎麽接近他?」


    鄭淩風道,「皇上,他不會發現臣的身份的,臣將視線引到柳清澤的身上去了。」


    「哦?引到了他的身上?」承德帝眯著眼,「究竟是怎麽迴事?」


    鄭淩風說道,「柳家在鳳老爺子將柳氏關起來後,就對鳳家人起了恨意,便趁著鳳紅羽獨自在金陵城的機會,下了殺手。」


    「……」


    「臣將柳家的密信偷了出來,給了慕容墨。所以,鳳紅羽遇刺,慕容墨隻會懷疑到柳家人的頭上,柳清澤武功高強,慕容慕找他麻煩,無疑是自尋死路。」


    承德帝眯著眼,忽然笑了笑,「嗯,在朕的眼裏,你和柳清澤兩人,朕一直最欣賞你,也對你最為器重。柳清澤性子太直,容易樹敵。朕不喜歡他的性格。」


    「多謝皇上的厚愛,臣定然不會辜負皇上的一番栽培。」鄭淩風朗聲說道。


    「好了,好了,感激的話還是變為行動吧。」承德帝擺了擺手,「鳳家義孫孟昀去了江南征糧,朕想將那份功勞給你。」


    鄭淩風赫然抬頭看向承德帝。


    「你明白朕的意思嗎?」承德帝兩眼冷沉看向鄭淩風。


    「是。」


    「那便去吧。」


    「臣告退!」鄭淩風表麵神色平靜,但袖中緊握雙拳,忍著恨不得抽刀的怒意,離開了禦書房。


    他如何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要他在孟昀大哥即將成功之時,將功勞搶到手裏,再來個栽贓陷害。


    鄭淩風身高腿長,走路的走子極快,很快,他便走到了禦書房門外。


    望著遠處高低錯落的皇宮殿宇,他怒得想仰天長嘯。


    誰能告訴他怎麽辦?


    父親看穿皇帝的心思,找了個隻愛財不愛權的藉口,一門心事的做著生意。


    可他不能。


    他是鄭家嫡支的獨子!


    父親年紀大了可以混沌著度日,他不能!


    鄭家的旁支數百口人,還要靠他來扶持著!


    捏著兩隻錦盒,鄭淩風心頭沉沉迴到武安侯府。


    他沒有對家裏人說,皇帝又給了囡囡的物品,做著假意的關懷,而是帶著鄭揚又匆匆趕去金陵城。


    ……


    鳳紅羽受傷後,慕容墨成了二十孝好王爺。


    她吃飯,他餵。


    頭髮,他梳。


    洗澡……也是不要臉的包了。


    換衣,當然也是不要竹韻和翠姨幫忙,臉皮無比厚的包了。


    鳳紅羽深深覺得,慕容墨想讓她一直這麽傷下去,好天天占她便宜。


    給她洗澡的時候,他指不定趁機摸了她幾把。


    「王爺!」鳳紅羽望著屋頂無語。


    「說。」


    「咳咳,這種活還是我自己來吧。」鳳紅羽抓著褻衣不放手,「我的胳膊已經能行動自如了。」


    「你傷的是後背,你亂係一通帶子,碰到傷口會疼的。」慕容墨蹙著眉。


    「我哥來了,讓他知道了,他得罵我,我還沒有嫁給你,就被你這番動手動腳!他準會發火。」


    「這屋裏隻有我們二人,你不說,本王不說,他怎麽會知道?」慕容墨坦然說道。


    鳳紅羽:「……」


    算了,跟不要臉的人說話,氣死的是自己。


    鳳紅羽徹底妥協。


    ……


    鳳紅羽穿戴好,被慕容墨扶著剛走到外間,便見一位俊美非凡的青年男子,同鬱敏柔一起往綠苑的正屋走來。


    這是……


    男子看到廊簷下站著的紅衣女子,馬上溫和地笑起來,腳下步子快走了兩步。


    「小羽,是我呀,二哥。」他溫聲說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對,聲音沒有變。獨孤傲的醫術果然高明。


    鳳紅羽眼眶一熱,她的二哥,終於不用被人叫做醜八怪了。


    「哥!」鳳紅羽朝他飛撲過去,一頭撲進他的懷裏,「你終於迴來了。」


    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喊他哥哥了。


    鬱敏柔眨眨眼看著二人,一臉狐疑。


    鳳紅羽怕她誤會,拉著鳳昀的手笑道,「敏柔,其實,他是我的親哥哥。」


    京中益虎發來飛鴿傳書,將柳氏被休的事情,以及哥哥被老皇帝為難,鬱翰林不惜跟柳丞相作對也要幫哥哥說話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了。


    鬱家既然已經完全的站在了鳳府的這一方,她沒有必要再將哥哥的身份瞞著鬱家了。


    人家坦誠,她也要做得坦誠。


    「什麽?」鬱敏柔一時不明白,「他不是姓孟嗎?小羽你姓鳳呀?怎麽會是你親哥哥?」


    「敏柔,哥哥是用了我母親的姓。」鳳紅羽斂了笑容,說道,「還記得那天我到你家,跟你說的那番話嗎?我說,他是我的一位至親,他曾經受過傷害,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


    鬱敏柔點了點頭,「記得。」


    「他是我二哥,被仇家追殺而毀了容,毀了聲音。被人取笑醜八怪,難得你不嫌棄他執意要嫁他,你敬我哥哥,我當然敬你,不再瞞著你他的身份。」


    鬱敏柔心中是震撼的。


    她常聽父親說起鳳家的事。


    鳳家父子四人的戰敗,敗得蹊蹺,死的莫名,但皇上不追查,無人敢提。


    鳳紅羽對她說出真相,這便是十分的相信她了。


    「鳳昀」已死,現在是「孟昀」,若泄漏出去,鳳家便有欺君之罪。


    鬱敏柔點頭,「小羽,我明白你的意思,感謝你信任我,你放心吧,鬱家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翠姨端著托盤,站在正屋的廊簷下朝眾人笑道,「天怪冷的,這風又大,你們怎麽都在外麵說話?快進來喝熱茶。」


    她笑著走進去了。


    慕容墨扶著鳳紅羽,朝鳳昀點頭笑道,「二哥進屋說吧,你來金陵的事情,京中已有密信送到,本王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不必了,不敢勞動王爺。」鳳昀將鳳紅羽拉到身後,忽然變了臉色,冷冷說道。


    慕容墨愣了愣,旋即又微笑道,「二哥為何要拒絕本王呢?二十萬石糧食征齊且要運到益州城去,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鳳昀冷笑,「王爺既然這麽閑,何不去查那個傷了小羽的幕後之人?」


    「哥,他在查!隻是那人太狡猾,一時沒有查到而已。」鳳紅羽拉了拉鳳昀的袖子。


    「你閉嘴!現在是男人之間說話!」鳳昀冷喝一聲,「還沒嫁人就幫夫家說話,將來有你苦頭吃!」


    鳳紅羽:「……」


    「敏柔,帶小羽先離開,翠姨竹韻,將小姐的行李馬上整理好,送往長興街金柳園,小姐會住到那裏。」


    鳳紅羽頭皮一緊,二哥這是來找慕容墨興師問罪來了?


    鬱敏柔不敢違抗鳳昀的命令,拉著鳳紅羽就走。


    鳳紅羽見二哥發火了,也不敢不聽鳳昀的話。


    慕容墨想伸手去抓鳳紅羽的胳膊,抬了抬手,還是放下了。


    竹韻和翠姨聽到鳳昀在叫她們,忙從綠苑的正屋裏跑了出來。


    見鳳紅羽被鬱家小姐帶走了,王爺正被二少爺攔著訓話,兩人心中大叫不妙,嚇得慌忙跑進屋裏去收拾鳳紅羽的物品。


    慕容墨嘆了一聲,「對不起,二哥。」


    「假若人死了,你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有用嗎?」鳳昀聲音清冷,「王爺,你可還記得那一晚,我攔在你的馬車前,說的話嗎?」


    慕容墨深吸了一口氣,「記得。」


    「那麽小羽為什麽還會受傷?」鳳昀冷笑,「王爺既然給不了我妹妹的安全,請遠離她!作為她的親哥哥,並不希望她嫁到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活著。」


    「……」


    「從現在開始,王爺不必再去找她,除非王爺將那個刺客送到本公子的麵前來。」


    鳳昀說完,拂袖轉身便走。


    。


    等到鳳昀的身影消失了,慕容墨才朝綠苑的圍牆上冷喝一聲,「給本王都滾出來!」


    韓大帶著商六戰戰兢兢地從牆頭上跳下。


    兩人心頭一陣嗚唿哀哉,暗叫一聲糟糕,主子被二舅哥罵了,心情不美麗呀,他們這些下屬要完蛋了。


    「查的人呢?」


    「人沒查到,不過有線索了。」韓大低著頭說道。


    「講!」


    「便是這個!」韓大遞上一角半個手心大的絲帛,「很奇怪,那個鬥笠人的身上,為什麽會有綠苑的絲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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