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纏著血。


    凝著紅肆。


    “疼嗎?”


    他掠過驚愕,一時間忘了說話。


    被這個巨大驚喜砸中了!


    像做夢一樣。


    很難想象,她還會關心自己。


    聽了那麽多聲音,她的是最好聽的。


    比雨後春水還令人溫暖。


    他也談了好幾任女朋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連手指都沒牽過更別說接吻了。


    所以他不知道,原來肉體上的快樂根本不是能跟靈魂上的一比。


    相差之甚遠。


    他賴以貪圖的東西,抵不過她的一句淺淡關心。


    心裏抑製不住的滿足。


    女孩兒嬌豔欲滴的臉微紅。


    是不是假裝說疼一聲,他就會對自己更好?


    要求不高,主動擁抱一個也是滿足的。


    “疼!”


    “疼你還捅自己!”


    “我心甘情願的。”


    “你說什麽?”


    “我說疼!”


    “那你等著,我去拿藥箱!”


    “哎?”


    懷裏一空,他莫名舍不得。


    “別走!”


    她又頓住腳步,李洛書噙起一抹驚喜,隨之她黃鶯般的聲音說道:“怎麽辦,怎麽辦?我拿不到藥箱,救不了你,我該怎麽做?”


    “別哭,別哭,真的,我真的不疼。你看看我,還能動呢,一點兒都不疼,真的。”


    “真的嗎?”她慢慢伸起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男人身形一抖:“不是不疼嗎?你又騙我?”


    他將狂亂掙紮的女孩兒摟進懷裏。


    “沒騙你,我真的不疼,抱著你,就一點兒都不疼了!你就是我的安寧,可以緩解我所有的疼痛。”


    “真的嗎?”


    “真的!”


    女孩兒沒有說話。


    眼神中凝集著一股意味不明的陰冷。


    如同一個深不可測的黝洞。


    胸口的血漸漸凝住!


    大洞窟已經幹涸。


    明嫿擁抱著他結實的腰,手無意識摁住他胸口的大洞。


    男人疼著,悶哼一聲,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怕我嗎?”


    “怕你?”


    “他們都說我是精神病,連我喜歡的人也討厭我!”


    “告訴是誰,我替你修理他。”


    她倏然笑了起來:“誰都可以嗎?你就不怕得罪人?”


    “有什麽怕的?”我其實更怕你哭!


    “萬一是兩個三個呢?”


    “那我就打兩個三個!”


    “萬一是十幾個人呢?”


    “那就打十幾個唄!”


    “萬一是所有人?”


    “那我就與天下為敵。”


    “我爸爸說男生最喜歡欺騙女孩子了!”


    “他們都是油嘴滑舌虛情假意,而且你又騙過我一次,你覺得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我難道不再值得你相信嗎?”


    “信任不是別人給的,而是你自己去爭取的。”


    “想要一個東西,不是靠別人的施舍,而是自己用努力去爭取的。”


    “我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吧!真的怕了!”


    “本來我以為你是我的救贖,可是後來才發現,誰也不值得我相信!哈哈哈~我太傻了,才讓你們覺得我是笨蛋誰都能欺負,他們說人善被人欺果然不是假的。”


    “我知道錯了!”


    “是我眼瞎心盲認錯了人。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我也後悔不了!”


    “……”


    “如果一刀不夠,那就兩刀吧,隻要你能夠開心能夠原諒我!”


    “原因!”


    “???”


    “你說你是有苦衷的,那你的苦衷是什麽?你說啊,隻要你說了我就相信你,就能原諒你!”


    “對不起!”


    “對不起?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麽?”


    “我要的不是一句道歉,我要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的苦衷到底是什麽?我說過隻要你告訴我我就相信你!”


    “可是你什麽都不說,隻會一個勁兒逼我,然後讓我相信你!嗬嗬,真好笑,我憑什麽相信你啊,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什麽我就相信。”


    “我真的不能說。”


    說了她也不相信。


    他也不知道怎麽張嘴。


    難道告訴別人,他其實是在夢裏。


    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她的一場夢他為了救她才進來的。


    她會更生氣的吧!


    重溫一場舊夢,得知自己再經曆過的一切都是假的,任誰都我無法接受。


    他知道她的痛,也知道她的夢。


    知道她心底柔軟的傷口。


    遺失的父愛和母愛,讓她變得敏感而又脆弱。


    他的又一次傷口撒鹽,讓她變得越發冷漠。


    心裏紮的刺,然後流膿潰爛死亡。


    他不能再加深她痛苦了!


    “為什麽不能說,你又在騙我了嗎?當你傷害過我一次後,擬以為還有什麽能夠傷得了我嗎?”


    “我怕神鬼論的東西講了讓你害怕!”


    “有比失去最愛的人還要害怕嗎?”


    “好,既然你想要知道,我就再也不瞞著你!”


    他鼓起勇氣來說道,選了個比較能接受的說辭:“我是穿越來的,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會隨著空間和時間消失,就連我自己也控製不住。或許你會覺得玄幻,但這是不爭的事實,我也不想瞞你。我哦知道也許說了你也不相信,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再欺騙你。”


    他灼灼發燙的眼睛凝望著她:“這世上我最不想欺騙的人就是你,如果你要問為什麽我會來找你,穿越了時空也要來見你,大概是我舍不得你。”最重要地是,我知道自己愛上了你。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


    因為錯過了你的長大,忘了你的臉,所以認錯了人。


    後來,我做過很多無法原諒的事情。


    這些都是我隱晦的痛苦。


    我猜想,倘若能早點找到你,是不是就能讓你少受苦了!


    “真的就那麽喜歡我嗎?”


    他摩擦著她的細腕,眼眸幽邃:“是啊,喜歡,喜歡到無法自拔,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距離。”


    “喜歡到可以丟掉你的姓名嗎?”


    “我可以!”


    “我相信了!”


    “你說真的嗎?”他驚喜捧起她的臉,滿是高興。


    “當然是真的,從你願意給來找我開始我就相信你了!從你那次無端消失在我麵前,我就知道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或許是神或許是妖怪,起先我還挺怕你的,後麵我漸漸發現,你沒做過傷害過我的事情,反而覺得你人挺好。”


    “這個是?”他深情眼繪著她的影子,全是她的表情。


    開心與否,都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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