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梔,你一定會覺得爸爸媽媽真虛假,在女兒們麵前作秀,沒有呈現真實的婚姻麵貌。”霍譽秀注視著沉默不語中驚萌狀態的霍梔。


    “幸福的婚姻都一樣,不幸的婚姻是千千萬,爸爸這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在為了名利而放棄了愛情,放棄了淩梔。名利是過眼煙雲,而愛情卻是可遇不可求,錯過了就注定會是一輩子的寂寞。”


    “爸爸,你後悔離開淩梔阿姨嗎?”她終於迎著爸爸的目光,探詢,關心。


    “霍梔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霍梔一愣,堅定地點點頭:“我要聽真話,是出自爸爸之口的真心話。”


    “後悔,深深的後悔。”霍譽秀的眸光裏有對往昔的深深眷戀,幽深的眸子裏有濃的化不開的愛戀。


    “霍叔叔,這——與你的入獄,有什麽內在關係?”顧峻清忍不住插話問道。


    “有很大的關係,因為淩梔,我才誤撞了方悠然的母親——馮桂珍。”


    “啊?”


    “啊?爸爸,方悠然的母親,真的是你撞的嗎?”霍梔不可置信地看著爸爸。


    霍譽秀目光變的十分凝重,艱難的 點點頭,鼻腔裏發出一個單音節詞:“是!”


    “爸爸,究竟是怎麽迴事?這些事情媽媽都知道嗎?”她忍不住為媽媽鳴不平。


    “聽我說,孩子,現在爸爸迴憶往昔,就像做夢一般!”


    緩緩的語氣拉開了另一段塵封的往事。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這首古詩最適合淩梔的婚戀。


    霍譽秀攀上高枝拋棄了初戀後,美麗端莊的淩梔便對一切男人關閉了心扉,除卻霍譽秀,她的眼裏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她的生活單純有規律,從事財經工作,對數字即為敏感,靠著自己的聰明能幹,工作上得心應手,一路加薪升職,同事們都好奇,為何如此優秀的女人甘願孤身一人,她隻是笑而不語把心事埋藏在心底。


    莊家的女婿不是那麽好做的,莊勝藍心高氣傲,瞧不起從農村鄉下打拚出來的土小子,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優越感,時常令霍譽秀難堪,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時常想起淩梔,想起她的好,她的柔,更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弄起蜜意,久而不散。


    淩梔更是深愛的霍譽秀,她非但不恨他的亂中棄,反而把他珍藏在心底,愛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件事,正應了那句老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苦悶中的霍譽秀再次與淩梔走到了一起,雖然不合理亦不合法,但兩顆分離已久的心卻再也不想分開了。


    他們重新安置家,雖然難得見一次麵,但彼此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彼時霍譽秀下定決心,同莊勝藍離婚,堅決離婚,他要給淩梔一個名分,他要同淩梔生活字啊一起,名利前途他都不在乎了。


    然而世上沒有透風的牆,世上也沒有隨心所欲的生活,魚和熊掌兼得,此事古難全。


    出軌的丈夫,家外有家,豈是莊勝藍所能接受的,於是他們之間開始了頻頻的爭吵,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莊勝利抱著魚死網破的念頭,以毀掉霍譽秀的政治前途,搞臭他的名聲,讓他在清城無法立足為代價,赤裸裸地進行威脅,霍譽秀不害怕,真正讓他妥協的是莊勝藍的父親出麵了。


    莊勝藍的父親是清城德高望重的市長,他對霍譽秀有知遇之恩,那天晚上他特意約女婿進行了一番長談。


    莊市長老謀深算,從淩梔的安全入手,威逼霍譽秀拖鞋退縮;又單獨約淩梔詳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恩威並施。


    不久,淩梔結婚了,霍譽秀何嚐不明白,她為了心愛的男人什麽犧牲都願意去做,他們分開了,原以為至此他們便天各一方,無緣再會。


    然而善良之人多挫折,老天給淩梔的考驗太多了,婚後不久,她尚未完全享受到蜜月般的生活,丈夫便車禍離世,不久後淩梔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幸福地憧憬著小寶寶的降生。


    意外發生在一個風的雨交加的夜晚,距離生產還有一個月,淩梔去陽台晾曬給寶寶做的衣服時,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卻迅速地站起來,原以為什麽事都沒有,但是她過低地估計了問題的嚴重性,當天晚上她出現了臨盆的征兆,痛到極致時,孤苦無依,自小就是孤兒的淩梔迫不得已,打電話給霍譽秀求救。


    霍宅,靜悄悄的夜晚,客廳裏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所有的人。


    莊勝藍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煩地說:“誰呀,半夜裏打電話,真是要命,太沒禮貌了!”尊貴的大小姐之軀,哪裏能經受住這樣的攪擾。


    霍譽秀接聽電話後,大吃一驚,驚慌之中,穿衣出發,莊勝藍哪裏肯,於是兩人大吵一架,同樣身懷有孕的她,哪裏受過此等委屈,家裏大大小小的器皿砸了個稀巴爛。


    尋死覓活的莊勝藍,讓霍譽秀舉棋不定,去救淩梔,作為人夫對不住莊勝藍,電話鈴聲一次緊似一次,最後一次通話時淩梔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生命危在旦夕,於是霍譽秀不顧所有開車出發了。


    那年那月,急救120,家用私車都非常稀少,霍譽秀開著公車急匆匆趕往淩梔的住處。


    腦海裏反複湧現的是淩梔痛苦的呻吟,掙紮,心揪成一團。


    風雨交加的夜晚,樹影婆娑,道路光滑,他把車子加足馬力,開足了120脈,恨不能插翅趕到淩梔的住處。


    悲劇就是在那時發生了,霍譽秀心急如焚中,撞上了一個騎自行車帶小孩的女人,那個小男孩很小很小,當時他估計也就三四歲的樣子,等霍譽秀發現時,急踩刹車,已經晚了。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婦女當場死亡,霍譽秀全懵了,嚇傻了一般,急急地打電話求救嶽父,莊市長迅速指揮他撤離現場。


    頂包案發生了,一個叫喬大山的人,莊市長對他有特殊的恩情,給了很多的錢,他便頂替霍譽秀攔下了所有的罪行。


    二十多年前,清城非重要街道沒有如此多的攝像頭,那晚的幸運在於,霍譽秀抄近路,走小道,因此神不知鬼不覺,婦女小孩送到醫院後,經搶救小男孩撿迴了一條命,便是方悠然。


    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兒童對恐怖時間的記憶是驚人的,方悠然牢牢記住了撞死自己母親的真實兇手,並在嘈雜中記住了霍譽秀打電話給嶽父時,曾說過:“爸爸,我是譽秀啊,我——我——我撞人了!”


    那一句深深地紮根在他的腦海裏,撞死母親的仇人,怎會忽然在開庭時換了人,他的義父沈木陽擔心方悠然被狠毒的莊市長滅口,不準五歲的方悠然,指正,而是鄭重地對他說:“孩子,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果然一切應驗,方悠然終於為母親報仇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橫亙在顧峻清,霍梔和霍譽秀之間。


    “爸爸,淩梔和她的寶寶呢?”女人心腸最軟,淩梔這個與自己名字中都帶有一個“梔”字的女人,她的安危,成了霍梔最最關心的問題。


    “淩梔因搶救不夠及時,難產而死。”霍譽秀眼圈一紅,平靜的語氣裏埋藏著暗潮湧動。


    “啊?”


    “什麽?”霍梔連連驚唿兩聲。


    “淩梔離開了我,永久的離開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長使英雄淚滿襟;從來柔弱被風摧,善良之人難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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