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旅遊,我們高興而來,失望而歸,許健在這裏隻待了四天,就以錢花光為由提前迴家了。

    自那一夜以後,我分明感覺到他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以往對我熱切的關愛與嗬護日漸變淡,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的冷漠和無休止的爭吵……

    炎熱的暑假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裏,我白天和朋友逛街,晚上在家裏看書上網。許健每周都會給我打兩個電話,談話的內容越來越空洞無聊,仿佛例行公事般地詢問下我最近的情況,比如我下學期還要補考英語,暑假有沒有好好在家複習,有沒有想他,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去約會等等這些廢話。

    這日,我在家閑著無聊,就想到給高中的一好友小袁打電話。

    手機響了好久,對方才接聽電話。

    “小袁,你在幹什麽啊?!這麽久才接我的電話!你現在有空嗎?陪我去電腦城看新上市的mp4怎麽樣?”我連珠炮發的衝她直嚷嚷。

    手機那頭,小青有氣無力地迴道:“改天吧!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出去。”

    我關心的問道:“你生病了嗎?”

    她迴答說:“不是,我來例假了。”

    經她一提醒,我恍然想起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自己一直沒來月事,以前兩次月事間隔最長時間也不會超過35天,這次都過了40天了。

    怎麽迴事?!難道……

    不會的!我和許健隻做了一次,不會這麽意外中標的!絕對不會!

    我猛搖頭,不停的安慰著自己。

    掛了電話,我飛快地衝下樓,在附近的一家醫藥店買了一支測孕棒。還好父母去上班了,家裏隻有我一人,我拿著測孕棒,悄悄的躲入廁所裏,生怕被突然有急事迴來父母看見我在做這些事。

    深唿吸後,按說明書上的指示,我把測孕棒放入尿液中。這短短幾秒鍾的等待,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麽漫長。

    測孕棒慢慢的顯現出一根紅線,越來越清晰。是陰性!這表明我並沒有懷孕?!

    就在我快就要鬆一口氣時,驀然,紅線的下端又冒出了一條若隱若顯的紅線,隨著測孕棒的幹涸越發的清晰起來!

    大腦“嗡”的一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我癱坐在地上,身體一陣虛脫,仿佛被惡魔生生地抽去了靈魂。

    我懷孕了?!真的懷孕了?!

    我定定看著已成現實的測孕棒,好久好久,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怎麽辦?!我才20歲,我還是學生,還沒有畢業,如果被學校的老師知道我懷孕了,我會被退學的!我不要被退學!我還有好多好多美好的願望沒有實現!我該怎麽辦?!

    我好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噩夢醒來,我還是以前那個單純愛幻想的葉曉梵,可測孕棒刺眼的兩條紅線告訴我,這不是夢,我真的懷孕了!

    許健,他知道我懷孕了會怎麽樣?

    我扔掉測孕棒,顫抖著撥通了許健的電話。電話接通,沒等我開口,他先一步嬉笑著戲謔我:“昨晚我們才通了電話,怎麽現在又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

    “許健……”咬著唇,喃喃地開口,“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你怎麽了?什麽事令你不高興?”

    “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話硬是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啦?”他追問著。

    “我好象……好象有了……”半天我才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聲音細小如蚊子叫,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你說什麽?我這裏很吵,聽不見你說話!”手機那頭傳來很嘈雜的聲音,接著是隱約傳來一些男人和許健的說話聲。

    “女朋友打來的?”

    “是啊!”

    “你這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幸福得叫人嫉妒!”

    “嗬嗬……哪有,你們不也有女朋友嗎?”

    “你少在我們麵前裝了!”

    “……”

    應該是許健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曾經說過要把我介紹給他的幾位死黨,這些人就是他的好友吧。

    片刻後,似乎許健那邊雜音少了些,也許是他找到一個較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我這裏太吵了,沒有聽見。”

    “我可能有了。”我又重複地說了一遍。

    “啊?!”聽他詫異的聲音,應該聽見了吧?

    “你說你有什麽了?!”他提高了聲音。

    咬咬牙,我也提高嗓音:“我說我好象懷孕了。”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周圍出奇的靜,一陣刺骨的冷風向我卷席而來,明明是酷暑天,為什麽心這麽冷?!

    好久,他才確定自己沒聽錯:“你確定懷孕了?”頓了頓,我聽到他沉重地長歎聲,“我們才做了一次,怎麽會這麽巧?”

    “是真的,我剛才用測孕紙測了下,我真的有了。而且……我一個多月沒來例假了。”忍住慌亂的心,我幽幽地問他,“我該怎麽辦?要是學校知道我懷孕了,一定會開除我的學籍的,我該怎麽辦才好?”從來沒有這麽怕過,我感覺自己十幾年樹立的乖乖女形象,就要在這一刻完全倒塌了。

    “你別著急,我想辦法借些錢給你打胎,打掉就沒事了。”

    “打胎?!”我愕然,傻傻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是啊!你和家裏人說要提前迴學校補習,我跟同學借些錢就過去陪你做流產。”他的語氣裏沒有半點驚慌。

    拿著手機的手瞬間僵在空中,變得異常的冰冷,我的心更冷,像掉入冰窟窿裏。

    為什麽?!“打胎”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是那麽自然,好象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為什麽兩人同時都做錯了事,最後卻是女人來承擔後果……

    手機那頭又傳來許健的朋友不耐煩的嚷嚷聲:“許健,你好了沒有?還沒和你女朋友聊完啊?”

    “就來!再等等!”許健應了一聲,又對我說,“別擔心,你過兩天就迴學校吧!我會盡快趕過去的。別想太多了,會沒事的。我現在還有事,先掛啦!”

    “嘟嘟……”幾聲,許健隨口安慰了我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我的心在他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同時沉入冰冷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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