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莫名其妙,大晚上的,這誰啊?


    晚飯後呂蓓蓓會過來串門兒,因為宋家有電有燈還有動畫錄像,小丫頭每晚上都特別積極。但那家人非常的知情識趣,一般都會再等上大半個小時等他們收拾好了才上來,而且小蓓蓓語言功能強悍,會一邊拍門一邊奶聲奶氣地叫“頂頂開門頂頂開門”,典型的人未到,聲先至。


    來的顯然不是呂家人,可是除了呂家,還有誰?


    齊夏腿腳不便,柯大爺許淩風同時起身,卻給齊冬搶了先,他蹦過去打開監控一看,迴頭看向屋裏幾個人:“三個女的,不認識。”


    宋隱快步走上前看了看,愕然:“於琪?她怎麽會在這裏?”


    *--*--*


    第二天早上10:10分,許淩風和宋隱並肩走出樓洞,許淩風去巡防隊,宋隱則是到測試室上班。


    這個時候的閑陽天剛亮,灰蒙蒙的,四周隻影影綽綽看到一兩個人影,且寒風凜冽,嗬氣成霜,放到其它地方,大概隻有在冬日清晨六點鍾才可以看到這副景象。


    許淩風一邊走一邊試圖與宋隱理論:“我是真的真的真的起不來,不到半夜我睡不著覺,四點鍾起床太早了,可不可以換個時間?”


    迫於宋隱的淫威,他昨晚上不得不把鬧鈴調到淩晨3:55,但這不表明他打算後半生的每一天都在這個時間起床。


    宋隱抱著頂頂,小家夥正不屈不撓地要把遮擋視線的兜帽撕開,他老爸看著他都覺著累,隻好幫他把帽子掀開一點。不過,對上許淩風,他老爸可就無情多了,完全不為所動:“那就把你的作息時間調整過來,晚上十點到早晨三點是人體睡眠的最佳時段,而淩晨這段時間是修行的最佳時段。”


    “哎喲,宋公子宋大俠,我的好兄弟,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適應……”


    “許淩風!”


    許淩風還想跟宋隱討價還價,就聽後麵一個脆生生的女聲正在叫自己,隻得迴過頭,一臉的不耐煩。


    “許淩風,真的是你呢,我就說看到你出來了,她們還不信!”追上來的女孩兒很漂亮,二十一二歲年紀,高挑個子,五官精致,說話的時候微微嘟著嘴,給人一種嬌憨可人的感覺。


    “這位姑娘,你是……?”


    “哎呀,你什麽記憶啊,我柳晚喬啊,昨天晚上才去拜訪過你家的。你是要去巡防隊吧?正好,我們也要去七裏坡,一路走吧。”


    說話間又有兩個女人走過來,一個是宋隱的舊相識於琪,另一個是柳晚喬的姐姐也是於琪的閨密柳晚芯,昨天晚上剛吃完飯就敲門拜訪的,正是這三位。


    這仨都是c城人,跟不少c城富人一樣,暴雨前過來找齊大師算命,結果被困閑陽。她們本來住在別墅區,風災時屋頂沒了,不過別墅區的能量大,第二天就給修補好了。這次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又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打著災民的旗號終於搬入三樓成了宋隱的鄰居。知道宋家有高人,女人嘛,尤其是長相漂亮還有一定地位的女人,總以為自己擁有一些特權,於是帶了兩盤點心登門拜訪。


    整個拜訪過程算不得愉快,因為她們從頭到尾都把“高人”給搞錯了,於琪更是壓根沒想到宋隱會有幸跟“高人”住在一個屋頂下。這個也難怪,許公子風度翩翩一身名牌,一看就跟她們家世相當,尤其是許淩風還在巡防隊當了個小隊長……怎麽看,他才應該是那個高人對不對?


    其他兩個還好,畢竟年紀大些江湖經驗要豐富一些,隻這個小妹柳晚喬,模樣好,家世好,年紀又小,大概從來都沒在男人身上吃過憋,馬上就套起了近乎……你說許淩風作為一個gay,能不煩她?


    柳晚喬完全不在意他的反應,或者也不是不在意,隻是她很可能完全沒有想過男人也會不買她的賬,等到幾個人打完招唿,馬上對著宋隱甜甜的道:“宋大哥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們和淩風哥一起過去,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許淩風差點滑倒。


    可惜柳姑娘完全不了解宋隱,宋隱會聽她的才怪,就見他又一次把兒子的小爪塞進他的小披風裏麵,然後對著晚喬姑娘淡然一笑,道:“我不忙,忙的是淩風,他這個隊長必須提前到隊,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們走的快,你盡量跟上。”


    然後他腳下如風,許淩風立馬跟上,小丫頭剛跟出幾步就發現他們已經消失在了霧氣裏……


    許淩風差點沒捶地大笑:宋仙師才是真絕色!


    *--*--*


    宋隱抱著頂頂直接去了測試室。


    昨天已經打過電話,知道他今天要過來,一大早就有三十多個軍人等待做測試,還有十多個誌願者也排了號,說是今天來不及的話就等下次。宋隱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人都來了,他肯定替他們做完,至於他跟救災辦那個“每次不超過兩小時”的條款,隻要不是太過份,他也沒打算找救災辦要加班費。


    宋隱一進測試室就開始忙活,對於他抱著兒子上班這種事,宮駿軒視而不見,測試者就更加的目不斜視,宋隱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藐視規章製度,十分鍾後胡姐趕到,他立即把頂頂交給胡姐帶走。


    不過頂頂前腳剛才,後腳崔秘書的電話就到了,說是檢測推後,另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他幫忙,讓宮駿軒馬上帶他過去。五分鍾後,宋隱進入那家未掛牌的研究所大樓,今天沒走地下,想來事情不算太機秘,周博士陪著二人進入房間。


    四張小床並排放在房間中央,床與床的間距僅供一人通過,每張床上都綁著一個昏迷中的軍人,每個人都在不停地掙紮,有兩個還一邊掙紮一邊發出痛苦的叫聲……宋隱首先察看床頭上的辟邪符,四張辟邪符,一張是他畫的,三張出自其他人之手,其中一張符的氣機已經耗盡,他從身上拿出一張補上。


    周博士介紹情況:“他們發病的時間不一,最早一個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最晚那個隻有兩天,但是症狀完全一致,都是突然昏迷,昏迷時間有長有短,醒來後又都說昏迷期間有人跟他們爭奪身體的控製權,最早發病的人已經反複發作過四次。醫院查不出病因,心理科醫生認為是精神類疾病,但是四個人同時發病症狀還一模一樣,這種事情非常罕見,而且相關部門也有一些情報和猜測,最後決定給他們使用辟邪符。昨天晚上十一點用的符,淩晨一點其中一人暴起傷人,此後情況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宋隱一直皺著眉頭,有洛桑的事情在先,他並不感到奇怪,但是,親眼看到這麽多人遭遇那個見鬼的“血脈覺醒“,還有讓他心生寒意——僅僅是閑陽一地就有四例,其它地方呢?這些都是軍人,所以才會把事情講出來,換作是一般的老百姓,他們會講嗎?而且,這種程度的痛苦,又有幾個老百姓挺的過去?


    無論如何,能幫一個是一個,幫到一個人,就減少了一個敵人,至於真實修為……麵對傾巢的威脅,再隱藏下去還有意義嗎?


    ……


    宋隱終於伸出了手。


    五指彈動,快到僅見殘影,元氣被他誘至指尖,再由指尖彈至虛空,一筆一筆,在虛空中凝結出一個純粹由元氣構成的符篆,符成之後指尖輕點,符篆追隨他靈動的指尖疾射而出,去往該去之地……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前後不過數秒時間。


    房間裏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哪怕入眼隻見殘影,哪怕宋隱動作快到讓他們迷了眼暈了頭,也沒有人移開視線,一個個下意識地屏住唿吸,注視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宮駿軒的眼睛尤為明亮,眼睛中的光芒好似有了實質,幾乎要跳出眼眶。


    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不隻看明白了宋隱的手符,更明白這個手符背後的真正含義——手符,又叫手結,對於術法師來說它並不複雜,但是,如今能夠真正使用手符的,卻是鳳毛麟角。原因非常簡單,手結需要兩個先決條件,一是外界大量的元氣,另一個,則是術法師至少擁有三階的實力,否則外界元氣再多也無法調用。


    三階啊……如果自己沒出意外,現在也應該進入三階了吧?


    而宋隱,他還這麽年輕!


    宋隱這個時候完全沒功夫顧及其他人的反應,手符的優點是快捷方便,但它以空氣作為載體,這就意味著無法封存,無法封存也就不能持久。換句話說,手符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為了保證功效,每過片刻他就需要畫個手結,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畫”下去。幸而手結少了最後的“封符”大關,並不像真正的三階符篆那麽消耗氣元,一時半會兒他還堅持得住,上次他跟洛桑贏了,這一次,希望這個軍人也不要讓他失望。


    韓少誠和許淩風並肩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宋隱單膝點地半跪在病床邊,正在全神貫注打著手結的畫麵,畫麵中的男子麵容沉靜,目光專注,卻自有一種強大的氣場,仿佛一切盡在他翻飛五指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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