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淩雲眼珠子掉了下來。感動?那胖子說那三個字的時候淩雲都笑疼了肚皮,李奇那瞎子卻說自己“被感動得埋頭大哭”!居然還哭得“一起一伏”的。若讓李奇去當記者,怕是中國的一大不幸,搞不好會是災難。“教官就要走了,趁還有時間,他又說:‘同學們,以後你們一定要聽老師的話,不要遲到,不要吵鬧,更不能惹老師生氣,你們也不要寫信給我。你們一定要努力,拿出點成績來,倒是月份我會來看你們的,記住嗬,你們一定要努力,知道嗎?好了,同學們,再見吧!’教官在講台上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後就跑開了。‘教官----’我們喊著,這一聲卻沒能把他留住。我們向教官承諾要好好學習,弄出點成績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履行我們這莊嚴而又純潔的諾言!”

    淩雲合上日記本,覺得李奇寫得還不錯。淩雲又攤開本子,對李奇說:“寫得很好呀,文采飛揚,我受益匪淺。哦對了,不知道你想不想當一名記者。”

    “記者?”李奇一臉迷茫的看著淩雲,“不知道,你問這個幹嗎?”

    “沒什麽,既然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記者,那就沒什麽了。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淩雲本想建議李奇修改有關自己的那一部分內容,又怕傷了李奇,故而隻好含蓄些讓他自己悟出來。但淩雲打錯了算盤,李奇壓根兒都沒去理會,隻顧著點評這淩雲的日記:

    “我真佩服你能寫得這麽有趣,什麽‘防洪大堤’、‘洪水暴漲’,真逗人。要是我也能有你一半的幽默就好了。特別是結束的那首詩,簡直妙極了!”李奇便念起詩來:

    我愛教官

    淩雲

    假如我是一隻鳥,我也應該用並不響亮的嗓音歌頌:

    這已經喊啞了喉嚨的教官

    這永遠都振奮著我的精神的身影,

    這秋晨大理石般的冷峻的臉龐,

    和那掛在嘴角的無比罕見的微笑……

    ----然後他走了,

    連最後的微笑也埋藏在他的心底。

    為什麽我的眼裏飽含淚水?

    因為我對教官愛得深沉……

    “寫得可真是棒極了,想不到你寫詩的天賦這麽高,特別是最末兩句:為什麽我眼裏飽含淚水,因為我對教官愛得深沉……我認為這兩句是全文的精髓、靈魂,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淩雲深知自己寫詩的天賦濫的一塌糊塗,而改詩的天賦卻不敢自謙。任何一位看過或者聽說過艾青的《我愛這土地》便很容易看穿淩雲是在改詩。這首詩還是初三的語文老師要求他背下來的,這當然是對尖子生的特別要求。那晚寫完日記,突然想起這首詩來,就琢磨,自己不能光背著不用吧?於是便意識來了興致,換了換詞句,然後把“艾青”變成“淩雲”,把。李奇這隻撞在樹樁上的“兔子”給蒙著了。不知內情的李奇愣是把“創作權”移交給淩雲。淩雲本也想將實情告訴李奇,但見他把詩分析得如此“透徹”,不想馬上道破,隻這樣迴答:“嗯。對,對!你真聰明。”

    李奇又得到一頓誇獎,狗熊般嘿嘿的撓頭直笑,停下後問淩雲:“你可不可以教我寫詩啊?”

    “教你寫詩?”淩雲嗆了一下,向自己的謊扯地太圓了。但如今走到了這一步,淩雲覺得自己是不可以推卸掉的了,像明星碰上了狗仔隊甩也甩不掉。可是自己還是過河的泥菩薩,肚子裏有幾滴墨比誰都清楚,拿什麽去教別李奇啊?遲疑了一下,說:“當然----可以啦!”差點說出“不可以”,“不過學寫詩首先就的錘煉好自己的文學功底,陶冶自己的情操,準備好這兩樣就基本上可以寫詩了。”

    李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那怎樣來錘煉和陶冶呢?”

    剛才淩雲亂侃一番,沒有為下一步做好鋪墊,也沒有撒謊撒到底的本領,李奇打破砂鍋問到底可為難了他了,“嗯……這個嘛……怎麽說呢,”淩雲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錘煉文學功底呢,就是……就是要多積累一些優美的詞匯,提高自己家與語言的能力。你不是經常看到了嗎,每一首好詩用瓷都很講究,很準確,書麵語高度化,如果沒有相當量的詞匯是不能夠寫出一手好詩。這是能力方麵的培養,而更為重要的是思想上的錘煉,也就是我說的陶冶自己的良好的情操,我想這一點我不講你也應該明白,你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這我就不多說了。當然啦,寫詩還要講究很多東西,你先把上麵兩種準備好,以後我再告訴你應該怎樣。”

    李奇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淩雲暗自慶幸,這一席話下來覺得自己原來可以去當政客的,自己明明不會寫詩卻還要去教別人,這不是那人家開玩笑麽?以往的朋友都是自己實在,卻不知為什麽到這裏就變得滑頭了。深責自己以後不能這樣,還是實在一點好。想到這些,淩雲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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