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給我做的肉脯,很好吃。還看到路邊有幾株野梅,有一株被火燒了大半,居然還活著,還開了花,是臘梅。傍晚的時候,挖出了一窩兔子,晚上我們加餐吃烤兔肉了……”

    蕭源一邊看一邊笑,他寫流水賬呢!小學生作文都比他寫的好!信是從他出發第一天就開始寫了,詳細敘說了他每一天的見聞,每天什麽時候吃飯,吃什麽,路上遇到了什麽好玩的事,都寫上去了。其實也不多,畢竟他們是日夜兼程的趕路,蕭源反複看了三遍。看完後將有些皺巴巴的信件仔細的壓平,裝訂成冊。

    “姑娘,要磨墨嗎?”布兒問。

    雙喜、雙福見姑娘一邊笑著一邊看完了信件,暗暗替梁將軍開心,自從出事後,姑娘很久沒有那麽開心過了。

    “不用了,我用鉛槧好了。”蕭源擺手。

    鉛槧還是姑娘小時候畫畫才用的,等滿了是十歲後就沒見姑娘用過鉛槧了啊!布兒眼角的餘光瞄到梁將軍寫來的信上,似乎是用鉛槧寫的,心中了然。

    等蕭源寫完信,船也差不多靠岸了,因一路上都被大軍清空過了,所以眾人也不需要住在船上,而是在早就準備好的別院休息。盧佩玉也剛剛信寫完,正皺著眉頭讓丫鬟給自己揉手。

    “你怎麽了?”蕭源問。

    “沒什麽,就是有些手疼。”盧佩玉抱怨道,“沒想到用鉛槧寫字這麽費力。”

    “你太用力了吧?”蕭源說,“鉛槧不比毛筆,下筆的時候力氣小一點。”這點蕭源要比她有經驗的多。

    “嗯。”盧佩玉皺了皺眉頭,“還有一件事。”

    “什麽?”蕭源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獨孤夫人和梁三娘正住在我們今天下榻的別院。”

    “……”

    作者有話要說:從一月底開始日更到現在,感覺有點累了,明明有思路,但就是無從下筆,想稍微休息幾天,不會斷更,但這幾天字數會稍微少一點,請大家諒解,麽麽o(n_n)o~

    99、台階

    “娘,你真的不迴去嗎?”蕭三娘偎依在獨孤夫人懷裏,“這裏好無聊啊!”都沒人陪自己玩,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蕭三娘微微嘟嘴,她已經快十天沒做新衣服了。

    “再等等吧。”獨孤夫人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惱梁謙到現在還不來找自己,定是又被哪個狐狸精給迷花眼了!不過死了一個庶子而已,也值得他對自

    己這麽大吼大叫!

    “爹爹最壞了!”蕭三娘嘟噥的抱怨道,“六郎明明是武邑那個奸賊殺的!為什麽要怪在娘身上!”

    “三妹!”蕭大姑娘進來聽到三妹對父親無理的話,不由變色嗬斥道:“這也是你能說的話?你的閨儀呢?”

    “大姐!”蕭三娘被大姐嗬斥的眼紅,見大姐臉上顯而易見的倦色,還有一身的素服,低下頭呐呐的說,“我又沒說錯話。”

    蕭大姑娘無聲的歎氣,三妹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她上前勸獨孤夫人道:“母親,迴去吧!同父親認個錯就過去了。六郎的事也是意外!”

    “我沒錯!為什麽要去認錯!”獨孤夫人切齒道,“不過一個庶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值得他對我這麽大吼大叫嗎?”

    “母親和父親說清楚就是了,我們不是有意不帶上六郎的,當時大家都急著逃難,他一個大男人好手好腳的,自己不想著跟著我們一起逃,被武大抓住了能怪我們嗎?”梁大姑娘也懶得去想母親和大哥到底是不是故意丟下六郎的,反正事實就是六郎沒跟上他們,被武大抓住了,人也是武大殺的,和他們無關!

    獨孤夫人暗暗冷哼一聲,她的確是讓大郎有意丟下六郎的,那又如何?他一個庶子口出狂言,要取代大郎的位置,還說以後要他們看他的臉色活下去,這樣的庶子如何能留?梁肅再不孝,至少從來不敢如此大放厥詞!

    梁大姑娘也知道讓母親退步太難了,她也沒幻想過母親會主動退步,“母親,你可知道二郎定親了?”梁大姑娘問。

    “梁肅定親了?”獨孤夫人一怔,“我怎麽不知道?誰給做的主?什麽時候的事?”肯定不會是老二一家的,他們巴不得梁肅一輩子不成親呢!

    “就在前幾天,在徐州由霍伯父做主定親的。”梁大姑娘說,“未婚妻是梁國公的女兒。”

    “梁國公的女兒?”獨孤夫人一驚,怎麽可能!隨即她冷笑道:“他倒是走運,估計這蕭姑娘是被他從什麽流民堆裏撿到的吧!咦?不對!”獨孤夫人突然抬頭望著女兒,“我記得梁國公的女兒幾乎全嫁人了!”前段時間她還去參加過左勇毅和蕭四姑娘的昏禮呢!蕭四姑娘是梁國公最晚成親的庶女了!

    “梁國公的庶女已全嫁人了,所以二郎定親的對象是梁國公唯一的嫡女蕭源!”梁大姑娘肯定的說,她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反複問了無數遍,才真確定了梁肅定親的對象居然是梁國公的嫡長女!

    “怎麽可能!”獨孤夫人第一反應,“莫非這蕭姑娘被流民抓到過?”被人糟蹋過了?或者破相了?

    “母親!”梁大姑娘氣急敗壞的說,“您怎麽能這麽說!”就算是事實是這樣的她也不能這麽說!蕭源已經是他們梁家的半個媳婦了,她丟臉不是梁家丟臉嘛!

    “大姐,母親說的也不沒錯嘛!”三娘嘟噥著說,“不然她為什麽要嫁給梁肅呢!”

    “你閉嘴!”梁大姑娘怒聲道,“現在就給我迴你自己房裏!”

    獨孤夫人惱了,“有你這麽對你親妹妹的嘛!”

    梁大姑娘說:“母親,她再不管教,將來怎麽嫁人!”自從三娘的腿瘸了後,家裏人憐惜她,對她寵愛再三,結果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脾氣,將來去了婆家,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娘說了,才不把我嫁出去呢!我要入贅招婿!”三娘仰起小下巴得意的說。

    梁大姑娘懶得和妹妹計較,入贅?以前或許有可能,可隨著霍家步步逼近應天,皇位到手是遲早的事,父親怎麽會讓三娘招婿呢!“娘,二郎過的越好,對我們也好啊!”梁大姑娘勸道,梁肅怎麽都姓梁,他走的越高,對梁家、對他們越有利啊!梁大姑娘低頭望著自己的一身素服,等自己守孝結束,說不定能找個更好的夫君呢!

    “知道了,這話你天天跟我說,也不是到底誰是你親兄弟!”獨孤夫人不耐煩的說。

    梁大姑娘苦笑,“娘,蕭姑娘今天會來別院,你是她未來的婆婆,她應該迴來看你的,到時候我在邊上提點幾句,不如我們和她一起迴去?”讓未來的媳婦勸迴去,也不算丟臉吧!

    “我為什麽要給她這麵子!”獨孤夫人不願意。

    “娘!”梁大姑娘忍了又忍,“你忘了六郎被武家殺了,可方姨娘還沒死呢!她在爹身邊。”

    獨孤夫人臉色頓時變了,自從梁肅那賤婢娘死了後,方氏是梁謙最寵愛的小妾了,當初梁謙敢這麽對自己,誰知道是不是這個狐媚子在後麵嚼舌頭!思及此,獨孤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她來這裏,是不是便宜這狐狸精?

    梁大姑娘見獨孤夫人聽自己的勸,鬆了一口氣,上前給獨孤夫人揉肩說:“娘,不過是些賤妾而已,橫豎越不過你,你和下人嘔什麽氣?”

    “我隻是氣不過——”獨孤夫人惡狠狠的說了一半,不說話了,“若是你外公還在,梁謙他怎麽敢這樣!”

    梁大姑娘無

    聲的歎了一口氣,是啊!自己的外祖、外祖母過世的實在太早了!

    “夫人、大姑娘,盧女君她們到別院了!”下人前來通報道。

    “嗯,我知道了。”獨孤夫人淡淡的應了,見大女兒期盼的目光,歎了一口氣,罷了!服軟一次又如何呢?“等她們進食的時候你過來吧。”

    “好。”梁大姑娘鬆了一口氣,隻要母親肯服軟就好了!

    可兩人都沒想到,等盧佩玉等人在別院下榻後,隻派了兩個仆婦過來給獨孤夫人請安,她和蕭源都沒有出現,而理由也很簡單,她們重孝在身,不便上門拜訪!

    梁大姑娘和獨孤夫人勃然色變,“欺人太甚!”獨孤夫人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的往地上一砸!“不過兩個小毛丫頭而已!居然還擺架子!”

    梁大姑娘也沒想到她們居然這麽不給臉麵!如果——如果龔姨媽在,盧佩玉她敢這麽無理嘛!尤其是蕭源還是他們梁家的媳婦呢!居然敢如此放肆!她咬牙暗恨,又不得不安慰暴怒的母親,讓她消氣。

    、

    、

    、

    “姑娘,您真的不去給獨孤夫人請安嗎?”阿言忐忑的問,她就是獨孤夫人送給梁肅的美姬之一,對獨孤夫人的脾氣很清楚。

    蕭源正在看練兒這幾天描的大字,握著他的小手教他怎麽寫自己的名字。

    布兒道:“阿言姐姐,你這話說錯了!哪是姑娘不去給獨孤夫人請安,而是姑娘不能去,她重孝在身,怎麽能隨便登門拜客呢?”

    “可是獨孤夫人又不是外人,她畢竟是郎君的母親。”阿言呐呐的說,她也是擔心蕭源萬一得罪了獨孤夫人怎麽辦?

    “阿言姐姐又說錯了!”布兒嘴角含笑,目光冷冷,“梁將軍雖說心裏一直惦記著梁大人、獨孤夫人,可他畢竟已經過繼了,梁將軍的父母遠在通州呢!”

    阿言聽了苦笑,她們不知道,她卻知道整個梁家都是孤獨夫人在做主,二娘子根本說不上話!

    等阿言下去後,雙福擔憂的問蕭源,“姑娘,這樣這真沒事嗎?”

    “能有什麽事?”蕭源反問,“我重孝在身,上門給她請安才是失禮吧?再說我和梁將軍才定親,我身邊又沒有長輩,怎麽登門拜訪?”這可不是現代,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就能隨便登門拜訪!

    “也是。”雙福想了想,覺得姑娘說的也對。

    布兒忍不住輕哼,

    姑娘嫁到梁家已經夠委屈了,難道還要姑娘去放下架子巴結一個伯母不成?

    蕭源倒不是有意擺架子,如果梁肅和這位原嫡母感情很好,她去拜見下、說點好話哄哄她開心,也是她應該做的。可問題是,現在梁肅對這位原嫡母感情如何,還真不好判斷,她還是避開點好!再說誰知道她為什麽來這裏呢!貿然過去拜見,萬一被她當搶使呢!反正她也不是自己正經婆婆。最主要的是,她還沒成親呢!這麽巴著趕上去,別人還當自己有多恨嫁呢!

    第二天蕭源起來的時候,就見獨孤夫人沉著一張臉正坐在大廳,梁大姑娘、三娘坐在她下方。

    “獨孤夫人。”蕭源上前行禮,昨天可以避而不見,但今天都見麵了,她不見禮就是失禮了,蕭源眼角掃過梁大姑娘的時候,見她也是一身素服,她也守孝了嗎?是重孝啊!莫非是守寡了?

    獨孤夫人沉著臉望著蕭源不說話,蕭源坦然自若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她不會做自發起身這種無禮的舉動,反正獨孤夫人也不可能讓她等多久,馬上鏘鏘就要來了吧?梁大姑娘沒敢提醒獨孤夫人,在外人麵前她不會做這種讓母親丟臉的舉動,她隻在心裏著急,母親總是做些會落人把柄的事。

    “盧女君來了。”下人的通傳聲響起,門簾掀起,盧佩玉由丫鬟扶著進來了,“獨孤夫人。”盧佩玉含笑給她行禮,“您起來的真早。”

    “我年紀大了,習慣早起了。”獨孤夫人見盧佩玉來了,也不好繼續再難為蕭源了,扯了扯嘴角算是迴應了兩人。

    兩人起身後,也不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徑直沉默著。梁大姑娘笑著起身,微笑著說:“蕭姑娘,許久不見了,近日可好?自從應天分別後,我一直想再同你下迴棋呢!”

    “勞鄉君掛念了,我一切安好。昨日聽說鄉君在此,便想登門同鄉君一敘,但因大孝在身,不便上門。”蕭源屈身同她見禮,又關切的問,“倒是我看鄉君似乎有些消瘦?”

    梁大姑娘麵帶憂傷的微笑,“先夫不幸遇難了。”

    蕭源聞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我和盧女君,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梁大姑娘嘴微動,剛想說話,正好下人來告,說是該上船了。

    盧佩玉對獨孤夫人道:“獨孤夫人,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告辭了。昨晚因大孝在身,不便登門打擾,改日一定上門再敘。”

    獨孤夫人臉色抽搐了幾下,她沒想到她都坐在這裏等了

    ,她們居然也不問自己一聲,她的臉色一下子落了下來。

    盧佩玉和蕭源對她的打算,心裏都有點數,但這是別人的家務事,於她們何幹?兩人隻當沒見獨孤夫人陰沉的臉色,任由丫鬟扶著出門。

    “你們這是去廣陵嗎?”見兩人都快出門了,梁大姑娘終於忍不住,直接喊住了她們。

    “是的。”盧佩玉停下,轉頭含笑點頭。

    “正好我們也想去廣陵,就一起走吧。”梁大姑娘不顧獨孤夫人對自己使眼色,徑直說道,她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梁三娘也用力的點頭,她也不喜歡這裏!反正母親隻是死要麵子而已!她要是不想走,也不會讓下人連夜收拾行李了!

    “獨孤夫人肯和我們一起走那最好不過,這樣大家路上也有伴了。”盧佩玉讓下人收拾空船艙,又對梁大姑娘說:“聽說梁鄉君精通棋藝?正好路上可以下幾盤了。”

    “是啊!”梁大姑娘扶著獨孤夫人說,“母親,這樣我和妹妹路上也有說話的人了。”

    “你們年輕人應該在一起多說說話。”獨孤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心裏暗忖,先迴去收拾了那老不死和狐狸精再說!

    她昨天才收到消息,梁謙似乎又新納了一個小妾,所以她才昨晚緊急讓人收拾了行禮,再不迴去,梁謙那老不死又要給自己弄幾個庶子出來了!不過獨孤夫人這時可沒有想到,她就算去了廣陵也碰不到梁謙了。梁謙已經帶著方姨娘和新納的小妾去應天了,就在昨天晚上,應天城被攻下了!武家人除了武大外,餘下人都被抓住了,梁肅親自帶著兩百騎去追武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等收拾完武大,梁肅和蕭源就會成親了,本來想一百章之內把蕭源嫁出去的,結果。。。o(╯□╰)o

    100、追

    剛到一月的初春,野外的地上還結著薄冰,一族逃難的家族躲在一間破落的土地廟裏,男人們出去揀柴禾,女眷們忍著春寒點火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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