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以後想要相交就方便許多了!漢族近百年來受胡族、匈奴壓迫的夠久了,霍行允那一仗將泱泱天朝的威風都打出來了!蕭澤隻恨自己的身份讓他無法參與這些兵事,不然他一定隨霍行允一起出征!

    霍行允和蕭澤都存了交好的心思,相處起來就非常容易了,不過一會功夫,兩人就稱兄道弟了,霍行允拉著一直沉默不語站在身後的兩名少年笑道:“澤弟,這就是剛剛射牛的小英雄,我表弟梁肅,你別看他生的壯實,其實今年才十五歲。”

    蕭澤吃了一驚,他原以為這名少年起碼同他一樣大呢!想不到他居然隻比阿沂大一歲!

    “梁小兄弟少年英雄!果然將門無犬子!”當時梁肅離牛車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梁肅一箭對穿驚牛的雙眼,這份眼力、臂力在大秦都是數得上號的。蕭澤之前也曾聽說過,當年雄鷹關大捷時候,霍行允身邊有一員小將極是勇猛,箭法精準,曾一箭射死匈奴右賢王,又武藝精湛、力大無窮,一杆龍膽亮銀槍所向披靡,所到之處匈奴損失慘重,想來就是此人了。

    梁肅本不善言辭,被蕭澤一誇,也隻幹巴巴的說了一句:“這是我該做的。”

    靦腆的舉動讓霍行允和蕭澤都笑了,霍行允又指著那名給蕭沂、蕭源看病的俊雅少年道,“這位是我弟弟行雲,排行第五。”

    “五郎君。”蕭澤衝著他拱手,幸好自己剛剛沒把他當成真得大夫看。

    “蕭郎君。”霍行雲向他見禮,之後也同梁肅一樣,默默的站在了霍行允身後。

    蕭澤道:“等我弟妹身體好些了,我一定帶他們登門道謝。”

    霍行允道:“澤弟不必多禮,我也有一個妹妹,年歲同令妹差不多大,兩人到可以作伴。”

    蕭澤笑道:“那再好不過了,小妹剛到冀州不久,正愁找不到手帕交說話呢。”元兒在江南的時候,結交了不少手帕交,據說還參加了什麽詩社,每月都要出門遊玩踏青,可到了冀州後,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的上香之外,平日絕少出門,估計連冀州有幾名貴女她都不清楚,更別說結交手帕交了。

    蕭澤和霍行允說得投機,劉夫人也將殘局處理的差不多了,蕭家大夫也乘著牛車匆匆趕來,因蕭沂、蕭源身體並無大礙,劉夫人又和鄭娘子約好了,不好失約,就讓蕭源和蕭沂先迴家,自己依然前往佛寺。

    蕭澤見弟妹受傷,哪裏還會在乎去佛寺的事,轉身就想迴家了,幸好隨身小廝一把拉住了蕭

    澤,“大郎君,夫人都沒有迴去,你好歹要送她去佛寺吧?你忘了,無塵大師和盧郎君還在佛寺等你呢!”

    蕭澤冷哼一聲,心道劉氏與他何幹?但想起無塵大師,他歎了一口氣,還是要去一次的,不然這次見不到他,下次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了。

    蕭二郎君蕭清走到蕭澤身邊說:“大哥,不如你去佛寺,我送三弟和五妹迴家。”

    蕭清從小跟隨蕭澤一起長大,名為兄弟,實為半仆,蕭澤對這個庶弟頗為重用,聽他這麽一說,便微微頷首,分了一大半家仆出來,要護送弟妹迴府。蕭沂和蕭清卻怎麽都不肯,最近接連大雪,冀州附近出了許多流民,分了那麽多家仆出來,萬一蕭澤遇到危險了怎麽辦?蕭源沒話語權,但聽到蕭澤要讓大部分家丁護送他們迴家,她就留在了房裏無論蕭澤怎麽哄,都不肯出來,讓蕭澤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霍行允解決了他們的難題,他讓梁肅親自帶了一隊家丁護送蕭沂和蕭源迴家,又分了幾名心腹護送蕭澤去寺廟。梁肅帶領那對人馬,名義上是家丁,實則都是霍家精兵,各個武藝高強、身經百戰,蕭澤焉有不受之理?吩咐蕭清給梁肅領路,兩人約好下次見麵的時間後,才依依不舍的相互別過。

    劉氏隔著雕花車窗,冷眼瞧著蕭澤同霍行允依依話別,拒絕了自己親弟弟要送蕭沂和蕭源迴去的提議,反而讓兩個毛孩子帶著一隊粗漢護送蕭沂和蕭源,心中冷哼,對前來請示是否現在去佛寺的蕭澤道:“不過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庶族而已,大少爺何須給他們如此臉麵呢?三少爺和五姑娘年紀尚小,又受了驚嚇,怎麽能讓那些粗漢護送呢?”

    蕭澤躬身道:“太太教訓的是。”說著垂手站在劉氏車前靜候她的吩咐,卻絕口不提換人的事。

    劉氏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裏暗暗咬牙。蕭澤是嫡長子,又是身份高貴的原配所生,平時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態度總是恭恭敬敬的,她吩咐的事,他沒有一件是不依的,每日晨昏定省也從未斷過,但劉氏心裏明白,那隻是麵子上的事而已,蕭澤打從心底就從來沒把自己和劉家放在眼裏過。

    不對!應該是整個蕭家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劉氏埋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揪住了絲帕,麵上神情分毫不露,她可不想在庶女麵前丟臉。隨著蕭沂、蕭源分出了兩輛馬車,劉氏和餘下的蕭家四位姑娘隻能窩在一輛牛車上。

    劉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所有的情緒,“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早點去佛寺吧,不

    然就趕不及迴去了。”誰讓自己娘家沒法子給自己撐腰呢?她暗暗苦笑。

    “是。”隨著蕭澤一聲令下,牛車在路上飛馳起來。

    牛車上蕭家幾位姑娘心思各異,三姑娘一臉的惶恐,又有慶幸,幸好自己剛剛下馬車了。四姑娘半閉著眼睛,閉目養神,心裏實在是痛快之極,這是蕭源飛揚跋扈的報應啊!

    六姑娘驚魂未定,緊緊偎依著大姑娘。大姑娘其實也想跟蕭源一起迴家,但被劉氏駁迴了,見劉氏此番舉動,她隱約知道劉氏這次去佛寺估計是和自己有關,望著隨著牛車顛簸不斷顫動的車簾,大姑娘垂下了眼睫,她不是傻子,能讓劉氏如此為自己大張旗鼓行事的,唯一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婚事了,她默默的轉動著手腕上佛珠,我心安處便是家。

    11

    11、大車...

    蕭澤和劉氏一行一路不停的趕往佛寺,蕭沂和蕭源也在梁肅的護送下,迴了蕭家。蕭家的下人早已經接了吩咐,早早備好了春凳火爐,候在門房處,一見遠遠的駛來兩輛牛車,忙迎上去,連聲唿喚,“三少爺、五姑娘迴來了!”

    祝氏因這幾天氣太冷,早起的時候不小心染上了風寒,已經躺在床上歇息了好幾天,今天也沒跟蕭源一起去佛寺,正心神不寧的時候,就聽到姑娘在路上出了事,連牛車都翻了,她驚得險些沒暈過,後雖又傳消息來說,三郎君和五姑娘沒事,她也不放心,不顧自己還身虛腳軟,硬是讓小丫鬟扶著在二門處,等蕭源迴來。

    一聽蕭源迴來了,就徑直往牛車上衝去,見懨懨躺在三姨娘懷裏的蕭源,眼淚就掉下來了,雙手顫抖的把蕭源撫摸了一遍,才將蕭源摟在懷裏顫聲問:“姑娘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奶娘我沒事。”蕭源正是似醒非醒的時候,被祝氏一頓好摸,頓時清醒了不少,連忙安慰奶娘道,又對二姑娘道:“二姐,梁郎君是我和三哥的救命恩人,又勞他送我們迴來,我讓廚房送一桌酒菜過去,你讓二哥陪梁郎君喝一會,行嗎?”

    照理應該是二哥、四哥一起出來陪客的,但蕭源可不敢讓四哥陪客,他年紀不大,氣派卻不小,平時連一些低級士族都不放在眼裏,更不要說是梁肅這種出身卑賤的寒門庶族了,她是要感謝梁肅的救命之恩,不是讓他受氣的。

    “好,我讓芳菲去和二哥說。”二姑娘微微點頭。

    祝氏叫了兩個嬤嬤小心翼翼的抬著蕭源進屋,二姨娘也跟著祝

    氏一起進去了,同祝氏說著路上發生的事,聽得祝氏心都顫了。

    剛進屋蕭源就嚷著要梳洗,祝氏如何肯答應,哄著蕭源道:“我的好姑娘,天氣這麽冷,你身上又帶傷了,讓大夫看過,他說你能梳洗了,老婆子再伺候你洗澡好不好?李大夫和童娘子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她一聽說姑娘受傷了,就遣人去喊李大夫了。李大夫是蕭家在冀州的專屬大夫,行醫世家出生,醫術非常高明,尤其是他還有一個同樣精通醫理的娘子童氏,每次上門大戶人家給女眷治病的時候,他總會把自己娘子帶上,這樣就免了因男女之別而產生對病人病情不清楚的情況,故他們夫妻很受冀州大戶人家的歡迎。

    蕭源知道不讓大夫再看一次,奶娘是不會放心的,“好吧,你讓他們進來吧。”

    李大夫夫妻知道蕭源是蕭珣唯一的嫡女,又是大郎君和三郎君同母的胞妹,不敢怠慢,李大夫的娘子童娘子在丫鬟的幫助下,將蕭源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一遍,又讓李大夫隔著素帳給蕭源把脈,確定無事後,才開了幾劑養生的藥膳給蕭源調養身體。

    “是藥三分毒,姑娘沒什麽大礙,隻要注意休息就行,奴家也就不給姑娘開補藥了。”童娘子是個爽利人,她將一張藥方遞給祝氏,對蕭源解釋道,“姑娘從江南過來,江南的冬天可比不上冀州,這幾份藥膳是讓姑娘冬令進補用的。”

    蕭源對童娘子微微笑道:“多謝童娘子了。”說完後偏頭望了祝氏一眼,祝氏會意的從內室取了一個精致的雕漆木匣出來,對童娘子笑著說:“我聽說你們家二姑娘要出嫁了?這是我們家姑娘給她的添妝。”

    童娘子受寵若驚的接過那木匣,對蕭源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姑娘賞賜,等二妮出嫁後,我帶她來給您磕頭。”

    蕭源道:“不過隻是些小玩意而已,哪需要特地過來磕頭?”

    童娘子見蕭源麵露倦意,就識趣先退下了,蕭府自是派了牛車送兩人迴去,在牛車上童娘子就忍不住將木匣打開,見裏麵是一對金燦燦的素麵金鐲子,慌得她拿起鐲子就往懷裏塞。等到了家裏,拉著李大夫進屋,將門檻都堵上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出這對金鐲子。

    李大夫見自己娘子這般上不了台麵的模樣,不由笑著搖頭,他醫術精湛,但平時也隻肯醫人而已,對於高門後院一切陰私之事都不插手,故平時所得報酬並不太多,這蕭五姑娘出手如此大方,真不愧是江南豪門出來的貴女。

    童娘子拿起鐲

    子放在秤上一亮,兩個手鐲足有三兩重,不由咋舌對李大夫說道:“這蕭家五姑娘出手也真大方!隨手打賞就送了這麽厚的禮。”她先開心了一迴,又擔憂的問:“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童娘子愛錢,但不想家裏為了錢惹上什麽禍事,內宅的隱私之事他們家可是不沾的。

    “沒事的,剛才五姑娘的奶娘和我說了,五姑娘身體不好,現在是長身體的關鍵期,讓我每五天去一次,給五姑娘養身體。”李大夫說道,“迴頭我開幾張藥膳的單子,你給五姑娘送去。”

    “好。”

    李大夫道:“既然是給二妮的添妝,就給二妮送去吧。”

    “這麽多?”童娘子不樂意,“這麽貴重的東西,留給阿文當聘禮都足夠了!”

    “眼皮淺!”李大夫教訓童娘子道,“既然五姑娘都說了是給二妮的添妝,我們要是昧下不給,五姑娘會怎麽想?”

    “可是——”童娘子撫摸著這對金鐲子,還是有點不舍,她都沒有這麽漂亮的金鐲子呢。

    李大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隻要我們伺候的好,二妮成親五姑娘都打賞了,將來阿文成親她不送東西?你啊!不要老看著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

    “這倒是。”童娘子轉愁為喜,喜孜孜的捧著鐲子就想去二女兒房裏,門外傳來了恭敬有禮的女聲,“童娘子,您在嗎?我家姑娘喚您過去。”

    童娘子聽到那聲音,不屑的對李大夫道:“都窮的出不起房錢了,還整天擺什麽士族氣派,別人奉承幾句,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就是一個破落戶嘛!”

    李大夫聽她說的不像話,連忙打斷她,“口沒把門的!這也是你能評論的!”再窮的士族也是士族,隻要有個能撐起門戶的男人,就能一飛衝天!哪像他們這種人家,再有錢也是幹服侍人的活,子子孫孫都翻不了身,萬一惹了什麽大戶人家不高興了,人家隨便按個罪名,就能把他們一家子全滅了。

    “我不也就和你說說。”童娘子跟著李大夫十來年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是盧家的姑娘喊你過去吧?你過去看看?我聽說蕭大人挺看中盧郎君的,說不定哪天他們就飛黃騰達了!”李大夫說著之前打聽到的消息。

    童娘子“呸”了一聲,“就他們一家子短命薄福的樣,就怕有了滔天富貴,還沒那福氣享!”

    李大夫歎了一口氣,往火盆裏添了幾塊炭,“少說兩句吧,房錢的事,能過得去就算了,大

    冷天的別太上火!”原本他讓盧家人租進來也不是為了房錢,在他看來,盧郎君雖說瞎了一眼,可生得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待人也溫和有禮,又學識淵博,看起來不像是會落魄一輩子的人。

    “就你有理!”童娘子白了他一眼,披上墊得厚厚的皮襖,迎著寒風走了出去。

    租賃給盧家的院子,就在童家隔壁,原先的主人在三年前離開了冀州了,臨走前就把房子賣給了李大夫。李家人口簡單,也住不了那麽的大的地方,就讓人重新整修了下,租給了一些外來帶著眷屬的小吏,盧郎君一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是童娘子最不喜歡的房客,整天拖欠房錢不算,還整天一臉傲氣,認為他們住在這裏就是給他們家添光,總是把童娘子氣得迴家破口大罵。偏偏李大夫也是一臉認同,認為範陽盧氏的弟子能住在他們家裏也是給他們家麵上添光。

    “姑娘,童娘子來了。”

    盧家孀居的姑娘盧大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指著放置在桌上的一匹素絹道,“你把這匹絹拿出去給她,說是用來抵這三個月的房錢。”

    “是。”盧大車的貼身丫鬟挽翠抱起那匹素絹出去給了童娘子。

    童娘子接過素絹瞧了瞧,估摸著這匹素絹怎麽都能換上一兩銀子,也就勉強接受了,暗暗撇嘴,架子擺得老大,做事卻是上不了台麵的窮酸樣!連每個月一貫錢的房錢都要克扣!什麽名門望族?還比不上城西武商戶家闊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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