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一路逛奔,霍乙埋吃盡了苦頭,等馬停到客棧,他跳下馬背一陣嘔吐。


    那小二認得丟失的黑馬,見又迴來了,詫異的看著兩位少年。


    李若拙也跳下馬,那小二看清她身上的一身血跡,嚇得臉都白了。


    李若拙把韁繩交給小二:“再丟了唯你是問。”


    說著摘下馬上的包袱上了二樓。


    不多時後麵的辛追三人和靈獸也趕了上來,辛追問著自家主人去向,小二告訴他人迴屋了,辛追忙上了樓梯。


    左邊第一間房裏。


    辛追見霍乙埋已換了月牙白的長衫,頭上金環束發,梳的整整齊齊。


    隻是麵白如玉的俊臉寫滿了不高興。


    辛追嬉皮笑臉的坐到他對麵:“少主,那馬您是要還是不要了?”


    “本少主的馬,幹什麽不要?”霍乙埋拍桌站起,看著辛追:“一匹馬都要不迴來,你還有什麽臉麵說自己是七階高手?”


    辛追道:“你的意思是不惜動手了?行。”他握緊寶劍:“那小子活得不耐煩,我這就去把他宰了。”


    “等等。”


    辛追迴頭。


    霍乙埋道:“不自量力。”又道:“他也不是什麽壞人,就是行事過於狠毒了些。”


    辛追心想您還有嘴說人家?不是半斤八兩嗎?


    霍乙埋驀然邁開腳步:“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辛追:“……”


    “少主,人家要是不同意嗎……等等我啊,您一個人去不行……”


    李若拙正在門口與鄒克明說話。


    她換了一身灰色袍子,束發別笄,十分清爽利落。


    鄒克明歉意道:“小郎君要遠行,在下應該親自護送小郎君的,但是在下受人之托,要去找一位李小姐,李小姐找不到,在家就不能迴辛歌城。”


    李若拙道:“是誰要你護送李小姐的?”


    鏢局走鏢,若是沒有主戶,人家不會白跑一趟。


    鄒克明道:“那位恩公的名字在下實在不能說,他與小郎君一樣,都救過在下的命,所以他要在下護送李小姐,就算是刀山火海,在下也義不容辭。”


    李若拙嗤笑道:“就護送一位小姐,怎麽成了刀山火海了?”


    鄒克明也笑了:“是,在下危言聳聽了,不過是怕小姐遇到危險。”


    李若拙看著一旁看著她抿嘴笑的小嬋,想了想道:“您還是應該護送我,這樣吧,一千兩金子,倒地之後,無極門領取。”


    “小郎君也去無極門?”鄒克明又搖搖頭:“真的抱歉,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實在不能接小郎君這趟鏢。”


    “可是你知道李小姐在哪嗎?”


    鄒克明道:“恩公說了她可能會去的幾個地方,我一遍一遍的找,總能找到。”


    “會去哪裏?”


    鄒克明笑著搖頭。


    李若拙撇撇嘴:“還是說不得?你那恩公神神秘秘的真讓人討厭。”


    鄒克明心想小孩任性,雖然對恩公不敬,但我不能跟他動怒,就笑道:“實在是對不起您了。”


    李若拙道:“您呀,別到處找了,去哪找啊?就在您麵前您都認不出來。”


    “就在我麵前?”


    李若拙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無極門的小李小姐,您到底要去哪裏找我?”


    鄒克明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您不是郎君?”


    李若拙負手一立,仰著下巴:“女扮男裝,方便,這都看不出來,您怎麽走鏢這些年。”


    陽光下她靈巧的鼻子翹成可愛的弧度,彎彎的桃花眼如兩泓清泉,幹淨純潔,仿佛能滌蕩一切埃塵,肌膚呈半透明狀,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也像是剝了皮的雞蛋,一吹就會破了。


    難怪俊美不失嬌俏,竟然是女孩子。


    霍乙埋剛好走到門口,聽了他們的對話,驀然想到鬆林裏嬌嗔的跺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麽樣嗎?”還有馬上環腰的一抱:“你難道想讓我推你下去?”


    心中頓時像揣了隻小兔子,砰砰直跳。


    “她是女孩。”他心中喃喃念叨,呆呆的扶著門框。


    辛追趕上來:“少主,您擋在這幹什麽?”


    霍乙埋迴頭看著他,臉頰有一抹可疑的紅雲。


    辛追目帶不解:“你生病了?”


    霍乙埋摸著自己的心口點著頭:“我好想生病了。”


    辛追大驚:“這怎麽是好?屬下給您請大夫去。”


    霍乙埋沒有理他,撩袍走向雌性難辨的人兒:“你……”


    李若拙和鄒克明的談話被打斷,迴頭看是霍乙埋,微微挑著眉頭:“你又要和我爭馬?”笑了笑:“本是我的不對,是我對你的馬兒下了藥,它才會跟我走的,你隻要答應我不殺了它,我就把它還給你。”


    霍乙埋道:“聽你的意思,你要走了?”


    李若拙點頭:“我要迴家去,你到底要不要殺它?”


    霍乙埋脫口道:“不殺了。”


    李若拙咯咯一笑:“那我便不與你搶了。”


    少主竟然能和聲和氣的跟不對付的人說話,還不殺了,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辛追暗暗盯著霍乙埋的臉看,想要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霍乙埋不舍的看著李若拙的小臉,低頭瞥見她腰中小兒手臂上的無長鋒,道:“你的劍能借我看看嗎?”


    李若拙有愧人家在先,很好脾氣的解下劍來:“給你。”


    霍乙埋先是撫了撫劍鞘,像是摸著世間珍寶一樣,樣子十分輕柔,陡然間,他用力一拔,吱呦一聲,鏽跡斑斑的劍身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辛追道;“看不出是什麽好東西啊?”


    可是幹叟卻為他送了命。


    鄒克明道:“若是我在路邊見了,撿都不會撿。”


    李若拙心想我家這劍從未出鞘過,就算爹爹大哥也不知道它裏麵已經這樣破敗了。


    霍乙埋卻連連搖頭:“是好劍,好劍,可惜沒了劍魂,要用劍魂修複才行,一旦修複,它又可以開山劈石,所向無敵了。”


    劍魂是一柄劍的力量所在,普通刀劍沒有劍魂,隻有神器才會有劍魂一說,劍魂是鑄劍人在鑄劍時加入的特殊材料,沒柄神器的材料都不同。


    也隻有鑄劍師才能知道一柄劍的劍魂是什麽。


    李若拙道:“聽你的意思,這柄劍還能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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