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迴家!雖然那裏環境很差,有放了瘦肉精的肉、有含三聚氰胺的毒奶粉、有……可那還是自己的家,她的父母、家人、朋友都在那裏,那裏不會逼著她修真、不會逼著她殺人……

    “阿若乖,我們馬上迴家——”杜父手忙腳亂的給女兒擦著眼淚,像幼時一樣搖晃著她的身體,“阿若,是爹不好,爹應該早點過來找你的——”杜父懊惱的自責,都怪自己太信那兩人了,以為他們好歹能念在骨肉親情的情分上,會早點把阿若救出來,可他忘了,他們什麽時候顧念過親情!

    “我們迴家,我們現在就迴家。”杜父不停安慰女兒道,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修為太低,根本不知道阿若在哪裏,又何至於讓女兒受了那麽久的苦。

    雲鬆子和另兩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子望著那對久別重逢的父女沉默不語,不遠處爆破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而此處僅有杜若由高到低的哭泣聲和杜父溫柔的安慰聲,杜若趴在父親溫暖寬厚的懷裏,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累了就睡一會。”杜父輕輕的哄著眼睛都快閉上的女兒道,“我們馬上就迴家。”

    “嗯——”杜若手緊緊的揪著杜父的衣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師傅!”蕭瑀接到了雲鬆子的消息急匆匆的趕來,見杜若趴在杜父的懷裏唿唿大睡,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小師妹沒事,“呃——”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他立即注意到在場幾人間不同尋常的沉默,“師傅,要不要我們先迴別院,晚上涼,小師妹又睡著了——”他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心裏暗暗驚疑,阿若的父親什麽時候恢複功力了?他偷偷的瞄著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人,這兩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他再瞄了杜父和阿若一眼,頓時悟了,應該說這四人長得都有幾分相似,難道他們是杜家的親人?若是親人的話就難怪肯耗費自己百年之功,助杜父恢複修為了!

    第二卷道阻且長身世(一)

    夜風凜凜,杜父怕女兒著涼,將她往懷裏摟了摟,往大澤鎮走去。

    “迴別院再說。”雲鬆子丟出了一隻木船,示意杜父上船,“阿若的幾個好朋友都在別院等她。”

    雲鬆子是幫助杜父重新站起來的恩人,又是杜若半個師傅,雖說他也是對阿若見死不救的人之一,但杜父對他還有幾分尊敬,“孫姑娘和薛姑娘都在別院嗎?”

    雲鬆子頷首道:“是的。”這兩人是他讓蕭瑀帶來的,“別院也有丫鬟可以照顧阿若。

    ”

    “多謝林真人。”杜父正準備抱著女兒上船。

    “阿陽跟我迴去。”站在杜父身後的玄衣男子緩緩的說道,男子年約三旬左右,相貌俊美威嚴,說話雖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顯然是發號施令慣了的人。

    杜父腳步頓了頓,淡淡的說道:“不勞秦家主費心,我已經有落腳的地方了。”

    “那就把若兒還給我。”玄衣男子淡聲說道。

    “……你做夢!阿若是我的女兒!”杜父下意識的摟緊了女兒。

    “上車。”玄衣男子很簡潔的說,一輛靈獸車從他身後駛來。

    那輛靈獸車初看和外頭的靈獸車沒有兩樣,塗了清漆的靈木車上圍了青布幔帳。蕭瑀本就覺得那玄衣男子模樣似乎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不光光因為他和阿若有幾分相似,後又聽到杜父叫他秦家主,他不由靈感一閃,難道是他?他在仔細打量著那輛貌似尋常的靈獸車,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那兩匹拉車的靈獸居然是九階的奔雲獸,他雖看不出那靈獸車是用什麽材質做成,但單看上麵隱隱溢著靈氣就知道不是凡物了。蕭瑀心中暗想,也隻有那個秦家有這麽大的手筆了。

    “秦家主,阿若是我的徒弟。”雲鬆子說道。

    玄衣男子嘴角一揚,“據我所知,若兒隻是雲霧宗的雜役而已,說起來在下尚未恭喜林真人半年前進階金丹期呢!”

    雲鬆子眼皮也不抬,隻將飛船放大,示意杜父上船。那玄衣男子臉色一沉,銳目緊緊的盯著杜父,“杜維陽。”他沉沉的叫了杜父一聲,語氣中含著濃濃的警告。

    “阿陽,跟我迴去吧,母親很想你和若兒,直嚷著要見外孫女。”一直沒說過的蒼衣男子終於開口說道。

    杜父眉頭一皺,“杜家主說笑了,在下出生平凡,哪裏高攀的上杜家。”

    杜家……蕭瑀望著那名清俊爾雅的蒼衣男子,難道他就是杜家的家主,那個和秦家齊名的頂級修真世家杜家?聽杜家主的話,難道杜父是杜家主的弟弟?那他們跟秦家主又有什麽關係?對了,杜秦兩家世代聯姻,秦家的家主和杜家的家主是表兄弟,這麽說他們都是阿若的伯父?

    杜維哲皺了皺眉頭,“杜維陽你——”

    “放下若兒你可以走。”秦家的家主秦晉文懶得和他羅嗦,他沒追究杜維陽把自己女兒拐跑十年就已經是看在璿兒的麵子上了。

    “阿若是我的女兒!”杜

    父愛憐的摸摸女兒睡著紅通通的小臉,“隻要不是我親口告訴阿若的,任你們說的天花亂墜,阿若也不會信的。”說完他上了雲鬆子的飛船,“林夫子,一會勞煩您看下的阿若的身體,我擔心藥穀給阿若吃了什麽古怪的藥。”

    雲鬆子伸手摸了摸杜若的額頭,“暫時沒事,迴去再說吧。”

    “好。”杜父和雲鬆子說的熱鬧,一旁秦晉文和杜維哲臉都快比夜空還黑了,他們皆是叱吒一方的霸主,曾幾何時被人如此怠慢過?

    等雲鬆子和杜父離開之後,秦晉文揉了揉眉心,對杜維哲道:“我們也先迴去吧。”

    杜維哲苦笑,“你準備怎麽辦?”

    秦晉文不假思索,“當然把若兒帶迴去。”

    “那你夫人怎麽辦?”杜維哲語氣平淡的說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呢!要不是她,我還找不到阿陽和若兒呢。”

    秦晉文臉色一沉,“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會處理。”

    杜維哲道:“晉文,有關若兒的身世,我希望你能暫時緩一緩。”

    “理由。”秦晉文微微挑眉。

    “如果璿兒不希望若兒長在秦家和杜家,我們何不成全了她呢?”杜維哲長歎一聲。

    “你知道阿陽和若兒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嗎?”秦晉文反問,他不信杜維哲不會派人去查,他的女兒豈能受這樣的苦。

    杜維哲苦笑,他都沒想到一向嬌生慣養的幼弟居然能跑到下界,靠挖礦來維持活計!想起當年他那副令他恨鐵不成鋼的紈絝子弟模樣,再看看他現在病弱憔悴的模樣,杜維哲悶聲說道:“以前是我不知道,知道了自然不會讓他們受這種苦。”他瞄了秦晉文一眼,“若兒越來越像璿兒了,你忍心她將來跟璿兒一樣?”

    秦晉文臉色一沉,“若兒是我和璿兒唯一的女兒,我怎麽可能會讓她——”

    “璿兒也是我唯一的妹妹。”杜維哲打斷他的話,“當年我做不到的事,我不信你能做到,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這次我們讓若兒在鬼麵魔女身邊待了半年……”

    秦晉文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他們生在世家本身就有太多的無奈,就像他在看到若兒被姓方的凡女虐待的時候,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可轉身他卻讓女兒受了更多的苦,雖然他可以安慰自己,他是確定了女兒不會什麽生命危險,才狠心沒馬上救她出去,但事實上有些事他們還是無能為力,他們處在這個位置,有時候需要

    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杜維哲道:“反正若兒以後不嫁人的時候,自有我們護著,要嫁人了,你再把她領迴去認祖歸宗也不遲。”

    秦晉文冷聲道:“難道你想讓若兒叫我舅舅不成?”看到女兒依戀的靠在杜維陽懷裏放聲大哭,叫他爹的模樣,他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杜維哲戲謔道:“要叫也是叫伯父嘛!她是叫阿陽爹爹的。”他見秦晉文鐵青的臉色,哈哈笑道:“若兒都十歲了,自然會分辨是非,到時候你好好跟她說就是了,我看這孩子孝順的很,阿陽剛剛也隻是說氣話而已。”

    秦晉文聞言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你對阿陽說過什麽?為什麽他看我就跟仇人一樣?”他對阿陽比自己兒子還疼,但凡他開口提出的要求,他從來沒有拒絕過,以前阿陽跟自己身後,表哥長表哥短的,怎麽才短短的十年,他會變成這副模樣?甚至還敢拐跑自己的女兒!

    杜維哲冷哼道:“需要我說什麽嗎?光是你逼著璿兒給你做妾這條就足夠了。”

    秦晉文道:“璿兒嫁給我總比嫁給其他人好,還有比我更疼她的人嗎?”他承認自己是不擇手段了些,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逼過璿兒。當初甚至還是璿兒主動要求自己納她為妾的,雖然她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但那也是婚後的事了。

    杜維哲氣笑道:“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敢情我們杜家的嫡女給你做妾還是高攀你秦大少了!”

    秦晉文默然,杜維哲也自知失言,靜默半響,杜維哲歉然道:“抱歉。”

    璿兒雖然是杜家的嫡女,但沒有半點修煉天賦,從娘胎裏就帶著病,一年裏總有大半年時間是生著病的,要不是杜家用大量珍稀的靈藥給她吊命,她甚至活不過周歲。這樣的女子即便是頂著杜家嫡女的身份,又有哪個修士肯娶她為正妻?嫁給凡人倒是有可能,可偏偏璿兒身體和家世,注定了她無法嫁給一個普通人,甚至連家世和修為差點的修士都不可能,給晉文做妾是璿兒最好的結局。甚至晉文為了璿兒還推遲自己的閉關,不惜耗費靈力給她延命,在璿兒的事上,晉文是盡力了。

    秦晉文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跟舅兄計較,這件事他本身也有理虧的地方,他利用了璿兒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但除了名分,他給了璿兒一切。他不信以璿兒當時的情況,會有比自己更好的選擇。若有可能,他也不想讓璿兒做妾,但這些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他一天是秦家的家主,他就更多的需要為秦家考慮,思及此,秦

    晉文突然覺得舅兄的話也對,秦家女兒的身份,對若兒不一定是好事,他身體往後微微一仰,靠在靠墊上道:“幸好若兒不像璿兒。”

    杜維哲也微笑道,“是啊,雖然不是單靈根,不過天木地火也不錯了。宗派比不世家,規矩沒那麽多,她將來一心修煉也好,找個情投意合的伴侶也罷,不比在世家輕鬆?”杜維哲心疼早早就去世的妹妹,苦心孤詣的為外甥女打算。

    “所以你才堅持以尋常修士的身份出現在堯光界?”兩人這次是隻身前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杜維哲點頭,“你想想我們修為停滯已經多少年了?我準備等若兒再大些就退了家主之位,安心閉關修煉,把她接迴來了又能護她多少年?”說罷他歎了一口氣,大道無情,他和晉文突破在即,一旦閉關就不可能幾年功夫就出來了,他們無法照顧若兒一輩子,隻能趁著現在,盡早將她安排好。

    秦晉文問道:“你知道阿陽為什麽要帶這若兒逃走?”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杜維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他和璿兒的想法一向古怪,等明天你去問問他吧。”

    秦晉文恨恨道:“都是你寵壞他們的!”

    杜維哲冷笑:“彼此彼此!”

    第二卷道阻且長身世(二)

    話說雲鬆子帶著杜父和杜若兩人迴了別院後,薛靈芸和孫小雅就急急的迎了出來,“林真人。”兩人先是恭恭敬敬的朝雲鬆子行禮後,眼睛不住的瞄著被杜父抱在懷裏的好友。

    “杜公子,讓丫鬟給阿若梳洗一下吧。”雲鬆子偏頭問著杜父。

    杜維陽苦笑,“林真人喚我維陽便是。”無論從年紀還是修為上來說,杜維陽都比雲鬆子要低上很多,他小心的將女兒遞給了丫鬟。

    “你們去打水,阿若最愛幹淨了,一定想洗澡。”薛靈芸吩咐丫鬟道。

    丫鬟們身體不動,瞄著雲鬆子,見雲鬆子微微頷首後,才順從的跟著兩人下去。雲鬆子見杜維陽一臉失落,便緩聲勸道:“維陽,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杜維陽搖搖頭,“我等阿若。”

    蕭瑀怔了怔,疑惑的望著雲鬆子,阿若的父親是什麽意思?他要跟阿若住在一起嗎?這不大合適吧?阿若都十歲了!

    “那你也要先去梳洗一下。”雲鬆子也有些無奈,他很同情杜維哲和秦晉文,有這麽一對任性的弟弟妹妹,他們肯定很頭疼,幸好阿若不

    像她娘。

    杜維陽聽了雲鬆子的話,覺得也對,阿若是最愛幹淨的,便跟著下人先下去了。

    “師傅。”蕭瑀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阿若真是天虞杜家的人?”

    雲鬆子擺手道:“很晚了,這件事明天再說,你先迴去休息吧。”

    “是。”蕭瑀有些不敢相信,天虞杜家在修真界是一個何等威名赫赫存在,阿若既然是杜家的嫡係弟子,資質又不錯,怎麽可能來他們雲霧宗呢?別說是嫡係的弟子,就算旁係的弟子怕也看不上他們雲霧宗吧?

    杜維陽把自己梳洗幹淨後,就來了女兒房裏,杜若正躺在床上酣睡正香,月光下,她的小臉消瘦的可憐。

    “璿兒,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杜維陽坐在女兒身邊,心裏暗暗的自問。他和阿若的母親璿兒是雙胞胎,璿兒沒有修煉資質,他是最廢材不過五靈根,要不是他們有個強勢的大哥,依照兩人的資質,在出生的時候就會被家族所拋棄。他們的大哥杜維哲雖然是杜氏家主,但他們父親卻不是上代杜氏家主,上代家主是他們的堂伯父。他們的父親是一個一心隻顧自己修煉的修士,除了對火係天靈根大哥會有些關注之外,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任何人,更別說會把他和璿兒放在眼裏了。

    他和璿兒是母親老來子,當年母親懷著他們的時候,恰逢杜家長老叛變,當時杜家很多人都中了毒,連前來探望母親的大表哥秦晉文也中了暗算。母親為了不影響大哥和表兄日後的修行,不惜耗損自己功力血遁帶著兩人逃到了父親修煉的地方。雖然這場家變很快就被家族壓了下去,父親也很快幫三人解了毒,但母親卻早產生下了他和璿兒。他和璿兒感情很好,兩人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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