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當然並不是說這個拍賣會不許煉氣、築基期的修士入內,隻是那些修士大多是有大靠山的,再說這個拍賣會拍賣的寶貝也不是低階修者能用得上的。

    “也好。”兩人正準備去別院的時候,一聲唿喚叫住了兩人,“楊師叔、方師叔留步。”

    兩人轉身,隻見一名長相憨厚、身材高大的男修匆匆跑到兩人麵前,拱手行禮道:“兩位師叔,弟子奉蕭師叔之命前來接兩位師叔。”

    男修的袖口處有雲霧宗外門弟子的標識,兩人互視了一眼,楊管事道:“即是如此,你便帶路吧。”

    “是。”男修恭敬的說道,“兩位師叔這邊請。”

    那男修帶著兩人避開了喧囂的大門,往另一條清淨許多的小道進了商行內廳,男修也不在大廳停留,徑直帶著兩人上了六樓的一間廂房。

    楊管事和方夫子麵麵相覷,這拍賣會共有九層,身份越高的人,包廂就在越上麵,林師祖雖然剛剛突破了金丹期,可這是什麽地方?金丹期的修者基本都在底樓或是二三樓,怎麽可能上六樓呢?

    男修打開廂房的門,請兩人入內,“兩位師叔請稍候,蕭師叔一會就來了。”說話間,廂房裏伺候的丫鬟給兩人沏了靈茶,送上了靈果茶點,同男修一起屈身退下。

    方夫子捧起茶盞輕嗅了一口,濃鬱的靈氣撲鼻而來,她淺淺的啜了一口,“好茶!”

    楊管事卻顯得有些坐立難安,看也不看眼前的茶點一眼,“師妹,你說師祖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什麽這麽厲害?”方夫子茫然的抬頭問道。

    “你看這裏!”楊管事指著廂房的各色珍貴的擺設,全是上品靈器,“還有這個!”她指著桌上的靈茶,“不過一個小小的金丹期真人,怎麽能進這麽好的廂房?”

    “許是門派的老祖們讓師祖來的吧。”方夫子猜測。

    “怎麽可能,他才進金丹期多久?門裏這麽多金丹期的真人,怎麽也輪不到他來這裏!再說這種大型拍賣會,一般都是掌門親至的!”楊管事驀地起身,有些暴躁的說,“我要出去一趟。”說著開門就想離開,結果恰巧同蕭瑀在門口遇上。

    “楊師妹,你去哪裏?”蕭瑀含笑低頭問道。

    楊管事和方夫子聽到蕭瑀喊她們師妹,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她們都看著蕭瑀長大的。

    楊管事勉強笑了笑,“我有些事想出去一趟。”

    “師妹若是沒什麽要事就暫時緩一緩吧,師傅馬上就要過來了。”蕭瑀站在門口並沒有動。

    “蕭師兄,師祖叫我們過來可是有事吩咐?”方夫子放下茶盞問道。

    “也沒什麽事。”蕭瑀輕描淡寫的說,“就是關於小師妹的事。”

    “小師妹?”方夫子一怔,隨即驚喜的追問,“是阿若嗎?難道有阿若的消息了?”

    蕭瑀一笑並不迴答方夫子的話,“楊師妹,你事情急嗎?”

    “啊?”楊管事愣了愣,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說著她就沉默的坐下了,一時間廂房裏寂靜無聲。

    方夫子笑著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寧靜,“蕭師——蕭師兄,是不是有阿若的消息了。”

    “是啊。”蕭瑀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的說:“這半年可苦了這孩子了。”

    “那她去哪裏了?”方夫子問道。

    “去了一個小千界。”蕭瑀說道。

    方夫子還想追問,蕭瑀手一伸,一隻傳音紙鶴落入他的手掌,接到紙鶴他臉色一變,“兩位師妹在此稍候。”說完他快步離開的廂房。

    方夫子歎了一口氣,“原來這孩子被人拐到了小千界,真是受苦了。”

    楊管事偏頭淡淡的說道:“師祖不是把她找迴來了嗎?”

    “找迴來就好了,要是沒什麽大礙,受些磨練倒也是好事。”方夫子說。

    “嗯。”楊管事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方夫子也不以為意,翻看著桌上的物品目錄。

    蕭瑀出了廂房後,幾步衝上了九樓一間廂房,“師傅,小師妹出事了嗎?”他話音還沒有落,就發現廂房裏空無一人,隻有一隻紙鶴漂浮在空中,上麵隻留了三個字,“去藥穀。”

    蕭瑀鬆開紙鶴,不假思索,打開了廂房的窗戶,躍上飛劍,直往藥穀衝去。

    第二卷道阻且長藥穀裏的磨難(六)

    “嘭!嘭!嘭!”幾聲強烈的爆炸聲後,似乎就安靜了下來,但不一會地底下響起了悶悶的聲音,接著腳下劇烈的晃動起來。幸好待在藥穀裏的人大多都有幾手功夫,一感到不對勁就飛快的從屋子裏跑出來了,有些人見狀不對的忙浮到了半空中。

    “發生了什麽事?”饒藥穀的修士們身經百戰,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砰!”突然又是一聲巨響,隨即藥穀的禁製崩毀,緊接著整個藥穀

    劇烈晃動,地麵開始大麵積坍塌,房屋像多米諾骨牌樣整片整片的倒下。

    “啊!”驚慌的叫聲響起,四散的人群紛紛逃逸。

    杜若也嚇了一跳,不會吧!她才埋了幾顆炸藥而已啊!哪有這麽大的威力!

    “嘖嘖,你家小徒弟還挺有本事的,居然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離藥穀百裏之遙的玉華峰上,三名男子盤膝而坐,麵前豎起了一道水幕,水幕上正顯示著目前藥穀發生的事。

    “她到底是怎麽弄的?”紫衫男子饒有興致的望著正不停塌陷的地麵。

    “應該不是她弄的。”雲鬆子搖了搖頭,“她還沒那麽大的本事,也做不出這麽狠的事。”

    “是禁製破了的緣故。”另一名青衫男子道,“這山穀原本就是人力強行開辟出來的,全靠著禁製在支撐,剛才禁製破開時力量加上小丫頭埋下的爆破符,足夠把這個藥穀給毀了。你要不要派人去接她過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她怕是逃不了了。”

    “我已經讓阿瑀去接她迴來了。”雲鬆子臉色有些陰沉,“還不知道那藥對她有多少影響呢。”

    “你不是派人送了不少藥進去嗎?這麽多天吃下來,也該補迴來了。”青衫男子道,“再說這也怪不了你,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她都已經吃了。”

    紫衫男子知道他是心疼自家徒兒,“別這麽小氣了,你家丫頭不是在裏麵活的不錯?聽說她還把暗夜他們身上的毒也解了。想不到我們派了進去那麽多訓練有素的孩子都不成,她無心進去的到是成了。雲姑已經死了,她庫房裏沒找到那些玉簡,我猜那些玉簡都在你家丫頭身上,要是這樣,等她交出玉簡也是大功德一件,對她日後修行、渡劫都有利,就算現在受了點苦也值了。”

    雲鬆子臉色稍霽,他也正是這個想法,才沒有一早就把阿若救出來,一來這麽多孩子中,也就她一個能待在雲姑身邊這麽久,機會實在太難得,二來她苦頭也吃了,若不得到些好處也太虧了。

    “你還真找了幾個好徒弟。”青衫男子酸溜溜的道,“以前怎麽沒見你小子運氣這麽好過。”

    “是啊,這丫頭是木火靈根,跟你也是浪費,不如讓她跟我算了。”紫衫男子戲言道。

    “你們要是羨慕,也跟我一樣就行了。”雲鬆子淡聲說道。

    “哈哈。”兩人幹笑幾聲,“也不知道她怎麽想得出在地底埋破爆符的法子,就算禁製沒破,這藥穀估計也被她炸的夠嗆。”

    紫衫男子道。

    雲鬆子眼底浮起笑意,“她平時就愛看雜書,許是雜書看多了。”

    “這孩子表麵看起來中規中矩的,可骨子裏怕是比老紫家那幾個還要隨性。”青衫男子中肯評價道:“你迴去可多管教她些,不然將來移了性情就不好了。”

    “你這老鬼就是太死板,杜丫頭我們也看了大半年了,在藥穀這地方都能忍著自己的殺性不肯輕易傷人,就算隨性些又如何?”紫衫男子不以為然道,“你當所有人都一定要跟你一樣?”

    青衫男子也不理紫衫男子,徑直對雲鬆子道,“她也不算特別聰明,可小小年紀處事卻這般通透,定是幼時吃了不少苦。你迴去好好開導下她,別讓她什麽事都悶在心裏,尤其是日後修行方麵……”青衫男子輕歎一聲,“難得這孩子吃了這麽多苦,還能保持這麽好的心性。”青衫男子極少誇人,顯然杜若這半年的處事給了他非常好的印象。

    雲鬆子微微頷首,他明白老友的意思。阿若較之他們名下那些天資橫溢徒兒來說,隻能說比尋常孩子略出色點而已,遠遠達不到天才的程度。她之所以能在同齡人裏如此出類拔萃,全靠著她那優於尋常孩子的悟性和平時的刻苦用功。但隨著大家漸漸長大,阿若的那些優勢就會漸漸消失,要是心態調整不好,就很容易出問題……

    她想要一直比別人強,就要永遠比別人先走一步,所以雲鬆子有時候甚至故意放縱某些人的一些小動作,也是有意想磨練、打擊下這孩子,原想著她在自己庇護下,肯定不會出事的。可沒有想到——雲鬆子心裏暗暗歎氣,他太大意了,隻想著那些人怎麽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卻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那麽一群家人……

    “咦?”這時水幕裏的情景一變,一名長須白臉的中年男修出現在半空中,紫衫男子挑眉,“嘖嘖,還真熱鬧啊!連方修遠都出來了。”

    “也是為雲姑的那些玉簡來的吧。”青衫男子淡淡的說道,“想不到昆侖也想分一杯羹。”

    紫衫男子輕彈袖口不存在的灰塵,“鬼麵魔女的玉簡誰不想要?聽說方修遠這小子留在元嬰五層已經快八百年了,估計也急著想突破呢!你徒兒這半年吃苦沒假,可也得了大機緣,她可能是鬼麵魔女第一個教導過的人呢!應該也算是半個關門弟子了,尋常的藥劑師學了半年怎麽可能會熬天乙水呢?”

    雲鬆子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可周身氣壓卻一下子低了好多,紫衫男子哈哈大笑:“你該不是吃醋她伺候雲姑比伺候

    你還精心吧?”聞言青衫男子嘴角也勾了勾。

    雲鬆子長袖一揮,“我過去一趟。”那出現的男修方修遠已經是元嬰第五層了,以蕭瑀的能力怕是無法護杜若周全。

    青衫男子道:“她的身世你準備怎麽處理?”

    “她是我的徒兒自然以後跟著我,至於她那父親和舅父——”雲鬆子冷哼一聲,“我還沒追究他們的責任呢!”要不是他們治家不嚴,阿若也不至於被人拐賣進藥穀。

    紫衫男子和青衫男子相視哂笑,紫衫男子道:“要是不放心你那幾個寶貝徒兒的身體,就帶他們來我這裏一趟。”

    “謝了。”雲鬆子腳下未停,“要是阿若有雲姑的玉簡,我會讓她交出來的。”

    紫衫男子望著雲鬆子遠去的身影,嘀咕了一聲:“他還是這樣,不肯吃一點虧。”

    青衫男子一笑:“既然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紫衫男子道:“熱鬧看完,我也走了。”

    兩人話音剛落,山頂便空無一人了。

    此時的藥穀卻是一派緊張慌亂,眾人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著。杜若身上拍了隱身符和金剛符,遊刃有餘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她知道藥穀是在一座山裏,剛剛那一出肯定會讓不少人往外逃的,她隻要跟著渾水摸魚就好了。

    “黑旋風,還不出來受死!”突然一陣讓杜若透不過氣來的高階修士的威壓向她壓來,一聲響徹天空的大喝聲從頭頂響起,杜若仰頭就見一名美髯白麵中年男修漂浮在半空,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人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感覺很正氣很威嚴!

    “這人是誰?”杜若被那威壓鎮的差點趴下,這人也太沒公德心了!修為高很了不起嗎?隨即又是幾聲巨響,山穀前的石壁已經炸開了一個大洞,透過洞口已經能看到她進藥穀之前那片荒蕪的平原。

    杜若眼睛一亮,難道這就是出口?她稍微退後了幾步,夾在人群中間,跟著人潮往洞口跑去。

    “嗖嗖嗖!”連串珠似的飛箭射來,不少來不及防備的人紛紛中箭,慘叫聲絡繹不絕。一人眼部中箭,紅紅白白的東西從傷口飛濺出,那人倒在地上淒厲的慘嚎。

    “大家上,把這群禽獸全部殺了!”前麵有人大聲說道。

    “殺了他們!”原本空無一人的洞口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堆像打了雞血的修士,見人就砍。

    杜若下意識的閉目捂住耳朵,可

    她馬上就清醒的過來,現在可不是膽怯的時候,杜若四處望了望,貼著牆壁一路往外頭跑。看來自己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看來今晚是有人攻打藥穀了!

    “轟轟!”頭頂上幾名高階修士已經開打,劍氣、符咒漫天亂飛,地下的低階修士不時有人因此而喪命,不少腦子清醒的人已經停手,專注逃命了,高階修士間的鬥法可不是他們能圍觀的。

    杜若見形勢轉好,往腿上拍了兩張風行符,金剛符一罩頭,一股腦的往前衝。結果她還沒跑幾步,就撞到了一堵堅硬的牆壁,“好疼!”杜若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渾身骨頭都要撞散了。

    “毛躁丫頭。”低低的嗬斥聲響起,來人雙手一托,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撞疼了嗎?”

    杜若淚汪汪的仰頭,一張俊美熟悉的臉印入眼簾,杜若心頭莫名一酸,“嗚——”她咬住了下唇,努力的抑製著自己的情緒,身體微微顫抖著。

    雲鬆子見小徒兒要哭不哭的模樣,遲疑了下,伸手笨拙的輕拍杜若的背部,“別怕。”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就聽見杜若抽噎了一聲,小嘴癟癟,似乎想要放聲大哭,雲鬆子不由束手無措,心裏暗暗懊惱,早知道剛剛讓阿瑀一起過來了,他是最會哄女孩子的。

    杜若低頭平靜了下情緒,從雲鬆子身上下來,仰頭笑道:“夫子,我不怕。”

    雲鬆子見她滿臉笑容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隻能安撫的輕拍了她的肩膀。

    “阿若——”一聲熟悉而又顫抖的叫喚讓杜若不可置信的抬頭,“……”她嘴巴張了張,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阿若。”杜父快步走到女兒麵前關切的問道,“阿若,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溫柔關切的問話、熟悉溫暖的懷抱,讓杜若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哇——爹——”她再也忍不住摟著父親的脖子放聲大哭,“爹——我想你——我要迴家——”她想迴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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