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一縷魂魄隨著破裂的水泡升起,悄悄潛入了星盤內。趁著駱玉池和那位師兄正盯著湖麵呆若木雞,牛奮假裝捋起淩亂的長發,重新束好發髻,已把星盤順勢藏入袖中。

    “無名鼠輩,不過是結丹期的廢物,也敢跟我一較長短!”湖邊傳來一陣爽快的大笑,卻是一翎占得勝機,擊飛了那人手上的兩把寶傘,破去他的護體罡氣,用定神咒將其製住了。

    他駕著臭鞋迴到樓台,將那家夥僵硬的軀體往地上一摜,見三人都站在原地發呆,便伸出了個大拇指:“你們幹得不錯,方才師叔都看見了。那掉落水中的頭陀我雖然無法將他撈起來,但你們紅芸掌門自有辦法,便毋需我費腦子了。”隨手將被擒之人懷裏的乾坤袋掏出,嘩啦啦把裏麵的東西倒了滿地,果然大部分都是這閣中的贓物。

    “看起來還差了一些法器,大概是在那頭陀身上吧。”老頭兒笑眯眯地剝起了花生殼,毫不顧忌環境衛生問題,之前被雷九幽欺負的鬱悶感覺早被拋到了天邊。他心情暢快之下,隨手撿起三件並未打上太乙門標記的寶貝,賞給了三人。

    牛奮等人連忙稱謝,紛紛將東西收好,牛奮隨意瞄了眼那玩意兒,竟是管半透明的魔音玉笛,自然樂不可支。

    “師叔,我感到……渾身不舒服,想先……出洞歇息。”那位師兄臉上汗珠不停滴落,顯得極為痛苦。

    “也好……牛奮啊,這是傳訊符,裏麵有開門的密咒,我還得留守此處。你們兩人先乘坐蓮舟渡湖,將他護送出洞,然後去瞧瞧其他洞府的情形,隨時向我匯報。”一翎將言咒交給牛奮,便俯身去查看倒地弟子的情況了。

    所謂蓮舟,不過是一朵朵印有符咒的碩大蓮花,每朵蓮花上隻能乘坐一人。趁著駱玉池和那位師兄去解開綁在樓台上的蓮花的當口,經過那被抓的家夥身邊時,牛奮瞟見他手上纏著把玉鎖,順勢一捋,已將玉鎖收入袖中。不想玉鎖剛一到手,那人馬上恢複了本來麵貌,卻是個身穿黑衣的癩頭道士。

    原來這玉鎖竟是可以偽裝自己形貌的法寶,隻可惜沒法弄到相應的法咒。

    波瀾不驚地出了水月洞天,那師兄自述疼痛減輕,便要跟牛奮他們告辭,打算自行迴師父那裏去。牛奮察覺此人神情不對,突然起了疑心,若有所思地瞧著他笨拙地將飛劍拔出念動咒語的樣子,突然發問:“還未請教師兄姓名?是在哪位師尊門下?”

    “我、我叫郝福來,是……胡足道胡仙師門下。”

    胡足道是誰?對了,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太乙門五大高手之一,跟一翎他們平級的師叔。

    牛奮見他臉色發青,微有氣喘,眼珠子亂轉,言語不夠利索,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冷不防再問他:“聽說郝師兄今日收獲極為豐盛,不知可否將你的乾坤袋打開來讓我們瞧瞧?”

    “師弟這是什麽意思?”郝福來警覺地反問他,將手輕輕探入了懷中。這小子畢竟是煉氣期初階的修士,如果突然動起手來,恐怕五六個牛奮加駱玉池也不夠他滅的。

    “怎麽,打算殺我們滅口嗎?跟魔教賊人裏應外合偷竊太乙門上品法寶,這罪名可不輕啊!”駱玉池已明白牛奮的打算,轉到了郝福來的另一個方向:“另外,方才我這位牛賢弟對那頭陀施展的手段,想必你也看見了吧?”

    “我、我沒有跟賊人勾結,就是趁亂拿……了點小東西而已。”那郝福來明顯是個偷東西的生手,耳聽駱玉池把問題說得如此嚴重,先就膽怯了。

    “郝師兄放心,正所謂好東西見者有份,隻要我們一人拿一份,這便是我們共同的秘密了,豈會有人說出去?”駱玉池繼續打起了攻心戰。

    郝福來一咬牙,苦著臉帶兩人到了一處偏僻角落裏,眼淚汪汪地把乾坤袋裏的東西全部取出來,竟有大大小小二十七件帶著太乙門徽記的寶貝,真令他們大開眼界。他將寶貝平分成三堆,將其中兩堆推到了牛奮和駱玉池麵前:“還望兩位仁兄不要再得寸進尺了。”

    一看郝福來痛不欲生的樣子,牛奮明白這些東西肯定不是一次能偷到手的,心中一動:他姥姥的,發財的機會來了!

    “東西雖好,我倒有一個提議:這些寶物都被下了太乙門的禁製,聽說如果隨意將它們帶出太乙門地界使用,恐怕會觸發禁製,後果莫測。比如,法寶突然轟地一聲,把你腦袋炸沒了;或者與強敵交戰的關頭,將你自己喀嚓斬成兩段;再或者自動飛迴太乙門幾位師尊的手上……等等。幹脆我們便在太乙門想法把這些東西變賣成靈石,也可省了很多麻煩,如何?”太乙門種在法寶上的禁製其實隻具備簡單的識別作用,卻被牛奮故意誇大了威力。

    “如此當然最好!可牛師弟你……真能將這些法寶換成靈石?”郝福來雖然不是傻子,對太乙門的法寶禁製恐怖得如此離譜也是將信將疑,卻的確不知道處理贓物的門徑。

    “咱們在太乙門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騙你幹嗎?不如我們這次先各出一件法器,由小弟想辦法去換來靈石,如果到時候大家都對這樁生意滿意,咱們再繼續換下去?”

    那郝福來收好八件法器,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如此就拜托兩位師弟了。”就算生意不成被這兩個小子騙了,他損失的也不過是又一件普通法器而已。

    問清了牛奮和駱玉池兩人的名字住處,郝福來便與他們兩人分開了。

    駱玉池等那人走遠了,才問牛奮道:“好老弟,好個一石二鳥之計,在下佩服啊!這家夥可是看管水月洞天各類物品的重要弟子,我們以後的黑市生意就要如黃河泛濫不可收拾了。”

    耳聽駱玉池把自己叫得這麽親熱,牛奮心中直起雞皮疙瘩:這小子也是個膽大包天,做事狠辣的主兒,跟駱小子合作,自己還真得小心有命賺沒命花呀!

    殊不知駱玉池心中更加發毛,牛奮今日在水月洞天使出的殺人手段,教他不得不重新對這個“功力低微”的家夥進行評估,把牛奮吹捧得肉麻一些反倒符合他的性格了。

    “駱兄過獎了。以後我們兄弟幾個就共同進退,共同富裕了!事不宜遲,我會盡快找人試著抹去這法器上的禁製,處理掉它們換成靈石,咱們稍後聯係。”牛奮不想跟此人過多糾纏,便貼上神行符告別了駱玉池。

    行到一處沒人的角落,牛奮迅速翻出靈石袋中的十一件法器,發現有六件法器因為自己修為不夠根本無法使用,剩下五件也不過是靈力護腕、火焰珠之類的平常玩意兒,表麵上中看,對他們這些低階弟子來說用起來就是雞肋。

    正打算繼續趕路,卻驀地感覺整個太乙門結界搖晃了一下,從遠處隱隱傳來歡唿之聲。但見冷月潭方向竟升起了三股龍卷風,向正殿方向吹去。莫非是太乙門的幾位師尊把潛伏在潭中多時的三位靈尊也調去幫忙了?

    往太乙門其他三處洞府巡行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現象,正好接到了紅芸給眾位弟子群發的傳訊符,說是警報解除,已成功擊退敵人的進攻,並擒獲進入太乙門搗亂的二十餘名魔修,當場擊斃七人雲雲。

    剛趕迴菜園子,一道傳訊符又飛到了自己麵前:“太乙門弟子牛奮聽令,速到太乙正殿行拜師之禮。”

    將乾坤袋埋在了一顆菜畦下,忐忑不安地前往正殿應召,發現羅萬鈞和駱玉池也被召喚來了。

    隻見正殿上坐著的紅芸、碧元、碧清等人皆是紅光滿麵,顯然能夠在形勢萬分危機的情況下擊退眾多散修和魔修的聯合進攻,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拜見完幾位師尊,他們忙乖乖地站到一旁垂手而立,靜聽代掌門訓示。

    “周秦,這次麵對敵人的大舉進襲,你沉著鎮定,替為師指揮得當,為師應該好好嘉獎於你。”那紅芸滿意地對著下首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的弟子說道。

    周秦乃是紅芸最鍾愛的座下首席弟子,其實際修仙年限已達六十年。牛奮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卻見這人身材中等,瘦長臉型,長得濃眉大眼一表人才,嘴角有一顆青痣,更難得是他神采內斂,行為舉止頗有儒將風度,難怪如此受寵了。

    “弟子不敢,這都是師父您平日教導有方。”

    “客套話還是免了罷,這裏有三位入門弟子,一位是今次根骨測試的頭名,另兩位今日在保護水月洞天一戰中出力不小,幫助一翎擒住了魔門的一位結丹期高手,又擊斃了一位煉氣期魔眾。經過與幾位師弟商量,打算將他們收做為師的內室弟子,到達煉氣期前就暫且交由你來調教,你看如何?”

    那周秦先是看了羅萬鈞和駱玉池一眼,略一頷首,再掃到牛奮身上,嘴角卻輕輕一顫,不動聲色地行禮道:“弟子周秦遵命!”

    牛奮心中則充滿了無比的震驚,震驚,還是震驚!

    沒想到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居然落到了自己頭上,自己這號稱太乙門資質差得離譜的衰人,竟然一躍成了代掌門的內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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