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昶握著那浸透了的紙張手都有些微作顫抖,子驁也從表哥手中拿過了那張紙,因為字體特別模糊,他高舉起半空,對著光亮看了起來,“這是什麽意思?”看完後就是疑惑問道。


    易寒當然是不清楚,卻是見到耶律昶陷入了一種沉思之中,子驁喃喃道:“這鬼淵古墓會不會指的就是狼窟深淵與狼神府洞墓呢?”


    “狼尊至寶…狼尊至寶?”耶律昶擰著眉頭,咬著自己的拳頭,嘀咕了兩句,沒有什麽頭緒,這狼尊至寶莫非是說狼神府洞墓裏的東西?還是有別的什麽意思?森魂囚獄又是指的什麽呢?


    易寒看著他們倆這一頭霧水的樣子也是有些灰心,從耶律昶說出來的那句話來她自己也猜不透什麽意思,不過就如昨天自己想的那樣,倘若這句話用了某種方式去隱藏了下來,那麽其中的意思絕不簡單,隻是他們目前並不清楚罷了。


    易寒簡單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子驁與耶律昶,不出意外的倆人都覺得有道理,現在時間緊迫,他們不知道外麵的軍隊什麽時候找進來,這個地方並不敢久留,易寒對於照明工具頗有些興趣,又撿了兩根火把,拿在手中搖了搖便戲問道耶律昶:“盧王殿下,這些火把可以帶走嗎?”


    “帶吧,沒事的。”耶律昶倒是大方,反正也不是他的。


    三個人就收拾了一下,耶律昶與子驁換掉了一身士兵的衣服,又裝了些火把與火折子當然少不了那張浸透的紙張就急匆匆的上路去了。


    出了山洞就是那條棧道了,一眼是無法看到盡頭,也不知到底通往何處,他們走在棧道上倒是比起爬山來要輕鬆多了,棧道外是那萬丈懸崖,驚悚膽寒,清晨的陽光剛剛起來,渡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狼盤山山勢雄峻,峰巒秀美,而他們身旁的這麵石壁猶如頂著蒼穹,隨時都感覺似乎要坍塌下來一般咄咄逼人。


    越往著高處走,雲海也越來越密集,似乎感覺要進入了仙境,一塊塊山石屹立在山巔之上搖搖欲墜,他們這腳下的棧道也不知修建了多長時間,有些殘破,但好在還比較牢固,有時透過那些殘缺的木板往山下望去,都會兩腿不自覺的顫抖,太高太險了,這若是摔下去,隻怕神仙也得隕落了。


    風景亦然俊美,三人也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感覺到也是走了好長時間,易寒突然止步迴過身看了他倆一眼,問道:“這棧道你們走過嗎?”說著話她突然眉頭有些微皺,看著倆人後方有些怔神。


    “沒有啊。”耶律昶迴了一句。


    子驁接過話就是道:“本來昨天想去看看來著,但實在太累了,就放棄了。”


    倆人說著也感覺到易寒有些不對勁,剛想問怎麽了,就被她截斷小聲道:“別出聲,像往常一樣,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什麽!


    聞言子驁與耶律昶臉色就是一變,呆愣在了原地,有些想往身後瞟,但又看不見心裏急得慌。


    易寒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看清楚了沒有,若真是有人在跟蹤他們是什麽時候跟上的,怎麽她自己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想著又轉過身,沒事人一般,又問道:“那既然如此就走吧。”


    子驁與耶律昶自不會聲張,這種事知道了,留一手準備便好,仨人沒多說什麽就繼續走下去。


    這條棧道太窄,而且懸崖峭壁的,有什麽事都得先過了棧道再說,而且他們也不笨,這山脈被軍隊封住,一般人怎麽可能到這裏來,那麽跟蹤他們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隻是——目的呢?


    又加快了通行的速度。一路上三個人也沒再說什麽話了,易寒走在最前麵,她心裏在想這些人到底跟了多久,從進山到今天,一路上他們都可謂是步步兇險,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沒有發現有人在尾隨他們吧。


    但有一點讓易寒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他們在被食人蟻襲擊後,三個人都跳入了水中逃生,那這些人是怎麽跟來的?難道他們一早就知道,自己等人會去到那山洞裏嗎?感覺這盤棋下得好大呀,難道這一切都是算好了的嗎?


    易寒想著偷偷側了頭,以眼角餘光往身後看去,除了耶律昶與子驁倆便再無一人,空空如也,易寒那蒙著麵紗的小臉也看不出什麽表情,但隻是能聽見她冷哼了一聲。


    再長的棧道也終究有走完的那一刻,棧道的盡頭是不過十步的平路,隨後就是一條長台階,有點陡,但三人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就往上爬,長雖長了點,但也沒用多少時間,爬上了台階,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極其開闊的草地,鋪滿了整片山頂。


    這一幕並不震撼,真正讓三人震驚得移動不了腳步的還是草地中央的一座巨大祭祀台!


    以漢白玉精雕而成的祭祀台,有三層,足足十數丈之高,分外壯觀,在這空曠的草地之上十分顯眼,“這…這是那壁畫裏的祭祀台!”子驁一眼就認了出來,但顯然在他身旁的倆人也認了出來,就是壁畫裏所畫的遼帝祭狼神的祭祀台!原來是真的!


    三人震驚的對視一眼,終於還是邁動腳步往祭台走去,越發的走近,他們也越感覺到這雄偉的祭台帶來的震撼與窒息般的壓迫,每一層祭台都是極具視覺衝擊的雕刻藝術,白玉石階踏地九層,精美的憑欄玉砌,上雕栩栩如生的各色狼像,惟妙惟肖。


    第一層如是…


    第二層亦如是…


    緩步踏上,子驁在第二層時就攔下了易寒,對著她示意搖了搖頭,這種祭台乃帝王之物,像他們這樣的百姓本不應該上來,第三層的祭頂最為重要,非祭司與帝王不得入耳,他們倆擅自蹬頂,那會被定以謀逆罪論處的。


    易寒有些微怔,但耶律昶略有猶豫還是走了上去,子驁倒未阻攔他,表哥乃天祚帝親點冊封盧王,自然有資格登頂祭台,加之他手持狼血玉,有時候即便是皇室內部的祭祀大典也該由他主持了。


    耶律昶走上第三層,眼前的一切還是挺吃驚的,第三層地麵上的白玉都已經被染成了一片紅色,與下麵兩層形成鮮明對比,中央有一白玉石桌,桌上還擺放著金爐,沒有拿走,而在那玉石桌之後赫然雕刻著一位跪地的人,這番景象並未在壁畫之中出現,耶律昶有些駭然,隻見跪地人的前麵是一根高木豎立,之下有一籠子,這與他們在壁畫中看到的是一摸一樣,想必這個籠子便是把狼關起來懸吊起高空祭祀用的吧。


    耶律昶走了過去,想要細看幾分那雕刻的人,剛要走近卻是被祭台之外的情景吸引了目光,這個祭台他們一直以為是在草地的中央,其實並非如此,因為祭台之外就是茫茫雲海與高聳懸崖,這個祭台其實位於草地的最邊緣,因為祭台太過於雄偉高大,完全擋住了仨人的視線,才會產生祭台位於中央的錯覺。


    而在這祭台下方,耶律昶赫然就能看見一架高橋橫跨與兩山之間,將這山脈與對麵的山峰連接在一起,這也是他們不知道的。耶律昶略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就側頭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石人像。


    沒錯,是石頭雕刻的。


    看樣子年代應該很久很久遠了,有些青苔,耶律昶第一印象覺得這石人像應該不像是與這祭台同時雕造而成,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仔細看看這個石人像,感覺好像有幾分眼熟,再想想突然一愣,這…這不是壁畫裏的契丹先祖嗎?


    怎麽契丹先祖的石人像會出現在這祭台之上呢?耶律昶臉色一白,且不說這個祭台到底是哪位皇帝建造的,但讓自己先祖常年跪在這裏風吹日曬是不是有些太…大不孝了?


    耶律昶想著心裏悄然生起了一點火氣,因為這畢竟也是自己的先祖呢。漸漸的目光就往下看了去,隻見在契丹先祖跪像前,有一大塊玉石板,耶律昶湊近了些許…


    這石板居然寫滿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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