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雖然這麽說,武六七依舊是看不出來,三寸丁一樣的解贛,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任由著賽賽和華勝攙扶著自己,來到了仁義居的雅間之中,隻見解贛好像是很多天沒有吃飯一般,正在狼吞虎咽。


    武六七走進了大門,躬身道:“解道長前來,小子我剛才唐突了,這裏給您謝罪!”


    解贛卻仿佛絲毫沒有在意一般,隻是揮了揮手,道:“好說,好說,等我吃完這一餐飯。”


    華勝雖然也沒有將這個不修邊幅的解贛放在眼裏,但是依然是按照規程,準備了一席上好的飯菜,雖然隻有他一個人吃,但是卻有很多的菜碼。葷菜有油烹華子魚、三套鴨、蜂蜜釀鵪鶉、西湖醋魚等等,素菜便是荷塘小炒、糟豆腐、爆炒三丁等等,將一個桌子上擺的琳琅滿目。


    兒武六七的本意,想來陪酒的,可是見現在的情況,卻是不由得瞠目結舌。


    隻見這解贛雖然個子矮,也不甚胖,但是卻食量寬大,隻是這麽一瞬的光景,桌子上大部分的菜肴都被他席卷了,竟然沒有一點出家人的樣子,活像是正陽門外的乞丐,筷子也不用,上手便抓,此時正抱著釀鵪鶉,正在汁水淋漓的啃著。


    看到了這個場麵,武六七便轉頭看向了張三豐。


    那意思就是在詢問。是不是張道長搞錯了。


    武六七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眼前這個家夥,就是請來抗衡小天師張宇澄的麽?可是看著這個人的做派和行為舉止,怎麽也不像。


    解贛都上手了,武六七自然沒有動筷子的必要了,便坐在了桌旁,斟了一杯酒,道:“解道長,我敬您一杯,一路辛苦。”


    按照禮節,即便是這解贛再怎麽托大,也要停下大吃大嚼,吃了武六七這一杯敬酒才是,可是這解贛卻是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吃飯上,隻是擺了擺油乎乎的手,一邊奮力的下咽,一邊說道:“客氣客氣,我不吃酒,隻是吃菜,你別介意啊。”說著,又露出了類似於農名般的淳樸。


    武六七訕訕的端著酒杯,隻好又放了下來,無可奈何的看著解贛吃飯。


    解贛食量大,可是任憑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寬大到這個份上,隻見桌子上的葷菜都給他吃殘了,素菜卻是一口都不動,吃的滿嘴都是油,大概有過了一刻鍾,桌子上最後一盤三套鴨也變成了一堆骨頭,這解贛仿佛還沒有吃夠,將菜湯也照單全收。


    張三豐苦笑道:“你不知道我這位道友的脾氣,往往就是十多天不吃東西,要是讓他撈著了,一定是吃一桌子,我也早就習慣了。”


    武六七這才心中驚歎。


    這解贛雖然用這樣一幅尊榮示人,不顯山不露水的,便展示了自己的過人之處。但看這個人的吃相,就知道他和周癲老道一樣,不是尋常之人。


    尋常人,餓上七八天,也就一命嗚唿了,可是這解贛,竟然十幾日水米不進!尋常人,吃這麽許多的東西,絕對會撐死。可是解贛卻顯得輕鬆異常。把所有葷菜都吃光了之後,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解贛一個人的饕餮盛宴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鳴金收兵,吃飽了的解贛,在道袍之上胡亂的擦著手,然後目光滿足的看著光潔溜溜的杯盤,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才好像是看見了眾人異樣的目光,頗為不好意思的道:“我失禮了,失禮了!”


    張三豐隻是搖頭苦笑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也該說說,該怎麽對付小天師張宇澄這家夥了吧,”


    說到了這裏,解贛臉上那種近乎愚昧的樸素蕩然無存,眼神之中寒波凜冽,一望可知,這人是身懷異術的,而且還頗為自信。


    但這樣的表情也是轉瞬即逝,隨後就又變成了原來的荒誕樣子,道:“小天師,就是江西龍虎山上的張宇澄吧,後生可畏啊,算起來還是我的老鄉哩,”說罷,憨憨的一笑,對張三豐道:“這個家夥很紮手啊,你是武宗,和道宗爭奪了這麽多年,此刻就沒有必要卷進來啦,可我是一個無門無派,沒有根基的人,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沒別的說的,就為了這一個席麵,這件事我也幫忙了。”


    武六七笑了笑,道:“那就多謝了!”說罷,雙手端杯,剛要一飲而盡。


    而武六七確乎是忘卻了,自己還有很嚴重的 內傷。今天見解贛這樣的人物,難免有一些忘形了,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勢,便覺得一陣氣息不暢,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潔白的桌布頓時汙了一大片。


    賽賽和華勝說話的音調都變了,忙上前查看,卻見解贛哈哈大笑道:“不妨事的,不妨事。”說罷,在座位上站了起來,踱步至武六七的麵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血,又看了看武六七煞白的臉,還沒有擦的油手便掐住了武六七的寸關尺。


    過了一瞬的功夫,解贛卻哈哈大笑,看著張三豐道:“這應該是你的傑作吧,一聲獅子吼,震斷了武六七的肺經,差一點就傷及心脈,你下手可是夠辣的。”


    張三豐臉上便一陣青,一陣白。剛要辯解什麽,這解贛卻是擺了擺手,道:“你武宗領袖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話說迴來,若不是這小子受了內傷,震動了心脈,否則就真的成了張宇澄那個娃娃手下的孤魂野鬼啦!”


    可煞作怪的,這解贛隻是一味的和張三豐說話,好像是並沒有十分過問武六七的傷勢,可是武六七卻是漸漸的恢複了些,臉上白紙一樣的顏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唿吸也變得有力了。看上去,竟然不像是剛剛遭了大難之人,甚至沒有用人攙扶便站了起來。好奇的感覺著自己的變化。


    “娃娃,先別動,我用氣護住了你,你自然覺得通暢,現在正在重塑經脈,”說著,便伸手去懷裏,掏摸了半晌,才取出來一個黑溜溜的藥丸子,用滿是泥的指甲掐著,遞給了賽賽。說道:“用熱水化開,然後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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