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可謂是十分的兇險,張宇澄也不經意間,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眼睛卻是死死的望著武六七的動靜。


    武六七坐在欄杆之上,搖搖欲墜,有幾次,都差點一頭載下去,倘若沒有坐穩,大頭衝下摔下去,那場麵,一定是骨斷筋折,一命嗚唿。


    這白石橋屬於高拱橋,武六七所在的地方,恰好是最高的點,距離下麵冰封的河麵,有兩丈多高。若是橋下是睡的話,也還罷了,可是這橋下卻是凍得結結實實的冰,冰麵少說也有三尺多厚!


    張宇澄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氣,心下暗自掂對道:“哼哼,下山的時候,師尊曾經囑托,不能動殺念,我也沒有亮兵刃,這武六七是屬於自殺的,也不算是破了自己的誓言了。”


    他已經等著看接下來血肉模糊的慘劇了。


    人不該死,終有人救,這是不會出錯的。


    武六七搖搖晃晃的,險些要摔下去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破空之聲,一把拂塵帶著唿嘯之聲,在橋下飛了過來。力道十分的重,直接就打在了武六七的肩膀之上。


    武六七已經是武神迷亂了,根本就感覺不到疼了,隻是被這力道給推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橋的裏側,躺在了地上。


    小天師張宇澄的法術,已經到了讓人害怕的地步。


    這麽大的力道,武六七竟然沒有去揉被打的地方,而是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卻是說著:這天尊的坐騎,一條小白驢,也這般的不聽話,把老子掀翻了,等著,老子到了家,就把你做成火燒。


    說著,又雙手板著欄杆,又要往上騎。


    是張三豐出手救了武六七,他這幾日都在跟著張宇澄,可是今日終於是腳程慢了點,到了白石橋的時候,張宇澄已經快要得逞了。


    看到了武六七的樣子,張三豐急的差點沒有瘋了,也不管什麽道門之中的禮節了,也不管會不會引發道門之中的糾紛,便將自己的拂塵遠遠的祭了出去。


    可是沒想到,這也隻是緩解一刻,武六七還是要騎上欄杆。


    張三豐見到了這樣的情況,便一路放開了步子,朝著冰麵便衝了過去,雙腳踏上冰麵的時候,竟然速度不減,朝著前麵滑行,兩旁的風刮過張三豐的兩鬢,花白的長頭發在風中飄舞著,就像是一個禦劍飛行的劍仙一般。


    張宇澄沒有防備,這個時候還有人攪局,眼看著有人相救,便也不管那麽許多的規矩了,倉啷一聲,在腰間拔出了劍,朝著武六七便刺去。


    張三豐在江湖上,可謂是成名已久了,不但是到的高深,而且還有一身高深莫測的功夫,這小天師初出茅廬,雖然一路北上,鬥法講經,也算是有了些名號,但是相比張三豐,還是差了一大截。


    張三豐在冰上奔跑,絲毫不落下風,到了橋底下的時候,竟然沒有減速,而是右腳狠狠的一跺,使了一個漂亮的雲梯縱,朝著白石橋上便竄了上去。


    即便是雲梯縱,最多也就是跳個一丈七八尺,這就算是佼佼者了,評書演義之中說的,右腳麵打左腳的腳底板,然後就竄上十幾丈高的城牆,這都是胡扯八道,無功厲害如張三豐這樣的人,也無法做到竄上兩丈。


    張宇澄反倒是輕鬆了,自己的腳程雖然不及張三豐快,但是兩丈多高的高度,張三豐定會無功而返了。


    可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小天師的預料,隻見張三豐隻是雙手一揚,竟然捉住了白石橋上飛起的排水槽,然後借力用力,也不見有什麽過多的動作,便在堪堪墜落的時候,有一次竄了上來。


    而這個時候,張宇澄的劍已經快要刺到了武六七的鼻子。


    說時遲那時快,張三豐隻是穿著芒鞋,朝著劍身邊踢了過去,鐺的一聲脆響,劍身被踢了出去,張宇澄一個趔趄,就著這個勁頭,朝斜刺裏躲了過去。


    張三豐忙一把拉住了幾乎墜落的武六七,見牙目光渙散,正癡癡的望著前方,還喃喃的說:這條驢雖然是穩當,就是速度慢了些。


    “好我的大侄子!怎麽吃了這麽多的酒?給老子醒醒!”


    可是不知道武六七為什麽,就像是著了魔一般,狠狠的甩開了張三豐的手,張三豐隻能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武六七在欄杆上拉了下來,按在了冰涼的地上,然後憤然的望著站在一旁的張宇澄,道:“罪過!我道家向來是惜福攝養,你怎麽用妖術邪法,迷惑別人的心誌?”


    “你懂什麽!我這叫護法降魔,像武六七這樣的人,定然是中元節鬼門關大開之時,溜出來的小鬼!我正要替天行道!”


    “放你娘的十八響連環嘟嚕屁!”張三豐口無遮攔,在盛怒之下罵了出來,其實這句話,是時常掛在武六七的嘴邊的。


    “什麽護法降魔,我看是你報私仇,你是江西龍虎山張天師坐下的大弟子,哼哼,你這次來北京的目的,我已經是一清二楚,跟你說,我和你們張真人可是有一些交情的,我一定要寫信給張真人,叫他清理門戶!”


    張宇澄再也想不到,今日來攪局的,是張三豐,在北平城之中,他唯一忌憚的,便隻有這個家夥了。之前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因為張三豐在現場,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已經算是撕破臉了,但是張宇澄卻很快的鎮定了下來,看了一眼正在奮力的控製武六七的張三豐,笑道:“你終究是來晚了一步,武六七自今日開始,便會一直這般癡呆下去的。任憑誰,也破不了我的法術!哈哈哈哈!我也算是大仇得報啦!”說罷,竟然飄然而去。


    張三豐這才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武六七的身上,隻見此時的武六七,目光渙散,卻是力大如牛,自己已經是名滿天下的武術大家了,可是麵對著一個武六七,卻是很費力氣,幾乎都無法抓牢武六七的手。


    “大侄子!他娘的給老子鎮定!”


    而武六七則是一直看著白石橋的欄杆,嘴裏嘟嘟囔囔的道:“騎驢,騎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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