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奔便是一驚,四下裏看去,卻是沒有人,這人的身法到也高強,便取下了飛刀上麵紮著的信,展讀著。


    上麵是一封沒有開頭沒有落款的信,自己也是相當的潦草,可知寫信的人並沒有讀過多少書,寫的卻是:百兩銀子送你處,莫問在下為何意,咫尺天涯同路人,二位大義滿乾坤。


    短短的四行二十八個字,卻是說的沒頭沒尾,在信紙的正中央,赫然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兩個人麵麵相覷,又去仔細的看那封信的時候,卻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但是這銀子可是貨真價實的,於是興高采烈的跑到了城南宋家莊,安頓兄弟的家屬去了。


    武六七正坐在包間之中吃茶,台下自己的徒弟正在說大隋唐,也是聽得津津有味,這時候,華勝走了上來,對著武六七輕聲說道:“東家,老東家迴來了,叫您這就進去見他。”


    “知道了。”說罷,將蓋碗放在茶幾上,來到了武當的門外,推門而進的時候,隻見武當正在脫身上的緊身夜行衣。


    “父親,怎麽樣了?”


    “上次,紀綱和馬奔來敲詐,我便跟了兩個小子的腳,發現這二位還是有苦衷的,並且還是十分任義,隻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到了這樣一個辦法。”武當搖頭苦笑。


    “爹辛苦!”武六七倒上了一杯茶,送到了武當的手裏,問道:“那個瘦高個的人,可打探清楚了?”


    “此人叫做紀綱,原來確實是一個錦衣衛,隻不過品級很低,是從五品的官銜,後來洪武爺解散了錦衣衛,這人也就流落江湖了。”


    紀綱?紀綱!


    武六七忽然想到,這個人他聽說過,但是好像又吃不準,武當喝了一口茶,接著道:“這家夥原來是洪武爺衛戍親兵,並不怎麽幹血滴子的勾當,是個最微末的小官,唉,也是處境艱難啊。”


    這時候,武六七才忽然想起來,紀綱,不是將來錦衣衛的老大麽!


    這可是個人物啊!別看現在好像是沒有什麽建樹,將來可是端午射柳指鹿為馬的權臣。


    這樣的人,就更加不能放過了!


    武六七想想,就一陣的興奮,對武當道:“爹,這件事情幫我盯著點,我要是找著二人,隨時都能到仁義居。”


    武當做了個萬無一失的手勢,便翻箱倒櫃的找了一葫蘆老酒,要了點花生米,就開始酒仙歸位了。


    武六七是姚廣孝弟子這件事,不脛而走,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就在北京城傳的沸沸揚揚,自然也傳進了化緣的小沙彌耳朵之中。


    這一日,小沙彌將化來的齋飯送到了姚廣孝的手裏,垂手侍立在旁。


    姚廣孝看了看缽盂,卻又是糙米白粥,便苦笑一聲道:“不知道前幾日施齋的那個猢猻,最近在做什麽,他不來慶壽寺鬧騰,我也沒有了口福了。”


    小沙彌臉色很是難看,歎了口氣道:“師父,就別提這個人了,他最近正用您的名號,在外麵招搖撞騙呢,硬說是您的關門弟子。”


    “哦?有這事?”姚廣孝滿麵的笑意。


    “可不是麽,我拜師傅的時候,才七歲,就跟著師父走南闖北,也受盡了人間疾苦,一心跟著師父悟道參禪,可是這個家夥,竟然冒著師父的威名,在外麵驕奢紈絝。簡直是氣煞我了。”小沙彌滿麵通紅。


    姚廣孝本就聰明絕頂,再加上人生老來精,一下子就弄明白了小沙彌為何這般了。


    無非就是嫉妒和不平罷了。


    姚廣孝出家六十多年,也收了幾個徒弟,若是大弟子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也是一代高僧了,隻不過兵荒馬亂的,搭上了性命,二弟子是在這十年後收的,無奈心術不正,被姚廣孝趕出了師門。


    在此之後,還收了三四個弟子,多半是受不了清規戒律,也都紛紛還俗了,這個小沙彌,是個棄兒,自幼跟著姚廣孝,算是徒弟,也算是仆人。


    作為姚廣孝的徒弟,自然是要求嚴格的,不準隨意出廟門,不準出去惹是生非,不準仗勢欺人,在原來佛教戒律上,又生生的加上了好幾條。


    再看看武六七,隻是冒名,就已經過的這般風生水起了,於是在小沙彌心裏,越想便是越不公平。


    姚廣孝嘿嘿一樂,道:“他終究是紅塵中人,是無法得道升天的,其肉身也自然會葬於泥土,無法金身不壞,雖然看上去風光,也還是在苦海之中淪陷了啊。”


    說罷,轉過了身,問道:“你可知道他是怎麽冒名我的關門弟子的?”


    小沙彌便將武六七施齋,然後不知怎麽得了後牆上不可隨意小便的字條,有如何去裝裱成了字畫,貼在了仁義居牆上等等講說了,姚廣孝先是微笑的聽著,聽到了裝裱字畫的時候,竟然笑不可遏,道:“此人的確是個猢猻,哎呀,世上還有這等事情。”


    小沙彌見師父並沒有生氣,便合十道:“師父,弟子以為,應該懲戒一下這廝了,若是這樣放任下去,還不傷了師父的英名?”


    “出家之人,萬事皆空,何況這小小的虛名呢,由他去吧,更何況,我看這猢猻也沒有什麽壞心眼。”


    “即便是師父不追究,也要將那字畫要迴來吧,流落在三教九流之所,也是不雅。”


    姚廣孝沉吟了片刻,道:“好吧,那你就提為師跑一趟,記得體麵修養,不可仗勢欺人,懂麽?”


    小沙彌躬身合十,便轉身去了。


    出了慶壽寺的大門,小沙彌想起了前幾日武六七在此地,虔誠的施齋,現在來看,卻都是假的,不由的氣惱,仔細一想,自己無意之間就成了武六七的幫兇,被武六七從頭到尾的利用了一遍,而自己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不由的更是火往上撞。


    於是,小沙彌便打探著運河武六七的詳細地址,便找上了門來。


    前麵跑堂的,正是華勝,別人沒有見過小沙彌,華勝是見過的,一看之下,就覺得事情不好了,慶壽寺前來興師問罪了,一邊讓進了小沙彌,一邊去後麵告訴武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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