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道行不足,自己都還未完全掌握,無法傳道與你…”林凡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連連歎息,開始裝模作樣。


    實際上,他倒很想拂袖走人,可惜對方實力強勁,不會容忍他直接離去,所以林凡隻能周旋,適時找個機會脫身。


    六耳獼猴一愣,頓時有些急了,道:“你真小氣,臨摹仙術的修煉法門,又關道行什麽事情?不想教我就直說唄,妄我還待你如親兄弟。”


    “唉…我心悲痛啊…”


    他仰天長歎,一副非常失望的樣子,一雙小眼卻在偷偷瞟林凡。


    哼,還裝上癮了,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林凡心中暗自腹誹,表麵上卻是眉頭緊鎖,認真思忖了一番,沉吟道:“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隻不過要耗損我十年的壽元,你待我如親兄弟,應該也不願意見到我受創吧?”


    他一頓亂侃,滑得像一條泥鰍,不斷的找借口推脫。


    “媽了個巴子,還挺會找台階下的。”六耳獼猴麵色難看,壓低了聲音,一個人嘀咕了起來,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你在說什麽?”


    林凡裝作若無其事,一臉關切的問道。


    “我說什麽了嗎?”


    六耳獼猴撓著後腦勺,很老實憨厚的樣子,笑道:“不如這樣,你若是覺得虧損,我也可以傳你一法,雖然看起來比不上這六極仙術,但卻具有成長性,修至大成,不會比仙術差。”


    “噢?”林凡故意驚訝狀,頓時來了興趣,輕語道:“那你倒是說說看,若真有你說的那麽神,我其實也可以考慮一下。”


    六耳獼猴闖遍諸天萬域,遭到世人所唾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們喜歡竊取古法,傳說它們這一脈修的是三千大道,聚天下之法門,凝終極之奧義,如若達到極限,甚至可以超越仙術。


    所以,與這樣富有底蘊的人做交易,其實也未嚐不可。


    仙術之所以富有盛名,正是因為它不可被臨摹、不可被複製,故此才顯得如此珍稀,其中晦澀難懂之處,就連那些天驕人傑見了都要絕望,數兆億人之中,都不見得有一人能學得會。


    林凡,先前之所以能夠仙術速成,全然是因為那尊大魔肉身的前主人,瞞天過海,逆天行事,將仙術的完整法門,以及詳細注解,都臨摹在了骨骼之上。


    而他,身為先天神體,擁有舉世無雙的悟道天賦,一切自然便水到渠成了,否則當初那個身份尊貴的“冥魂之神”,自然也不會癲狂的想要奪舍他的肉身,甚至不惜放棄“偽神”的身份了。


    “我傳你的這一法,名為《煉帝神訣》,是冠絕古今的無上秘法,傳承至高等域界的鑄兵世家。”六耳獼猴一臉傲然的樣子。


    林凡嗤笑了一聲,道:“無上秘法,我看是你自己封的吧,這名字倒還挺唬人的,但你吹得再厲害,也無憑無據啊。”


    “是你自己孤陋寡聞,這種秘法聞名天下,就連萬域黑市的神兵鋪主人,往昔都曾上門拜訪過,又豈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六耳獼猴最忌諱別人質疑他,直接霍地一聲站了起來,目光不善,一瞬不瞬的盯著林凡。


    林凡斜視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神術呢,原來是個煉器的法訣啊,我又不懂得煉器,你拿這種破爛法訣來換,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又錯了,這是以魂養器的秘法,是零門檻的神訣,在修為精進的同時,也可讓本命兵器也跟著一同進階,幾乎沒有臨界點,縱是化為帝器也不是沒有不可能。”六耳獼猴歪頭看他,似乎非常自豪。


    聞聽此言,林凡頓時失去了興致,不屑的說道:“我這件赤霄金袍,早已是聖品靈器了,隻要往後找到仙元之氣,與一條巨擎級的器魂,那麽它便可以進階為帝器,我要這秘法有何用?”


    “仙元之氣,你覺得當今世上還有嗎?”六耳獼猴一副我看穿了你的樣子。


    林凡頓時語塞,頓時也想起了什麽。


    當初,神兵鋪的小矮人曾與他說過,這個時代已經鑄造不出帝器了,因為仙元之氣早已枯竭,放眼諸天萬域都難以尋出半滴,讓他失落了好一陣子。


    六耳獼猴搓了搓手,笑得很奸詐,繼續說道:“而且,參悟了這《煉帝神訣》,你便可達到人器合一的境界,一念之間,便可讓你的本命兵器,遁入你的血肉之中,根本無跡可尋。”


    “牛皮吹大了,你倒是演示一遍給我看看?”林凡表現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行?”


    六耳獼猴冷笑連連,伸手摸向耳蝸,立時綠光熾烈,璀璨奪目,掏出了一把棍狀的古器,當他正要完全拉出來之時,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將之給拍了迴去。


    龍紋碧落金!


    林凡大吃一驚,深感震撼。


    這種神金,與赤霄紫金位處於同一個等階,都是諸天萬域最為珍貴的鑄造材料,是帝器的粗胚,最為千載難逢了,想不到竟出現在了對方手中,還被鑄成了一根龍紋碧落棍。


    可是,林凡又很快恢複了鎮定,裝作沒看清楚的樣子,問道:“你剛剛拿出了一個什麽東西,太熾烈了,我沒看清楚。”


    他怕對方殺人滅口,所以隻能裝傻充愣,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你沒看清楚嗎?”六耳獼猴眼神淩厲,像是刀鋒一般盯著他,欲要窺探出一絲端倪。


    “你這樣看我幹嘛,我讓你演示一番神術,你卻耀出神光,晃我的眼睛,我還沒跟你翻臉呢。”林凡鄙夷的說道,開始轉移話題。


    “沒看到就算了,現在再給你看一次。”


    六耳獼猴很沉得住氣,渾身皮膚一陣扭曲,頓時浮現出了一件黑色戰鎧,一時間龍氣繚繞,神輝大綻,身後六杆大旗迎風獵獵,氣勢磅礴,仿佛一尊不朽的戰神。


    又是一件寶貝…


    林凡咂了咂嘴,這件戰鎧雖比不上赤霄金袍,但等階應該也快達到聖品了,是世間少有的防禦寶器,不比那些領軍人物身上所穿戴的差,也許還猶有甚之。


    不知不覺,天色已慢慢黯淡了下來,月色柔和,傾斜而下,照在這片庭園之中,增添了幾分幽寂的氣氛。


    “罷了,就與你交換吧,誰讓你是我的好兄弟。”林凡一臉肉痛的說道,仿佛自己吃了大虧一般。


    聞言,六耳獼猴立時大喜,他表情鄭重,吐出了一段修煉法決,道:“至虛靜,守靜篤……”


    此術,的確是一部很高深的神訣,但六耳獼猴明顯留了一個心眼,隻道出了其中的中間部分,前不銜接開篇,後不連貫結尾,不上不下,讓人無法參悟出個所以然。


    “你是在逗我嗎,這叫我怎麽修煉?”林凡麵色一沉,感覺對方在愚弄自己。


    “我們這是交易,又不是單方麵的指導,你也得吐出一段相對應的仙術口訣,否則我有點虧啊,而且……”


    六耳獼猴神神叨叨,不停的磨嘰,跟個老巫師一樣,沒完沒了。


    林凡滿腦門子的黑線,很想在他臉踩上幾腳,卻也根本沒辦法,隻能跟著吐出一段玄之又玄的口訣。


    六耳獼猴急忙屏息凝神,細細琢磨,可是又很快睜開了眼睛,表情多少有些膩歪,獨自咕噥道:“仙術就是仙術,果然不同凡響,超越了以往所接觸過的一切古法,真是讓人聽不懂啊…”


    林凡偷掃了他一眼,臉憋得漲紅,有點想發笑。


    這是仙術的口訣不假,但卻被他打亂了順序,結尾與開篇混雜,每三個字跳躍一個篇章,能聽得懂才怪。


    六耳獼猴不甘心,又吐出了《煉帝神訣》的前篇段落,語速快到極點,但也沒有做什麽手腳,因為他知曉,林凡不得到真正的口訣,是絕對不會給予他仙術的。


    更何況,他也想不到,林凡早已看穿了他的真身。


    外界傳聞,先天神體的脾性剛正不阿,為了紅顏知己,狂斬數千大勢力的弟子,應該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會騙自己這個“好兄弟”的。


    “你要努力一些啊,仙術很玄奧,不容易參悟的…”林凡極盡無恥,幾乎套出了所有的口訣,渾身霞光流溢,一下子將赤霄金袍納入體內,他已初步掌握了《煉帝神訣》。


    “這樣的領悟能力,真是變態…”六耳獼猴一陣驚悚,倒也並不氣餒,一個人搖頭晃腦,盤膝而坐,認真參悟林凡給予他的口訣,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漸漸的,夜深人靜,月華越發璀璨了,漫天的星輝垂落,潔白透亮,像是有瑞雪在紛飛,又像是白玉在沉降,讓人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星辰之力。


    “咚”、“咚”、…


    遠方的天空,像是被撕裂開了一道巨大口子,五道人影化作流光,仿佛隕石墜星般衝來,幾乎都快燃燒起來了,直逼這座古庭院。


    “是那個久負盛名的小妖孽…”六耳獼猴霍地一聲站了起來,臉色很難看,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一下子抓住了林凡的手腕,想要帶著他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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