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玄霄子’搓了搓手,露出極為饑渴的表情,就差沒流出哈喇子了。


    “瞧你這點出息。”


    林凡翻了個白眼,長身而起,走向不遠處碧翠的密林間。


    六極仙術與赤霄金袍都是千載難逢的珍寶,他不想驚動太多人。


    這是一片較為幽暗的古林,四處都是紫枯古樹,樹幹老皮龜裂,枝椏參天,十幾人都合抱不過來,遮天蔽日,蒿草叢生,顯然有一段時間無人問津了。


    “嗖”


    一隻野兔從灌木叢中衝出,速度快到了極致,可當它看到林凡二人之時,似乎受到了驚嚇,急忙又鑽入了遠處一片草堆中。


    “玄霄子”四處打量了一番,有些迫不及待了,道:“這裏夠荒蕪了吧,絕不會有人接近,快給我看看六極仙術。”


    可是,林凡卻露出了訝異之色,他雙目閃爍光芒,眺望遠方,那邊竟然有一片荒涼的影跡,像是一座廢棄的府邸,規模相當大,占地極廣,卻沒有半個人影出沒。


    “這荒郊野外的,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府邸?”


    林凡不禁大感好奇,邁步接近了過去,隨口說道:“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距離相對來說會更遠一些,參悟仙術會造成很大的動靜,我不想被別人察覺到異常。”


    “你未免也太謹慎了。”‘玄霄子’感覺有些掃興,拿他沒轍,撇了撇嘴,隻能耐著性子跟了過去。


    此地,蕭條淒冷,古藤瘋爬,龜裂的朱紅色大門,坍塌的府邸高牆,盡被草木所遮掩,正上方有一塊斑駁的銅匾,刻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但卻被歲月磨去了痕跡,字跡很是潦草,無法看清。


    “還挺瘮人的。”林凡自言自語,徑直走了進去,跨過一處處殘垣斷壁,踏著破敗的石階,他一下子進入了正中央的大堂,頓時有漫天塵灰襲來,讓他咳嗽不止。


    “媽呀!”


    “玄霄子”一聲驚叫,倒退了幾步,雙目睜得有銅鈴大,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前方。


    這座大堂古色古香,有許多的檀木桌椅,散落了一地,遍布塵灰,亦有很多名貴古器,透著歲月的滄桑感,一看就是財閥之主的居所,廢棄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最為恐怖的是,就在懸梁頂上,竟然掛著一個人影,她紋絲不動,一席嫁衣,頭上披著紅蓋頭,看不清容貌,懸在了半空中,很明顯是自盡身亡。


    “死人?”林凡臉色一變,隻是感到有些訝異,並沒有什麽恐懼的表情。


    他乃是修士,心境與凡人不同,自然不可能忌憚什麽鬼怪,但他縝密的心思,也讓他很快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眼前這具紅衣屍體,渾身整潔幹淨,沒有半點塵埃,像是剛剛吊上去的一般。


    而且,她紅袖中露出的半截手掌,細膩圓潤,白裏透紅,宛若活人之軀,根本不像是個死人的身體。


    但是,這裏分明荒廢了很久,這具屍體也不太可能是剛剛掛上去的,因為他們方才在進來之時,有漫天灰塵撲麵而來,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進入過這裏了。


    “打攪了。”林凡輕語一聲,直接退出這座大堂,選擇敬而遠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這樣靈異的事情,他沒有深入探究的念頭,畢竟無法為他帶來什麽好處,更何況,他也不想驚擾了死者的安寧。


    “等等我啊!”


    “玄霄子”一陣悚然,也急匆匆退走,順帶將大門也給關上了。


    “唿…”


    他力道之大,掀起了一陣狂風,將那具嫁衣屍體的紅蓋頭,都吹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麵孔。


    她麵貌平凡,勉強稱得上是清秀,看起來最多十八九歲的年紀,雙目雖然緊閉,氣質卻是充滿了哀怨,嘴角有一縷暗紅的鮮血,始終未曾幹涸。


    徒然間,“啪”的一聲,懸梁繩應聲而斷。


    她整個人癱落在地上,卻是霍地一聲睜開了雙目,其中紅光乍現,充滿了哀怨,肉身竟在一點一滴逐漸消散,很快便化為了齏粉,連一點兒殘渣都未剩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模糊不清的紅衣鬼影。


    ……………………


    府邸中,徹底被荊棘給淹沒,其中草木雜亂橫生,許久未有人清理了,幾隻烏鴉立在枯木枝椏上,呱呱大叫,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林凡揮袖打出一片金光,烈火熊熊,清理出一條寬敞的大道,徑直走向前方。


    大道的盡頭,是一片破落的庭院,有一汪幹涸的池塘,幾塊石椅倚畔在邊上,可以依稀看出昔日的美景,但隨著時間流逝,一切都不複存在了,鮮花即便再美,若是無人打理的話,終究要凋零。


    “我現在為你演化仙術奧義,你要仔細參悟。”林凡端坐了下來,不再有多餘的廢話,開始運轉仙術的法訣真解。


    一瞬間,金光璀璨,強大的神識自他腦海中衝出,陣陣浩大的禪音聲響起,他似乎是陷入了空靈之境,眸子由燦烈到枯寂,由混沌到光明,像是有一方世界在演化,非常的繁複與玄奧。


    “這…這是聚攏信仰之力的法門?!”‘玄霄子’激動得嗷嗷大叫,眼底深處盡是狂熱之意,急著想要參悟,但根本沒有辦法,因為林凡還未完全演示出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咻”


    突然,瑞彩千條,林凡體內衝出了一條條粗大的光束,仿佛一層層堅不可摧的枷鎖般,牢牢套住了“玄霄子”的身體,不容抗拒,非常霸道,與他建立起了一種聯係,源源不斷的汲取他的信仰之力。


    “你…你做什麽?!”‘玄霄子’一陣驚悚,以為自己被看穿了真身,不斷扭動,猛力想要掙脫束縛,很快便“砰”的一聲,讓這些枷鎖粉碎開來,炸裂在了半空中。


    聞聽此言,林凡急忙睜開眼,摸了摸頭,露出一絲尷尬的訕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沒掌握好這種仙術,剛剛差點給你套上了信仰枷鎖。”


    一瞬間,他的表情突然變了,眸子射出兩道光芒,灼熱的盯著“玄霄子”。


    在他眼中,身前的這個年輕道士,居然變成了一副尖嘴猴腮的容貌,它生有雷公嘴,六耳齊齊聳動,金珠般的雙目,滴溜溜的直轉,有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方才,林凡技術性失誤,汲取了對方的信仰之力,雖然很快又被它給掙脫了,但那副靈魂本源的樣子,卻是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是怎麽迴事…


    玄霄子的靈魂本源,竟然是一隻紅屁股的桃麵猴子?


    想到這裏,林凡不禁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心中別提有多膩歪了。


    認識了這麽久的“好友”,一直以為是純正的人族,結果本源之體居然是一隻猴子,這世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他神魂突變了嗎?


    “不對,它有六隻耳朵!”林凡臉色又是一變,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靠,原來如此!


    一瞬間,他想通了一切,不禁咬牙切齒,自己居然被騙了這麽久,怪不得這玄霄子的舉動,變得如此異常,原來壓根就不是正主。


    之前給他橫渡卷軸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六耳獼猴,居然一直欺瞞了他這麽長時間,怪不得一直在旁敲側擊,想要竊取仙術的秘密。


    “我這無終命運仙術,厲害吧?”林凡不動聲色,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方既然能瞬間掙斷信仰枷鎖,那麽實力就一定強過他不止一點半點,眼下還是不宜硬抗,不如陪它打打太極,說不得還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厲害,太厲害了!”


    六耳獼猴舔了舔嘴唇,整個人如搗蒜般點頭,興奮道:“那些老怪物,恐怕做夢都想習得這種仙術,要知道,隻要能夠聚攏信仰之力,那麽便代表著能夠打開仙界的大門!”


    “兄弟,認識你這麽久了,我別的要求沒有,這仙術你可一定要教我!”他嗷嗷大叫,興奮得手舞足蹈,整個人非常失態,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早已被看穿了真身。


    聞言,林凡立時眯起了眼睛,眼底深處露出一絲嘲諷之意。


    “那我再演化一次修煉法門,你這次可一定要看清楚了。”


    他裝模作樣,再次閉上眼,身前的虛空,立時浮現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線,仿佛有一隻無形的神筆,正在勾勒出至高奧義,但卻很快熄滅了,前前後後,隻出現了不到半息的時間。


    出人意料的是,六耳獼猴瞳孔驟縮,仿佛在演化一方世界,居然真的記住了這些紋絡,正在仔細的參悟。


    “這也行?!”林凡大吃一驚,腸子都快悔青了。


    相傳,六耳獼猴遊曆諸天萬域,四處偷師學藝,領悟能力非常強大,可誰知,更為驚人的居然是他的記憶力,這前後才不到半息的時間,居然也都被他統統記住了。


    “不行啊,太少了,參悟不出真正的修煉法門。”六耳獼猴睜開雙目,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朝著林凡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再來一次,他還想要後續的修煉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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