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吊住男人心,就得舍得清白,忠貞不渝這套吃不開,現在男人都賤了,貞潔牌坊又算違章建築。非你不嫁,意義何在?”

    笑春風再三斟酌左思右想——搖頭,她做不到。

    “那你就得有傾國之貌,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她想抗議,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閉嘴,別跟我說內涵,我跟你共枕過都沒發現你有什麽內涵。”

    傾國之貌,一顰一笑皆風情——繼續搖頭,她的胎記很傾國,不知道算不算?

    “等下次看見少主的時候,你就什麽事都別管,往我身上貼就好。我不介意配合著摟小腰、親小嘴、眉目傳情、激情四溢。”

    這次,春風想也沒想就一個勁地猛搖頭,那她寧願拋清白灑忠貞!

    小光歎氣,良久無語,最後隻道:“你走,讓我冷靜一下。”

    笑春風被無情地趕出小院,無奈地蹲在水盆旁邊蹂躪著那些洗不完的衣裳,邊感慨:她錯了,管事最多隻是折磨她的肉體,小光兄台是身心都不放過。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不但長得醜沒風情還癡人說夢妄想綁住明月光,並且莫名其妙地忠貞不渝。

    她到底在忠什麽?忠什麽啊?

    ——忠在不想辜負自己的千年等待,不想浪費用千年修為換來的這一生。

    心底有個聲音在無力地訴說,讓笑春風的唇不禁輕顫起來,覺得委屈,卻連個可以哭的人都沒有。

    “笑春風。喂,你是叫笑春風嗎?”

    眼淚醞釀到崩潰邊緣的時候,充滿童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笑春風轉頭循聲看去,瞧見了個清秀的男孩,大約五六歲,正湊近了在打量她。

    “怎麽沒有禮貌呀,我在跟你講話呢,你到底是不是笑春風啊?”

    “是啊!”過分,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沒禮貌了,她可是一直都很聽佛的話,有禮貌到出名的。

    “哦,這個給你,看完就燒了它。”說著,他手一伸,硬塞了張紙給笑春風。

    隨後,一溜煙就跑開了,那速度快到讓人咋舌。笑春風愣了半天,都沒能搞明白他是怎麽進來、怎麽出去的。

    剛想看看手裏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麽,一不留神,忽然有雙黑乎乎的手竄出,用力搶過那張紙,很是尖銳刺耳的聲音隨之而來,“什麽東西那麽鬼鬼祟祟的,給我看看,我就說空穴來風必有起因嘛,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吧,你一定是私

    通燕山。”

    “給我,給我。”笑春風急了,跳起來想去搶,搞不好這還真是大當家兄台讓人捎來的信,要真被抓住掃地出門怎麽辦?

    無奈,那個那小廝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身子壯,手一揚抬得高高的,無論笑春風怎麽跳都徒勞。

    “管事,嬤嬤,蘭姐姐,都來啊,笑春風私通燕山!”信還沒看,他就扯開喉嚨喊。

    “我沒有!”她不擅長吵架,隻是緊握雙拳,大聲為自己辯駁。

    “都有罪證了,還說你沒有!等管事來了,有你好受的。”

    沒見過男人那麽好管閑事的,笑春風這才想起這就是以前明蘭派來監督她幹活的那個人。完了,新仇舊恨加一塊,這人非得整死她不可,就算沒事也會被誇大化。

    事實果不其然,那人冷笑了幾聲,幸災樂禍地罵開了,“你活該,誰讓你上次在少主麵前告我的狀,還誣賴我。你不看看自己什麽長相,一天到晚纏著少主,現在一見新來的管事漂亮,又貼上去了,你有沒有貞操觀啊。”

    “幹哩娘,我也是有脾氣的!弄死你,弄死你!”都說人善被人欺,果然沒錯,笑春風隻是不想與人結怨,什麽事都忍氣吞聲,不代表她就沒有脾氣不會發火。算這人倒黴,每次都撞她槍口上,偏偏她今天心情差得很。

    邊吼,她邊眯著眼,一道淡紫色光芒漸漸聚攏在她的指尖。流光一轉,纖指落在了小廝的喉間,無聲無息,頃刻間整個世界安靜了。隻瞧見他的唇一張一合,偏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驚恐地瞪大眼。

    剛想再用妖術搶迴那封信的時候,晚了,一些丫鬟和小廝們全都聞聲趕了來。

    “瞎嚷嚷什麽?蘭姐姐昨晚伺候了個客人一整夜,這會正睡得香,要是吵醒了她,你擔待得起嗎?”率先出聲的是明蘭的丫鬟,狐假虎威得很。

    “……”小廝發不出聲,便用力推開笑春風,衝到那丫鬟跟前,揮舞著手裏的紙。

    “什麽東西?”那丫鬟開始覺得狐疑,接過信,飄了一旁的笑春風一眼。

    “不準看!那是我的東西!”眼看她就要翻開那張紙了,笑春風也顧不得太多,態度很是強硬地跑上前,試圖想從她手中把紙搶迴來。

    “滾開點。”丫鬟眉一皺,轉眸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小廝,“愣著做什麽,去拉住她,吵死了。”

    那群小廝很聽話,二話不說就齊心協力地把笑春風拖到了一旁

    ,任是她怎麽掙紮,都抵不過幾個大男人的力氣。眼見阻攔無望,她忽然靜了下來,眉梢湧上一股戾氣,雙眸緊鎖住不遠處的丫鬟,分外平靜地低語:“你若是敢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妖的本性,笑春風曾答應過佛隻要能迴到千年前,甘願放棄千年修為,也一定會收斂住嗜殺的脾性。可是他們觸碰到了她的底線,也喚醒了她的妖氣。

    “嘁,你有這能耐嗎?”顯然,那個丫鬟並未把她的話當迴事,手中動作依舊不停止。

    笑春風沒有動靜,冷著眼,麵無表情。

    “情……情信?!”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丫鬟口中會溢出這兩個字。就連這丫鬟自己都沒法相信,翻來覆去地把那紙看了個徹底。沒有什麽見不得的秘密,更沒有什麽足以把笑春風逐出驛風樓的證據,這不過隻是一封情信?

    “哈?”笑春風的氣勢一下子全消失不見了,情信?怎麽可能?難道不是大當家?那更不可能了,怎麽會有人給她送情信。

    “不可能,怎麽會有人看上你?哦,怪不得現在懂得打扮了,嘖嘖,瞧瞧這衣裳,賣弄什麽風騷?不過就是陪了個客人,就忘了自己的斤兩,居然還開始勾男人了。誰給你的情信?說。”丫鬟還是不肯罷休,固執地覺得其中有詐,不依不饒地逼問。

    “我……”笑春風語塞了,連她自己都在糾結的問題,要怎麽迴答?

    “我寫的。”勇敢者出現。

    一幹人等視線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隻瞧見新來的管事發髻微亂、衣衫微敞、睡醒朦朧,含著一絲迷離的笑,慢條斯理地朝著他們走來。撲鼻而來的龍腦香氣,更為他添了幾分倜儻之姿,那股與生俱來的仙氣更是讓大夥都傻了眼,一時忘了反映。

    小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腳步停在了笑春風麵前,自在地將她拉到身邊,保護之意溢出言表。再轉身,一句話,輕易喚醒了眾人,“嗬嗬,我寫情詩給我的女人,你們似乎很不滿?”

    “少主,我們驛風樓是青樓啊,當初也是你教導我們說隻要客人有要求,就要竭盡所能去滿足。難得有客人那麽喜歡笑春風,難道我們還藏著掖著嗎,又不是什麽稀罕貨色……”後院吵得很,聲音一直傳到了前廳,管事沒空理會,隻顧著先搞定眼前這個發著無名火的少主。

    加快腳步競走衝刺的明月光“噝”的一聲停下,迴眸一瞪,眼風嚇得管事立刻閉嘴,規行矩步地尾隨。

    “哎呀少主,

    那也是證明您眼光好,才會把笑春風那水靈靈的丫頭給帶迴來。放眼普天之下,能如此高瞻遠矚的也就隻有少主您了。”實話實說的閉嘴了,緊隨而上是諂媚的老鴇。扭腰擺臀,揮舞帕子,為了追上少主的腳步她已經快接不上氣了。

    又是一瞪,意識到自己拍錯馬屁的老鴇也消聲了。

    終於,始終沉默的司雲宿忍不住了,“少主,別忘了主公一直叮囑你的話。”

    明月光的身子一僵,臉上並未表露出多少痕跡,卻能感覺到他的步伐略有遲疑,最後還是不顧一切地朝著後院衝。

    ——人在生,責在身,最忌被情牽絆。

    他記得,爹的耳提麵命想忘都難。隻是那又怎樣,他對笑春風又非男女之情,隻是忍受不了一個剛被開苞的女人還恬不知恥地跑來啃他的嘴而已!他不過隻是單純地想抽她,就這樣很簡單,真的很簡單!

    隻不過……當跨入後院後,明月光的想法刹那間發生了顛覆,抽她?絕對不夠泄憤。她何止是恬不知恥,簡直不知檢點。公眾場合,那麽多人在場,她還能若無其事地偎在男人懷裏,還很配合地緊拉著人家的衣裳,那請問那個吻究竟是什麽意思?逢場作戲?

    “嗬嗬,我寫情詩給我的女人,你們似乎很不滿?”

    像是覺得明月光眸中的火苗燃燒得還不夠旺,某個隻露出背影的男人還不知死活地又加了句對白。

    “沒想到你還有閑心寫情詩給女人?”如果那道背影隻是讓明月光依稀猜到他的身份,那這道滿是戲謔的聲音,愈發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帶著幾分調侃,他提起嘴角輕笑,緩步走到那個正處於木訥狀態的丫鬟身邊,從她手中抽出那張紙,掃了眼。

    “我不像你那麽冷感,情詩這東西我向來拿手,隻是看對手值不值得。”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小光微訝,片刻後立刻恢複鎮定,戲反而演得愈發逼真了。感覺到身邊那個身為始作俑者的女人想逃,他落在她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讓她沒有了退路,隻能乖乖待在他身邊。

    “嗯?”又端詳了會那封所謂的情詩,明月光挑眉,故意不去看眼前打得火熱的那兩人,“你拿手的水準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不如讀來聽聽?”

    死定了。笑春風絕望地垂下頭,連她都沒看過那東西,更不可能猜出那個思維很跳脫的大當家兄台這次又在玩什麽,想提醒都無從下手。簍子是她桶的呀,這種時候想逃也晚了,笑春風幹笑了幾聲,硬著頭皮打圓場:

    “哈……哈哈,少主真會開玩笑,這、這種夜半無人私語時的話,就別讀了吧……”

    “你還知道要臉?”一個一邊趁著黑燈瞎火粘上他的唇,又一邊跟某個不知名男人互通款曲的女人,還知道要臉?沒錯,明月光完全不信這詩是出自小光之手,“讀。”

    “春色無邊浪幾時,隻待月光隱樹枝,今夜子時城東樓……你敢不來要你死。真是的,剛睡醒時寫的情詩難免有失水準,不過,春風喜歡就好。”他低頭,看懷裏的女人,眼神透著柔。

    “你的眼光跟你的情詩一樣。”還真是一字不差,明月光略微抬眸,掌心下意識地將紙揉皺,攥得死緊。

    “過獎過獎。”小光咧開嘴角,笑得很謙和,又刻意偏過頭,唇擦過笑春風的耳邊,順勢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呢喃:“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的越來越多了,興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呢。”

    “你就是情詩寫太多了才會不舉,有空多睡睡覺,養好精力,也不會淪落到半夜隻能對著紙筆發情。”做人不能有偏頗,明月光自然不會忘記還有個更欠教訓的人,目光輕移,停在了笑春風身上:“還有你奇qisuu書,很喜歡神交是麽?很喜歡守活寡是麽?醜不是錯,你又何必自甘墮落,非要挑個不舉的?”

    一連串的話臉不紅氣不喘的從他唇邊飄出,感覺到繼續待下去行為會失控,明月光很理智地舉步拂袖離開。

    隻聽聞一句自言自語般的“結案陳詞”飄散在人群中。

    “情詩?嘁,有空床前明月光,不如一試地上爽,搞什麽神交,我就討厭有內涵的女人。”

    迷惘中的笑春風幡然醒悟,掙開了小光。她明白了,終於明白了,原來明月光不喜歡有內涵的女人,原來小光的確是最了解他的人,教得方法才是正確的指導方針!

    作者有話要說:有蟲的話幫忙捉哈~~唔,關於男主,其實8是我不想說哇,是……是我自己也處在糾結掙紮的狀態。乃們要是喜歡誰愛誰要說喏~給人家點意見,有空沒空留言陪我分析下人物哇,透析下劇情哇,等等哇,給我點靈感哇,人家最近好卡好卡喏,又沒有存稿啦,快……快憋不住了嘛。

    那首小淫詩需要隆重感謝下傑尼櫻,這是我們倆半夜合夥淫出來的東西喲~~其實還有更淫的,怕被jj口口掉,所以下次有機會把我們半夜淫的濕都發給你們看。

    還有那句“人在生,責在身”是句歌詞,那首歌叫故人歎,

    好聽好聽喲,感興趣的可以去下載聽聽看。據說最近抄襲抓得緊,所以某歪提前講一聲,免得到時候被人說是抄襲就傷感情了。

    最後再介紹個人,這個人是隻萬年總受,是小歪迄今為止唯一攻到的受,愛啊愛啊,乃們要想去嗯嗯她,可以可以喲。於是我家雲受寫文噠,我就來幫忙打廣告了→雲醉舞:《我本良家女》

    (是不是覺得某歪一直在打廣告,表介意喏,互相幫助啊,因為我很深刻地理解明白沒有留言是真的好難堅持下去的。嗯嗯,這句話的潛台詞乃們懂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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