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我,輪不到別人來保護。

    笑春風很選擇性地隻挑自己喜歡的話聽,對於那張“賣身契”隻字都不想理會,然後心還自得其樂地躁動了起來,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導致她很快就忘了自己的斤兩,屁顛屁顛地追上前,大膽地伸出手纏住他的手臂,仰起頭,像個要糖吃的孩子撒起了嬌:“你說真的嗎?你要保護我哦?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

    “你在做什麽?”他垂下眸,眉頭深皺,不悅地看著那雙正在他手臂上亂摸的手。

    “走路啊。”笑春風想也沒想,迴得理所當然。

    “手!把你的手拿開。”那雙掌心黑得像炭一樣的爪子,讓他厭惡地想避開。

    “……哦。”笑春風怯生生地縮迴手,為了掩飾尷尬,便在自己身上死命地蹭了幾下。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明蘭可以挽著他的手、還能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偏偏她就不行?

    先前的好心情不見了,一種悶悶的感覺壓在心頭,笑春風不吭聲,隻顧往前走,看見馬車就手腳並用地往裏爬。傳說中羞憤的時候會想挖個地洞鑽,地洞難度太大了,笑春風怕嚇到土地公公,隻好選擇馬車來將就。

    隻是,一隻腳剛抬起夠上車沿,有一雙手突然殺出,攔腰把她抱了下來。

    “誰允許你上車的?陪我逛逛。”明月光的手依舊停在她的腰間,沒急著鬆開,低眉,目光觸到懷中的人,手間力道又重了幾分,對於她的盈盈細腰,他不屑地撇嘴。這張臉,真是辜負了這身材。

    “我想迴驛風樓了。”笑春風不著痕跡地掙開他,保持距離,怕在他懷裏逗留太久會心猿意馬。

    難得被她反抗,明月光有些意料之外,眉梢一挑。其實可以不必解釋,自顧自地走便是,要不要跟來由著她。可結果,他還是多嘴了句,“我想吹吹風,醒酒。”

    “你醉了?”笑春風迴頭,細細地打量他,才發現他的眸色的確有些渾濁。

    “也許。”他別過頭,迴得模棱兩可。

    “可是我……”她是很想陪明月光啦,隻是肚子好餓,都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走。”明月光不由分說,丟下後頭那一堆待命的隨從,朝著不遠處人頭攢動的市集走,料準了笑春風會跟上。

    事實證明,笑春風沒有讓他失望,稍稍猶豫了下,沒誌氣地追了上去。她甚至很自作主張地把明月光惡劣的態度歸類為酒精因素,喝醉酒的人,

    總會有些反常的嘛。

    之後,明月光的種種舉動,愈發肯定了笑春風的想法。他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不然他怎麽可能會記得她餓了一天,所以給她買了一堆吃的;又怎麽會記得除了他生辰那天之外,她每次出現在他麵前穿來穿去都是身上這件又破又髒又臭的衣裳,所以給她買了好多漂亮衣裳。

    “這些真的都送給我了嗎?”涼亭裏,笑春風反複翻看著那些不怎麽適合她的綾羅綢緞,感動歸感動,細節問題還是要追究清楚的。萬一他不過是想讓她把這些帶給明蘭怎麽辦?那就糗大了……

    “嗯,你不要可以丟了。”明月光倚在涼亭邊,看著跟前的那池湖水,頭也不迴地說道,總之他送出手的東西決不可能收迴。

    “我要!我要!”雖然她是妖,但好歹是雌性,愛美之心總還是有的。

    “你的嘴很閑麽?不想吃飯,我就找人把這些都丟了。”他收迴目光,轉頭看向石桌上那堆小吃,用威脅地方式提醒。

    “嗯……”笑春風沒心思去計較他的語氣,迫不及待地湊上前,的確是餓得發慌了,以至於連本來就不多的形象都顧不上,抓起眼前的小籠包往嘴裏塞。沒意識到那薄薄的皮裏會有滾燙的液體流出,舌頭的刺痛感,讓她用力丟開小籠包,失聲痛唿。

    “嘁,多燙兩下就懂得女兒家該有的吃相了。”明月光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犯傻,不僅沒打算幫她,還火上澆油。

    “你不是要去吹風醒酒嗎?不用在這陪我,我吃飽了會自己迴去。”笑春風委屈地咕噥,不想每次都在他麵前做丟人的事。

    “吃吧,我陪你。”他非但沒理她,還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笑春風停下動作,狐疑地掃了他眼,開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該不會是想到那麽晚了,就算送我迴去,管事也不會給我留飯,所以故意用醒酒做借口,想讓我吃飽了再迴去吧?”

    “……”他笑容收斂,有些尷尬,卻不說話。

    哈,不說話,算是默認吧?笑春風得意地笑開了,越來越得寸進尺,“那你剛才為什麽不直接讓我在酒樓裏吃嘛,那裏的菜看起來好好吃。”

    “你可以告訴我,華陽為什麽不停對著你挑眉毛麽?”想起那一幕毫不避嫌的眉目傳情,他的語氣比先前更低沉了。

    “可能……可能因為那家的菜比較鮮吧。”笑春風想了半天,總不能說因為二當家遇見熟人了,所以

    一時情難自禁吧。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瞎掰,“味道鮮,眉毛掉下來,掉下來。”

    真敬業,她還唱作俱佳,神情並茂地不斷抖眉毛。明月光盤著雙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賣力演出,強忍住想把她丟到身後湖裏的衝動。

    沒反映?笑春風慢慢收聲了,乖乖地背過身,小心翼翼地啃起小籠包。這次她學乖了,先在皮上咬個洞,慢慢啐著裏麵的湯汁。

    “哎喲娘喂!”所謂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即使笑春風已經很認真地對待手裏那個小籠包,終還是敵不過不遠處的那幕光景。因為驚詫,她還是被燙到了,猛地叫了起來。

    “笨。”他托著腮,置身事外地擲出評論。被燙一次是情理之中,兩次未免有點笨到骨髓了。

    “少主少主,那兩個人在幹嘛?吃人呀!”笑春風顧不得剛被飽受磨難的舌頭,惶恐地扯著明月光的衣袖,指著亭外灌木叢裏的一男一女問。

    吃人?明月光困惑地蹙眉,有些狐疑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很暗,隻有六角亭上懸掛著的那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費了番功夫,他才看清。那兩個人隻是相擁著,伴著女子撩人的嚶嚀,正在激吻。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若不是偷情,便是相愛的倆人情到濃時難以自持了。

    “你做什麽?迴來。”比起他的若無其事,笑春風很激動,倏地站起身,眼看就要衝著那倆人而去,明月光迴過神,及時將她拉了迴來。

    “可、可是……他們在人吃人耶。”這樣啃來啃去,活活把人給啃死,太殘忍了。

    明月光側過頭,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從上至下看了她許久,她的表情是真的很緊張,不像在撒謊。須臾後,他不禁輕笑,“他們在互表情意。”

    “情!意!”情意就是愛吧?愛到恨不得把對方吃了?想了會,她很快就領悟了,“哦,親小嘴!”

    她在電視裏見過,隻不過那兩個人好兇相,激烈得像在打架,讓笑春風很難聯想到那種濃情蜜意的事。這麽一想,再朝著那兩個人看去,笑春風不禁臉頰緋紅,偷偷地瞄起了明月光的唇。

    “還挺聰明的。”還沒意識到已經快成為某人“食物”的明月光含著笑,轉迴頭,斜靠在亭邊欄椅上,毫不吝嗇地給出嘉獎。

    “唔……”笑春風嘟起油滋滋的嘴,噘成一團,朝著明月光逼近。

    “你、你做什麽?!”縱然是再鎮定的人,看見這樣的畫麵也很難維持住修養。

    他一寸寸地往後退,她卯足了勁往前貼。隻需伸出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推開她,可是明月光卻被這畫麵驚到思維停滯,連最簡單的方法都想不到了。彈指瞬間,由不得他反映過來,那張沾滿小籠包油膩膩湯汁的唇就貼在了他的嘴上。

    滑滑軟軟的感覺,讓明月光鼻息一窒,瞪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笑春風。

    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嚐這種感受,這笨女人就縮了迴去,還像是沒事人似的在一旁吧唧吧唧了幾下嘴,愁眉苦臉地感慨道:“怎麽沒味道呀?還沒有小籠包好吃。”

    “你、說、什、麽!”他好歹是個在花叢間遊刃有餘的男人,居、居然被她這種貨色強吻了!強吻也就算了,這不懂得自我反省的死女人還嫌棄他沒味道!竟然沒品味到拿他和小籠包比?

    “你,沒味道,不好吃。”笑春風抬起頭,很不怕死地重複。

    眼前這頭睡獅因為她這句話徹底被激怒了,而後出現腦充血的反映,哼笑一聲後,直接伸手緊扣住她的下顎,吃痛的感覺逼得笑春風不得不張開嘴,沒心思憐香惜玉的明月光隻顧覆上唇,柔韌的舌長驅直入交纏住她的。

    一聲嬌滴滴的呻吟聲竄入他的耳中,感覺等到笑春風酥軟無力地主動偎進他懷裏,成就感占據了明月光的思緒,這感覺慢慢下移,讓他有腦充血變成□充血,然後……眼眸充血……

    “嗯……不要停啊……”原來他不是沒味道,而是她先前沒能品嚐出味道。現在,由明月光來主導,笑春風完全沒有抗爭的能力了,先前被湯汁燙疼的舌頭,在他的舔抵下,異常酥麻。然而,她剛享受到那種銷魂的感覺,他卻停了,還嫌棄地推開她,用那雙血紅的眼瞪她。

    許久,他感覺到她眼中的意猶未盡,不由地溢出一絲薄涼的笑意,波瀾不驚的眼眸緊鎖著她,伴著曖昧夜色,他的薄唇啟出一條縫兒,輕聲命令:“今晚陪我。”

    作者有話要說:8好意思喏,更新晚了,我最近白天在忙審證的事喏,所以基本就晚上或者下午更新噠~~~唔,繼續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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