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致霖迴了船行，去見了常致森，開門見山的說想和常致森商量個事兒。
常致森覺得更奇怪了，自己這個弟弟，什麽時候也沒和自己商量過事啊。
由不得常致森多想一會兒，常致霖見哥哥不開口，又說道，“哥，我有個朋友，家裏有個……有個親戚，過了年想進咱們和城主府合班的那個船工班。”
“哦？什麽朋友？我認識嗎？他們怎麽知道要開船工班？”常致森皺了皺眉頭，這個班是城主府一再施壓，他才同意辦的，隻是他隻同意錄取二十個人，並且把教學地點放在常家船行，這是為了不管有什麽事他都能提前把握，確保一些不外傳的手藝還能繼續掌握在手裏，目前開班的消息還沒往外透露，不知道是誰提前得了消息找到常致霖來拉關係走後門了。
“哥，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住在貓兒胡同，我晚上就是在她家裏吃的飯。是我和他們說的要開船工班的事，我還讓他們過完年來報名了。”常致霖老老實實都說了，他知道自家哥哥的脾性，要想讓他幫忙，就得實話實說，不能隱瞞。
“貓兒胡同？能住那裏的算不上非富即貴，也都是頗有家底的人家，怎麽會願意當匠人？”常致森又問道。
常致霖就把從第一次買香菇肉醬到今天登堂入室以及司楠被趕出府的的事兒都說了，最後感歎道，“哥，一個六歲的小女娃都能為了生計努力奮鬥，我這些年卻隻自顧自的混日子，把壓力都撂給了你，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混帳。哥，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和你一起，並肩作戰。”
常致森聽了也有些感慨，當初自己帶著弟弟來到陵水城，一路上也頗受了這罪，又經曆了宋清反叛一事，這才有了今天的常家船行。可是這幾年，常致霖不惹是生非，也絕不肯插手船行事務，他一個人支撐到現在，也真的是累了，如今常致霖願意和他一起打理船行事務，若是他說的那個人是能個認真實幹的，開個後門也不是什麽事兒。
想到這，常致森就說道，“阿霖，聽你說來，這兩家人都是好的，那個孩子也不錯，可是你也知道，造船修船是精細活兒，而且對算學要求比較高，開班的時候要考試的，若是你說的那個朋友，考試成績不是太差，我就做主收下。若是……”
“哥，這個我知道，我會督促他好好學算學的。”常致霖見哥哥發了話，給了個算是肯定的答複，很是高興。
“那行，等過了年報名時候，你把人領來我先看看，然後等考試成績出來，再說。”常致森說道。
“謝謝你，哥！以後我也會努力的。”常致霖又表了一把心跡。
“咱們兄弟兩個，說什麽謝不謝的，以後船行的事你多上點心，就是謝我了。”常致森拍了拍常致霖，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了，哥。”常致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答道。
“好了，沒事早點迴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常致森說道。
“額……哥，還有個事兒……”常致霖說道。
“說吧，什麽事？”常致森問道。
“哥，船行對麵那幾家鋪子，有沒有要退租的啊？”常致霖問道。
“鋪子的事兒是趙卓年管著，好像沒聽說有要退租的。怎麽，有人找你說想租咱們的鋪子？”常致森想了想答道。
“哦，哥，是我想租一間給小丫頭，她家做的菜飯真的很好吃，而且價錢還便宜，現在隻能大集的時候去擺攤，一天下來也就賺幾個零花錢，她一直想租個門麵開鋪子，我就想過了冰封期，咱們碼頭上那麽多人要吃飯，要是她能在碼頭上開個鋪子，肯定能賺到錢。”常致霖道。
“阿霖，你對這個小丫頭很上心啊。”常致森打趣道。
常致霖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哥，且不說小丫頭才六歲，我能對一個小娃兒起什麽心思？我這麽想要幫他們也是因為他們值得我幫。”
“好好好，我說錯了。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有沒有要退租的，反正趙卓年住的近，你要是願意，明天跑一趟去問問吧。”常致霖說道。
“也行。哥，要是沒有退租的，咱們再起一排鋪子吧。”常致霖眼巴巴的看著常致森說道。
“嗯……這個事兒……”常致森沉吟著。
“哥，你看，咱們船行有食堂，可也隻管著船行的夥計，其他的，比如碼頭上裝卸船的，或者過往船隻上的船工們，還有官道上每天來往的，一天也有七八百口子，可是對麵那幾家鋪子，因著咱們租子便宜，碼頭上又不準擺攤子，飯食越來越貴，一頓飯下來，動輒上百文錢，那些出苦力抗活的，一天也不過幾十文錢，哪裏舍得花那麽多錢吃頓飯？不管春夏秋冬，隻要來幹活，都是一包幹糧就涼水，連個遮陽擋雨的地方都沒有，要不，咱們不蓋鋪子了，咱們蓋個大敞棚，緊著棚子一頭蓋兩間屋，讓小丫頭他們在那賣飯食。哥，那棚子平時也能供人歇個腳什麽的，你看行不行？”常致霖說了半天，終於讓他靈機一動，想到個以公謀私的辦法。
“行了，這事兒我考慮考慮。你現在急也急不來，就是蓋房子蓋棚子，也得過完年化了凍才好破土。”常致霖最後說的蓋大敞棚明顯打動了常致森，常家的這個碼頭，這一二年越發的繁榮了，過往船隻停了官碼頭，多數也會再在這邊停一下，捎帶著運點貨帶個人什麽的，也有大戶人家出行的船，不願意去官碼頭擠，寧願花錢停在這邊，碼頭建設確實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哥，那你好好考慮考慮啊，我明天先去年哥家裏問問他。”常致霖最後叮囑了常致森，就迴房休息了。
常致森在書房裏，就手畫了碼頭的輿圖，到底先在船行對麵，那五間鋪子旁邊到官道的空地上，畫了一長溜的棚子，又在靠鋪子那一頭，添了兩間屋子。
第二天早早的，常致霖就起來了，走路上買了兩封點心又拎了一壇子老酒，往趙卓年家去了。
趙卓年現如今也才二十出頭，以前在船行，隻是個打雜的夥計，後來得了常致森的青眼，李家船行成了常家船行之後，五年時間一步一步做到船行副管事的位置，總管著船行除業務範圍之外的銀錢出入，對麵鋪子的租賃契約就都是他管著的。
常致霖到了趙卓年家，趙卓年正在和趙老爹一起修桌子，趙家也是這幾年靠著趙卓年生活才好起來。
常致霖先把兩封糖給了趙卓年的妹妹趙青青，把酒給了趙老爹，自己拉了趙卓年說話。
“年哥，真不好意思，都放假了還來打擾你。”常致霖客氣道。
“二當家的客氣了，不知道二當家的今天來……”常致霖不管事兒，趙卓年和他也不熟，常致霖叫他年哥，他卻不能跟著亂了。
“年哥，你叫我阿霖就好了，不用跟我客氣。我來，就是想問問咱們船行對麵的鋪子有沒有要退租的。”常致霖問到。
“這個，阿霖，對麵鋪子簽約時間都是在四五月份，合約裏寫的是退租提前一個月告知，這都還沒到時間呐。再說，碼頭生意多好，怎麽會有退租的。”趙卓年說道。
常致森覺得更奇怪了，自己這個弟弟，什麽時候也沒和自己商量過事啊。
由不得常致森多想一會兒，常致霖見哥哥不開口，又說道，“哥，我有個朋友，家裏有個……有個親戚，過了年想進咱們和城主府合班的那個船工班。”
“哦？什麽朋友？我認識嗎？他們怎麽知道要開船工班？”常致森皺了皺眉頭，這個班是城主府一再施壓，他才同意辦的，隻是他隻同意錄取二十個人，並且把教學地點放在常家船行，這是為了不管有什麽事他都能提前把握，確保一些不外傳的手藝還能繼續掌握在手裏，目前開班的消息還沒往外透露，不知道是誰提前得了消息找到常致霖來拉關係走後門了。
“哥，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住在貓兒胡同，我晚上就是在她家裏吃的飯。是我和他們說的要開船工班的事，我還讓他們過完年來報名了。”常致霖老老實實都說了，他知道自家哥哥的脾性，要想讓他幫忙，就得實話實說，不能隱瞞。
“貓兒胡同？能住那裏的算不上非富即貴，也都是頗有家底的人家，怎麽會願意當匠人？”常致森又問道。
常致霖就把從第一次買香菇肉醬到今天登堂入室以及司楠被趕出府的的事兒都說了，最後感歎道，“哥，一個六歲的小女娃都能為了生計努力奮鬥，我這些年卻隻自顧自的混日子，把壓力都撂給了你，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混帳。哥，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和你一起，並肩作戰。”
常致森聽了也有些感慨，當初自己帶著弟弟來到陵水城，一路上也頗受了這罪，又經曆了宋清反叛一事，這才有了今天的常家船行。可是這幾年，常致霖不惹是生非，也絕不肯插手船行事務，他一個人支撐到現在，也真的是累了，如今常致霖願意和他一起打理船行事務，若是他說的那個人是能個認真實幹的，開個後門也不是什麽事兒。
想到這，常致森就說道，“阿霖，聽你說來，這兩家人都是好的，那個孩子也不錯，可是你也知道，造船修船是精細活兒，而且對算學要求比較高，開班的時候要考試的，若是你說的那個朋友，考試成績不是太差，我就做主收下。若是……”
“哥，這個我知道，我會督促他好好學算學的。”常致霖見哥哥發了話，給了個算是肯定的答複，很是高興。
“那行，等過了年報名時候，你把人領來我先看看，然後等考試成績出來，再說。”常致森說道。
“謝謝你，哥！以後我也會努力的。”常致霖又表了一把心跡。
“咱們兄弟兩個，說什麽謝不謝的，以後船行的事你多上點心，就是謝我了。”常致森拍了拍常致霖，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了，哥。”常致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答道。
“好了，沒事早點迴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常致森說道。
“額……哥，還有個事兒……”常致霖說道。
“說吧，什麽事？”常致森問道。
“哥，船行對麵那幾家鋪子，有沒有要退租的啊？”常致霖問道。
“鋪子的事兒是趙卓年管著，好像沒聽說有要退租的。怎麽，有人找你說想租咱們的鋪子？”常致森想了想答道。
“哦，哥，是我想租一間給小丫頭，她家做的菜飯真的很好吃，而且價錢還便宜，現在隻能大集的時候去擺攤，一天下來也就賺幾個零花錢，她一直想租個門麵開鋪子，我就想過了冰封期，咱們碼頭上那麽多人要吃飯，要是她能在碼頭上開個鋪子，肯定能賺到錢。”常致霖道。
“阿霖，你對這個小丫頭很上心啊。”常致森打趣道。
常致霖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哥，且不說小丫頭才六歲，我能對一個小娃兒起什麽心思？我這麽想要幫他們也是因為他們值得我幫。”
“好好好，我說錯了。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有沒有要退租的，反正趙卓年住的近，你要是願意，明天跑一趟去問問吧。”常致霖說道。
“也行。哥，要是沒有退租的，咱們再起一排鋪子吧。”常致霖眼巴巴的看著常致森說道。
“嗯……這個事兒……”常致森沉吟著。
“哥，你看，咱們船行有食堂，可也隻管著船行的夥計，其他的，比如碼頭上裝卸船的，或者過往船隻上的船工們，還有官道上每天來往的，一天也有七八百口子，可是對麵那幾家鋪子，因著咱們租子便宜，碼頭上又不準擺攤子，飯食越來越貴，一頓飯下來，動輒上百文錢，那些出苦力抗活的，一天也不過幾十文錢，哪裏舍得花那麽多錢吃頓飯？不管春夏秋冬，隻要來幹活，都是一包幹糧就涼水，連個遮陽擋雨的地方都沒有，要不，咱們不蓋鋪子了，咱們蓋個大敞棚，緊著棚子一頭蓋兩間屋，讓小丫頭他們在那賣飯食。哥，那棚子平時也能供人歇個腳什麽的，你看行不行？”常致霖說了半天，終於讓他靈機一動，想到個以公謀私的辦法。
“行了，這事兒我考慮考慮。你現在急也急不來，就是蓋房子蓋棚子，也得過完年化了凍才好破土。”常致霖最後說的蓋大敞棚明顯打動了常致森，常家的這個碼頭，這一二年越發的繁榮了，過往船隻停了官碼頭，多數也會再在這邊停一下，捎帶著運點貨帶個人什麽的，也有大戶人家出行的船，不願意去官碼頭擠，寧願花錢停在這邊，碼頭建設確實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哥，那你好好考慮考慮啊，我明天先去年哥家裏問問他。”常致霖最後叮囑了常致森，就迴房休息了。
常致森在書房裏，就手畫了碼頭的輿圖，到底先在船行對麵，那五間鋪子旁邊到官道的空地上，畫了一長溜的棚子，又在靠鋪子那一頭，添了兩間屋子。
第二天早早的，常致霖就起來了，走路上買了兩封點心又拎了一壇子老酒，往趙卓年家去了。
趙卓年現如今也才二十出頭，以前在船行，隻是個打雜的夥計，後來得了常致森的青眼，李家船行成了常家船行之後，五年時間一步一步做到船行副管事的位置，總管著船行除業務範圍之外的銀錢出入，對麵鋪子的租賃契約就都是他管著的。
常致霖到了趙卓年家，趙卓年正在和趙老爹一起修桌子，趙家也是這幾年靠著趙卓年生活才好起來。
常致霖先把兩封糖給了趙卓年的妹妹趙青青，把酒給了趙老爹，自己拉了趙卓年說話。
“年哥，真不好意思，都放假了還來打擾你。”常致霖客氣道。
“二當家的客氣了，不知道二當家的今天來……”常致霖不管事兒，趙卓年和他也不熟，常致霖叫他年哥，他卻不能跟著亂了。
“年哥，你叫我阿霖就好了，不用跟我客氣。我來，就是想問問咱們船行對麵的鋪子有沒有要退租的。”常致霖問到。
“這個，阿霖，對麵鋪子簽約時間都是在四五月份，合約裏寫的是退租提前一個月告知，這都還沒到時間呐。再說，碼頭生意多好，怎麽會有退租的。”趙卓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