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她若是知道禮義廉恥, 就不會做後來那些事了。


    莊明憲也沒想到會撞上傅文。


    她來兩次, 兩次都遇上傅文, 真是倒黴。


    她看著傅文的背影, 冷哼了一聲。


    傅文聽到了, 腳步並不停留, 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除了莊明憲還有他外祖家的表妹,看見他後,便如蚊子見了血一般,她們看中的不是他這個人,僅僅是他現在的身份。


    當初他寄人籬下之時,她們都避他如蛇蠍的。


    外祖家的表妹好處理, 大不了他之後少去就是。可莊明憲最煩,因為莊家二老太爺對他有恩, 因為她是她的妹妹。


    現在, 莊明憲目的達不成, 恨上了他, 他是一點都不後悔的。


    他不怕她恨, 隻怕她癡心妄想纏著他。


    ……


    李嬤嬤的話跟之前一樣:“憲小姐,老夫人在念經,沒時間見你。”


    上午來了一趟不死心, 下午又要來嗎?


    還真是纏人, 怪不得少爺避她如虎。


    傅老夫人沒時間是假, 不想見自己是真, 莊明憲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道,她和和氣氣地說明了來意:“既然傅老夫人沒時間,我就不打擾了。”


    “這是香料吸附包,包在清潤香外麵,可以防止清潤香潮濕。”


    “憲小姐有心了。”李嬤嬤笑著答話,卻並不伸手接吸附包,隻道:“老夫人知道你來了兩次,孝心可嘉,特意給你備下了玫瑰清露,味道甜蜜蜜的,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你帶迴去嚐嚐吧,這東西可稀罕了,外麵買不到。”


    你就鬼扯吧你!


    傅老夫人才不會特意給她準備玫瑰清露呢。


    玫瑰清露是宮裏的東西,的確珍貴。可傅老夫人身邊就有會做清露的丫鬟,莊明憲前世還跟她學呢。


    自己送的東西,李嬤嬤不接,拿玫瑰清露秀優越感、打發自己,這讓莊明憲很不舒服。


    你不要我的東西,我還不稀罕你的東西呢。


    她微微一笑:“謝謝嬤嬤了,玫瑰清露我們家也有,不過這香料吸附包……”


    你們一定沒有。


    “這香料吸附包我帶迴去了,你什麽時候要用,盡管來找我。”


    莊明憲輕輕頷首,笑容得體地轉身走了。


    李嬤嬤一愣,為莊明憲的無禮而生氣。


    果然跟傳言中一樣不知禮數。


    她突然又笑了,這些年跟在傅老夫人身邊,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沒見過啊,怎麽今天跟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無禮的小丫頭一般見識,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說是來送香料吸附包,其實還是想見您一麵。”李嬤嬤歎道:“時時刻刻關注著鬆怡齋,姿小姐剛走,她就來了,也算是有心了。”


    傅老夫人淡淡道:“隻可惜沒用到正途上。”


    別人家的女孩子,她不願意過多評價,就將莊明姿抄的經拿過來看:“娟秀清婉,字如其人,是個端莊得體的大家閨秀。”


    短短幾天時間,傅老夫人誇讚傅明姿好幾次了,李嬤嬤知道傅老夫人這是滿意極了的表現。


    “能讓咱們少爺心心念念記掛著的姑娘,豈會不好?”她笑道:“您這迴可以放心了吧?”


    傅老夫人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傅文少年老成,清冷寡言,他主動說想要求娶莊明姿,讓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莊明姿使了什麽手段。


    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若是年輕男子,也會喜歡莊明姿這樣的女孩子。


    漂亮溫柔解語花一樣,有才華又不自傲。


    這樣的姑娘娶迴家,既是紅顏又是知己,哪個男子不動心呢?


    最關鍵的是,她做的香能緩解傅文的頭疼。


    第二天一早,李嬤嬤發現香料綿軟潮濕不能點了,跟傅老夫人說了情況之後就要把香料拿出去曬。


    傅老夫人看著綿軟變形的香料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先放下,你去查昨天莊明姿來鬆怡齋之前去了什麽地方,手裏是不是拿了東西。”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李嬤嬤腦中閃現一個猜測,心頭一個咯噔。


    她應了一聲是,立馬去了。


    老夫人絕不會允許一個兩麵三刀滿口謊言的女子嫁給少爺的,若事情屬實,可怎生得了!


    她迴來的很快:“老夫人,查清楚了,那清潤香是憲小姐做的,姿小姐昨天來之前去看了憲小姐,去的時候空著手,出來的時候拿了香。”


    傅老夫人沒有說話。


    李嬤嬤知道她這是生氣了,想到傅文對莊明姿的在意,立馬道:“姿小姐或許不是有意的,是咱們沒問清楚。”


    傅老夫人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把香放著吧,我問過她再說。”


    下午末時三刻莊明姿準時到來,傅老夫人就問莊明姿:“清潤香裏麵用的是什麽藥物,我吃著丸藥呢,怕衝撞了。”


    莊明姿立馬站起來,自責道:“您是否覺得哪裏不舒服了呢?這清潤香是明憲做的,我並不知是否會衝撞。都是我不好,沒有跟明憲問清楚,這要是衝撞了,該如何是好?”


    “哪裏就這麽嚴重了。”傅老夫人麵色不變,和藹道:“我不過隨口問問而已,你不要怕。”


    莊明姿這才鬆了一口,柔聲道:“就算暫時沒什麽,還是要小心為妙,待我問過明憲,您再決定要不要用吧。”


    “李嬤嬤你去叫明憲過來,我問問她香料的事。”


    “老夫人,還是我去問吧。”莊明姿滿麵通紅,羞愧得不得了:“畢竟香料是我送來的,您不讓我做點什麽,我實在心裏難安。”


    傅老夫人嗯了一聲,點了點不再說話:“讀經吧。”


    莊明姿洗手取了經書,跟從前一樣讀了起來。


    等她走了,傅老夫人才道:“這位姿小姐,不是一般人。”


    這種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不動聲色,真不簡單。


    “傅文,你確定還要娶她嗎?”傅老夫人對著屏風淡淡道。


    傅文身姿如竹地走了出來,英俊冷冽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祖母,此事恐怕有誤會。”


    “什麽誤會?”傅老夫人淩厲道:“你是想說我冤枉了她?還是想說是莊明憲為了嫁給你故意設了這麽一個陷阱?”


    傅文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傅文!”傅老夫人沉聲道:“你還要娶她嗎?”


    娶這樣一個撒謊不眨眼的女子。


    傅文身子一矮,跪在了傅老夫人麵前:“祖母,我確定要娶她。”


    “你可不要後悔。”她老人家語氣裏有淡淡的怒意。


    “孫兒絕不後悔。她今天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討好祖母而已,並未妨害到別人,頂多算無傷大雅的小錯誤。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便是孫兒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不會犯錯了。”傅文以頭碰地,朗聲道:“我願意包容她的錯誤,求祖母成全。”


    在他最恐慌無助的時候,是她救了她。


    他不會嫌棄她。


    他也隻求過祖母這一件事情而已,從小到大,他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從未在祖母麵前吐露過一個字。


    傅老夫人撥動著佛珠,微微點了點頭。


    敢作敢當,頭腦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不可奪誌,這才是她的好孫兒呢。


    若是傅文跪在她麵前替莊明姿辯駁解釋,她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傅文這麽拎得清,絕不會被莊明姿帶歪,她有什麽好擔心呢?


    到時候生下重孫,抱到她身邊來養著就是了。


    她卻沒有立即讓傅文起來,而是吩咐李嬤嬤道:“把剩下的清潤香給莊明憲送迴去。好好跟她道歉,就說這香珍貴,我們不會用,白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讓她以後不要送來了。還有,”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方道:“把那串碧璽手串送給她,當是賠禮。”


    李嬤嬤驚詫:“老夫人,那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您的,您說過要送給未來孫媳婦的。”


    就這麽送給莊明憲了,太可惜了。


    “是我們傅家無禮在先,不可讓她看了笑話。”傅老夫人道:“莊明姿早晚都要做傅家的人,就拿本該給她的東西賠償莊明憲,也算是替她賠禮了。”


    “我記得莊家長房還有一個庶女吧?”


    “是的,是良二老爺膝下庶出的小姐,閨名喚作明珊。您剛來的那一天,她跟著良二太太來給您請過安。”


    “你給莊明姿、莊明珊、葉茜每人送一隻簪子,就算是上次請安後我給的見麵禮。否則別人見你獨獨給莊明憲送東西,怕會傳出不該傳的話來。”


    李嬤嬤應聲而去。


    傅文看著李嬤嬤離去的身影,沒有說話。


    祖母很喜歡那清潤香,卻因為他,或許以後都用不到了。


    因為這香是莊明憲做的。


    她那樣的人,竟然能做出這樣好的香。


    傅文突然很是煩躁。


    他出了鬆怡齋,打算迴他居住的汀蘭水榭。


    澄墨見傅文心情不好,暗暗納罕,少爺不是心心念念要娶姿小姐的嗎?


    如今老夫人點頭同意,為什麽少爺臉上一點如願以償的喜悅都沒有呢?


    傅文沉默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浣花湖,他視線在細橋上凝視了一會,想起上次莊明憲落水的事,又是一陣心煩。


    他沒有上橋,而是沿著湖邊走。才走了一會,就聽到淩倒影的另一邊有年輕女孩子說話的聲音。


    “……怎麽還不來?熱死我了!”女孩子聲音焦灼帶著幾分盛氣淩人:“你是不是弄錯了?確定傅表哥一定會從這裏經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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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沒有規矩,女兒又是個白眼狼。


    二老爺莊書良懦弱,大老爺莊書賢遠在京城,二房老太爺又被氣病了。


    長房老太太昏迷著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人替她說話。


    看來,她老人家八成是要死在這對狼心狗肺的母女手裏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整個霞山坊都在說莊素雲與葉茜的流言蜚語。


    莊素雲聽著馬勝家的報迴來的這些傳言,氣得渾身發抖。


    胡說八道!


    信口雌黃!


    這些全是莊家人的猜測與汙蔑!


    他們過得不如自己,身份地位不如自己,一直對她富貴榮華的生活又羨慕又嫉妒,如今有了這麽一個機會,就想盡一切辦法詆毀她們母女。


    這些卑鄙低賤的泥腿子,下等人,隻配一輩子在地裏玩泥巴!


    “大姑太太,您別生氣。”


    馬勝家的在二房老太爺麵前唯唯諾諾的,可到了其他偏支庶房麵前一向是鼻孔朝上,她嗤之以鼻又趾高氣昂道:“那些人不過是亂吠的野狗而已,一個棒子下去他們就乖乖聽話了。我這就叫了院外的家丁,拿了東西去教訓那幾家亂說話的人家,讓他們好好張長記性!”


    “閉嘴!”莊素雲咬牙切齒地道:“母親現在還病著,你這樣去鬧,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們心虛了嗎?到時候事情隻會越鬧越大,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些偏支庶房的看法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傅老夫人會如何看,傅文會如何看。


    事關葉茜的婚事,莊素雲難得的冷靜了一迴。


    她現在要做兩件事情。


    一是讓傅老夫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對葉茜有不好的印象。


    二是讓莊明憲那個小賤人必須來給母親治病。


    雖然是兩件事情,可隻要莊明憲來給母親治病了,就證明葉茜跟莊明憲之間並沒有齟齬,那些傳言都是汙蔑。


    所以,這兩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一件事情,那就是莊明憲必須來長房給母親治病。


    可是,該怎麽做才能讓莊明憲那個小賤人過來呢?


    莊素雲急得團團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片刻都安寧不了。


    誰能來幫幫她呢!


    這件事情關乎葉茜的名聲,關乎傅老夫人對葉茜的看法,關乎葉茜能否嫁給傅文,實在是她心腹第一大事。


    都怪張老大夫沒本事,要是他能治母親,她又怎麽會如此焦頭爛額?


    還有母親也是的,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這個時候病倒了!


    害得她手忙腳亂,進退維穀。


    這裏上上下下都是莊家的人,那些狗腿子、牆頭草合起夥來欺負她這個外嫁的姑奶奶。


    對呀!


    她怎麽把葉茂給忘了!


    葉茂身份清貴,是葉侍郎的長子,葉家的嫡長孫,他還是二老太爺的愛徒,今年參加院試名次進了前二十,前途不可限量。


    讓葉茂去跟二老太爺說情,二老太爺無論如何都會賣這個麵子給葉茂的。


    二老太爺這個人最要麵子,隻要他答應了,就是拖,他也一定會把莊明憲給拖來。


    莊素雲抓住了這一根救命稻草,頓覺神清氣爽,她立馬叫了一個丫鬟道:“快,快去找表少爺,就說我有急事找他商量。”


    丫鬟奉命而去。


    莊素雲鬆了一口氣。


    隻要葉茂出馬,莊明憲來給母親治病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現在就隻剩下傅老夫人那邊了。


    “你立馬去鬆怡齋,穩住李嬤嬤。”莊素雲正色道:“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在事情解決之前將她留在莊家。”


    等事情解決了,她迴蘭泉寺在傅老夫人麵前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就算說,那也是說莊明憲不知尊卑,目無長輩,絕不會有葉茜什麽事。


    馬勝家頓時就傻了眼。


    李嬤嬤是奉傅老夫人之命來布置鬆怡齋的。但是二房早就布置按照傅老夫人的喜好把鬆怡齋布置好了,李嬤嬤不過是來看看還有哪裏需要調整了,絕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行啊。”馬勝家的毫無把握,猶豫忐忑道:“傅老夫人身邊離不得李嬤嬤,沒有合適的理由她肯定不會留下來的。”


    “所以我才要你去辦!”


    莊素雲見馬勝家的愁眉苦臉,不由怒從中來:“蠢貨!沒有辦法也要想辦法。你難道從前沒辦過這種事情嗎?”


    馬勝家的頓時就明白了,那種手段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的,現在要用在李嬤嬤身上,萬一被發現了……


    “你隻管去辦!”莊素雲微眯了眼睛,陰惻惻道:“出了事情自然有我兜著,你若是不去!”


    她冷哼一聲,給了馬勝家的一個威脅警告的眼神。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馬勝家的不答應了。


    馬勝家的咬著牙道:“大姑太太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馬勝家的說完這話,就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出去了,在院子門口冷不丁地撞上了一個人。


    “哎呦,撞死我了!”


    馬勝家的正想嗬斥,一抬頭見來人是葉茂,立馬精神一震,正想開口說話,讓他快進去找莊素雲,不料葉茂卻搶先問道:“二嬸嬸在正房嗎?”


    他眼神迫切,語氣焦急,與平日裏和氣近人溫文爾雅的樣子大相徑庭。


    是聽說了表小姐的事情著急了吧!


    也是,表少爺疼愛妹妹,斷不會允許妹妹名聲有損的。


    這下子,有莊明憲好看的了。


    她的婆婆馬嬤嬤挨了板子,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買膏藥可花了不少的錢,她迴去還要給婆婆端吃端喝好生伺候。她走出去,總能看到別人在竊竊私語笑話她。


    這都是莊明憲慫恿二老太爺幹的。


    這一迴,也要讓莊明憲嚐一嚐吃癟滋味才好呢!


    “正是呢,表少爺,您可總算迴來了。”馬勝家的道:“大姑太太急得不得了,眼睛都望穿了。”


    葉茂聞言,也不說話,就大步朝正房走去。


    馬勝家的望著葉茂著急的背影,就冷笑了兩聲,心裏道:莊明憲啊莊明憲,這迴有你受的了!


    她轉身剛走了兩步,又被葉茂叫住:“你迴來!”


    馬勝家的趕緊轉迴了身:“表少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馬勝家的。”葉茂額上還帶著汗珠子,語氣有些發緊:“葉茜不讓憲小姐進門給長房老太太治病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知道……”


    葉茂語氣嚴厲地打斷了她的話:“那你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馬勝家的頓時來了精神,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期間說了不少汙蔑莊明憲的話。


    葉茂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臉色也越來越端凝。


    “……表少爺,現在除了您再也沒有別人能幫表小姐了。二老太爺向來疼您,隻要您跟他說了,他必定會讓憲小姐來給我們老夫人看病的,憲小姐就是再猖狂,也不能不聽二老太爺的話……”


    “好了!”沒等馬勝家的說完,他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他臉色語氣都臉色語氣都冷了下來,沒有剛才的焦急,倒有幾分若有所思的樣子。


    是在想著怎麽鼓動二老太爺收拾莊明憲吧。


    馬勝家的覺得自己很快就能看到莊明憲被二老太爺逼著來長房了,她腳下如風地去鬆怡齋找李嬤嬤去了。


    葉茂站在原地凝神思索,站了好一會,直到他的小廝小滿見他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滿頭大汗來提醒他,他才正了正神色,理了理衣襟,去見莊素雲。


    到了門口,他突然止住腳步,對小廝小滿說:“你去一趟二房,找憲小姐身邊的穀雨……罷了,你拿紙筆來。”


    像葉茂這樣的清貴公子出門,小廝身上是必攜帶紙筆的。


    葉茂快速寫了兩句話,輕輕抖幹,卷成小拇指粗細的紙筒,讓小滿交給莊明憲:“快送到憲小姐手裏,不要經別人的手。”


    小滿沒有任何驚訝疑問,接了紙筒,轉身就跑。


    對於自家主子的心思,他比誰看的都明白。


    少爺身邊的小廝有好幾個,他不過是做灑掃的,根本不配到少爺身邊服侍。


    某次少爺無意中聽別人叫他,就特意問他名字是那兩個字。他如實說了,少爺就誇他名字取得好,問他願不願意到少爺身邊服侍。


    就這樣,他來到了少爺的身邊,讓從前的那些夥伴好生羨慕。


    原來他也不懂自己的名字有什麽好的,直到見到了憲小姐,得知她身邊的丫鬟名叫穀雨,他才明白。


    少爺喜歡他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的名字跟憲小姐身邊的穀雨的名字都是節氣,聽著像是一對。不知情的人聽了,就會以為少爺跟憲小姐故意給自己的丫鬟小廝取這樣的名字,有青梅竹馬心有靈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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