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縣令彭申憂唐君多謀王爺自應對


    “稟殿下,此人名叫江七郎。據縣誌記載,此人當時在縣中遊手好閑,但是偶然有一個機會讓他結識了當時的鹽幫幫主,從而被鹽幫人吸納成了販賣私鹽的通緝犯。”


    前朝的舊事,今日重提。這恐怕不是刑部的意思。李慎的腦中逐漸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麵前,定然會笑話於我如此不知深淺吧。”想到此處,李慎便是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


    “殿下,您可是想到了什麽?”


    “嗯?”李慎一時沒晃過神來,後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直言避虛道,“哦沒什麽。你且繼續說吧。”


    “是。下官在刑部下發的全國通令上發現,在那通令上不僅有提及上邽縣,還提及了秦州府。”


    在李慎的追問之下,彭申自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個問題了。於是,他便一咬牙,一跺腳,索性將自己知道的都統統往外倒給了身旁的紀王殿下。


    “是。下官坦白。通令上說,前隋大業十七年,秦州府治下發生一起關於販賣私鹽的大案來。而時任秦州府刺史的便是當今的刺史大人鄭開明,鄭大人。”


    “什麽?前隋大業十七年?”李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從彭申的手中奪過通令,展開於自己的手上。隻見上麵赫然寫道:


    前隋大業十七年五月,秦州府州學博士賈道明夥同鹽幫倒賣私鹽,判秋後處決;錢寧、高處及等同夥案犯一十七人,全部落網,判淩遲處死;秦州府刺史鄭開明查察不實,免職;同知州事庇佑賈道明,徇私枉法、知法犯法,改判斬監候。


    短短幾行字,卻充滿了殺氣。不過這些左不過是前朝政事了。雖然通令上有所記載,可李慎瞧得出來,大部分應該都是前隋的史記官記得,究竟是真是假也無從得知。


    不過,大業十七年……那不過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想來這件事恐怕也是轟動了京城。若不是因為此事的厲害,恐怕他鄭開明也不會因此而丟了自己的烏紗帽吧。不過是老天向善罷了,沒過幾年,這鄭開明便是又東山再起,依舊做的還是秦州府刺史,倒也讓李慎有些意外。


    雖然李慎還是個官場新人,但是一個刺史出任了兩次同一地方的任命,著實覺得有些讓人奇怪。


    “大業十七年雖說是舊隋的年號,可距今也不過就是四年時間。在短短的四年時間裏,這個鄭開明居然做了兩次的秦州府刺史,這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啊。”


    “殿下英明。下官也是這樣想的。”彭申接住話茬繼續說道,“起初下官並未細想。可後來轉念一想,其中似乎也有些貓膩。下官雖不是什麽清正之人,可下官也不曾誣陷過任何人。刺史大人鄭開明當年是否有失察之責這個暫且不論,僅憑他的履曆來看,似乎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李慎聽聞彭申的分析,心中一時沒了底。要知道自己在秦州府屯了一些兵,是暫時充作秦州府兵的衛戍,若是秦州府刺史真的有什麽問題,別說百姓遭難了,恐怕自己也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兩難局麵——到時候別說是增援,即便京城的那位主兒真的有所反應派兵前來,隻怕也會是被其攔截下來。


    到那個時候,鄭開明想讓誰死,誰就得死。這可不是李慎想要看見的。


    彭申似乎也是看出了李慎的擔憂,便坦言寬慰其道:“也許是下官屬實有些曲解了刺史大人了吧。沒承想,下官未能幫到殿下一絲一毫,反而讓殿下處處憂心上邽縣大小事務,簡直是下官之過,還請殿下恕下官無能。”


    李慎一聽,嗬,你這家夥倒是會撿著好聽的說啊。得,好話都讓你說了,那我說什麽?


    “罷了,也不過是些公務罷了。既然你是朝廷命官,我是欽差大臣,本就該盡職盡責。你有疑慮,有顧忌,這些都是應該提出來的,正所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


    “下官感謝殿下之體諒!”話說到此,彭申對著李慎便是深鞠一躬,表示敬畏。


    在他看來,這位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大臣很有個性。有權威,也有直率;有理性的一麵,當然了,也有感性的一麵。看到如此真實的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彭申真是自愧不如。


    “好了,彭縣令,莫要再這樣施大禮了。天災本就無可避免,而後又是人禍。人禍雖能避免,卻無法及早發現,這也是正常的。你能夠警惕身邊的人與事,並且不摻雜任何個人情感在裏麵,已經叫本王十分佩服了。我記得彭縣令早年是鄭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吧?”


    “下官自幼研習詩詞歌賦,經文史略,雖不過是一介書生,但也深知若是在朝為官卻鮮有作為,隻會被百姓們唾罵。如若自己真的做出了什麽有負與百姓的事來,這叫下官還有何顏麵再迴去見家鄉父老?”


    每每說到這兒時,彭申總覺得心中寒酸淒楚。而今日卻有些不同,彭申不再感到悲哀,不再感到酸楚,反而覺得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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