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艘戰船,相隔二百丈遠,一次齊射,高句麗水軍八十多艘船隻,一下隻剩下十餘艘,剩下幾艘是距離太遠,有幾艘居然沒射中。


    “瞎了眼嗎!”


    劉仁軌跳腳大罵:“既然瞎眼就撞上去!”


    “第六編隊巡邏攔截,別放跑一個!”


    “撈上來幾個將校,別都淹死!”


    砰!


    段儼肉眼可見的,一艘戰船飛快的從高句麗一艘戰船上碾壓過去。


    對,就是碾壓。


    雙方的體量差距懸殊,一個長二十丈寬五丈,一個長隻有五丈,砰地一聲將對方戰船撞碎,將其壓入海底。


    就是這麽暴力!


    一場海戰,刹那間戰鬥結束。


    一方毫發無損,一方全軍覆沒。而且是高句麗水師全軍覆沒。


    段儼愕然半晌,看著戰船甲板上得有十幾架的三弓床弩,不由得心底抽搐一下。


    三弓床弩,原來在海上才是它徹底發揮的地方。


    在陸地上還要尋找平地,地麵不平坦是無法使用。但在這裏,在大海上都是平坦的。一艘船十架床弩,二百五十一艘戰船就是兩千五百多架。二百五十架就將西突厥直接打崩了,兩千五百多架……


    段儼額頭有些冒汗。


    而且那爆炸聲,那粉碎的戰船,這玩意兒不會是陛下說的火藥的晉級版炸藥吧?!


    看到劉仁軌指揮完,段儼猶豫一下,問:“你就不擔心把自己船撞壞了?”


    “紀國公看看就知道了。”


    “叫什麽紀國公啊,叫段儼就是了。”


    “段將軍請來,這裏可有秘密。”劉仁軌高興的心裏快樂開了花。


    “劉將軍請。”


    兩人來到甲板上,劉仁軌伸出手指敲敲撞角。


    段儼一聽就知道聲音不對,也伸出手指一敲。沒有木頭的韌性。


    “這是鋼鐵?”段儼驚了。


    劉仁軌笑著指指四周:“所有戰船的撞角都有一層鋼板。隻不過我給塗成了暗藍色。”


    段儼愕然的看著四周:“全是鋼板!這得花多少鋼鐵啊!”


    劉仁軌苦笑一聲:“所以戰船費錢。”


    段儼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


    “戰船是一方麵,另外剛才射出三百弩箭,損失鋼鐵三千斤,還有炸藥。也就是我找了一處海岸訓練,訓練的鋼鐵能找迴來,但炸藥或者平時的竹筒耗用驚人。”


    別看海軍耗費最多,但沒有一文錢進我的腰包,全是訓練用的。


    劉仁軌對沒有射中敵船不滿意,段儼卻知道,這可不是千錘百煉能達到的水準,至少幾千次訓練才能達到現在的準頭。這是在大海上,不但敵船上下起伏,自己的船也上下起伏不定。


    而海上的戰鬥結果往往超出想象的慘烈,大約半個時辰後,戰報呈送上來,殲敵四千九百八十二人,俘獲高句麗敵人一百五十一人。


    這樣的戰況讓段儼也是暗自咋舌。


    攻擊敵船沒有擊中的記錄也已經呈報上來,劉仁軌皺著眉,毛筆直接畫了一個叉,四名校尉級別艦長頓時被貶為普通軍兵。


    “你們海軍都是這麽嚴?”


    劉仁軌:“這四位艦長短的建船一年,長的建船三年,一天時間上百發箭矢的射擊訓練,一年時間就是三萬多發。如此訓練強度下,沒能攻下對方戰船,就意味著給對方拋石機的反擊機會。對方反擊機會就意味著自身將承受傷亡。”


    段儼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沒有說。海上戰鬥的殘酷性超出了他的想象,出現傷亡必然就是極為慘重,劉仁軌如此做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大唐海軍摧枯拉朽一般全殲高句麗海軍後,艦隊繼續緩慢前行。


    隻是如何再緩慢,甚至於遇到島嶼就有戰船停靠,但到達牙善灣的時候五萬右神策衛有三萬左右還是撲街了。是真的撲街,將近三萬人躺在海灘上喘氣。喘兩口一翻身哇的一聲吐出來,吐出來的都是苦水。


    段儼對此微微皺眉,但卻也無可奈何。


    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劉仁軌對此則視而不見,心裏早有準備。別說這三萬人撲街了,剩下兩萬人戰鬥力也就還有兩三成,根本指望不上。


    打開堪輿圖,一邊皺著眉說:“此地距離平壤一百四十多裏,雖然已經控製住周圍漁村,但後天白天平壤依舊會得到消息。”


    段儼:“得到消息很正常,我們不能指望永遠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劉仁軌:“能打措手不及,為何要當麵強攻?”


    段儼:“那怎麽辦?”


    劉仁軌看看段儼,悠悠的說:“海軍都能動。”


    段儼:“……”


    你他媽告訴我要用海軍攻平壤城?


    我這裏五萬陸軍呢,你海軍攻平壤城,我的臉麵呢。


    段儼差點跳腳罵人。


    好在劉仁軌及時說話:“咱們帶來一百匹戰馬,又抓了五百多匹馬,還有三十多頭牛,咱們坐馬車連夜出發一定能在平壤城得到消息前攻陷平壤。”


    段儼想反對,但看到劉仁軌的眼神,看到周圍海軍將校那通紅的雙眼,再結合這幾天的經曆,他明白了。


    海軍的人瘋了!


    現在的海軍需要為自己正名,為五年來最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投入正名自己。


    奇襲高句麗國都平壤,就是最適合的正名方式。


    陸地上,我守住安市城,就沒有奇襲一說,因為陸軍隻能從安市城走。而海軍卻可以在高句麗任何一個地方進攻高句麗。隻有海軍才能達到奇襲的效果。


    段儼深吸一口氣:“一百四十裏,連夜奔襲,還要強攻國都,海軍……”


    劉仁軌:“海軍是複合兵種。”


    沒有人知道海軍這幾年訓練的辛苦,操船都是最基本的要求,而登陸戰是海軍這些年訓練的重點之一,和海戰的訓練強度相比一點都不少。


    段儼咬咬牙,用力點點頭:“等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挑出一萬人一起前進。”


    攻陷高句麗的國都啊,如此大的事情必將載入史冊,而神策衛不參戰也必將會成為曆史的笑柄。


    就這樣,三月初七臨近子夜時分,六萬大軍星夜兼程撲向平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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