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李元謹治所袞州地形狹長,五千兵馬出金鄉直奔曹州邊境,後續還有兩千兵馬向金鄉增援。


    山南道的滕王李元嬰一千五百軍隊自洵陽登船順漢水直下,奔赴均州,欲打通和鄧王李元裕之間通道,合兵武關。


    十六路大軍各自攻城略地,其中十五路隱隱奔向長安茅津渡方向,並飛速壯大欲成合圍之勢。


    世家在其中顯示出巨大作用,基本上各個縣城沒有強硬抵抗。大唐軍功權貴的嫡係力量都在各處重鎮,還未曾與叛軍直接交鋒。


    世家的力量不僅體現在天下各地,更是體現在京都長安。尤其是在朝堂上,那占據絕對優勢的數量在平時體現出巨大的優勢,而且一個個不但能說會道,還能道貌岸然睜眼說瞎話,無理時的表現比竇娥還冤,有點道理吐沫星子能直接淹死人。


    隻不過今日臨時召開的朝會卻讓幾十名世家朝臣目瞪口呆。


    朝會的時間是辰時中,也就是早上八點。


    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的官員剛剛到皇城上值就被通知參加臨時朝會。


    太極殿院內,兵部侍郎崔敦禮看著雙手揣袖一臉冷傲的褚遂良,笑著說道:“褚大人平日不上朝,陛下出行卻上朝,可是對陛下有意見?”


    這話一般的時候不敢說,但此時情形不一般。況且這褚遂良雖然隻是正五品上的諫議大夫,而且年近五十,但人家是書法大家,平時為人冷傲,對當時的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都是懶得搭理,唯獨對晉王李治青眼有加。而剛剛他可是看到了,兩個月來不上朝的李治今天也來了,不能不讓他覺得兩人有默契。最主要的是,那一天密會,有人提出分封天下,他很懷疑允諾這個條件的就是李治。此時出言也就是試探一下。


    不過崔敦禮顯然低估了褚遂良的傲氣,也高估了自己侍郎外加世家的地位。


    褚遂良高昂著頭俯視的瞄一眼,那一眼好似鄙視他所有的算計,一言不發走了,沒搭理他。


    崔敦禮無奈的笑笑,周圍的人也見怪不怪。


    這朝堂上有兩個人是有特權的。


    一個是這褚遂良,我懶得搭理你就不搭理你,即使是皇帝也不行,你不高興我把官帽一摘,大爺不伺候了。


    另一個是將作監少監閻立本,畫畫的時候或者看著什麽景色想畫畫的時候,即使皇帝問話也不搭理。你敢在旁邊瞎逼逼,沒準抄起墨汁就潑你一臉。


    但這兩位名聲太大,一個是大書法家,一個是大畫家,根本不在乎官位。屬於那種不上朝也不扣工資那種。因為這兩位對朝廷那點俸祿是真看不上眼,有上朝那功夫寫一幅字一幅畫都夠一個月的俸祿了。再者,就像是楊師道似的,在朝堂上是中書令位高權重,但出了朝堂別人反而更看重詩人的身份。褚遂良和閻立本這樣的,即使是布衣,走到哪別人都得供著,不在乎朝堂的身份。


    上百人進太極殿紛紛落座,不過皇帝不在家也沒有了往日的肅穆,都在攀談為什麽要開朝會,是不是和昨日的傳言有關,看來陛下是真被圍困住了。


    絕大多數人到齊,文臣前三的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楊師道紛紛穿上靴子站在禦台前。


    “可不能讓幾位相爺累著。”孫傳文笑嘻嘻招手令金吾衛將三人的坐塌搬到正中央。還擺上茶幾奉上熱茶。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致謝,隨即看向李勣。


    李勣立即起身展開兵部加急文書:“兵部八百裏加急,蜀王起兵三千攻武功,十六藩王皆反,韓王徐王密王發兵圍攻茅津渡。”


    “反了?”


    “怎麽會有人造反?”


    “膽大包天!”


    “天下大亂百姓苦不堪言,必須迅速平叛!”


    “一群為一己私欲之人簡直是禍亂天下!”


    “必須盡起精兵馳援茅津渡。”


    “對對,必須保證陛下安全。”


    朝堂上瞬間炸鍋。


    一個個文臣武將氣憤填膺,擼胳膊網袖子,那架勢恨不得藩王在麵前他們就要動手幹架了。


    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等人一臉崇拜的看著這些文臣。


    真特麽不要臉!


    不就是你們鼓動的嗎?還同一天造反。


    我們連討伐檄文都沒看到呢,滿長安都開始口口相傳了。


    你們這演技杠杠的啊。


    房玄齡笑嗬嗬的看著一群人表演,看膩了,拿起茶杯端詳兩眼。


    啪的一聲摔在太極殿上。


    冷冷環視一眼朝臣:“宣討逆詔書。”


    “討逆詔書?”朝臣們轟的一下又炸鍋了。


    哪來的討逆詔書?


    皇帝被困茅津渡,潼關封鎖,哪來的詔書?


    孫傳文輕蔑的俯視一眼震驚的朝臣,從龍書案上拿起詔書,站在禦台上雙手展開:“朕本想寫一封天下絕響的討逆詔書,揭穿這天下許多人所做人神所共嫉天理所不容之事,讓天下所有人,試看這天下是以朕為首的大唐所有子民的天下,還是一些滿嘴仁義道德實則無惡不作之人的天下……”


    “罵的好啊!”孫伏伽心裏暢快。


    人神所共嫉天理所不容,試問,是誰的天下!


    這可是號稱千古第一檄文的駱賓王為徐敬業《討武曌(照)檄》,李承乾沒記住別的,就記住人神所共嫉天理所不容,以及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天下。


    當然,現如今隻有十七歲的駱賓王被剽竊了也沒有反對權。


    一千多年後的曹雪芹更別提了。


    洋洋灑灑的討伐詔書全是白話文,但滿朝大儒卻無一人說詔書不好。沒辦法,人神所共嫉天理所不容,試看這天下是誰的天下,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這幾句流傳千古了。


    從文學上沒的說,從內容上更是讓諸多朝臣一驚再驚,始終都是目瞪口呆。


    太勁爆了!


    皇帝陛下的腳疾是被人害的,四名禦醫四名侍醫都在半年內離開了。


    勁爆的背後就是一種無奈。


    大儒孔穎達十宗罪想必寫的是不差的,李承乾也根本不知道寫的啥,總之有人造反,那麽就有討伐檄文,絕對不是說自己的好話。現在我告訴你們,我是皇帝,我都被他們害殘疾了。作為大唐子民肯定就想了,皇帝都被害殘廢了,不論討伐李承乾的檄文寫的是什麽,都是滿紙荒唐言,皇帝陛下是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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