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包括錢監、冶鐵、鹽務、碼頭,以及中條山另一側的鹽池製鹽,可以說上上下下就沒有幹淨的。兩千多人少則每月多拿一百文的辛苦費,多則每月一百貫,還有單獨的孝敬。


    馬周:“河東柳氏、晉陽王氏、洛陽獨孤氏、長孫氏、蔣國公府每年各從冶鐵拿走八千貫,從製鹽拿走三千貫。罪行累累啊。”


    “河東裴氏沒有參與?”


    馬周沉吟一下:“沒有直接參與,抓到這些人也接觸不到。不過有消息是柳家每年都會往裴氏送東西,其他家族不知道。”


    “在唐律允許的範圍內盡量別死刑,天下人太少了。”


    大唐現在的人口實在是太少了,可以想象後世人口密度的八十分之一,到底是多麽荒涼。


    戶部的官員走過來:“參見陛下,冶鐵工坊一會兒要試產出,還請陛下坐鎮,不然工匠們心裏沒譜。”


    “去看看。”李承乾來了興致。


    到了冶鐵工坊,工匠們和那些戴罪工匠都已經準備好。


    李承乾一聲令下,三個高爐同時開始煉鋼鐵。


    怎麽煉鋼鐵他並不知道,什麽耐火材料也不知道,隻知道焦煤更好用,隻知道借用水力傳動措施。


    預計要明早才知道結果,就去鑄幣工坊。


    鑄幣工坊也是借用了焦煤方式和水利壓鑄的方式,簡單測算一個壓鑄機一下壓鑄一百文錢,一個時辰七十貫錢。十二個時辰連續開工大約能製造出八百貫開元通寶,多半年時間就是十六萬貫。


    “錢荒真的能解決。”李德謇一臉驚奇的看著效率提高了百倍的機器。


    李承乾:“關鍵是不用再賠錢了。”


    後世形容一個買賣賺錢的說法是印錢呢,但大唐印錢是真的虧錢。一貫開元通寶的成本在一貫一二,這些都是純人工費,銅等礦物不花錢,但也包括了開采成本和運輸成本。


    大略測算一下,鑄錢的效率提高一百倍,一貫錢開元通寶的成本是五百到六百文,不用再往裏貼錢了。


    關押的犯人眾多,安排他們先造二十台鑄錢機器,並且整修道路。想要加快進度製造鑄錢的水車壓鑄機也不行。


    之前的開元通寶上麵這四個字是大書法家歐陽詢所書,長安沒有留模具和範本。歐陽詢前兩年逝世,再想找他書寫也不可能,就找了同樣被譽為唐初四傑的大書法家褚遂良書寫。而將作監真正雕刻模具的大匠隻有兩個,雕刻又非常費功夫,到現在也才雕刻出來兩個一百成套的模具出來。平均下來三五天能出一套。


    這一早,江南道彭王李元則於澧州渡江進入山南道,荊州南部重鎮石首縣城頭變幻大王旗。


    江王李元祥自常熟西進直撲常州重鎮江陰,兵力更是膨脹到五千人馬。


    譙王李元名自江州北上渡江,將譙王大旗豎起在淮南道蘄(齊)州黃梅縣城頭。


    淮南道霍王李元軌於六合西進滁州,兵力膨脹到五千。


    吳王李恪一萬大軍越過於安州黃州邊境,直撲黃陂。


    河南道,鄭王李元懿站在武牢關下眉頭緊鎖。轉過頭有些惱怒的問:“你們不是說殷元已經鬆動了嗎?一夜之內不見本王的使者,早上依舊嚴陣以待,這是你們說的鬆動?”


    僚屬微微欠身:“殿下,我等五千人立足未穩,武牢關內殷元有一萬兵馬,完全可以昨日夜色中強襲我大營,而他沒有做,就是鬆動。”


    “他這麽鬆動有屁用!本王過不去怎麽占洛陽,怎麽殺李承乾?別以為本王不知道,誰殺李承乾誰為皇。”


    “殿下稍安勿躁,殷元現在隻是鬆動,等到其他幾路人馬到來,到時候數萬大軍壓力下,殷元會打開關門的。”


    “派人進去告訴他,本王為皇他為王。我那弟弟密王肯定在弘農碼頭造船,他攔著我也沒用。”


    “是。”


    與此同時,虢王李鳳三千兵跨過和汴州邊界,直撲雍丘(河南杞縣)。


    汴州城內刺史府,魏國公汴州刺史裴律師徹夜未眠。桌子上有一張文書一篇檄文。文書是虢王整兵意圖西進汴州的文書,檄文是孔穎達書寫韓王李元嘉傳至天下,於今早送到桌案上。


    他很清楚,文書很緊急。也許虢王現在已經殺向雍丘,午後晚間就可以陳兵雍丘城下,他必須做決定了。


    至於討伐檄文?作為世家,他很清楚這就是騙普通百姓的,也是給起兵找一個借口,所以隻是看一遍,覺得孔穎達夠狠,沒有其他想法,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你覺得誰的勝算大?”裴律師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站在不遠處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微微欠身:“老爺,高祖於太原起兵前猶豫不決,問計於老老爺,老老爺言道‘若守小節必有一死,若舉義兵必能成事。’此刻與那時最大的區別是十六位藩王都是年歲太小沒有真正的統兵經驗。包括世家在內,藩王逐鹿皇庭老奴是不認可的,此時增強實力才是首要。即使哪位藩王圍殺了李承乾當皇帝,迴首一看另一位藩王已經坐擁數十萬大軍,那麽這位藩王坐皇庭的可能更大一些。”


    裴律師:“我明白了,待價而沽吧。”


    若守小節必有一死,若舉義兵必能成事。李承乾已經展露出對世家嚴重的惡意,也許個人不會死,但裴家等世家將不複現在的輝煌,所以造反還是要反的。但現在這些藩王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見得能成氣候。李淵當初起兵反隋朝的時候已經是五十歲,不像這些全都是十幾歲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而且手握數萬大軍,經曆過不少次戰爭,還任太原留守,掌控著河東太原。現如今各個藩王與之相比,任何一項都占據很大的劣勢。


    “來人。”


    “大人。”一名下屬走進來。


    “傳令雍丘,緊閉城門。告訴虢王,可以過,但不可以進。”


    “是。”


    同樣是這個早上,道王李元慶自豫州西平起兵四千跨過許州邊界直擊許州舞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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