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張嵩山的案件暫時還不能著急一錘定音,蔣紅濤也稍微給我透露了一點內部消息,目前正在走司法程序,並且張嵩山一直在申請律師。


    我臨走時隱隱暗示蔣紅濤說,律師方麵盡量先壓住,避免他在此期間見任何人,我會盡快為他專門找一個‘很好的’辯護律師的。


    很小的時候我就聽過劉三指收破爛時經常與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閑聊,因為劉叔曾經還是個算命先生,那些老人家就會問問自家孩子日後前程。


    劉叔說過的這麽幾句話尤其讓我印象深刻,他說,“咱們家孩子呀,上了大學報考專業要選出路的話,醫生教師這兩行業是絕對不會餓死的,隻要他有一點良心,有一點正直,什麽時候都不會餓著。如果可能的話,也可以嚐試新鮮事物與行業,但是盡量不要參與政治進入體製內,若隻是安安穩穩做個公務員還好說,要是有了與自身身份地位不相稱的野心,那麽很容易被人玩死的。”


    “沒有貴人相助,沒有自己的班底團體,也沒有足夠的社會背景,真的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句話我記得很牢,老人家的話也許未必全都正確,但有些話真的很有道理。張嵩山現在的處境,心狠一點說,他就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我不會給他解釋,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做個明白鬼,我會專門為他收屍看著他的屍體被煉化成一盒骨灰的!


    辦公室裏,坦克哥滿臉疑惑,“望子,金陵城的律師事務所挺多的,真要找個知名律師給張嵩山嗎?萬一,他真翻案了怎麽辦?外人做老大我心裏沒底,自家兄弟做老大我安心。”


    我起身拿出從煙鬼那裏轉賬用的銀行卡遞給他說,“坦克哥,有一點你說錯了,你不是我小弟,你是我兄弟,我從沒有以所謂老大的身份自居,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能更好。”


    點根煙我吐出一口煙氣笑著道,“找啊,就給他找最知名的律師,何況最知名的律師還未必真能接下這個案子,不過沒關係,你要找,要讓你做的這件事讓下麵的人看到,多帶幾個小弟去,我有安排,你不用顧慮這點。”


    坦克哥拿著銀行卡轉身離去,我安靜的坐在老板椅上望著天花板,心道:錢這東西,真是如流水一樣,沒有源頭活水,再多的錢也早晚有用光的時候。現在我能支配使用的金錢與我將要做的事情相比,真是太少了。


    杯水車薪。


    我拿出電話給郭雲舒打過去,還未開口,郭雲舒就驚喜的問道,“望子,你什麽時候迴來嗎?”


    “雲舒,我有事要你幫忙,這幾天動筆給我寫一份稿子,主旨就是涉黑老大殺人販藥居然還找最好的律師為其辯護,國法何在,社會的道義何在。”我察覺到郭雲舒本興奮的情緒瞬間低落,又說道,“這幾天我暫時不迴去,不過,你有可能會過來。”


    這句話顯然讓她又高興了,“好咧,等本大編輯的好消息,絕對一份不一樣的新聞稿。”


    我這邊手機剛掛,桌上的座機卻響了起來,煙鬼在電話說道:“望子,那個走.私商吳友傑來了,在物流站。同時還有很大一批貨在船上,說要稍晚點做些安排。”


    真是好消息。我原本也是打算這陣子找他,現在太需要他了,他的資金。


    我迴道,“我馬上迴去,你先給我訂一家酒店,他問你什麽你說什麽就是,透露給他,我們現在發展的很迅速,寧江區幾乎都是我們的地方,有幾位老板還在與我商量投資合夥的事宜。”


    在出租車上,我想了想,打通了李繼楊的手機,不知道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如何,我問道:“繼楊,現在怎麽樣?沒那麽難受了吧?”


    李繼楊手機裏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說,“好多了。”


    “那恢複好精神,近期可能需要你跟我一起與人吃飯,可能要談及各種投資問題,股市基金問題,還有創業板風投之類的事情,你做些準備,提前做點功課。”


    “最近就要行動了嗎!”李繼楊按耐不住自己的喜悅說,“放心,我一直沒閑著。”


    得到他肯定的迴複,我心下開始琢磨稍後與吳友傑這隻老狐狸的措辭。


    ……


    “哎呀,吳老板,最近又在哪裏發財了,我可是早就想與吳老板敘舊了。”在君豪酒店裏,我與吳友傑熱情握手,語氣仿佛是多年未見麵的老友。


    吳友傑這次穿著格外利落的正裝,精神飽滿,沒有一絲灰塵疲倦。他嘿嘿笑道,“陳老弟又開玩笑了,我就天生跑腿的命,哪還發的了大財,就是到處營生。”


    酒店房間裏隻有三個人,我與吳友傑,煙鬼在一旁作陪。


    煙鬼見我到來,他機靈的起身出去叫服務生上菜,同時我又遞給他一眼神,示意他看著點門口。


    接著我悄聲問道,“吳老板,這次貨的來頭……?”


    吳友傑眯著眼睛看了眼門外,說道,“來頭有點大,不是全都有證件,是非洲那邊來的。陳老弟理解理解老哥,有規矩,不能跟你細說,想請陳老弟幫個忙,關口那邊再通融一番。”


    “這事兒……不是很好辦了。”我故作沉吟道,“吳老板,實不相瞞,最近上麵下來了巡視組,還一直在金陵城,省裏的朋友做事都很小心,不敢有紕漏。”


    “紅姐那邊,也不大方便嗎?”吳友傑問道。


    我搖搖頭說,“紅姐前陣子遇到的事情想必吳老板也有所聽聞,最近紅姐一直在收拾攤子處理這些尾巴事宜,我也許久沒有見到紅姐了。”


    吳友傑話鋒一轉道,“陳老弟,這批貨隻要你能幫忙擺平,這個數,立馬轉賬給你。”他伸出了一根指頭,頗有期待的看著我。


    一百萬?我心下笑笑,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樂不得的收下了,確實不是小數目,但這隻是對以前的我來說。現在我需要運作的東西,可不光是六七位數就能運轉起來的。


    我壓下吳友傑的手略有不滿,“吳老板您這就是見外了,我們之間這麽談價格,以後可沒法合作了。”


    “一碼歸一碼。”吳友傑也很有誠意道,“這批貨是必須要送到的,我本來也有想換個港口,但想來還是陳老弟最靠譜,何況這邊的物流站也能有便利。”


    真是老狐狸。


    你千裏迢迢從非洲運貨,鐵定是要送迴國內的某些人手裏的,就不知你是真認為我靠譜,還是說你權衡之後覺得我才是不得已的選擇了。


    我點頭表示他說的有道理,待他說完我說道,“吳老板,如果說在商言商,我能給你辦成這事兒也不會客氣不收。不過吳老板可還是物流站的大股東,咱們以後還有更多要合作的事情,難不成都要一毛一分的算明白麽?”


    吳友傑麵露微笑道,“合作當然是要繼續的,我還等著陳老弟有十拿十穩的生意帶老哥我一起發財呢。”


    “現在還真就有個發財的機會,不知道吳老板有沒有意思參與,若是能共同談妥,我想,吳老板的這批貨根本不需要糾結了,甚至以後運貨,隻要不是特別違禁的危險品,吳老板都能夠暢通無阻。”緩了緩我附耳對吳友傑說道,“我這個朋友是上頭巡視組裏的人,有意做些小活兒。”


    吳友傑震撼道,“陳老弟居然還有這麽廣的路子?真看不出來,陳老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關係魄力,那位朋友是想要怎麽發財?”


    “可能會讓吳老板受些損失,當然我也得出力出財。”我給吳友傑倒上一杯茶水,多半杯,然後又倒了兩邊隻有少半杯的茶水放在一旁說,“物流站的股份重新簽訂合約重新分配,吳老板再加投三百萬,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與那位朋友各自占有百分之三十,人力由我來出,關係由那位朋友來處理,吳老板的私貨盡管放心運送。”


    吳友傑坐住沉思,我趁機蠱惑道,“吳老板,其實這個賺的也是小錢。”


    “怎麽說?”吳友傑來了興趣問道。


    我將茶壺放到剛剛倒了茶水的杯子旁邊,四隻器具裏的茶水分量清晰可見。


    我指著茶壺說,“吳老板,這錢,就好比茶壺裏的茶水,杯子裏有的茶水,終究需要茶壺倒出來。”


    吳友傑饒有興致的看著。


    我繼續說道,“我們就好比這杯子,時刻都想著怎麽才能讓茶水更多,讓茶壺倒出來更多的茶水。”


    “怎麽說?”吳友傑問道。


    “吳老板,你說,全世界,什麽地方最有錢?哪些人最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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