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香檳倩影,華衣美服,原本熱鬧得大廳內,瞬間就安靜得針落可聞,蘇希安會忽然發作,別提這些人了,就是蘇慕言都沒想到,他長這麽大,印象中記憶裏她隻發過一次脾氣。


    當時所有蘇家人都去鄴城的溫泉山莊玩,這山莊除卻有已開發的溫泉池,後麵也有一些野生溫泉和溪流。


    那會兒是暑假,天氣熱,溫泉池裏根本待不住,蘇慕言就帶著蘇小四準備去後麵的溪流裏撈魚捉蝦,因為那地方長期無人涉足,蘇希安警告過他很多次,別去後麵玩。


    不過當時小,玩心重,還是去了,完全無視了河邊的警示牌。


    鵝卵石上的青苔濕滑黏膩,差點整個人栽進溪流裏,迴去的時候,衣服濕了半截,膝蓋都摔紫了。


    那時候大人都下山了,他本想讓蘇希安幫忙保密,沒想到她自己拿起外麵的棍子,差點沒把他打死。


    她力氣不大,可棍子落在身上,也是實打實的疼,到之後連她自己都哭了,害得蘇慕言捂著身子還要反過來安慰她。


    一直說他不愛護自己,那地方太危險。


    等蘇侯他們迴來,蘇慕言又被提溜到外麵罰站,連晚飯都沒吃。


    **


    她此刻站在那裏,腰杆筆直,雖看著溫柔,可是眼底卻沒有一點溫度。


    目光輕柔細膩的從圍觀人的身上淡淡拂過,「方才大家說得那麽熱鬧,可否再大點聲,讓我聽得仔細些?」


    眾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試圖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這蘇小姐不是個病秧子嘛,聽說為人最是溫和,這發起脾氣來,怎麽有點嚇人啊。」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況且人家怎麽說都是大家族的小姐,怎麽可能讓人這麽糟踐。」


    「剛剛那兩下潑過去,我的媽,怎麽覺得有點帥啊。」


    「我看那湯小姐要倒黴嘍。」


    ……


    一開始大家就是抱著看戲的態度過來的,隻是此刻將目光都對準了湯琳,她正伸手擦著臉上的酒水,幸虧她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要不然今天可真的是要丟死人了。


    她雙目被酒水刺激得通紅,狠狠瞪著蘇希安。


    「湯琳,算了吧。」周圍有個和她平時交好的人,「我們走吧。」


    「是啊,她好歹是蘇家人,就這樣吧,我們下去換身衣服再說。」


    「慶典馬上開始了,要是陸家的人過來,這事兒就不那麽容易過去了。」


    ……


    邊上幾人勸說著,可是湯琳本就心高氣傲,哪裏受過這份氣,那雙怨毒陰鷙的眸子,恨不能活吞了蘇希安,怎麽可能離開。


    「難不成我剛剛說的話都錯了,從你進門開始,就開始勾引男人,對你來說,讓所有男人都圍著你轉,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湯琳上半身的禮服基本都是濕透的,半濕的頭髮,鬢角處還滴著水。


    「我現在隨便說兩句,就惱羞成怒了?」


    「蘇小姐脾氣還真是大?」


    蘇希安摩挲著手中的杯子,「看樣子,你尚未清醒。」


    「蘇希安,這麽多人,難不成你還想對我再動手,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試試?」


    蘇希安忽然偏頭看向站在一側的蘇家人,朝他們伸了伸手,幾人立刻跑過去。


    媽的,他們都被憋死了。


    小姐可算是給他們一個任務了。


    「小姐。」幾人想著,按照蘇希安的脾氣,應該是想把這個礙事的人丟出去吧。


    「抓住她。」蘇希安聲音淡極了。


    「蘇希安,你特麽瘋了!」湯琳下意識往後退,奈何地上都是酒水,高跟鞋底部有些打滑,她身子一歪,險些摔倒,等她穩住身子,雙肩已經被兩個蘇家人給按住了,「喂,你們幹嘛,鬆開我——」


    「你們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碰我,快放開我!」


    「小姐,要扔出去嗎?」蘇家人都憋太久了,這女人說話著實太難聽,他們都看不下去。


    「扔出去幹嘛,把她給我按住就好。」因為身子弱,她聲音仍舊虛浮得像是沒有底氣。


    「蘇希安,你敢碰我一下,我繞不過你,有沒有人要幫我報警。」湯琳有些怕了,男女力量本就懸殊,況且蘇侯指派給保護蘇希安的都是一等一的練家子,手指幾乎要掐進她的骨縫中,疼得要命。


    「有人要報警嗎?」蘇希安低頭看著餐桌上,五花八門的酒水,像是在挑選珠寶一樣細緻。


    一旦報警,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蘇家了,弄不好陸家都得追究,警察一來,周年慶肯定受影響,眾人權衡利弊,無人敢站住來。


    「蘇希安,我警告你,沒你這麽欺負人的,你和你媽果然是一個德性,聽說你媽活著的時候,就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你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都看到了吧,還說她是什麽小仙女?這種賤人她配嗎?」


    「趕緊鬆開我,鬆……唔——」話說了一半,一杯紅酒潑麵而來,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你……你還真敢?」


    「現在清醒了嗎?」蘇希安細氣的眉眼,輕輕一挑,倒是有股子莫名的惑人風情。


    「你這種行為是違法的,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牢!」湯琳覺得周圍人的眼神越發古怪,基本都是在嘲諷她的。


    今日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很多人彼此也都認識,這種事很快就會在圈子裏傳來,那她還怎麽在上流社會立足啊。


    「看樣子還是尚未清醒啊。」蘇希安手指觸碰一個雞尾酒杯。


    「蘇小姐……」王維辛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再這麽下去,對大家都不好,「這件事要不還是……其實她就是比較心直口快點,對你真的……」


    蘇希安手指頓了一下。


    「王先生。」她偏頭看他,麵色仍舊溫柔,可是眼神明顯和剛剛不同了。


    方才還叫他王大哥,此刻一聲王先生,親疏立現,直叫得他心頭一跳。


    「剛剛這位湯小姐羞辱我那麽久,我感激你之前幫我。」蘇希安也不是傻子,後麵湯琳說了那麽久,王維辛一直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這心裏想些什麽,那就不好說了,「現在你是想護著她?」


    「我是覺得現在這種場合,真的沒必要把事情鬧成這樣。」


    「所以我就該由著她羞辱?一言不發,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蘇希安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王維辛一直覺得能言善辯,鬼知道此刻他此刻舌頭打結,居然半個字都無法吞吐出來。


    「那煩請你讓開點。」蘇希安一點都不客氣。


    王維辛也知道這件事是湯琳有錯在先,蘇希安這邊沒辦法,隻能把目標對準湯琳,「湯琳,你和蘇小姐賠禮道歉吧,這件事就這麽過去還不行?」


    「我又沒說錯話,那些事情,你問問她,到底有沒有發生過!」湯琳等著蘇希安,「不要臉的賤人,不就是仗著生在蘇家嘛,現在是法治社會,容不得你這麽放肆。」


    蘇希安直接走到她麵前,四目相對,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臉。


    「你……你幹嘛!」


    她的手指冰涼,比冰棱刺骨的溫度,像是要滲透進她的身體裏,兩人離得很近,她卻感受不到她唿出的半分氣息。


    鬼魅一般,讓人心悸。


    怎麽會有活人身上是沒有溫度的。


    「我就是仗勢欺人,那又如何?」唿出的氣息落在她臉上,揮散著她臉上的酒水,一股子涼意拂麵而來。


    她語氣極淡,卻又極其囂張。


    仗勢欺人這種事,大家心裏清楚就行,這一說出口,難免乖張。


    「你……」湯琳沒想到蘇希安居然直接認了,那麽直接。


    蘇希安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捏著她的下巴,力道不重,那椎骨的寒意,卻像是浸著毒液,緩緩鑽入她的四肢百骸。


    「你說的那些事情,有一部分是事實,我父母的事情,我無可辯駁,那能怎麽樣?難不成在座的各位有能力選擇自己的父母?」


    「子女不言父母之過,他們如何,我不評價,你們若是有想法,大可私下說,在我麵前說這種事,湯小姐……」


    蘇希安話鋒一轉,手指力道略微加重。


    「你是想標榜自己多麽正直偉大,還是真覺得我這般軟弱可欺?就由著你說三道四?」蘇希安輕笑。


    「你口口聲聲站在道德製高點上,來指責我的不是,那我請問,當眾揭人傷疤,羞辱他人已故母親,就是一個有教養的人該做的事情?」


    「我是脾氣好,但凡我是個暴脾氣,我父母再差勁,也是我的父母,豈容你來羞辱,我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


    她的聲音恬淡清潤,卻又句句帶刺,最後那句話說出口,眼神都瞬間變得犀利非常。


    可她三言兩語,現場的風向已經完全變了。


    她這話說的不假啊,這要是換做旁人,不抽她,難不成留著她過年?


    「那你和那些男人幽會,都是有圖有證據的,難道那些都是假的!」這部分湯琳確實理虧,可是她已經很丟麵子了,要是再被蘇希安踩一頭,那她真的不用在圈子混了。


    總得找迴場子吧。


    蘇希安輕笑,「有圖就代表是真相?那其中有張照片,是我和這位王先生的,你問問他,我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我是否勾引過他?」


    眾人視線瞬間集中在王維辛身上。


    因為照片中除了陸野和陸予白大家臉上都是打碼的,根本辨不出是誰。


    王維辛手指收緊,「我和蘇小姐就是偶然碰到而已,而且我和她從未單獨待過,一開始碰麵,有陸予白在場,後來有她兩位弟弟?」


    「若是說我和她有些苟且,請問誰出門會帶兩個孩子一起?」


    「照片都是拍攝角度問題,我和她……卻無關係。」


    王維辛心儀蘇希安,讓他說過和她沒關係的話,心裏堵得難受。


    他甚至覺得蘇希安是故意把他推出去的,藉此撇清和自己的一切關係。


    這種事,蘇希安澄清,難免顯得單薄,而他是主動和她說話的第一人,大家肯定都知道,他對她有點意思,借自己的口澄清,再恰當不過。


    他忽然覺得蘇希安並不若自己想的那麽單純天真。


    她把很多事情都看得非常通透。


    蘇希安得到滿意的答案,扭頭看向湯琳,「這個答案你可否滿意?」


    「這些,這……」澄清的人若是她不認識的,她還能說此人胡扯,向著蘇希安,可這人是自己的朋友啊,她一時竟無法反駁。


    「在座應該有不少人被記者拍過,難道照片就能反應所有的事實,單憑幾張沒頭沒尾的照片,就說我勾三搭四,是否過於武斷?」


    「你要是不心虛,蘇家幹嘛要把照片撤掉!」湯琳扭著頭,試圖甩開鉗著自己下巴的手指。


    「因為就是有你這樣的腦殘,憑照片就能腦補一出大戲,再說了,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們家為何不能刪掉!」


    蘇希安說話擲地有聲,而且居然句句在理。


    陸野就安靜站在一邊,說真的,以前的蘇希安安靜乖巧,端莊溫柔,模樣更是沒話說,總能讓人移不開眼,此刻的她,更像是青蓮怒放,灼灼動人。


    因為她總是時不時臉紅,在他麵前更是話少,難免讓人覺得她性子內向靦腆。


    卻不知道她邏輯性那麽強,這以後兩人要是吵架的話,自己會不會完敗?


    湯琳沒想到蘇家掩蓋事實,這種實錘,都能讓她詭辯出三分道理,一時氣得渾身發抖。


    「你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們心虛,才要掩蓋真相!」


    蘇希安抿嘴淡淡一笑,抽迴自己的手指,並且示意邊上的兩個蘇家人鬆開湯琳,扯了一張身側的麵紙,低頭緩慢擦著手指。


    湯琳身子一軟,肩頭都被的一片酥麻,一寸寸的疼。


    「蘇小姐,仗勢欺人也得有個限度!」


    蘇希安偏頭,互相眸子一厲,湯琳身子一顫,她又想幹嘛。


    「仗勢欺人的人又何止我一個,今天羞辱的人是我,我敢出麵,敢反抗?」


    「如果我今天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豈不是任你欺淩折辱,你有事誰,憑什麽對人說三道四,說到欺負人,我尚不及湯小姐萬分之一!」


    「我就是欺負了你,你能拿我怎麽樣?」蘇希安挑眉。


    「我出門的時候,長輩就叮囑過我,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不論老少,一巴掌打過去,他們自會給我撐腰,我沒抽你,已經很給麵子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她這眼神無辜又天真。


    確實,就蘇家的地位,此刻一樓的人,大部分就算被打了,迴頭估計還得去蘇家賠罪,這塊鐵板可不能踢。


    「怎麽著?還站在我麵前?三杯酒沒清醒?是要找揍?」那眼神活像是在看大傻子。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得就是她這種人吧。


    **


    二樓幾個人都笑噴了。


    葉傾犀伸手戳了戳蘇慕言,「慕言啊,希安絕對是蘇家人,這話說得太欠了吧,沒打她就是給麵子了?」


    蘇慕言眯眼笑著,「四叔確實說過這種話,誰要是來挑釁欺負她,弄死了他們擔著。」


    「我就知道這話是蘇四叔說得,侯二叔哪有那麽暴力。」葉擎軒咋舌,「就他的脾氣,肯定是悄悄弄死的。」


    眾人笑出聲。


    蘇希安就是想等大廳內討論的沸點到了最高潮的部分,再立威,這樣的話……


    大家對這件事才會引起足夠的關注,以後也無人敢如此正麵欺負她,她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


    或許看著軟弱,卻並不好欺負。


    轉瞬間,湯琳就立馬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


    「其實蘇小姐並不是多厲害的人,這要換成撕逼最厲害的那位顧娘娘,早就上手抽死她了。」


    「不過她嘴巴也是很毒了吧,幾乎沒說什麽廢話,就是要將她往死踩。」


    「我覺得蘇小姐是想借著這個事情給所有人提個醒,她還是蘇家的小姐,容不得所有人欺負,這湯琳就是個傻缺,正好撞到刀口上了,就被她拿來殺雞儆猴了。」


    「這位蘇小姐看著老單純無辜了,會想到殺雞儆猴?心思這麽深?」


    「你可別忘了,這蘇家人長得都很具迷惑性,當年蘇侯爺,是出了名的病秧子,還不是照樣獨攬大權,他們家的人啊,一個都不能小覷。」


    「那這湯琳也太慘了吧!可憐!」


    ……


    周圍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湯琳此刻的衣服上還滴著水,大廳內的冷氣很足,落在她身上,好像整個人置身冰天雪地間,涼得人瑟瑟發顫。


    「湯小姐,請吧。」蘇家人指了指門口,顯然是不想讓她再待下去了。


    「這是陸家的晚宴,你們有什麽資格請我出去!」


    「那是我們的事情,請您不要讓我們動粗,自己出去,還能給自己留點臉麵。」蘇家人說話已經非常客氣了。


    湯琳已經氣得大腦一片空白了,什麽時候開始,連蘇家的下人都能對自己指手畫腳了。


    眾人紛紛搖頭,到底是蘇侯爺家的下屬,說話都夾棒帶棍的。


    蘇希安拿起放在一側的手包,摸出手機,準備詢問一下陸野到哪兒了。


    周圍人很多,密密麻麻壓著,她壓根沒注意到陸野已經到現場了。


    「蘇希安!」湯琳抓起一側的酒杯,猛地朝她扔過去。


    「啊——」酒水從杯中宣灑出來,濺到了不少周圍的人。


    「這女人瘋了吧!」


    「蘇小姐!」原本站在人群中的秦小蠻和楚冽忽然開口,這是離得遠,勉強還站了一群看客,擠不出去。


    蘇家人當時正站在湯琳那邊,沒想到她會忽然有此舉動,事情發生就是短短幾秒的功夫,他們在想過去阻擋的時候,已經遲了,隻能眼看著那杯子朝著蘇希安腦袋砸過去。


    蘇希安當時身邊是無人的,根本無人護著她,她沒想到這湯琳居然敢這麽做,一時也是忘了動作。


    「一邊和小陸總眉來眼去,一邊又和什麽玩遊戲的不三不四男人勾搭在一起,我就想打死你,怎麽著!」湯琳是氣昏了頭,說話都開始口不擇言。


    「姐!」蘇慕言擰眉,著急的衝下樓,與此同時,門口也有人跑了過來。


    「希安姐!」清亮的女聲,眾人看到穿著小禮服的葉久久,蹬掉高跟小跑過來。


    眾人目光都被葉久久吸引了去。


    一秒後,眾人被杯子落地的碎了聲驚醒,迴過頭的時候,發現蘇希安整個人已經被人圈在了懷裏。


    「你是傻子嘛,不知道躲啊!」男人個子很高,杯子砸到他後背上,衣服上濺了一點酒漬。


    蘇希安略顯無辜的抬頭看著他,「我……」


    「你什麽?你想被砸死不成?」那人聲音很沉很低,明顯在隱忍著怒火。


    「嚇死我了。」蘇希安抿了抿嘴。


    「少裝可憐。」陸野氣悶。


    蘇希安咬了咬嘴唇,垂著頭,小臉有點發白,委屈得不行。


    陸野沉默片刻,才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又揉了揉她的頭髮,「現在好點了沒?」


    簡直了,為嘛變成自己要安慰他?被嚇死人難道不是他嗎?


    蘇希安忽然笑出聲,陸野咳嗽兩聲,這丫頭是故意逗他來著?


    迴頭再找她算帳,他伸手將蘇希安護在身後,轉身看向湯琳,「這位小姐口中那位不三不四的男人,說的是我?」


    陸野可不比蘇希安,光是那副冷厲的長相,就足以嚇得人腿軟。


    ------題外話------


    陸野內心有點崩潰,他都被嚇死了好嘛?


    為什麽要他反過來安慰她?這是何種道理?


    小侯爺:習慣就好了,小時候她把我打得半死,我還得幫她擦眼淚,給她道歉。


    陸野;……


    小侯爺:自己的女朋友,跪著也得寵下去,懂嗎?


    陸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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