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這下傻眼了,對於半個提拉米蘇就能醉倒的男人……三兩白酒是什麽概念?

    司儀雖然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英勇的擋在他們身前救場,可是聽著後麵那幾位你一言他一語的還沒完了,終於認命知道事態嚴重。她強撐著笑臉把幾句漂亮話過完場,馬上接一句說新娘子害羞了,要迴去補個妝,台下善意的哄笑,各自開席。

    陳默剛剛被扶出大廳就不行了,整個人壓到原傑身上,150多斤的體重把原排長壓得邁步不能,他連忙派王朝陽到裏麵找幫手。司儀萬般焦急的衝出來詢問到底怎麽了,苗苑六神無主:“喝醉了!”

    “不可能吧!”司儀漂亮的杏仁瞪得有銅鈴大,婚禮上喝醉個把新郎這不稀奇,稀奇的是喝完交杯酒就倒下了新郎。

    “可能不可能都這樣了,先給他找個床休息吧!”苗苑又氣又急,惡狠狠的瞪著原傑,就差把高跟鞋釘到他小腿裏去,原傑哭喪著臉委屈之極,然而……不敢反駁。

    很快的,從大廳裏閃出兩條彪形大漢,原傑一見就開罵:“媽的,都是你,我說39度頂天了,你看現在!”

    那人懊惱得不行:“那一杯才多少啊,三兩都沒……唉,誰相信三兩白的能喝趴人呢!”

    “別吵了!先把人抬上去!”苗苑怒吼。

    當場,兩個中尉一少尉都啞了,齊刷刷小聲的說了一句:“哎,嫂子!”扶起陳默就往樓上走。大酒店買席麵送蜜月套房,苗苑本來還覺得不實際不合算,折現多好,現在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個用!

    陳默這次是真醉了,與這之前那種一般二般的精神略有恍惚,但自己還能控製的醉是完全不一樣。當他被架進房間時還有那一點點神誌,推開眾人直撲浴室,打開了涼水往頭上衝。

    原傑長舒一口氣安慰苗苑:“你看,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裏間一聲悶響,人已經暈菜了。也不及苗苑發令,仨大兵嚇得連忙搶進去,把人抬出來往床上放。

    這酒下去的兇悍,醉也醉得霸道,陳默躺在床上眉頭緊擰,把個苗苑心疼得不行,趕忙從浴室裏絞了濕毛巾來給陳默擦臉。

    好不容易安撫下去一點,陳默努力睜大眼睛凝聚視線看著苗苑,苗苑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半晌……陳默終於放棄,按住太陽穴說:“我真的不行了!走不了了!”

    苗苑一時還沒迴過味來新郎官走不了了,這是個什麽後果,

    隻覺得她老公現在這苦頭吃得大。這是陳默呀,陳默呀,陳默多剽悍一人啊……拿刀子捅他都不吭氣兒的人啊!你看他現在難受得直哼哼,那得遭多大罪啊!

    苗苑心疼得兩眼淚汪汪,柔聲細氣的坐在床邊幫陳默按太陽穴。

    三位肇事軍官站在後麵看著,又是妒嫉又是羨慕,又是內疚又是尷尬,王朝陽扯了扯原傑的袖子,拉到角落裏劈頭蓋臉一通怒罵,原傑自知理虧,連大氣都沒敢吭一聲。

    這樓上的柔情暫且柔情著,可憐樓下的司儀獨木難支等得要抓狂!

    你見過這種婚禮麽?

    才喝過交杯酒,新郎新娘連同伴郎伴娘一起消失個精光。

    可憐的司儀孤零零的站在台邊,隻覺得所有人困惑的眼神都投向自己,終於再也受不了了。偏偏她忘記問酒店送的房間號,放眼望去,陳媽韋若祺看不到,苗媽何月笛說她也不知道,司儀無奈的跑到前台問了一大圈才查到,等她鐵青著臉殺上樓,時間又無情的流逝不少。

    司儀顧不上淑女的形象氣急敗壞的向苗苑咆哮:“你還在結婚啊!!!”

    苗苑的臉色突變,對啊,我正在結婚啊!啊啊啊!怎麽辦?

    小苗苗瞬間抓狂,抓狂力度遠超小司儀幾個數量級!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

    司儀看到六神無主的新娘和伴娘,再看看躺在床上已經徹底暈迷不醒的新郎以及縮在牆角不敢見人的伴郎,終於悲哀的意識到,這個主意還得由她來拿。

    這這……這個悲摧的年頭,真是幹哪行都不容易啊!

    司儀強壓住撂挑子走人的心,耐下性子跟苗苑分析:安流程交杯酒過後,新娘子應該要給雙方父母敬酒,再做點小遊戲搞氣氛,然後換妝換造型挨桌敬酒。但是現在連新郎都沒了,那些台上環節就不能要,因為人總會記住那些特別的發生過的事,但是忽略沒發生的事。所以過了十年八年說不好都有人會記得這場婚事是新娘子一個人的獨角戲,索性跳了這一環,倒不一定會被惦記上。所以索性什麽都別管了,迴去直接敬賓客吧,反正自己家裏人都好辦,自己爹媽不會跟女兒計較,男方的家長……自己兒子喝醉了總不見得還有理由發飆?

    司儀說完輕舒了一口氣,當然,這麽一來,也就沒我什麽事兒了,我就功成身退,總好過跟著你上台出醜,主持那種沒有新郎的神奇婚禮。

    苗苑早就急得沒主意,當下點頭不迭,

    拉起王朝陽去樓下化妝間換妝,跟妝的化妝師正在找處找新娘,心想怎麽著時間也到了要換妝了。

    苗苑急匆匆坐下補妝換發型,王朝陽七手八腳的把敬酒時要穿得大紅旗袍拿出來,等找鞋時卻怎麽也找不見,苗苑氣急敗壞的也過來幫著找,忽然一聲慘叫……完了!

    這衣服是租的,但那鞋是自己的,也就是說應該是今天早上由陳默帶著的,苗苑百分之百確定陳默說帶就一定帶了,而且陳默絕對會知道那雙鞋現在在哪裏,但,問題是,現在有誰能去問陳默?

    苗苑與王朝陽麵麵相覷,最後看向原傑,畢竟一個伴郎不用換妝不用換衣服,他最閑,就算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浪費他的時間也不誤事。原傑招子很亮,馬上自告奮勇說我去!

    苗苑疲憊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叫什麽事兒。

    不多時,原傑就迴來了,化妝間與走廊隻隔著一道透明玻璃門,苗苑遠遠的看到原傑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就是一沉,等走近一抬頭,苗苑直接嚇得跳了起來,化妝師猝不及防差點把夾子紮到她頭皮裏。

    其實也沒怎麽,就是原傑讓人給揍了,揍得還不輕,嘴角擦破好大一片紅印子。

    “怎麽迴事!誰幹的!!”王朝陽大驚,光天化日的沒王法啦!

    原傑苦著臉說:“隊長!”

    呃……

    事實是這樣的,雖然陳默一直說喝醉了你們別碰我,很危險,可是誰都不相信。但其實他說得就是事實,喝醉了神誌不清,潛意識裏自我保護全開。原傑著急想弄醒陳默下手稍微重了點,陳默直接就是一拳,若不是酒精麻痹之下肌肉無力,再加上原傑對陳默多少有點畏懼,沒敢湊近躲得也夠快,現在就跟著陳默一起趴下了,也沒機會下樓直接陳述這一慘烈的事情。

    至於鞋嘛……當然,是沒問到!

    於是此刻的現實就是,旗袍是紅色的,但是隻有一雙白皮鞋,同時伴郎破相了,不能再隨侍了……

    原傑還沒說完,苗苑已經傻了,眼淚含在眶裏連哭都不敢哭,一哭更完蛋,妝全化!

    這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瞪著,已經連出個聲的勇氣都沒了。化妝師雙手拿著夾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幹下去,以及他們應該怎麽辦。

    苗苑終於歎了一口氣說,算了,沒關係,那就不換了吧!

    王朝陽囧了,不換裝,難道穿著婚紗敬酒?

    但是,當

    主角拿了最大的主意之後,專業人士的經驗就開始發揮作用,化妝師馬上拍板說,行,不換也行,我有辦法!

    苗苑的婚紗有很流暢的腰部線條,拆掉裏層的襯裙與裙繃,讓塔夫綢的裙擺自然下垂,就成了比較貼身的長禮服。但是光這樣也不成啊,化妝師想了想,又把頭紗上的夾子都拆光,圍到苗苑肩上側邊打出一個蝴蝶結。到這時候也不管了,頭花、鑽飾都往上湊,力求打造一個視覺主題,讓人打照麵先往那兒看,不要注意到這條裙子其實已經穿了一遍又一遍啊又一遍……

    最後補好眼妝,換過項鏈耳環,在發間斜插一隻小皇冠……化妝師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心想我真是個人才,如果忽略這裙子已經走過一次場,其實,還是挺漂亮的。

    到這時候,苗苑其實已經顧不上漂亮不漂亮了,因為現在時間已經徹底來不及了,她還有五十桌酒要敬,不說全敬完,敬一半總得敬到吧,至少做個樣子。

    苗苑極為虛弱的扶著王朝陽,好像江姐劉胡蘭開赴刑場那樣,毅然決然的往大廳走,身後的原傑內疚得恨不得以頭撞牆。

    何月笛見婚禮上女兒女婿齊齊消失已經心神不寧了很久,苗江更是坐不住出去張望了好幾次,苗苑臉色發白的先去自己親友席上敬酒,一群人驚訝新郎呢……苗苑隻覺得一陣心酸,可是大喜的日子也隻能笑,裝著兇霸霸的樣子嗔罵:“還說呢,中了暗算啦,被自己隊裏的人灌醉了!”

    眾人頓時嘩然,再一看新郎和伴郎都不見了,知道問題嚴重。

    苗苑在娘家辦過酒,眼下好友親朋就這一桌,一圈兒敬完苗苑的心已經沉到了底,迴頭看看身後真是人如海洋,偏偏一個不認得,老公又不在身邊,連個領路的都沒有,這個酒,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去敬。

    一個少尉從門外跑進來,湊近小聲說:“嫂子,我叫曹澈,原排長說讓我先頂一下!”

    苗苑一看,是剛剛出去幫忙扶人的一個,眼下換了原傑的禮服充伴郎。得,愛誰誰吧,有個男人總比沒有好,苗苑硬著頭皮拽上王朝陽往武警那邊走,先易後難,先把熟人料理了。

    其實要比鬧騰,士兵軍官是最能鬧騰的一群,因為平時壓抑了,有個機會都能折騰上天。等了這麽久都不見人影,軍官們早就急了,再一看苗苑單刀赴會,馬上有人嚷嚷,哎呀呀,隊長呢……這可不行,讓嫂子撐著?

    苗苑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站著倒酒。

    曹澈心急火

    燎,抓起一雙筷子砸過去:“閉嘴!”

    他想了又想,也不好說太明白,急匆匆俯身對旁邊人耳語幾句,那人馬上臉色大變。不一會兒,消息已經傳開,連同旁邊兩桌一個個都歇了菜,方才那囂張鬧騰的樣子全沒了,個個麵露惶恐……

    陳默一直不喝酒,態度非常堅決。他不喝,當然也沒人能逼他喝,也沒人敢逼他喝。雖然有非常少的例子可以證明他是沾酒必醉,但是群眾們也同樣有理由相信陳默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陝北漢子,那種醉態就是裝的,究其根源就是不想喝。

    於是群眾紛紛認定陳隊長的真實酒量絕不止此,於是群眾認為一定要找個機會灌他一次,最後群眾認定交杯酒是他們唯一的機會……那是起手無悔啊,他拿起來就不能放下,而且絕不能裝醉!!

    更何況法不責眾,大喜的日子把新郎灌醉也不是什麽大罪名,於是這就成了要放倒不敗槍神陳默陳隊長一生等一次的唯一戰機,那叫一個群情激昂應者如雲。

    至於杯中內容放什麽,群眾中也引起了一些爭論,但是迫於廣大陝北大漢普遍認定39度的白酒3兩,那還不跟玩兒似的,這樣就完全不能達到在第一階段就把陳默放倒一半,然後在敬酒中三桌連環殺,徹底把陳隊長放倒的終級目的,最後他們非常厚顏無恥的使用了68度的超高度數。

    結果,悲劇就此釀成。

    4.

    當下,席上但凡還有一點腦子的都已經預感到危機:等陳默醒了那日子絕對會非常的不好過!於是一張張慘淡愁雲的臉喪氣垂頭,席間氣氛急轉直下。

    苗苑頓時就懵了,她本來就心虛的不得了,強撐著一口硬氣過來敬酒。如果場麵能熱熱鬧鬧也就過去了,她也好自我催眠說沒事兒沒事兒一切正常,可是這氣氛一僵她更僵,簡直快要被凍住了,束手無策的惶恐。

    總算曹澈還知道自己的責任,在後麵拚命的使眼色說笑話,磕磕碰碰的總算是把那三桌走完了,苗苑卻再也不願意走了。她是真的沒信心了,那些人她全不認得,沒人領著她根本不敢去。

    王朝陽出主意說,你去找你婆婆唄,反正都是她的客人,她的麵子。

    韋若祺!!

    苗苑一想起這個名字頭皮就緊,她六神無主的絞著裙角,心裏給自己鼓了一輪又一輪的勁兒,終於深吸一口氣直愣愣的往外走。

    48桌酒席,46桌在大廳,還有兩桌是包廂,苗苑簽過帖子她記

    得,陳默的父母都在包廂裏陪著,估計那都是貴客。而且苗苑對包廂的名字印象鮮明,因為她覺得這種安排真是太好了,她不必時時看到韋若祺可惡的臉。

    然而當她走到包廂門口時,整個人又傻了一次,那裏麵早就散了,幾個服務員在收拾殘盆冷碟,根本沒有一個賓客。王朝陽剛想說不會吧,走錯了?苗苑已經衝動的揪住服務員追問:“人呢?人呢?這裏的人呢?”

    “走了,早走了!”服務員莫名其妙被人吼,口氣也很不好。

    “怎麽會走了!?”苗苑大怒。

    “走了就走了嘛,我怎麽知道!”服務員聲音也不低,這年頭誰也不是白白被欺負的。

    “怎麽迴事?”

    苗苑一僵,迴頭看到何月笛站在門口。

    這婚事辦得太反常,何月笛見女兒失魂落魄的往外麵去就不放心,連忙跟著過來,再一看這邊杯盤狼藉心裏就明白了一半。

    “好像,好像……”苗苑看著母親肅顏含怒的臉不敢往下說。

    “什麽好像,人沒了是吧?陳默他爹媽先走了?”何月笛冷笑:“真有家風,真是大戶人家,我們學不會。”

    “媽!”苗苑泫然欲泣。

    “這就是你挑的男人!苗苑,你有膽色,我很佩服你!”何月笛臉色發青,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媽,我現在怎麽辦?”最後的依靠都反了水,苗苑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

    “怎麽辦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愛怎麽辦怎麽辦,反正我說這戶人家不要嫁,你也嫁了,你不是有主意嗎?自己看著辦!”何月笛越說越氣,忍也忍不住:“什麽東西,我這半輩子見的人也不少了,就沒見過這號的,什麽東西,以為我稀罕嗎!苗苑我告訴你,我今天在下麵就……我怕你難做,我就算了。什麽玩意兒,苗苑,要不是你硬要嫁過去,就這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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