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傻了……


    那是一張長滿了皺褶的老臉,而且看上去還有點髒兮兮的,滿頭的銀發十分淩亂,窩了個上世紀初流行的發髻,耳朵上吊著兩顆金耳釘。


    這老奶奶少說也得80多歲,她竟然還能幹出這種事來,實在讓我佩服。


    既然對方是個老人,我也就不太敢反抗,因為她這個年紀的老太太,稍有不慎就會骨折,搞不好就會被她和她的家人賴上。


    “老太太,你的手抓錯地方了,欄杆在這邊。”


    聽完我的話,那老太太露出掉光了門牙的牙床,衝我傻傻訕笑。


    她的表情不禁讓我想起鬼片裏的老奶奶,嚇得我當時就萎了。


    應該是感覺到手裏的東西變小了,老太太臉上有些失望,意猶未盡的用手繼續捏動著。


    一刹那間,我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雖然這個老太太給我的第一印象,年齡至少有80多歲,但是身體給我的感覺卻不應該。女人到了80多歲的年齡,胸脯怎麽可能那麽有彈性,應該掉到肚子上才對,而且不會戴胸罩吧。


    可她剛剛在我後背上摩擦時,我明明覺得彈性十足,胸罩的輪廓也非常的明顯。


    我不由自主的抓著她另一隻手,然後低頭仔細一看,終於看出了破綻。


    這老太太手上的皮膚雖然看上去很老,但是捏在手裏的感覺,根本沒有枯枝一般的粗糙感,更像是滴水一般有彈性,按一下馬上就能彈起來。


    我又將她的衣袖往上捋了一下,這次終於讓我看出化妝的痕跡。她不是真正的老太太,而是年輕女人易容的結果。


    再看這女人的身高,我一下子明白了,她就是蘇醒!


    “你想嚇死我是吧。”我將頭趴到她耳邊,吹了一下。


    蘇醒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嘻嘻笑道:“有沒有覺得這樣很刺激。”


    我白了她一眼:“刺激個毛線,周圍都是人,尤其我旁邊那個,一直盯著那裏看呢。”


    蘇醒手上突然發力捏了一下:“她是看的這裏嗎?”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你能不能溫柔一點,都已經被別人看光了。”


    “嗬,我知道你是個暴露狂,被人看著是不是更爽呢。”


    我可不是她說的暴露狂,但是也不反對她的說法,剛才那感覺的確讓我格外刺激。


    “為什麽選擇在這裏見麵啊,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我。”


    “你個沒良心的。”蘇醒轉動手腕,將我擰了個花:“幸虧前天晚上我早先一步,要不然就被趙紅鯉那個寡婦給搶了先,哼!”


    這就尷尬了,原來她什麽都知道,連我昨晚和趙紅鯉下的那場暴風雨,她都一清二楚。


    “呃……那個……我……”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霸占你不放,站著茅坑不拉屎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蘇醒這番話讓我心裏放鬆了些,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感受到深深的自責。


    她說:“我想你了!”


    原來這就是蘇醒冒險與我在公交車上見麵的原因,隻是因為她想我了。


    隻要把生米煮成熟飯,女人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一輩子,這種說法隻適合思想保守,有著傳統戀愛觀念的女人。


    現在這個社會,這種女人不是沒有,隻是已經相當相當難找。


    就拿我上學時候交的前女友來說吧,別說煮成熟飯,都已經被我炸成爆米花了,到頭來還不是輕輕地揮一揮手,不帶走床上一片雲彩。


    此時此刻,在這人擠人的公交車上,蘇醒為了見我,竟然化妝成一位老太太,不知冒了多少風險,原因隻是因為她想我了。


    我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忍忍作痛。


    短短三天時間,三個不同的女人,我覺得我李維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正當我神情恍惚的時候,蘇醒居然噗嗤一聲笑了:“怎麽,覺得很對不起我?”


    我羞愧難當,更多的是自責。


    “有那麽點吧!”


    “切,我都說了不怪你,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有趙紅鯉這樣的女人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不委屈,省得你想了,再打電話叫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來上門服務。”


    “呃……還記得那事呢……”


    蘇醒忽然話鋒一轉:“好了,再過三站地我們就要下車了,時間不多,我需要交代你一些事情,你要仔細聽好了。”


    “我們”?


    難道說這輛公交車上還有蘇醒的同誌,怪不得今天這麽奇怪,平時都沒怎麽有人的108路公交車,居然到了人擠人的地步,原來蘇醒早就安排了群眾演員幫我們擺場。


    “好,你說吧!”


    蘇醒繼續說道:“我被調查的伯父那邊應該會有所轉機,爺爺暫時不會出事。三部的同事不久前截獲一條來自境外的加密郵件,組織裏有人發生了變節,他們想把我爺爺搞下去,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點點頭:“隻要郵件解密,你們家就不會受到不公待遇吧。”


    “是的,這件事已經引起最高層的注意,目前我們軍方還沒有行動,你是關鍵人物,爺爺作為總指揮,他的意思是通過你,最終引出更多的變節者,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為黨內軍內清理門戶。”


    我驚呆了:“為什麽是我,難道那封加密郵件與我有關?”


    蘇醒搖了搖頭,歎道:“還說你懂了呢,看來你還是不懂,境外組織想通過潛伏在我們軍內的叛徒,將你控製住,然後引渡到他國受審,現在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


    怪不得蘇醒被臨時調離崗位,前些日子她的伯父也被調查,甚至還牽連到蘇老將軍這棵大樹,原來目標正是我。


    毋庸置疑的是,他們抓我到境外受審,目的無非是挖出紅音島的秘密。


    而蘇老將軍作為國內解決此次事件的軍內總指揮,如果不扳倒他這顆大樹,那麽我身邊的各條眼線(如蘇醒、鋼蛋兒等人)就不會撤走,他們動起手來也就極為麻煩。


    說起來,蘇家被調查,其實是被我牽連的。


    “我明白了。”


    “你大可以放心的生活,他們很難輕易對你動手的,現在不光我的同誌(總參二部)在你身邊保護,就連軍委也派出了專門人員,24小時對你進行嚴密的監護。如果他們提前動手,我們的同誌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你的安全。”


    自從認識蘇醒到現在,她在我心目中的角色,始終沒有停止過轉換。


    我對她的態度也沒有停止過轉變,換言之,一直都是矛盾的集合體。


    我不知道應該相信她哪句話,更不敢輕易相信她這個人,誰知道這一切安排不是為了欺騙我的信任,換取重要情報。


    說家族有難的是她,說暫時安定的也是她。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我覺得信與不信都沒那麽重要了,因為我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且比之前獲得了更多的人身自由,出門也好迴家也罷,再也不會有人跟在身邊監視了,雖然他們依舊躲在暗處。


    我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那就是娃娃。


    於是我問她:“51區女性血精靈事件,你有沒有聽說過。”


    蘇醒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看了,不就是一條假新聞嘛,玉米國這些年就沒少做過類似的事,他們總喜歡用科幻的東西,來轉移國內矛盾。你應該也知道吧,新總統上任頒布了很多吊炸天的新法規,民眾反映強烈,全世界都跟他懟起來了。總統騎虎難下,所以就鬧這麽一出,估計過不多久fbi和cia就會跳出來澄清,說這是一起烏龍案件,說這是好萊塢拍攝電影時的場景,不小心被市民給拍到了,誤以為真。”


    看來蘇醒並沒有重視這件事,也就是說,軍內高層同樣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娃娃惹了大麻煩,我不會視而不見,必須想辦法把她帶迴身邊。


    我不禁有個冒險的想法,那就是將計就計。


    於是問道:“你告訴我,那封解密郵件到底是哪國特工發過來的。”


    這涉及到國家機密,蘇醒隻是個少校,以她的級別不可能知道。但是她的家庭背景不一樣,蘇醒肯定是軍內的高級儲備幹部,有些東西是要提前介入接觸的。


    她想了想,說道:“這還用問嘛,老美。”


    我一陣欣喜:“那太好了。”


    既然老美想把我偷運到自己國內受審,眼看就要成功了,我為何不助其一臂之力呢。


    隻要蘇醒他們這些軍人裝作沒有察覺,故意讓變節者和境外武裝力量,將我抓捕帶迴到他們的國家,到時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異國他鄉尋找娃娃的下落了。


    如果我不去,娃娃肯定難以應付。


    她是一個對人類社會完全無知的生物,而且隻聽我的話,我必須把她給帶迴來。


    想到這裏,我繼續問蘇醒:“關於我的資料裏,你記不記得有個身高一米八多的怪異女子,她不像我們任何人種,但卻說漢語。”


    蘇醒沉思片刻,迴答說:“好像有,你們幾個關鍵人物不說,所以無法確認其真實身份,難道她……”


    說著說著,蘇醒突然愣住了:“一米八多,長得不像地球任何人種,她……她……”


    “不要緊張,她就是在玉米國鬧得沸沸揚揚的女性血精靈,在紅音島時,她是我的貼身女保鏢,咱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聽到這裏,蘇醒捏住我的手,默默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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