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聯想起自己十二歲那年,睡著睡著,突然兩腿一蹬就把被子弄濕了。


    驚醒後發現床單上那一朵白雲,年少無知的我嚇得哭起來,還以為就要死了,大半夜裏又不敢跑去問父母這是怎麽迴事,隻能一個人將瘦小的身軀蜷縮在冰冷的牆角裏,偷偷抹眼淚。


    當然,最後我沒死,並在《新華字典》裏找到了夢遺這個深奧的詞。


    與我相比,眼前的艾美更加無知而且可憐。


    她從小就沒有親人陪伴,是在部落村子裏長大的孤兒,所以不會有人告訴她伴隨著成長,身體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我感到驚訝的是,她都十六歲了,居然才體驗到少女的初潮。


    但很快就又釋然,現代社會裏物質生活優渥的情況下,城裏女孩一般都在十二歲左右來,農村姑娘就更晚一些,甚至有的少女等到十八歲成年以後才會經曆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這種事。


    十六歲,對於部落女孩不算太晚。


    既然來了大姨媽,艾美的懷孕就不攻自破。


    最近半個月來,她身體方麵的各種不適,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頭暈腦脹,胸脯發熱變硬,伴隨有腹痛、腰酸以及食欲不振等,都屬於月經初潮的正常現象。


    我終於可以放心了,她沒有患病!


    然而此時身下的少女,卻並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麽了,還以為是我把她弄的流出血,躺在沙灘上飲淚抽泣。


    我高興的爬起來,跑去帳篷裏把姐姐艾希和小春泥全部叫醒,激動的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


    “艾美來好事了,她沒病。”


    說著,我將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指,在她們兩個麵前炫耀一番,凱旋將軍般興奮。


    艾希聽完小春泥的翻譯,眉毛突然挑了挑,然後躥出帳篷,跑去妹妹艾美身邊。


    當我和小女孩隨後趕過來,發現艾希正懷抱著妹妹細心安慰著。艾美哭得好不可憐,不管姐姐問什麽,她都是一個勁的搖頭。


    我急忙問小春泥,她們在說什麽。


    小春泥踢了我一腳:“你呀你,剛剛是不是和小艾美幹壞事了,艾希正在審問呢,可她死活都不承認,還說是自己把下麵弄出了血。”


    聽完這些話,我愧疚的無地自容。


    金發少女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她肯定以為這件事與我有關,可能害怕姐姐會對我大打出手,所以就把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艾希歎著氣不再逼問,隻是用手撫慰著妹妹腦後順滑的發絲,等妹妹終於不哭了,然後伸手將那條已經髒汙的褲子脫下來,接著又脫下自己的,讓艾美穿上。


    姐妹兩個相互攙扶著進了帳篷,與我擦肩而過時,艾希銳利如鷹眼的目光,讓我不寒而栗。


    我猜對了,自己又惹了事,少不了挨揍。


    艾希很快從帳篷裏出來,一腳揣在我的小肚子上,還好她中毒體弱,踢著其實並不疼。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她還是個孩子。”艾希低頭捏著一支青銅箭,言辭犀利。


    我告訴她:“艾美是來事了,作為女人你不會不懂的吧,不是我弄傷的。”


    艾希冷哼一聲:“我當然懂得,你敢說剛才沒有對我妹妹動手動腳?”


    “這……我其實……我們……”


    “你還想撒謊嗎?”艾希突然衝上來,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將那根還沾著血跡的手指,舉在我和她自己之間:“如果你沒動手動腳,這根手指是怎麽迴事。”


    我無言以對,剛剛發現艾美初潮,一時高興地過了頭,舉著自己的手指跑去跟姐姐艾希報喜。這無異於投案自首,擺明了想要告訴她,我不但看到了,而且還摸到了。


    “是,我承認,我們剛才是有些衝動!”


    艾希聽完居然點了點頭,她挑起來猶如閃電般的顰眉,貌似舒展了一些:“如果你隻是想和艾美玩玩,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她從小就是一個人生活,更容易依賴,也更懂得珍惜,她對你的情絲是斬不斷的,你必須對她負責。”


    我不敢注視她那雙鷹眼,隻得將目光移向別的地方,比如那團越來越旺的篝火。


    就像我的內心,烈焰被風吹的四處飄搖。


    沒有得到我的答複,許久,艾希又道:“我知道你有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不介意,相信艾美也不會介意,但你必須說服她們接受艾美的存在,要不然死的不隻是你一個人。”


    我怒了,吼道:“你要是敢動她們一指頭,我就把整個村子夷為平地,讓你無法實現統領部落的野心和夢想。”


    艾希怔了怔,神情變得很是古怪,不知是我猜到了她的勃勃野心,還是我對自己女人的袒護,讓她覺得我是個靠譜的男人。總之,麵前這個冰冷的女人,臉上突然多了些許溫柔。


    她說:“我想你一定聽過我父親母親的事跡,沒錯,我繼承了他們的意誌,對部落間的走婚舊俗深惡痛絕。但是,我不像你想的那樣,懷有一顆統領部落的野心,隻是姐妹們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我敢。我艾希願意站出來打破陳規,不管是遺臭萬年,還是流芳千古!”


    篝火燃燒的更加熊熊烈烈,放出劈劈啪啪的掌聲,浪潮席卷而來,不為帶著岸上的塵沙,隻為近距離聆聽我麵前這個銀發女人的心聲。


    她的影子,變得又寬又長,讓人無法啟迪。


    “你一定會流芳千古,名垂部落史冊的。”


    我由衷的說著,似乎體味到了這個部落女子的心酸成長史。


    與絕大多數部落人不同,艾希是她們之中感受過父愛的一個。而別人,因為部落間的協議,男孩會被送去土山族,女孩會留在水靈族,他們畢生隻能過單親的生活。


    正是因為艾希感受過父愛,又失去過父親,所以她才對走婚舊俗,更加痛恨。


    “如果需要幫助。”我接著說道:“我會全力以赴,助你一臂之力。”


    艾希冷笑道:“得了吧外鄉人,你能照顧我的妹妹,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而且,我希望你倆能夠結婚組建小家庭,為新製度開一個好頭。”


    看來她還是看不起我的能力,隻是為了讓我娶艾美為妻,以推行她那所謂的部落新製度。


    “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是盡全力而為。”


    說完最後一句話,艾希轉身迴到帳篷裏。


    我走去海邊,將手上的血漬洗掉,然後迴到篝火旁一個人坐著遐思。


    ……


    天亮的時候,艾希走過來踢了我一腳,讓我滾去帳篷裏補覺。


    艾美穿著姐姐的褲子,顯得有些偏長,她躺在地上臉色難看,一問才知道,肚子疼得比昨天更加嚴重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看著我坐在身邊,笑容裏很是難為情的樣子。


    要不是昨晚我喂她喝了冰涼的椰汁,肯定也不至於此吧。


    我想起李家河下遊曾有一片甘蔗林,要是能砍幾棵迴來製成紅糖餅,用它來衝水喝應該會減輕一些疼痛吧。


    這樣想著,我便提出來說去弄草藥。


    艾美聽完很是擔心我的人身安全,而艾希卻有另外的顧慮,她怕我趁機逃跑了。


    “我陪你去。”


    “你走得了那麽遠的路嗎,再者說了,咱倆都不在,萬一沙灘上有危險怎麽辦。”


    艾美這個樣子肯定應付不過來,小春泥更是白送人頭,畢竟隻是個5級小號。


    這下子艾希為難了,又擔心我逃跑,又寄希望於我的草藥配方。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信任。


    我帶上一把蝰蛇之刃,隻身走出c型海灣,沿雨林邊緣朝著李家河方向走去。


    前天下午那場地震和火山噴發,給紅音島披上一層灰蒙蒙的紗衣,火山灰和塵埃鋪在地上,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腳印。


    這是狩獵的好季節,路上我發現許許多多動物腳印,要是有心追逐,肯定可以攆上它們。


    但我不會那麽做,當務之急是砍伐甘蔗。


    突然,前方沙灘上出現一排人類足跡。和我自己走過的腳印不同,她是赤著腳的,而且明顯要小一號,應該是個女人。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腳印很淺,就像是飄在火山灰上走過一般。


    沒錯是她,那個被我睡過就活了的充氣娃娃。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如果她是人類女子,我還不至於如此緊張和害怕。恰恰不知道她屬於什麽類型的生物,更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她,所以才更加茫然。


    出於好奇,我決定跟蹤過去,最好能摸清她的底細,等以後見了麵也好準確應對。


    娃娃的腳印正是延伸到李家河方向,可能害怕樹林裏的野獸,她沒有穿越叢林,而是一直沿著沙灘前行。這樣雖然可以免於野獸的襲擊,但卻充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我必須謹慎行事,不走沙灘,而走灌木叢,這樣就不會像傻娃娃那樣留下腳印。


    一直追到李家河附近,前方傳來戲水的聲音。


    我趴在草地上輕輕爬過去,撥開稠密的枝葉,隻見一個幽靈般的女人在水裏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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