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容突然的變化,應證了姐姐的提醒。


    而隱然的氣場,更是將我的心揪了起來。本來就想到,這一老一小,用了古老的方式,居然還當街賣藝乞討,不合常理,就有問題。


    而此時,這一老一小,並沒有什麽動靜,那小男孩,兩眼似空洞一般,隻顧低頭吃麵,並沒有別的動作,而祈容的反應卻是越來越厲害。


    奇了怪了,居然不動聲色間,就有這種力道和氣場震出,我心裏一緊,不能不看。


    我搭著祈容的手暗暗用力,祈容突地呻吟開來,顯然,身體不能承受我的力道,一下子鬆勁,心時一冷,完了,原先隻要我的純陽之氣貫入,一切問題可迎刃而解,現在,卻是純陽之氣貫注之時,祈容反是更痛苦,這更有怪異。


    祈容得了原血,是我故意的,我其實是有私心的,我想著,既然一切的根源在六道輪迴場,而那紅影怪物又反得交待我不要傷了那女人,顯然,這紅影怪物與這女人有關係。


    而那紅影怪物卻是無原血之人,所以無真身,我讓祈容得了原血,由不得你不來找我,至於會發生什麽,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有一點,我現在不是被動,而是主動,我等著你來。


    但這一老一小,顯然是與善天道有關,難不成,善天道就是這樣的一種作法,與我的想法相去甚遠,不是我想象的那麽厲害。


    如果真的是善天道,現在這樣的落寞,隻能是一種解釋,這裏麵,出了問題,也就是善天道出了問題,讓他們刻意的隱忍。


    腦子胡亂地閃過,而祈容的反應卻是不等人啊,我怕這樣的耽擱下去,祈容真的會出什麽問題。此時祈容額上,豆大的汗珠滾然而下,全向顫抖不止,而那嘴唇,卻是越來越紅,越來越厚,幾乎臉都變了形,這表明,毒正在擴散。


    姐姐在旁,王路更是扶著祈容,眼淚都快下來了,隻望著我,這是真擔心,這幾個姑娘,生死糾結在一起,在關鍵時刻,還是大家一條心,都在關心著對方。


    此時,夜幕已然落下,麵館子裏,不知什麽時侯,就剩了我們兩桌人,而老板此時也沒有出來,吃和碗麵,吃了近兩個小時,老板可能也是感到了事情不對頭,所以沒有出來催。


    而這麽長的時間,任何正常人都會感到有問題,而且這不是一般的問題,哪個正常人吃麵會有這麽長的時間。


    我心裏急,而祈容的反應越來越厲害,姐姐用眼示意我,朝著裏麵的一老一小一努嘴,是的,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對方隱而不發,是老江湖啊,此時其實就是一種心裏的比拚,看誰能沉住氣,可注定,我是沉不住氣了,我不能眼睜著看著祈容如此的痛苦。


    我輕輕放了搭著祈容的手,事實證明,我此番,就算是灌注純陽之氣,也是沒有了用處。姐姐和王路很配合,雖是焦急,卻是拚命地忍著,唯恐讓我擔心,隻是一左一右,扶了祈容,對著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傻子都明白這點頭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氣,看來,不主動是不行了。


    我慢慢地走到麵館子的後麵,卻是感到奇怪,越往裏走,居然是陰冷越甚,而且陰風掃過腳麵,老天,我也才明白了那麵館老板為什麽不出來的原因,或許,他是感知到了有問題。


    猛然提起全身的真氣,靠近了一老一小,卻是那老人,依然低著頭,而那小男孩,雖是朝外望著,卻是如眼裏無物一般,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越走越近,這是要怎樣的定力啊。


    要知道,我走近之時,刻意帶了氣場,而我也感到,有一股氣場,在與我相抗,我強它強,我弱它弱,這說明,一場暗地裏的較量,隻是雙方不想明著出手,而且現在相平。


    走到桌邊,陰風突鼓,而我猛然提起真氣,才止了搖晃的身子,這是警告麽,而我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我還真的沒有勝算的把握。


    隻是奇怪的是,明明高出於我,為什麽遲遲不出手,莫非我先前的一個預感又是對的?這一老一小不知是出了什麽問題。


    總之,不是在正常的狀態下,否則,早就動手了,隻是氣場依然存在,而且強大。


    慢慢地產定,我拚命地穩住身形,沒有急於開口,而是將手扶在了桌沿上。是的,這是我和師傅學的,任何時侯,任何情況下,都不要讓自己失去把持之物。


    也就是說,不管與什麽人過招,先得找到自己的依靠,這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樣的潛規則,或許是心裏因素占大多數吧,有了依靠,心裏好些。


    手把著點桌沿,而一老一小,依然慢慢地挑著麵條。看碗,老天,心裏一冷,碗裏,已然沒有麵條,卻是挑著湯水,隻管朝著嘴裏送,什麽意思,不直接喝嗎。


    小男孩慢慢地轉過頭來,極慢,我狐疑,這麽靈活的小孩子,居然此時反應這麽遲緩。


    小男孩子幾乎是放慢的動作一般,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放在桌沿的手,這動作,要是常人,幾乎就是一瞬間,而他卻是如分解一般,用了近兩分鍾,突地一笑,露出牙齒來,天,白亮亮的,兀地在燈下一閃。


    而我,隨之心裏一揪,這牙的閃光,似在哪裏見過,天,那吸陰詭靈,對,在迴形房裏的吸陰詭靈,那牙,也就是這般白亮的閃動。


    而那老人,依然是低著頭,挑著湯水,要械般地朝著嘴時送著,我如無物,而小男孩笑過之後,依然也是挑著湯水,再無反應。


    手下用力,我的力道我清楚,我此時沒有再顧及什麽,按著桌沿的手,向乎灌注了全部的力量,哢聲間,是輕響,怪異,我的力道,此時的力道,我心裏清楚,足可毀卻一座山頭的力道,此時竟然隻是發出輕響。


    而掌心處,有綿軟的熱度,也就是這一道詭異的熱度,居然將我足可開山的力道化解了去,竟是吸了一般,我的力道發現,隻是發出了哢的輕響而桌子連晃也沒有晃。


    這下,心裏著實焦急了,一直到現在,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種遇到真正的對手的緊張,而且是一種莫明的恐慌,很明顯,這還不是我先前估計的持平的問題,而是我根本打不過的問題。而且刹間明白,對方聰明啊,是我發出多少的力道,對方就發出稍高一點的力道化解,而且我無論多高,對方總是高那麽一點,這是高手的境界,隻是控製你,並不想把你怎樣。


    我刹間明白,這是碰到了真正的對手,而且對手不是以前碰到的那種莽撞這人,隻是硬拚,對方似在保留著什麽,或者就是我猜的,對方遭到了什麽不測,現在不方便出手。


    我沒有鬆桌沿,而是冷笑著說:“有意思嗎,這麽做。”


    小男孩根本不理我,我說出的話,對他如空氣一般,他隻是兩眼望著外麵,挑著麵湯。


    此時,一個蒼老而陰沉的聲音響起,老天,這聲間,似曾熟悉,哦,對了,就是離開我們的老頭的聲間,那老頭,就是這種聲音,陰而沉,蒼老卻是清晰而有力。


    “怎麽沒意思,你的朋友就快死了,這也沒意思麽?”


    心裏大震啊,果然,一切真的在這一老一小的掌控之中啊。


    陰沉的聲音清晰而有力,老人始終沒的抬起頭來,還是低著頭,我不想彎下腰故意看老人的臉,而聽聲音,我預感到不妙。


    姐姐聽到了這聲間,王路也聽到了,而祈容,此時的反應,似站不穩了一般,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不對頭,這事情,與這一老一小有關,我不管他們是誰,萬不敢輕易地放走了。


    麵館的老板始終沒有露麵,電燈此時一閃一閃,我的天,居然電燈也有了問題。


    嘎啦的聲間,是姐姐慢慢地和王路將祈容扶進了裏麵一些,而此時,那麵館的門,居然慢慢地關上了,裏麵,陰風突地大了起來,掃過腳麵,有種鑽心的陰冷。


    門是自關的,麵館的老板哪去了?腦子一個激靈,天,該不會,這麵館的老板出了問題了吧,是被這股隱然的氣場所控製了麽,而且一直沒有露麵,也沒有其他的食客再進來,這裏,簡直就成了我們幾個在這裏了。


    我冷笑:“我朋友如死,我也不想活了,這是肯定的,要不,您老人家可否試試。”


    我其實是這麽說的,心裏焦急無比,無解啊,我不知道怎樣控製當前的局麵。


    還是陰冷的聲音,那老人說話了,而此時,那小男孩依然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挑著麵湯,根本不理會我和老人的對話,這男孩子,聽不懂我們說的話麽,還是太小,根本就不關心外在的事情,總之心裏覺得,這太怪異了。


    “有人想活,卻是活不了,有人一直把死掛在嘴邊,可就是死不了,也不想想,活的活不了,死的死不了,這才叫最沒有意思,何必呢。”


    啊?什麽意思,這老人,說知與我的思維幾乎是一樣,而且還說出了我的心裏話,我聽懂了,確實,我幾次在死的邊緣徘徊之時,確實是沒有死成,而跟著我的那幾個姑娘,任我百般努力,現在,除了姐姐,王路還在我身邊,其他的,全是遭了不測,這老人,怎麽這麽精準。


    拚命按住心裏的狂跳,我說:“老人家,或許,各退一步,還是有解的。”


    我現在學乖了,你不說實質的,我也盡量與你周旋,有些事,說白了,還讓對方探了你的底,反倒是讓事情複雜,這也是我一路行走到現在,算是現實教會我的一個處事之道吧。


    “你不退反進,教我如何退,你一直發著氣場,不是我控製,這麵館子,早炸飛了,你意欲如何。”


    老人還是沒有抬頭,卻是說出的話,越來越清晰。


    哎呀,是的,我猛然覺得,這老人說的話,還就是這樣,不自覺間,我一直猛貫真氣,我發出的力道,一直沒有減少,還真的要不是尋股熱綿的力道相吸,為麵館子真的要炸飛。


    我立馬接口:“對不住了,我鬆力道,但你也得鬆了開去,不然,出現問題,別怪我。”


    是的,雙方力道相抗之時,如果一方猛鬆,另一方不鬆,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好啊,你可以一試,也行,試試我們雙方的誠住,那麽,接下來的事,才有得談。”


    老人蒼勁的聲音響起間,我猛鬆力道,卻是感到一鬆,是的,那股隱然的氣場也是猛地一鬆。


    “行,還可以,現在有得談了。”


    老人慢慢地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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