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快亂糊了!


    不能再等了,我這樣呆下去,真的會被逼瘋的。


    唿地衝進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瞼浮腫,雙目赤紅。


    怪物一般,更怪的,當然還是胸前長出的毛團圖案。


    找出在學校打架裝逼時穿的風衣,扣上遮好,戴上墨鏡。


    還好,隻是胸前鼓鼓的。


    想到張主任身上的棉胎子,靠,我現在也和他一樣,有了個怪異的身體。


    下樓,開車,去風雲鎮。


    不管是劉古碑,還是風衣哥,我相信他們都會有辦法給我除了這些怪毛。


    途中接到老張打來的電話:別解釋了兄弟,我看到你車出去了,我就知道你行的,放心出去吧,太平間叔替你看著,工資獎金叔一分不少你的,叔也就隻能幫你這個忙了。


    又是兄弟又是叔,還真的象個無心的家夥,我說謝了,有事給我電話。老張到底還是開竅了,他知道幫我,其實真的是在幫他自己。


    風雲鎮不愧旅遊名鎮的招牌,民國老街人來人往。


    那些所謂的寶呀什麽的事情可能是風衣哥瞎編的,但人氣旺可是不爭的事實。


    寄停好我的破車,風衣墨鏡地走在青石板街上,倒還真的有點旅遊的樣子。


    微信裏喊了劉古碑:師傅,我來風雲鎮了,你在哪?


    屁的迴音都沒有。


    又躲哪咪老酒去了。


    本想給胡甜打電話,但一想到風衣哥,心裏一顫,我突然冒出了個古怪的想法,我想真的瞧瞧,風衣哥到底是個什麽人。


    從仿古的門洞子進去,順數,一,二,三,果然有家玉器鋪子。


    咦,還真的有。


    進去,老板娘熱情地招唿:大哥,看看俟看看,全緬貨,假一賠十。


    靠,風雲鎮你倒推起緬貨來。


    我哦哦著,到處看,確定就老板娘一個人。沒有瞎眼老頭。


    我走到櫃台前,裝著欣賞玉的樣子,“老板娘,玉癡今天不在店裏呀?”


    “玉癡?”


    老板娘怪怪地看著我,“大哥,什麽癡不癡的,我家的玉,整條街上最好了。”


    我是說玉癡師傅不在呀,我還想見識下他的手藝呢。


    “沒這個人,我家沒這個人,我們家不做加工的,大哥買現成的吧。”


    連著被叫了三聲大哥了,媽比,墨鏡顯老是咋地。


    我說再看看,走出店。


    假話,風衣哥果然瞎編,他說第三家有個玉癡師傅,還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他,屁呀,玉癡師傅這個瞎眼老頭突然變性成嫂子了?我靠!


    我本想如果玉癡師傅真的存在,我就還到後山去摸下那個什麽風雲洞的,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假比,全他媽地假比,確實是瞎編的。但你風衣哥為毛又搞得象真的一樣,還帶著胡甜來了呀。


    整個人立時象豬尿泡踩破了一樣,徹底泄了氣。要說剛才還有點想和胡甜打電話的衝動,現在完全沒有了。


    瞎逛,看前麵挺熱鬧,就在轉角,排著長長的隊。


    天朝什麽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人。


    走過去,我以為什麽呢,就一破麵館,排隊吃麵的,手抻麵,至於嗎。


    但看到門前一個胖嫂子,旁邊立著個大牌子,一看介紹,我還真的不淡定了。


    居然這店的規矩是吃麵收錢隻收一元的硬幣,還得當著收銀員的麵丟進去,麵三元一碗,還真的不貴,按時價,這算是便宜了。


    那胖嫂子,就是專門提供兌換業務的。


    破桌子前釘書機釘了個破紙殼,上麵明確地寫著:十元換九個。


    尼瑪!


    那你幹脆蒙個破絲襪去搶銀行得了。


    店麵也不咋地,就著拐角,不規則,十多張桌子吧,怪異的是還都坐滿了,不僅是裏麵坐滿了,還排起了長隊。


    貪便宜?就為三塊一碗排個隊?顯然不對,牌子上寫著呢,十塊換九塊,你真當老子傻比呀。


    可那胖嫂子一臉的嫌相,不斷地咋唿著別窩在一起盡汗臭,忙得不可開交。


    傻比組團來吃麵了!


    我摸下兜裏,剛好有三個硬幣,排到了隊尾。


    一換過錢的老者看我拿著硬幣,好心地提醒說:“你這個不好使,去換才好使,那樣中獎的機會多些,你這個,屁的機會也沒有。”


    哦!明白了,原來是有獎銷售呀。


    正愣著,有一半大小子歡唿著舉著人青花碗出來: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這他娘地中了五百萬的節奏呀。


    兌獎居然也是那胖嫂子。


    半大小子捧金子般將碗捧到胖嫂子麵前,胖嫂子瞄一眼,拿過來,撲地朝後麵的箱子一摔,嘩啦一聲,碗碎了。跟著拿出獎品:泛著青銅光的小箱子樣的東西。


    半大小子那眼神象勾子一般,幾乎是一把搶了過來,寶貝般地抱在懷裏,掀開小蓋子,拿出裏麵一塊塊白白的玩意香甜地吃了起來。


    我的媽俟,周圍,周圍居然一圈羨慕的眼神呀!


    瘋了,瘋了,全他媽地瘋了。


    中獎的碗什麽講究,中了獎那胖嫂頭也不迴直接摔後麵碎了,靠,那得多少碗呀。


    再看一眼那半大小子,那眼神的迷離勁,咂嘴舔舌的吃相,是鮑魚磨的粉還是人參做的糖呀。


    有點不對。


    我一把摘下墨鏡。


    這次看清了,心裏狂震。


    這特麽毛的小箱子呀,分明就是一口小青銅棺。周圍的棺沿子都造得極象!


    在哪見過?


    哦,對了,和風衣哥去張主任套間迷路那次,在那豪華的屋裏見過,供在供桌上,不過那裏麵是一縮微模型,這裏麵,是裝了能吃的白白的東西。


    正愣怔間,一聲嬌叫,一踩著細高跟性感火辣的拉風女,竟是一點也不顧及形象了,細高跟差點讓她跌倒,索性一彎腰,秀出鼓鼓的事業線,脫了鞋子,一手提了高跟鞋子,一手舉著碗,旋風般幾乎快撲到胖嫂懷裏:我中了,我中了!


    又是一樣的動作,拉風女也是一樣的吃相!


    還多一個表情:拉風女微仰起頭,秀美的腮幫子一鼓一吸,那享受勁,高潮也不過如此吧。


    老子看得目瞪口呆。


    腰間有人捅,是排我後麵的老者:換去換去換去,看到了吧,好吃,你那東西不好使,位子我給你留著,你迴來還排我這。


    我一扭頭,媽俟,後麵又排了十多位了。


    走到胖嫂子跟前,掏出十元錢,當地一下,胖嫂子摔出九個硬幣,眼皮都沒抬一下。


    老者笑嘻嘻地讓我站到了他的前麵。


    終於輪到我了。


    也是當地一聲,碗在取麵的窗口愣地轉了三圈,特麽麵和麵湯一丁點也沒灑。


    沒有魔法怪異:也就兩三筷子麵吧,太少了,根本灑不出來。


    三塊錢三筷子!


    特麽我這個時侯覺得這麵其實太貴了。


    貴還不說,賣象不好。粗而且偏黑。腦子一轉,這賣相就象是纏著老張的老藤子呀。


    塞不了牙縫,最後一口麵湯進去,我捧著碗好奇地看著,哪裏能看到中獎的?


    那老者就在我後麵取的麵,此時正在吃,見我吃完了,一伸頭:小子,你幸運呀,第一次吃就中獎了!


    老者一指碗底,我一看,是個圖案。


    頭皮麻得差點炸飛呀!


    那碗底的圖案,特麽跟我胸前的紅印子一模一樣呀,當然也是縮微版,鋪滿不大的碗底。


    “快去兌獎呀!”老者一臉羨慕。他碗裏此時也吃完了,空空的,顯然沒中獎。


    我一笑說:“老人家,你沒中呀,沒事,兌了獎分你點。”一轉念,我索性遞過去碗說:“老人家,要不,你去兌了得了,我不要。”


    剛說完這話,老者竟是臉一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一低頭,快快地出去了。


    而且更為怪異的是,我說完這話,旁邊聽到的食客,居然都古怪地看著我。見我望向他們,又是快快地低頭,哧哧地喝起麵湯來。


    媽拉個巴子,這是個什麽狗屁講究,怎麽這麽古怪。


    我拿了碗,兌到了那口小青銅棺,沒有馬上吃,揣在口袋裏,快快地走出了麵鋪。


    而走出去時,我真的忘不了那胖嫂子那眼神,如要剜下我一塊肉一樣地剜了我一眼,老子背脊梁都發麻了。


    感覺到似乎有個人影子跟著,快快地走,到一個拐角,站定,人影子一晃,我出來一聲喊:跟我搞麽事!


    哇呀呀的哭音。


    竟是剛才麵館的那半大小子,差點被我嚇哭了。


    我忙蹲下身子安慰,半大小子一指我的口袋,抽抽噎噎地,“叔叔,你能分我點麽?”


    我忙說行呀。


    掏出來打開那小棺材蓋,堆滿了一堆的白,剛想倒給那半大小子。


    唿地一個人影一晃,跟著半大小子臉上被扇了兩巴掌:叫你吃,饞不死你!


    一嫂子,不胖,反偏瘦,是那半大小子的媽。


    跟著半大小子就被拉走了。小子邊哭邊扭頭看著我,那不斷湧出淚水的眼裏,完全是戀戀不舍的意思。


    這嘛東西,這麽神?


    毒品!


    我腦子一激靈。


    不對呀,當街售毒品,那夠槍斃十迴的了。再說,毒品量多了,那是要人命的。


    但隻有毒品才有這癮性的。


    這東西居然比毒品還讓人上癮?


    我滿腹狐疑地瞧著手裏小棺裏裝的白白的東西,竟然覺得特麽詭異非常。


    呀!


    啪!


    我肩上,忽地伸出一雙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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