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已是水族族長的克良,一心一意為自己的族人謀福利,隻要是有利於水族,有利於族人的事情,他都不會放過。


    他是個有野心的族長。


    這一點,沒有一個人可以否認。


    同時,他也是一個有才能的水族,光看著水族一日比一日強大,外族不敢侵犯,族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需要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們甚至在上一季就可以存好下一季的食物,到了冬天,便是水族最開心快樂的日子,當然,是近幾年才開始過的好日子。


    以前,這樣的好日子隻屬於運氣好的族人,他們早早的存好了過冬的糧,再也不需要擔心,整個寒冷的冬季都要受凍挨餓。


    萬一運不不怎麽好,沒有存好糧,那麽,這個冬天就會過得很痛苦。


    水族一到了冬天,風雪不斷,就連動物也是死得死,逃得逃。萬一雪下得大一些,連進山都難,更不要說是去找過冬食物了。


    現在到好,在英明族長的帶領下,他們可以過上好日子。


    克良經常外出,去看看哪一些東西是水族需要而沒有的,如果真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那麽,他就會千方百計的把這個東西移迴水族,然後,將它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克良不僅是一個英明的族長,還是一個愛家愛妻愛子的好丈夫,好父親。


    克良和牙目兒是水族之中,公認最美滿的一對夫妻,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名叫克天薩。薩是水族之神水神的別名,取名天薩是希望能得到天佑,和水族保估,讓他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成長。


    天薩也確實很聰明,從小,生活在溫柔的家庭,和樂的族群之中,他善良,而又勇敢。


    至從他懂事開始,就立誌要做下一任的族長。


    族內的人,已經默認了他的誌向。


    隻要克良退下,那麽,下一任的族長就非天薩莫屬。


    克良也有意栽培,牙目兒雖然心有不舍,卻也不得不隨著丈夫和兒子的意思去做。


    所以,每一次,克良出水族,身邊必定會跟著天薩,他對外麵的世界,也是充滿著好奇之心。


    那一年,克良再一次帶著天薩出外探訪,那一站,就是那個灰色地帶的小鎮上,小鎮上無所不有,幾乎擁有著每一個族群的東西。


    克良發現,其中有不少是水族不曾擁有,卻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於是,他非常用力的去了解每一樣東西,也因此,忽略了跟在一旁的兒子。一直以來,天薩都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邊,跟他一同了解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天薩很好學,他從來不會放棄這種可以學到東西的機會。


    這一次,克良理所當然也這樣認為。


    事實不然。


    天薩畢竟是一個孩子,他天性中,對外界的好奇,和各式各樣的的好玩東西,一旦擺在他的麵前,他當然會分神。


    最後,他們父子失散了。


    克良丟下一切,再度尋找,已經找不到他的人影,從那之後,克天薩,似乎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


    克良瘋了似的找。


    仍是找不到。


    當他知道小鎮上有個專賣奴隸的地方,那個地方所賣的奴隸什麽樣的人都有,他的心都涼了。如果,天薩真的被人拐帶到奴隸市場,然後,逼著他上台,如果,他已經被賣,又賣到了哪裏。


    他用什麽方法都逼問過了,甚至起了殺意,終於有人告訴他,真的有一個他所形容的孩子,不過,已經被賣了,至於賣到哪裏,沒有人知道。


    買家在來買奴隸的時候,通常賣家是不會詢問對方的身家,隻要出得起錢,不管對方是誰。都可以賣給他。


    於是——


    克天薩就這樣失蹤了。


    一直到今天——


    克良將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一一講述,希望夜魂能夠記起一些什麽東西來,那個時候,他還那麽小,被賣之後,天知道經曆過什麽樣的事情。


    克良滿腹悔恨,他不該放任兒子在一旁不管不問的,他不該——


    這麽多年,一切都是他的錯。


    眼前的男人,是的,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他已經長大成人,比他更高大了。他的臉上,沒有小時候的愛笑,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冰冷的木頭人。


    克良越想越心酸。


    老天——


    他的孩子,這些年來,到底經曆過什麽事情。


    賴以農聽完了克良講的全部,心裏也頗有感慨,原來,夜魂經曆過這麽多,基本上,他確實是跟展狂是同一類人。


    怪不得他們兩個那麽合得來。


    “你還記得嗎?以前的事?”。


    “不記得”。夜魂沒有多大的反應。


    “一點都不記得?”。


    “不記得”。


    “你都沒有好好的想一想”。


    冷眼一瞪,賴以農閉嘴。


    “對此,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們認錯人了”。話落,夜魂不再說什麽,這完全是一場鬧劇,是賴以農太過無聊找來的人嗎?


    “薩兒,我可憐的薩兒——”。牙目兒泣不成聲,“娘天天念著你,你怎麽可以忘了爹娘,是當初是爹娘的錯,才讓你受盡苦楚——”。


    “我沒有受苦”。


    呃——


    賴以農驚訝的望著夜魂,他的身世還叫沒有受過苦,那什麽樣的人才叫受過苦,這種男人真是不幹不脆。


    終於有親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要是他,早就脫去冷漠的外衣,快快樂樂的跟親人來個大團圓結局了。


    “怎麽可能”。克良不信,直搖頭,“當初,你被賣出去,是以奴隸的身份賣出去,怎麽可能沒有受苦”。


    要他如何相信。


    “……”。


    夜魂幹脆什麽也不說了。


    賴以農直溜著眼,最後,讓隨從將夜魂領出去,他有話要單獨跟克家夫婦好好談一談。


    如果,夜魂真的是水族之人。


    那麽,親人相聚,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他叫夜魂,是我的授業恩師,不過,他也有另一個身份,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關內鹽城有個展家,展家的當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魔展狂,夜魂是隨夜魔而生的”。這些,都是從季雪那兒聽來的。


    她也正是擔心這些。


    還有一些,他隻要稍微的打聽一下,還是會知道的。


    畢竟,展家有那麽多元老級的人物,見證著夜魂從小到大。從他怎麽進入展家開始,到現在,隻要肯花錢,沒有什麽是打聽不來的。


    而賴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有事沒有砸些銀兩,套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兩相受益,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夜魂,是展狂的貼身護衛,一直都是”。


    “貼身護衛”。牙目兒又開始掉淚了,“他要保護別人,那誰來保護他”。可憐的孩子,都是他們不好。


    如果,當初她堅持把兒子帶在身邊,不跟丈夫離開水族,就不會有這種的發生。


    丈夫本來就要忙於族中大小事,哪有功夫去顧兒子。


    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啊。


    “夫人無需擔憂,展狂的武學修為在夜魂之上,所以,沒有必要,他是不需要夜魂出麵保護的。不過,夜魂是不是令公子,還有待商榷,據說,當初夜魂到展家的時候,神智不清,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夜魂也是後來取的,之前發生的事,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賴以農話才剛落。


    克家夫婦再度抱在一起痛苦。


    “他一定是受盡了苦楚,才會變成那樣”。克良自責之極。“那,後來呢”。


    “後來,他與展狂一同成長,也習得一生好武藝,至少,自保是沒有問題。接著,展狂接下無極堡,成了展家的當家,身為展狂的貼身護衛,夜魂也沒有什麽委屈好受的,不過,他的性子已經形成,怕是一時半會難以改變。你們不知道,他的主子,展狂的性子跟他一個樣,都是冷冰冰的可以凍死人”。


    “他一定是我們的兒子,一定是——”。牙目兒無比篤定。


    “如果兩位真的這麽確定,賴某自然是希望你們可以一家團圓,不過,夜魂的腦子是鐵打的,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敲得開的,他一旦認定你們是認錯人了,那麽,他就不會再有第二個想法,第二個可能”。


    這就是俗話說的,死腦筋。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他們要認兒子。


    怎麽辦?


    賴以農側首想了一下,其實,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不過,還是要小心警慎一點,要是真有個什麽萬一。不僅是夜魂,展狂也會一把捏死他的。


    他可不想死得太慘。


    他還年輕呢。


    “這個世上,夜魂隻聽一個人的話”。


    “誰的?”。


    “夜魔展狂”。


    克家夫婦對視一眼,他們清楚,兒子與那個展狂相處了那麽多年,一定是有感情的,而且,夜魂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忠心護主的,雖然,他是那麽的冷漠,那麽的不近人情。


    可是,他是他們的兒子啊,為人父母的,怎麽可能不確定這一點呢。


    “那我們去求展狂,去求他,讓他把兒子還給我們”。


    賴以農翻起白眼。


    展狂沒有扣人好不好。


    現在是夜魂不認親。


    隻要夜魂認了親,展狂才不會管這等閑事呢。


    “現在唯有一法,隻要你們提得出確切的證劇,證明夜魂真的是你們的兒子,那麽,你們可以上展家去說情,讓展狂站出來說句話,夜魂隻聽展狂的話,當然,還有展狂妻子和兒子的話”。至於其他人,說得口幹舌燥,他大爺也不鳥他一鳥。


    .......................................................


    談論完畢。


    賴以農還被邀請多坐些日子,至於生意上的事情一切都好說,當然,前提是夜魂也要一並的留下來。


    賴以農原以為夜魂應該不會有意見才對。


    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都是這副死樣子的。


    不過,這一次,他是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


    “什麽,現在就要迴杭州?”。賴以農失聲尖叫,現在?現在?他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就連跟水族的事情都還沒有談妥。


    他大爺就要趕著迴杭州了。


    夜魂酷酷的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不迴”。


    多簡單,多幹脆,賴以農可以不迴,但是,他非迴去不可。


    “你不可以這樣的,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賴以農”。夜魂眯起了眼,“我們離開鹽城,已經過二個月,該迴去了”。


    狠狠的,冷冷的眼光,直接殺盡賴以農所有未出口的話語。


    他記得,他當然清楚的記得他們離開鹽城有多少個日子了。


    不過,這些日子都是花在路上的多嘛。


    他有什麽辦法。


    他會迴去跟季雪夫人商量一下,路上的時間減掉之後,再來算嘛。


    不過,跟夜魂說理是說不通的。


    二個多月了。


    想畢,在鹽城的季雪,也惦著兒子了吧。


    在杭州的傲人小師兄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唿——


    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賴以農沒有不妥協的份。


    “好吧,我們迴去,不過,請容我跟水族的族長告個別,以後來談事情也好討個交情”。他請求。


    對此,夜魂沒有意見。


    .....................................................


    “什麽?你們就要離開了,可是,可是——你們不是答應要多住幾天的嗎?”。牙目兒震驚的快要站不住腳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打擊太大。


    她才剛見到兒子,難道,馬上就要離開了嗎?


    那她何時才可以再見到她的兒子。


    “夫人,沒有辦法”。賴以農聳肩,“是令公子執意要離開,我也攔不住,隻要跟他一起迴去了,不過,夫人不要擔心,記得,要是想要找迴令公子,誓必要上鹽城展家一趟,否則的話,夜魂是不會認親的”。


    “多謝賴公子提醒”。克良感激不盡,“往後隻要賴家有事,說一聲便可,水族一定會盡力辦妥”。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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