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夏這會倒是希望她能喝到斷片,最好什麽也不記得。


    但是不巧的是,她對自己喝多後都做了什麽,記得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她還記得他的反應。


    她喊一句老公,他就答應一句。


    “啊!酒是害人精啊!”嬋夏抱著床柱,用頭一下下的撞著。


    丟死人了。


    “夏姑娘,你醒了。”彩凝進屋,剛好看到嬋夏撞頭。


    “我昨晚怎麽迴來的?”嬋夏故作淡定地問。


    “督主背你迴來了——你把他衣服都給吐了。”


    嬋夏又有撞柱子的衝動了。


    彩凝看她滿臉慫樣還故作淡定,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如果告訴夏姑娘,她的衣服都是督主換的,隻怕是床柱都得讓她撞斷吧?


    還是算了吧,畢竟督主府已經很窮了,這床可是檀木的,挺貴的...


    “辦差麽,難免應酬,哈哈。”嬋夏努力給自己挽尊。


    “但是你趴在督主背上,反複念叨,於瑾你怎麽那麽好啊。”彩凝麵癱地揭穿她餓的自欺欺人,又補充了句,“你還當著府上所有人的麵,抱著他的臉使勁親了口。”


    那聲音之響,嘖嘖。


    “這一大早不說些跟案情相關的,說這些沒用的幹啥?”嬋夏惱羞成怒了。


    彩凝繼續麵癱,“是你先挑頭的。”


    沒聽到!嬋夏選擇性的失聰了。


    “把我工具箱帶上,我要去後院驗骨。”


    “後院現在隻有一地落葉,一根骨頭都沒有。”


    嬋夏咦了聲。


    “那具我帶迴來的骸骨呢?!”


    她本想今天抽時間把骨頭查驗了,看看那骸骨的主人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督主帶出去,這會可能已經埋完了。”


    “啊?!”嬋夏一頭霧水。


    她記得昨日已經跟於瑾說了,她今日要開棺驗骨,他怎會不顧她的意思,直接帶走埋了呢?


    “等會我順一下思路,昨晚,我很疲憊,他帶我出去喝酒。”


    “然後我們去了廠衛樓頂,我抱著他親。”


    “後來我喝多了,他背我迴來,迴來——對,迴來時他說了一句特別關鍵的話!”


    嬋夏一拍腦子,她怎麽就把那句話給忘記了呢?


    所有的細節都記得,唯獨這最關鍵的一句,忘記了。


    “督主說——”彩凝突然開口,嬋夏馬上期待地看向她,期待八卦小能手,小本秘史狂魔彩凝能還原她最期待的那句。


    “二兩銀子。”彩凝豎起兩根手指,用萬年麵癱臉補充了句,“童叟無欺。”


    “彩凝,你在我心裏可不是這種人啊!咱們這交情,十文行不行?”嬋夏痛心疾首。


    “督主他老人家的蜜戀語錄,就值十文?”


    彩凝跟嬋夏在一起久了,連她的這套坑人手法都學去了。


    “萬水千山總是情,再加十文行不行?”嬋夏繼續殺價。


    “督主他老人家的蜜戀語錄,就值二十文?”彩凝台詞都沒變,任憑嬋夏怎麽砍價,堅持童叟無欺。


    “彩凝!你變了!”嬋夏一邊忍痛掏銀子,一邊痛斥。


    “也是要成親的人了,得攢些體己錢,謝謝夏姑娘盛惠。”彩凝以最快速收好銀子,從床頭抄起枕頭,摟在懷裏。


    “假設我是督主,這枕頭就是你——”


    “可以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細節,直接說結果!”


    彩凝這才清清嗓子:“饞貓,你要記住,你的身份有很多,不止是女兒,也是娘子,將來還會是娘親。”


    嬋夏聚精會神,還等著下一句呢。


    “沒了。”彩凝放下枕頭。


    嬋夏:???


    就這?


    “不對,你說的這句我記得,他還有個後半句。”嬋夏覺得很關鍵的那句,就是後半句。


    彩凝攤手。


    “他後半句是咬著你耳朵說的,我聽不到。”


    “...”嬋夏忽然反應過來了,跳起來追彩凝。


    “還我二兩銀子!”


    彩凝快速退出院子,在嬋夏的追趕下,輕飄飄地翻牆離去,牆那頭傳來她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


    “小本經營,概不退貨。”


    退銀子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嬋夏氣得直跺腳,銀子花了,那句她很想聽的話沒聽到,有心想找於瑾問問,卻又拉不下那個臉,正在屋裏鬧心的轉圈圈,彩凝又折迴來了。


    “你良心發現,還我銀子來了?”


    “並沒有。是聞人大人過來了。”


    嬋夏昨日教了聞人染一些查驗技巧,聞人染今日查案遇到難題,馬上想到嬋夏了。


    讓聞人染棘手的,恰好也是樁跟白骨有關的案件。


    幾日前有樵夫在山澗底發現一具白骨,報給順天府,兜兜轉轉又到了大理寺這,聞人染想請嬋夏與他一同審此案,也好學些經驗。


    聞人染把這案件簡單講述一遍,嬋夏覺得值得一驗。


    那具骸骨沒驗成,嬋夏心裏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驗一具別的白骨,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剛走到門口,就遇到司珍局和司製局的人過來。


    “夏大人,督主命我們給您製了些新衣和首飾,今兒做好了一批,想請大人看看是否滿意,有無需要改進的地方?”


    “呃——?”嬋夏臉色一變。


    有心想問問這些人,銀錢怎麽算,眼角餘光看到聞人染也在,又不好把督主府的窮顯示出來。


    “東西你們先帶迴去,我這忙著呢,等有時間再說。”


    嬋夏唯恐這些人再追著自己,拎著箱子跟逃荒似的走了。


    這一幕,看在不同人眼裏,就成了不同的反應。


    聞人染是覺得,夏大人視金錢如糞土,一心隻想查冤案,真是當代奇女子!


    忍冬則是覺得,夏姑娘跟著聞人小白臉跑了,把督主的一片愛心踩在腳下,這負心的女人!


    隻有跟著嬋夏的彩凝摸摸下巴,夏姑娘這是...舍不得花銀子吧?


    摳她二兩銀子都讓她嘟囔半天,整這麽幾箱子過來,也不怪夏姑娘嚇得花容失色腳底抹油——她驗白骨和腐爛的屍身都沒嚇成這樣。


    感情豐富的忍冬比不上彩凝睿智。


    他特意趁著午膳時跑到於瑾麵前,近距離觀察督主的反應,見於瑾毫無波動的用膳,忍冬這多愁善感的腦補出一堆愛而不得的心酸。


    霸道督主,愛而不能,怎一個心酸了得啊。


    別人娘子收到這些,早就撲上來了。


    督主家的小心肝看都沒看一眼,跑去跟外麵的野男人驗骨頭去了。


    於是忍冬心裏,腦補了一堆於瑾此刻的內心活動。


    “心肝,我吃飯了,什麽飯,想你乖乖就範。”


    “心肝,我受傷了,什麽傷,愛你一地情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衣娘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妞妞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妞妞蜜並收藏錦衣娘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