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江必守淮。


    這是千年以來的準則。


    不過,水師的重要性,卻從來沒降低過。


    對於朱誼汐來說,水師的強大不僅是南京的最後一道圍牆,更是逃命的根本。


    所以剛至南京,他就糾集所有的工匠,開始大範圍內的整修水師,從而獲得安全感。


    曆經數個月,終於,第一艘模仿自荷蘭人的武裝帆船,也終於建得差不多。


    皇帝難以抑製心中的高興,頂著烈日,出城而來。


    雖然說,福船具有許多的便利性,尤其是加上密艙的原因,倒是海麵上的福船,依舊占據主流。


    但,實話實話,如果不是憑借著人海戰術,鄭芝龍的海洋帝國,早就已經崩潰了。


    師夷長技以製夷。


    這話沒錯,學習人家的長處,也不算丟臉。


    大明的船匠們雖然驕傲,但卻很聽話,讓他們學習就學習,很快就仿製的差不多了。


    二十四個炮口,雙桅杆,巨大的甲板,白帆,無不讓皇帝動容。


    “如果再多一些這樣的船隻,天下難逢敵手。”


    皇帝很高興。


    這是科技的進步,軍事的進步,以及他的大業進步,絕不能忽視。


    “皇帝陛下,如果再多一些人,一個月內就能試水了。”


    紅發,深眸,標準的鷹溝鼻,再加上憨厚的笑容,一位弗朗機人,正滿臉紅光地介紹著。


    他的名字十分大眾化,名喚班利,是一名工匠,是從澳門而來。


    皇帝花費了年金千兩,才堪堪請動。


    臨來之前,他甚至還拐了一艘模型。


    從此以來,按照一定的比例還原,就是一艘武裝船隻了。


    規模龐大的雙桅船,極為亮眼。


    “慢慢來。”


    皇帝平心靜氣道:“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多教會他們,讓他們學會造這種船。”


    “尊敬的陛下,請您放心,班利絕不吝嗇!”


    紅發班利點點頭,一臉誠懇的說道。


    “是嗎?”


    皇帝當然知道他言不由衷。


    旋即,他眺望著,開口道:“你是個平民吧?”


    “沒錯!”班利無奈道:“也隻有我這般的人,才會不遠萬裏的來到澳門,隻求一個機會。”


    “機會?現在不就來了嗎?”


    朱誼汐輕笑起來:“隻要你好好幹,一個爵位,我還是不會吝嗇的。”


    “哦,上帝,我的陛下,你是我見過最為好爽的陛下,簡直是太好了!”


    班利臉上狂喜,止不住地說道:“我要向您效忠,我的陛下,請允許我這樣做。”


    說著,他竟然準備單膝跪地。


    “起來吧!”皇帝搖搖頭,輕笑道:“到時候再說吧,如今還沒有爵位呢!”


    內地水師和海洋水師,一定是兩種概念。


    從海上,可以直接沿著大陸架北上,登陸天津,可以直取北京城。


    這可比沿著運河北上方便太多。


    這個想法在他心中早就冒出來了,可一直沒有施行的條件。


    如今,紅毛班利的到來,讓這樣的想法變成了現實。


    無論是當前,還是未來,造船業都需要發展,繼承與發展。


    “尊敬的陛下,隻要您給我充足的黃金,我還能為您召開大量的工匠,為您製造大量的船隻,縱橫整個中國海。”


    班利忙不迭道。


    “先把人招來再說!”


    聽到這話,朱誼汐瞬間心動了,他不斷地誘惑道:


    “你要是能招來一位厲害的工匠,我就給你十兩黃金。”


    “十兩?我的上帝,陛下,您真是太大方,是我見過最大方的君主。”


    班利歡喜若狂,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隨著新大陸的發現,白銀在不斷的貶值,而黃金的價格卻不斷的攀升。


    相對嬌小的黃金,更得人心。


    忍住登船的想法,皇帝看了又看,這才作罷。


    無數話語在口中積攢,但到最後卻說不出來。


    這是大明邁向遠洋的重要一步。


    相較而言,火炮方麵倒是沒有相差多少。


    甚至,鐵模製炮領先於世界。


    明末,葡萄牙人與西班牙人的到來,驚醒了部分士大夫。


    如今,也不晚。


    等到他見到王徴老爺子時,皇帝都覺得認不出來了。


    王老爺子功勳卓著,尤其在鑄造火炮,製造火炮的方麵,重要性無可附加。


    所以,其成了工匠中的第一個男爵。


    王老爺被攙扶著,胡子花白,顫抖地身體,皺紋深累,無不在說其年齡的增長。


    “陛下!”


    見到皇帝,王徴老淚縱橫:“從陝西至漢中,又到南京,您成了皇帝,大明也迴來了,我死而無憾。”


    “唯獨,唯獨有個請求,實在不得不為……”


    “你我相交數載,老爺子,您盡管說,能辦的,我盡量去辦。”


    對於這樣有貢獻的,朱誼汐脾氣很好,也很寬容。


    說到這,王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良久才緩緩道:


    “陛下,老臣本信了西教,其講究一夫一妻,不納二人,可我長久無子,不得不納了一妾,已然是罪孽深重。”


    “所以,如今我年歲大了,就想在南京修一座教堂,以示懺悔。”


    “修教堂?”


    朱誼汐一愣,旋即眯著眼,道:“自然可行,您老的一片心思,我豈有反對的道理?”


    “隻是,我有言在先,您修了這座教堂,可不準讓他人進入。”


    “隻能算是私家的。”


    王徴一愣,緩緩點頭:“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說著,他竟掙脫了束縛,跪了下來。


    最後,皇帝開口道:“老爺子,那些傳教士的話,你莫要相信,被當成了槍使,可就不好了。”


    又寬慰了幾句,朱誼汐這才離去。


    王徴的笑容頓時凝固。


    迴到家中,王徴見到了幾個才澳門來的傳教士。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是要去往北京的。


    但隨著豫王的稱帝,南方的局勢頓時一變,幾人就留在了南京。


    一個魁梧的傳教士,黃須濃密:“徴,大明皇帝怎麽說?”


    “允許建立教堂,但卻不允許傳教。”


    王徴歎了口氣,緩緩坐下,無奈道:“此事急不得,越急越出錯。”


    “你們還得在南京待上一段時間了。”


    “要不去北京吧?聽說湯若望神父很受重用。”


    另一個神父抬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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