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可為對手,人生一大憾事啊!”


    聽著虞修的感歎,範承臉皮抽-動了兩下,眼睛轉向湖麵,按捺住把虞修踹下去的衝動。


    在湖裏遊了一遭,抓了一條約莫三斤的魚,賈蓉上了岸。


    好在身體底子不同以往,就算冬天下湖,也能扛得住。


    拎起魚,賈蓉頭也不迴的走了,他發誓,以後說什麽也不跟虞修下棋了,他寧肯被虞聽雨虐,也不想被虞修按著腦門折磨。


    “你這怎麽又濕成這樣了?”虞聽雨看到渾身濕-透的賈蓉,皺了皺眉。


    “一時沒想開,進湖裏涼快了涼快。”賈蓉隨口道。


    瞧著虞聽雨,賈蓉突然挑了挑眉,“山長平時會拉你下棋?”


    虞聽雨望了望賈蓉,點頭。


    “你掀過桌子沒有?”


    虞聽雨搖頭,大概知道賈蓉怎麽沒想開了。


    “不容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賈蓉豎起拇指誇讚道。


    剛才他要不自己跳下去,就得把虞修踹下去了。


    換了衣裳,賈蓉把魚丟進水盆裏,也沒動手,翹起二郎腿,就等著虞修跟範承迴來。


    上次他整了一桌,結果就撈著一雞腿,還是他自己搶的。


    這迴,他說什麽都不白幹,非得把條件講講好了。


    “這是在看什麽?”


    賈蓉湊近虞聽雨,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書頁上,餘光卻瞄著人家的手腕。


    想到上次抓過虞聽雨的手,賈蓉不由懷念起了那個手感。


    一個愣神,再抬眸就見虞聽雨眸子看著他,洞察一切的感覺。


    “那什麽,我去看看山長跟老師怎麽還沒迴來,別是掉湖裏去了。”


    賈蓉打了個哈哈,就大步走了出去。


    被抓包的感覺,著實尷尬啊。


    一出門就見範承跟虞修慢悠悠的走過來。


    “你怎麽還沒去燒火做飯?”


    虞修瞅著賈蓉,嚷道。


    賈蓉翻了翻白眼,還真是拿他當廚子了。


    “你也不想想你上迴怎麽做的。”賈蓉沒好氣的說道。


    “那不是怕你家裏擔心,這迴想來你肯定報備過了,那就無需再有這種顧慮了。”虞修慢悠悠的開口。


    這瞎話說的,唬弄誰呢。


    賈蓉都懶得去揭虞修的臉皮,揭了一層,裏頭肯定還有一層更厚的。


    有虞聽雨打下手,這飯做的倒也不是毫無樂趣可言。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真不是虛的。


    一整桌下來,賈蓉覺都沒覺。


    這迴虞修沒整過河拆橋的事,賈蓉成功上了桌。


    然後他就再一次見識了範承跟虞修這兩人不要臉的程度,連他夾到碗裏的雞翅都不放過!


    能不能有點形象!


    一開始賈蓉顧忌虞聽雨在,多少還端著點,後麵,看到這兩人的做派,他決定放飛自我。


    跟他搶?真當他是吃素的。


    抄起盤子,每樣給虞聽雨碗裏夾了點,然後賈蓉碗也不要了,直接端著盤子幹。


    一桌飯下來,杯盤狼藉,虞聽雨默默無語的看著這三人。


    能好好吃飯,非得搶著來。


    完事一個個把自己撐的動不了。


    虞聽雨把殘桌收拾了,接著讓童子奉了茶。


    喝了茶,略聊了幾句,天色已晚,賈蓉也就跟範承一同告辭離去了。


    馬車上,在行了一段路後,範承睜開閉著的眼,看向賈蓉,淡淡開口:“聽雨許給庾昊的事,你應該知道。”


    “不是退親了嗎?”賈蓉側頭,不知道範承怎麽提起了這個。


    “沒有退成,等庾昊高中,庾家就會上門迎聽雨,他們倒是有眼光。”範承輕嗤。


    “這是想強娶?”賈蓉眉心一蹙。


    “也沒什麽不可,誰讓虞修現在無官無職的,一看就好欺負。”範承挑唇一笑。


    “你們有這麽好欺負?我雖然讀書少,但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範承跟虞修能是被人隨意欺壓的,對這,賈蓉是不信。


    “都是閑散人員,人走茶涼,就剩那麽點名氣,誰還當迴事。”範承隨口道。


    “我跟虞修是認了,就是可惜聽雨了,庾昊實非良配啊。”


    範承說著幽幽歎了一口氣,接著閉目養神去了。


    賈蓉眉心越蹙越緊,他看著範承,思索著他話裏的真實程度。


    他跟虞修會任由庾家強娶?顯然不可能啊。


    但萬一呢,庾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萬一虞修跟範承真阻止不了呢。


    如此想著,賈蓉的心有些亂了。


    好在之前虞修跟庾家定親的時候,說了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庾昊得中狀元。


    如果狀元不是庾昊,他們也就不能強逼著虞修兌現所說的話了。


    對於一甲,賈蓉是有信心的,但對於狀元,誰也不敢說百分百有把握。


    因為殿試的前三名,最後狀元、榜眼、探花是由皇帝來選定的。


    幾位主考官會先把他們對試卷的評定說與皇帝,預擬名次,但皇帝並不一定會按照他們說的來,他要是抽風,完全可以亂來。


    帶著些許沉重的心情,賈蓉迴了賈府。


    原本他對狀元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並不是一定要考中。


    但現在,卻是非中不可了。


    怎麽說,他和虞聽雨也是朋友,她既不想嫁庾昊,他自是不能讓人強逼她。


    不就是個狀元嗎?很難嗎?


    賈蓉眸中閃過一道鋒銳,論製文章、寫詩作詞,他還沒怕過誰呢。


    且等著看吧,這狀元,他要定了。


    心思穩了下來,賈蓉輕輕唿了一口氣。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賈蓉進了梨棠院。


    接下來的兩天,賈蓉沒再出門,都在書房用心苦讀,直到寧府的尤氏邀眾人過府賞梅飲酒。


    寧府會芳園,一到冬日,梅花盛開,極為漂亮。


    是以每年梅花盛開的時候,尤氏都會邀榮府眾人去賞梅,待在大宅裏,也沒什麽玩樂的,換個地方,觀賞梅花,無疑讓人興致高漲。


    榮府眾人也都樂得過去耍玩一番,但賈蓉沒迴來的時候,因為害怕賈珍的緣故,即便是眾人一起,秦可卿也沒有過去,都是借病推了。


    尤氏也知道賈珍對秦可卿有些想法,為防發生不堪的事情,秦可卿沒來,她也沒有任何責怪。


    現在賈蓉迴來了,秦可卿自是不好再裝病了,何況年年一到這個時候就病了,也惹人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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