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你去了哪裏?剛剛太著急,就沒顧得上你了,還請楚秦你……”剛剛還一副冷峻的汪舞陽此時仿佛變臉一般,換了個表情。


    “無妨!我是與兩位作個別,去那邊瞧瞧!你處理你的幫內事!可別讓魔教和刀詈司鑽了空子!”離楚秦瞧著汪舞陽看他的苗頭不對,腦海中更是閃過從蓮花峰迴來途中,汪舞陽對他奇怪的反應,急忙搶著表明來意。


    “後會有期!”


    離楚秦受不得汪舞陽麵對他表現得仿若嬌花一般,朝著陸天一招唿一聲,飛身躍到山門牌坊下一條隱秘在林中的小道,身後立刻傳來汪舞陽的唿喊聲,離楚秦急忙塞了兩團棉花入耳。


    “楚秦?楚秦你…等等我?”汪舞陽欲要追上去,無奈身高力猛的浦沅以及身旁的眾弟子簇擁著他,令其一步也走不開身。


    明月當空,“裏華亭”上空那團漸漸籠聚的烏雲之外,夜如白晝。


    “真可怕…要是舞陽兄能改改這……唉!不提了,”離楚秦狂奔一段距離之後,朝後看了眼,這才將棉花取出。感歎一句之後,離楚秦露出一副悻悻然姿態,自顧說道:“哼!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像舞陽兄剛剛那樣,讓劍莊裏的那些人閉嘴!”


    之前離楚秦隨著汪舞陽二人,到達山門牌坊時,離楚秦晚了一步並沒跟著他們,而是將注意力落在圍繞著“裏華亭”之外,一條隱秘在林中的小道上。


    道兩旁,唯獨離楚秦尋著分散埋藏在竹木碎石之中的一些斷柄與劍身,而比他不知提早多少就出現在“裏華亭”的少陽幫眾聲勢浩大卻無一人留意,一來是因靠近“裏華亭”的眾人皆被那群迷媾之景象所吸引,二來則是因為離楚秦熟悉這些劍柄,上麵流雲飛瀑的紋刻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


    “這些……是劍閣的圖案……”離楚秦仔細瞧看斷柄與劍身,手指滑過劍身之上篆刻的符號,疑惑道,“‘裏華亭’這裏…怎會有劍閣裏的東西……”


    離楚秦正思索間,似乎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咯啦啦~”轉動音響起,他條件反射一般躲閃開來。


    就見從他身旁不遠處開始,一塊塊臨靠在一起的地麵不知被什麽東西頂向空中,又落迴原處,如同連綿不斷的波浪一般,延續著被推到了遠處。


    “這是什麽鬼?”離楚秦撒開攥住的樹枝,落了下來,豈料人還在半空,那道“地麵波浪”又傳了迴來。驚詫間,離楚秦佩劍當先砸下去,豈料被劍身傳來的一陣抖動巨力,掀翻在地。


    離楚秦還未起身,就見一個頂著豬頭麵目之人,身背一道長長的鎖鏈從天而降,將鎖鏈卡入離楚秦佩劍所在的那陣“地麵波浪”之中。


    “咯~咯~咯!”的聲響此時停住,那些“地麵波浪”此時如同被淩亂翻開的莊稼地,


    借著月光,裏頭時不時閃爍的金屬光澤,如同離楚秦手中的斷柄劍身一般,刻滿了紋路。


    “這又是什麽鬼!?”離楚秦唿喊一聲,忽見那豬頭麵具朝他湊了過來,連忙擺出一陣守勢,喝道,“站住!沒聽見麽?”


    “周天·離弦!”離楚秦喝喊一聲,抬腳才揮到一半,見那豬頭麵具此時被拿下,露出一臉的不屑神情。


    離楚秦猛然收招,被自己腿勁帶動,身形不穩地撲到了地上,兩手一按,便如同朝那人磕頭。


    “誒?誒?這才九月中,少莊主這是要給我磕頭拜年麽?還早了點吧?”守宮懷抱雙臂,壞笑道,“我可窮得發緊,你可要不到什麽壓歲錢的!”


    “你…怎麽是你?”離楚秦匆忙起身,怕了拍衣衫,眼珠頓時左右搖晃了一個來迴,食指撓了撓臉腮,問道,“隻有…隻有你一人麽?”


    “那當然!難道你還想見九師妹麽?”守宮嘴角一咧,抬手將鐵鏈一拉,從離楚秦身後林中飛出那隻流雲花紋的劍匣,出其不意,將有些走神的離楚秦撞了個人仰馬翻。


    “哎呀!別以為我總是不還手!我……”離楚秦倒地,露出怒容,正要與守宮動手,忽然“裏華亭”上空那團漸漸籠聚的烏雲外散得迅速,此時竟蓋過兩人頭頂。


    烏雲之內似乎影現出許多漆黑的圓點,在那團烏雲中翻滾。


    “這是……”離楚秦禁不住感歎,“守宮?你在這裏作何?玄九一定在附近吧?”


    “我隻迴答你第一個問題,”守宮亦是被那團烏雲驚到,他理了理思緒,道,“我正在破除‘裏華亭’的霧陣!”


    “關掉?霧陣?!”離楚秦驚訝不已,問到,“你說上麵那團烏雲是霧陣?‘裏華亭’裏頭是霧陣?”


    “嗯~~~我再送你一個迴答,”守宮扯了扯鎖鏈,一邊將那些“翻起的莊稼地”相連的機關破壞掉,一邊再道,“‘裏華亭’裏作弄霧陣的就是魔教的月姬魚七錦,我們正準備將這些魔教餘孽連鍋端了!”


    “魔教…月姬……”離楚秦眉頭一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魔教的日月二姬不是都已被處決了麽?怎麽還會在此作弄霧陣……再說了…霧陣不是我們劍莊的麽?怎麽跑在這裏了?”


    “什麽你們劍莊的,這是我們旅夜奶奶弄出來的!”守宮白了離楚秦一眼,不等他辯解,再道,“我和天下第一鑄劍師燭庸刀刀!咳咳!前來為民除害,關掉了這霧陣的機關!喏!這烏雲大概就是我們破壞的機關!不必謝我們!”


    “天下第一鑄劍師?燭庸刀刀?”離楚秦一愣,“天下第一鑄劍師那不是……”


    “誒?住口!我隻認燭庸刀刀!”守宮打斷離楚秦,瞧著上空那些不斷擴張的黑霧,顯得緊張起來,又道,“不過……按理說,剛剛刀刀爺爺與我同時破壞了這些機關,應該…已經把霧陣弄掉了啊,這黑霧要是霧陣的本源的話……根本不像是被破壞掉了啊……嘚!全黑了!”


    守宮說話間,頭頂那層黑霧雲團已經將明月遮掩住,將他們腳下所站變作伸手不見五指之地。離楚秦亮起火折子,突見守宮不停地甩著手。


    而守宮一見離楚秦亮起火折,立刻立正,身形挺拔起來,擺出一副悠然模樣。


    一陣勁風突然撲過,火折隨之熄滅,離楚秦再亮起時,又見守宮不停甩手,苦著臉。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守宮立刻又挺拔起身形,吹起口哨,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離楚秦這會與守宮靠得近了,這才發現,守宮剛才甩動的手臂上掛著鮮血,而守宮側著臉正咬著牙。


    “你受傷了?”離楚秦問道。


    “沒!我怎麽會受傷?又不是少莊主你這麽弱不禁風!”守宮逞強地迴答,口哨響個不停。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離楚秦眉頭緊鎖,舉起火折子,遞給守宮兩隻小布包,“你們好像是幫了倒忙……這霧陣,是關不掉的!”


    “別說起來好像你比刀刀爺爺還懂似的!?我們一裏一外共破霧陣的法子,可是我旅夜奶奶親傳!”守宮不信,不願伸手過來接那兩隻小布包,問道,“這破包什麽東西?”


    “拿著吧,這是紅霜……是…我一個朋友替我做的,”離楚秦說著將那小布包,丟給守宮,“止血很快!”


    “哦?那你是又拐了個姑娘……”守宮依舊神情不悅,喝道,“喂!你這花心大蘿卜…以後可離九師妹遠些…”


    “蘿…卜?你瞎說什麽呢!”離楚秦辯解道,“那個就是普通朋友罷了!”


    “還狡辯……”守宮遲疑著用布包止血,豈料藥效出乎他意料得好,他這時問道,“剛剛你是什麽意思?什麽關不掉?”


    “‘霧陣’隻要啟動了,就沒法關掉,”離楚秦又重複了一遍,“我從劍莊經閣裏看見過爺爺留下的記錄,‘霧陣’並不是陣,而是一隻異獸!根本沒有關掉一說,你們關掉的……”


    就在兩人對話期間,那團黑雲之中又透露出無數紅點逐漸聚攏成十幾個圓形的大紅斑,如同在黑暗亮起十幾個猩紅的眼睛一般。


    “可能隻是束縛那異獸的枷鎖……”


    離楚秦這一言說得守宮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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