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驚道:“糟了,我忘了這個……他雖雙腳不離樹樁,仍可來追的……”

    敢情白雲峰知道上當,卻又不甘此事就此罷休。他與小玲有言在先,如是雙腳離了木樁便算他輸。心念一轉,借著神通將腳下樹樁連根拔起,以雲峰劍將之削頭去尾,削成木樁,腳中踩木樁似乎禦樁而飛,實則卻是他帶起木樁騰空。

    小玲道:“他追得倒是挺快,咱們也須得快一些,否則叫他追上了可不好。”

    南宮益一聽,催勢加疾。雙方一前一後,勢若流星劃過天際。白雲峰忽然想到甚麽,喚出雲峰劍來,引個手訣,劍尖射出數道紅光來。南宮益以幻劍擋住紅光,雙方一前一後又追出百裏,正與白雲峰拉開距離,哪知還未及歡喜,忽覺昨夜那異感又複襲來,繼而手足並痛,剜骨錐心,身不由己勢頭減緩。

    小玲覺出他手腳抽搐,身子痙攣,不由心頭一跳,知他定是間力發作,當下揚起袖子朝天一揮,袖間射出數點綠光,在空中如煙花般炸了開來,炫麗華美。其時二人正飛經一座破舊的村莊上方,小玲眼珠一轉,帶了南宮益落下。這村中荒涼慘景,破敗不堪,顯是久無人居。小鑽一頭鑽入一座民房之中。

    白雲峰隨後趕至,他飄於村莊上方,雖不知小玲躲到哪裏,卻能肯定她與南宮益就在這村中。雲峰劍芒劈下,一卒房子倒塌,黃沙彌漫,塵土落盡後卻不見小玲與南宮益蹤影。

    秦哲怡恨恨地道:“雲峰哥,一定要找到那個女的,她方才欺辱我,我不能讓她好過。我也折磨她一頓,再將她殺了。”

    白雲峰點頭不語。又揮起一劍向旁邊房屋劈下,仍是不見小玲。正欲舉劍再劈,秦哲怡忽道:“雲峰哥,我……我好……難受……”

    白雲峰眉頭一皺:“你怎麽了?”

    就在他問話的當兒,秦哲怡麵色轉白,神情痛苦,額上已滲出豆大汗滴來。她竭力睜眼望著白雲峰,顫聲道:“雲峰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雲峰急忙摸她脈門,驀地雙目圓睜,朝下方厲聲喝道:“賤人,你竟對她下毒?”

    原來小玲早先已算計好一切,趁白雲峰與南宮益鬥法之時在指上喂了毒,故意引秦哲怡來咬她手指。那毒乃是魔道用以對付正道高手的秘製毒藥“五行輪迴膏”。要知人體五髒對應五行,五行相生相輔,相克相製,故而人體生發健全。若是五行相逆,相克而不相生,則五髒精氣自相殘鬥,最終可致人髒腑衰竭而亡。而這“五行輪迴膏”便是依著此理,讓五髒無法相生,隻會相克。摧人五髒精氣,使之一日不如一日,最終致人死命。

    而秦哲怡正當成長之齡,隻消微量便可令她生不如死,五內俱痛。小令此舉本也是迫於無奈,她瞧出白雲峰極為重視秦哲怡,便對她下了狠手。此種毒藥的弊處便是發作時日過長,畢竟五髒相克之力不大,往往要三兩個月才會死去。若是有道行高深者每日以真氣渡入其體,便可大大延長其壽命,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小玲此舉不過是欲逼退白雲峰,幫而不算下了殺手。

    那白雲峰略通醫道,一探泰哲怡脈象,便知小玲下互,登時怒不可遏,雲峰劍芒暴漲至十丈有餘,一劍掃出,方圓十丈內房屋盡毀,摧枯拉朽,如天車雷掃。塵土漫天。白雲峰殺意如潮,眼若寒星,眨眼又劈出數十劍,隻聽得數息之間爆聲不斷,黃沙如霧,遮天蔽日。

    白雲峰耳聽得煙塵之中傳過來一絲呻吟,身形倏動,鑽入廢墟之中。身周似有無形氣罩,塵土雖大,卻半點近不得身。

    轉眼便見塵土之中兩人縮在一堵千瘡百孔的牆角下。南宮益瑟瑟發抖,小玲則眉頭緊鎖。白雲峰立在二人麵前,冷冷開口道:“給我解藥。”

    小倒序不料他那麽快找來,淡淡地道:“此藥乃妖醫越保所配,用以對付正道中人,你說他會再配出解藥麽?”

    白雲峰雙瞳疾縮,高舉雲峰劍道:“再說一次,解藥給我。”

    小玲嘴角露出淺淺笑意,道:“我們死了也無妨,左右拉了這麽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給我們陪葬,也值了。我和南宮益會在黃泉路上等她的。”

    白雲峰二話不說長劍落下,小玲閉眼待死。但隻聽得耳邊風聲響起,似乎有個身影繞到了她身前,那劍未劈到她身上。睜眼一看,卻是南宮益以幻劍格住雲峰劍芒。劍芒已被祭才劍削去一載,隻差幾寸便是劍尖了。

    南宮益自身間力發作,竟還能凝出幻劍削去自己劍芒,白雲峰百思不得其解,但事實偏又如此。眼看南宮益神情痛苦萬狀,他也不再多想,蔑笑道:“自身難保還想保別人,自尋死路。”

    劍芒複原,又是一劍劈來。南宮益方才見小玲勢危,,強忍痛苦凝出祭才劍已是極為勉強,白雲峰每劈一劍,他痛苦便多一分,當真生不如死,腦中一片空白,擋劍全憑祭才真元自禦自能。

    白雲峰砍下第五劍時,南宮益下唇已咬出血來,幻劍隨之化去,口吐白沫,眼珠骨碌碌亂轉,全身肌膚僵硬似鐵,極為駭人。

    小玲見了,慘叫一聲,喚出柳葉刀正欲跟白雲峰拚命,忽聽橫裏傳來人聲道:“就在這裏了。”

    小玲聽得說話之人正是陰魔,嘉道:“我在這裏。”

    隨後便有數人閃出,白雲峰頭也不迴,迎著來人劈出數劍,煙塵之中隻聽得“鏗鏘”數響,幾道法器厲芒若隱若閃,似是被雲峰劍打了迴去。

    陰魔“咦”了一聲,道:“好硬的爪子,小玲,你怎麽惹上了這等高手?”

    這時便聽陽魔道:“此事日後再問,先阻住此人,閣下是誰,報上名來。”

    白雲峰冷哼不語,小玲道:“他是白雲峰,與陽魔大人也算舊識了。”

    “好哇,今日倒是個好日子,冤家路窄,還是讓我遇到你了,白雲峰!”說話的正是血魔,隻聽他悲憤難平道:“當年若不是你,如玉也不會葬溫依媛手中,我要你償命。”

    白雲峰道:“你是誰?”

    血魔冷笑道:“你倒是貴人多忘事,我便是荀如玉的哥哥,荀澤。記得了麽?”

    “是你?”白雲峰點頭道:“如玉之死,我也很難過,當初是我沒看好她——”

    “呸!”陽魔啐道:“說這些有甚麽用,人已死了,當初若非你橫刀奪愛,怎會有今日之局,若非你騙走如玉,她又怎麽會死在溫依媛手中?”

    白雲峰揚眉道:“你便是陽魔麽?”

    陽魔道:“正是我,你奪我愛人,又來加害我道中人,欺我魔道無人麽?”

    白雲峰要殺小玲,乃是因她對秦哲怡下了毒,但他不屑置辯,傲然而立。那幾人哪裏還會等他解釋,當下數道光芒殺氣騰騰亮起,不分先後打來。

    其時煙塵未散,小玲覺出來人其有六個,但除說話三人以外,其餘三人是誰她卻不知了。不過有這三人在,白雲峰勝算便不大了。當年血魔本將妹妹荀如玉許配給陽魔,陽魔雖說不上一表人才,卻也是眉清目秀。加之他年紀輕輕便做了陽魔,與荀如玉也是郎才女貌了。哪知二人就要成親前幾日,那荀如玉不知在何上遇到了白雲峰。自此以後便不與陽魔往來,無故毀婚。後來有魔道中人無意中見荀如玉與白雲峰花前月下甜言蜜語,這才真相大白。荀如玉為與白雲峰雙宿雙飛,不惜與與眾人反目,與血魔斷絕兄妹之情,毅然離開魔道。不料過了半年,卻死於溫依媛手中。

    血魔與陽魔自然為此恨白雲峰入骨,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自然不會留半點屋麵,個個使拿手絕活來往白雲峰身上招唿。

    白雲峰生性乖戾自傲,不料今日卻被小玲算計,如今又引來這幾人來。以他性子,自是不能善罷甘休,目光掃過,暗下決心要將在場之人一一殺盡。

    但此念頭才起,便聽懷中秦哲怡呻吟道:“雲峰哥……我……我好難受……”

    他心頭大慟,劍芒掃過,眾人攻勢為之一窒。繼而一道金光照來,將他罩住。那便是陰魔的寶貝仙劫鏡,白雲峰在那金光中,隻覺手中長劍運轉起來似乎重愈午斤,生澀不堪,手腳每動一下都要用上三分力,似乎在水中一般。未及反應過來,幾隻血蝠自後欺來,白雲峰反手出劍,但手中為那仙劫鏡一照,登時慢了半分,隻擊到其中之二。其餘幾隻自他耳邊掠過。

    白雲峰何等聰明之人,那血蝠飛過之後便明白自身手腳沉重,乃是因那金光之故。身形閃動便要避開金光,但陰魔哪裏容他避出鏡下,鏡子一轉,隨他而動。白雲峰縱是道行高深,終是吃了懷中抱人的虧。又要禦劍還擊,又要護著懷中秦哲怡,自然不如孑然一身那般輕鬆。

    陽魔趁著幾道厲芒自左右襲去,白雲峰挺劍招架之時,五指翻動,朝著白雲峰懷中秦哲怡打去。白雲峰發覺他意圖,立即腳步一錯,同時右手鬆了雲峰劍,橫在秦哲怡麵,運掌向外,一個小小太極圖現於掌中,擋住圓球來勢。他左手抱著秦哲怡,便以左手拿個劍指,縱劍禦敵。

    此舉乃是冒險之舉,若是那圓球來勢再快一些,非但秦哲怡小命不保,他自己要右手廢去,且有可能性命不保。

    陽魔試出白雲峰對秦哲怡極為在意,得意一笑,對眾魔徒道:“打他懷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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