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衙內,


    秦昊生不如死。


    夜裏被人襲擊了以後,醒來並沒有發現有異樣之處,他還納悶呢,來人把他打昏,隻是為了嚇唬他嗎?可當他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才知道,他想錯了。他全身的骨節如同被人拆離開一般,完全不能支撐他全身的力量,他每動一下,都劇痛無比,冷汗直流。


    「來人,來人,去請大夫!」


    秦昊仰跌在床上,瘋狂大叫,


    隨從聽了,連滾帶爬的跑去醫館,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又是號脈,又是詢問,折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病症所在,滿頭的大汗:「大人,我實在是醫術淺薄,找不到您的病症,不如你再去請個高明的大夫來?」


    秦昊氣的破口大罵:「庸醫,庸醫,都是庸醫!」


    一晚上,幾乎把鎮上所有醫館的大夫全部請來了,也沒有找到病症所在,秦昊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到最後的聲嘶力竭,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


    天色大亮,鎮衙後院的院子裏,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大夫,一夜沒睡,大夫們個個精神不濟,有氣無力的提著醫箱,全身發抖的站著,一臉期望的望著屋內。


    他們這所有的人,都沒有找到鎮長病症所在,如今隻剩下一名大夫,那就是濟仁堂內的那名老大夫,昨夜他家中有事,迴了家裏,早上迴了濟仁堂,便被叫來了。


    老大夫伸手在秦昊身上輕輕摸,每摸到關節處,秦昊都疼的滿頭大汗,但沒有叫喊的力氣。


    老大夫眉頭深深皺起,暗道這下手的人也太狠了。


    「如、如何?」


    叫嚷了一個晚上,秦昊的嗓子已經成了破鑼,此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兩個字。


    老大夫實話實說,「您這是被人卸了關節了,安迴去就好。」


    終於有人找到病症所在了,秦昊大喜,說話也有了力氣,「那您快些,給我安迴去啊。」


    這樣太疼了,疼的他都想了斷了自己。


    老大夫有些猶豫:「您這全身的關節都被卸了,要想全部按迴去,如今你的身體恐怕乘承受不住!」


    「你盡管下手,別的不要顧忌!」


    就算受不住也要受,這樣如活死人一般躺著不能動太難受了。


    可秦昊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方下手的程度,不但大的關節都給卸了,就是小的關節,像是手指頭上的關節也給卸了。所以,一隻手還沒有完全接完,秦昊已經昏死了過去。


    老大夫不敢再貿然下手,隻能等著他醒來再繼續。


    整整一天,秦昊在死去活來中渡過,一直到了天黑以後,所有的關節才被接好。


    「你傷的這樣嚴重,要多修養幾天,不能輕易動彈。」


    老大夫擦著臉上的汗囑咐,這一天下來,他也要幾乎虛脫了,幸虧在秦昊昏過去的時候,眯眼休息了一下,否則他這身體也扛不住。


    秦昊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連眼珠都不願再動一下,自然給不了迴音。


    看他這樣,老大夫也沒敢要診費,背著醫箱有些晃悠的出了門。


    所有的大夫都在院中等了一天,此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沒什麽形象的癱在地上。看老大夫出來,個個眼睛發亮,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急切的問:「治好了?」


    老大夫點頭:「好了!」


    「那我們能走了?」


    「應該……能吧?」


    老大夫也不敢肯定,看向隨從。


    隨從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這一天一夜,光是秦昊的慘叫聲就嚇壞了他了,聽聞給治好了,緊繃了一天的身體鬆懈了下來,不受控製的搖晃了幾下,看眾人都看向他,點了點頭。


    噌噌噌,還沒等他點完,院中的大夫一個個逃命似的全部躥出了院子,留下老大夫一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是否需要我派人送您迴去?」


    對於這唯一一個能治好老爺病的大夫,隨從的態度是從未有過的恭敬。


    老大夫擺了擺手,「不用了!」


    ……


    秦昊是被人用涼水潑醒的,入骨的寒意冰的他差點沒跳起來,睜開眼,麵前立了兩名身穿黑衣,臉蒙黑布的人。


    「醒了?」


    看他睜開眼,一名黑衣人問。


    秦昊瞳孔睜大:「你、你們……」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大人,我們兄弟在山上呆久了,日子過得有些清苦,想要跟您借點銀子花。」


    花說著,匕首在秦昊臉上比劃了一下。


    秦昊渾身冰涼,如墜冰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山匪敢闖入鎮衙。


    「怎麽,大人不願意?」


    看他不做聲,黑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


    秦昊牙齒打著顫:「要,要多少?」


    黑衣人好像咧了下嘴:「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們好不容易進了你這府內,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秦昊閉了閉眼,睜開,用眼神示意床底下。


    黑衣人晃了晃匕首,另一名黑衣人趴下身子,從床下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有一遝銀票,數了數,隻有幾千兩。


    「秦老爺,這是拿我們當傻子耍呢?」


    拿著匕首的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說著,手裏的匕首抵在了秦昊的脖頸上。


    秦昊立刻感覺有一股溫熱流順著冰涼的皮膚流下來,嚇得身體顫起來:「我、我一個月的俸祿隻有幾十兩,這些還都是我夫人娘家給她的貼己錢。」


    「秦大人可真是一個好官。」


    黑衣人語氣難掩諷刺。


    秦昊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果然,黑衣人再次開口:「我們可是聽說了,貴夫人和你合離的時候,把嫁妝都留給你了,李家家大業大,嫁妝肯定少不了吧?」


    「你們怎麽會知道?」


    他和李清蘭合離之事,做的隱蔽,鎮上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也是他生了歹心,想要強了李清蘭的原因,隻要李清蘭鬆了口,撕毀了合離書,合離的事情完全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當然是有人給我們報信!」


    拿著銀票的黑衣人嘴快的說了一句。


    「誰?」


    沒等他迴答,拿著匕首的黑衣人打了他一巴掌:「閉上你的嘴,線人也是能透漏的。」


    秦昊心沉了下,利誘:「你們若是告訴我是誰,我就告訴你們那些嫁妝在哪裏,你們盡可全部拿走。」


    兩名黑衣人對看了一眼,拿著匕首的黑衣人嗤了一聲:「秦大人,你當我們傻啊,我們說了,你不告訴我們怎麽辦?這樣,你先告訴我們,我們找到了嫁妝,自然也會告訴你。」


    秦昊咬了咬牙,「在西北角的庫房裏,我一樣也沒動,你們盡管全部拿走。」


    拿著銀票的黑衣人轉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黑衣人聲音發冷:「秦大人,你最好別給我們耍什麽花招,你這院子裏的人除了你一個睜眼的,其餘的全被我們撂倒了。」


    秦昊閉上了眼。


    出了屋子,三當家的對著院子裏的顧雅箬搖了搖頭,秦昊太狡猾了,銀子根本沒放在屋內。


    顧雅箬皺眉,銀子不在屋內,那應該在書房。


    示意三當家的去看嫁妝,她和李斐來到書房。


    書房的擺設很簡單,一個放滿了書的書櫃,一張桌子,上麵放著筆墨紙硯。


    顧雅箬直接去了書櫃邊找,很快找到一個夾層,裏麵放著一個盒子。拿出來,打開,裏麵滿滿的全是銀票。


    顧雅箬合上,對著李斐晃了晃,兩人又迴了院子裏。


    三當家的也迴來了,手中拿著兩條翡翠項鍊,直接進了屋內:「大哥,他沒有撒謊,那些嫁妝果然在那裏。」


    秦昊睜開眼:「你們可以告訴我是誰了吧?」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院裏的人,名字我就不說了,這是我們的規矩。」


    說完,一個手刀劈在了秦昊的脖頸上。


    秦昊昏了過去。


    ……


    「好傢夥,竟然有三十萬兩!」


    迴了大宅院內,顧雅箬當著眾人的麵把盒子打開,讓他們數了數,數完以後,三當家的驚嘆。


    秦昊隻是一個小小的鎮長,竟然有這麽多的銀子,那要是縣太爺呢,那豈不是更多。


    「奶奶的,這些當官的也太有錢了。」


    四當家的說了一聲。


    說完了,才意識著當著顧雅箬的麵,嚇的一個激靈,慌忙躲去了白陌身後,嘿嘿直笑:「姑娘,我口誤,口誤!」


    顧雅箬直接合上蓋子:「原本是想給你們每人發一百兩的,現在沒有了!」


    說完,看了四當家的一眼,直接抱著盒子出去了。


    屋裏傳來拳打腳踢,外帶四當家的哀嚎聲。


    ……


    眨眼一個月過去,眼看到了三月,春陽日暖,百花盛開。


    村長樂嗬嗬的找上門:「箬兒丫頭,今年這幹花還收不收?」


    要是還收,他也好做準備。


    顧雅箬有些猶豫,如今家裏生意做大了,工人房裏的人都忙著,哪裏還騰的出手來縫製香囊。


    看她如此神情,村長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顧雅箬也沒把話說的太死:「我去繡坊問問,迴頭給你迴話。」


    「哎!」


    聽到又有希望,村長迴答的幹脆。


    香囊自然是還要收的,這種價格的香囊銷量還是很好的,能多一份收入,柳娘自然是高興的,說實在的,自從馬氏的江南第一繡坊開了以後,她這繡坊收入少了不少,雖說主子不在意,可她和掌櫃的臉上沒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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