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讓像一個極有耐心的老師一般給水寒解釋了何謂天道,何謂氣運,很顯然,他是一個優秀的老師,水寒聽懂了,很清晰,很明確。


    現在的他,大概也能理解為什麽自己會和燕國的國運綁定在一起的了。


    “歃血封靈印可以在掌印者與獻祭者之間建立起一層羈絆,這層羈絆,連接的不僅僅是法力,還有氣運。


    法力可以歸還,但氣運卻並不能簡單地歸還,也就是說,曾經作為掌印者發動了歃血封靈印羈絆的易公子你,已經和我護庭衛結義部中的所有人都氣運相連。


    而結義部,作為我護庭衛八部中所有精銳力量集合而成的部門,他們幾乎占據了我大燕全部的強勁戰力與頭腦,所以我才會說,如今的易公子你,已經和我們大燕國運相連。


    這也是大王想要將護庭衛八部交給你的真正原因。


    與其說大王是看好你,不如說是不得不看好你。”


    元讓最後的解釋與水寒的理解相差不大,水寒對此的反應是,沒有反應,因為他根本還來不及去思考這件事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便不得不去接受這件事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聞胖子某天和水寒說,醉仙樓馬上就好爆炸,水寒本來以為是個笑話,結果醉仙樓真爆炸了,還出現了個發色枯黃的人把聞胖子捅了個通透。


    玩笑話即時就應驗,還是應驗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就玩笑的離譜程度而言,這件事情和醉仙樓爆炸比起來,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誰能反應過來?


    離了大譜了。


    老燕王見水寒愣在原地,打著哈哈道:


    “其實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平時護庭衛八部的事情,自有各部統領們去料理,我說讓你接手護庭位,指的其實也就隻是結義部罷了。


    你也知道,結義部各個精銳,有的武力超群,有的建造卓絕,有的智謀無雙,你也就當個名義上的統領,實際上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服你的,平時你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行,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會找到你的。”


    “喂喂喂,老頭你這麽說反而會讓我更加難以接受的好嗎?合著我就是個工具人?這些人知道我當了統領不會都來暗殺我吧?”


    水寒腹誹,心中真是無數的槽不吐不快,但是大腦又實在處於宕機狀態難以發揮,隻能強裝鎮定,作思忖狀,表示自己還在考慮。


    所有人也都靜默,顯然是在等待水寒的答複。


    裝模做樣了一會兒,水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


    “還有個問題,元讓你剛剛說氣運可以被改變,後來又說氣運不能簡單地歸還,那我可不可能通過一些途徑把氣運給歸還掉呢?不然你這兩句話不是相互矛盾嗎?”


    破綻,水寒在抓他們話語裏的破綻,總感覺這些人在忽悠自己,提出一個自己也不太理解的概念妄圖把自己捆綁上船,水寒可是杠精本精,就算感覺希望不大,也必須得杠一下。


    況且,他也是真的不能理解,既然氣運可以被改變,那又為何不能歸還呢?這不就是自相矛盾嗎?


    元讓搖搖頭,道:


    “我所謂的改變氣運,指的僅僅隻是攫取,而且就算是攫取氣運,也並非我們正常意義上理解的那種搶奪,而是一種煉化的手段,這一點,隻有陰陽家可以做到。


    氣運雖然可以被改變,但是其畢竟是天道的產物,所以與其說是改變,倒不如說是引導,如果以強橫手段強行篡改氣運,那必背天道反噬萬劫不複,而且最終的結果也往往事與願違。


    比如一個乞丐想奪取一個富商的氣運來讓自己時來運轉變得有錢,最終的結果往往是他獲得了富商的財富,但也承載了富商的因果,最終被極度饑餓的乞丐殺死。


    擁有了很多財富,但還沒來得及花一分錢,比一命嗚唿,這便是氣運的反噬。


    至於歃血封靈印,它是一個很特別的印記,沒人知道它源自哪裏,是怎麽得來的,逍翼也從未和人提起過,所以我們僅僅是知道用法,它真正的力量,我們很可能一無所知,或者,最多隻是知道了冰山一角。


    所以想要去改變由歃血封靈印引導而互相產生羈絆的氣運,可謂是更加的不可能。”


    水寒大概理解了,也完全放棄了掙紮。


    看著眼前這幾個人或期待,或不忿,或複雜的眼神,水寒決定,再掙紮掙紮。


    “了解了,但我還是不同意。”


    “若你肯,耀明令你拿走,若你不肯,耀明令我絕不可能給你,畢竟這王器本也就是……”


    “我肯我肯。”


    ……


    場間一陣無語,就連話說到一半老燕王都被水寒的反差給驚到了。


    這小子,故意的吧。


    ……


    夜空晴朗,水寒走在廊道,此時的他嘴上掛著笑,腰間符牌裏收著耀明令,右手無名指上也多出來一枚戒指,戒指是老燕王給他的,據說是結義殿統領的象征,結義殿部眾,見此戒無有不從,同樣的,如果水寒沒戴,那他便不算是結義殿的統領,換言之,結義殿任何人殺了他都無罪。


    水寒聽了老燕王的題型,決定這輩子和這枚戒指焊死在一起。


    此時,借著王宮廊道邊明亮的燭火,水寒開始審視起這枚戒指。


    這是一枚玉戒,雖然是玉戒,但這玉可以說是傷痕累累,色澤暗淡,已經幾乎看不出玉的質感,似乎是曾經被人故意滑刻過一般。


    除了劃痕之外,這戒指上麵沒有任何的花紋,圖案或者是鑲嵌,有的,隻是接近於黑色的玉色以及一道道深刻的傷痕。


    水寒不由想起了這戒指的名字:夜。


    還真是契合。


    收拾起心情,水寒再次大步向前。


    ……


    “去做什麽了?”


    日初看著一迴到酒席就繼續胡吃海喝的水寒,問道。


    水寒嘴上不停,邊吃邊和日初講述剛剛發生的事情。


    其他人跟著聽,聽得是心驚肉跳,不可思議。


    日初聽完卻隻是莞爾一笑。


    “日初笑什麽?”


    水寒疑惑。


    “隻是覺得水寒你當上統領之後,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嘛。”


    水寒停止嚼動,愣了一愣,看向周圍桌那些大官們吃飯斯斯文文的樣子,隨即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雞腿,然後,把另一半也給吞了進去。


    他舔著油光鋥亮的手指笑道:


    “那不然呢?”


    眾人,更加驚奇。


    他們似乎是在看一個陌生的字眼,它存在,行文也用得到,但你不認識,更不能理解。


    而日初,笑得更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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