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去世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仲文鶴耳中,仲文鶴知道後,心裏一時也是充滿了感慨,本來隻知道皇太後為人驕傲,沒想到竟會這樣,不過想到她對自己的父皇母後所做的事,仲文鶴轉念又覺得,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吧。


    照例,皇室去世,停早朝數天,文武百官一起哀悼,自然傳位一事也就這麽耽擱了。


    “王爺,仲文儀來了。”龍一一大早就來報。仲文鶴本想安心等著皇太後葬禮過去,反正他也不著急,正好休息幾天,誰知,仲文儀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也不知他想幹什麽。


    龍一剛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句,“陛下到!”


    當著外人的麵,仲文鶴自然還是規規矩矩的出去迎接,“臣弟參見陛下。”


    仲文儀臉上看不出一絲難過,緩步走過來扶起仲文鶴,揮退了眾人。


    仲文鶴見他的陣仗,道,“皇兄這是……?”


    仲文儀道,“朕什麽意思,皇弟還不知曉嗎?現在隻餘你我二人,又何必跟我裝腔作勢。”


    仲文鶴一笑,“聖心難測,臣弟哪敢妄自揣度皇兄的想法。”


    仲文儀見他是要等自己先說出來,反正也已經決定了,誰說也都一樣,便開口道,“母後去世,朕深感悲痛,無心國事,願往皇陵,長伴母後,誦經念佛,終此餘生。”


    仲文鶴見知道皇太後的離去,勢必給仲文儀造成了不小的打擊,知道這一定會成為他退位的理由,卻不知道此刻仲文儀說這些話的意思在哪,“皇兄這是何意。”


    仲文儀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灰敗之色,“朕認輸了,退位之事,明日便舉行吧,朕,累了。”


    仲文鶴聞言,心裏有一瞬間的震驚,很快又平靜下來,“既然皇兄這麽說了,臣弟變隻能領命了。”


    仲文儀轉身,一步一步的,腳步沉重,沒有再說話,仲文鶴看著他走出了大殿,聽到一聲,“起駕迴宮!”心中一時感慨萬分。


    仲文儀迴到寢宮,南宮璃正等在那裏,“皇後怎麽來了?誰允許皇後擅自闖進朕的寢宮的?”


    南宮璃見他今天居然出乎意料的沒有發脾氣,溫聲道,“是陛下。與陛下大婚之時,陛下曾給臣妾一塊令牌,憑此令牌,臣妾可在宮中自由出入。”


    仲文儀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是給過南宮璃這樣一塊令牌,“這麽長時間了,朕都忘了。”說完,仲文儀又接著問,“皇後怎麽在這兒,不去為母後守靈?”


    沒等南宮璃迴答,仲文鶴接著道,“皇後來的正好,朕有事同皇後相商。”


    南宮璃聽他問前一個問題時還不緊張,聽他說了這句話,心莫名的提了起來,“陛下……有何要事?”


    仲文儀上前牽住她的手,成婚這麽多年,竟也沒有碰過皇後的手,“皇後請坐。”


    南宮璃很是緊張的讓他牽著坐下,一臉困惑的看著他,“陛下?”


    “不滿皇後,明日,朕就要舉行退位大典了。”仲文儀道。


    南宮璃自然知道這件事,沒想到來的竟這樣快,本以為皇太後去世,起碼會等到葬禮辦完。南宮璃故作不知的,有些驚訝的問,“退位大典?為何,陛下要退位與誰?是哪個奸人,窺覷我朝歌皇位?”


    仲文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皇後莫要激動,退位一事,朕是心甘情願的,今日跟你提起,也不過是不想委屈了你。”


    縱使兩人成婚多年也並沒有什麽感情,但畢竟是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年代,南宮璃聽他的話,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何來委屈?”


    仲文儀擺手,“皇後不必為此事憂心。朕想說的是,趁今天還未退位,你我二人,不如就此結束,朕賜你一紙休書,以你之才,迴到南宮府,想必也是有人搶著要娶,如何?”


    南宮璃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自己好,卻沒想到仲文儀會做出這麽驚世駭俗之事,“陛下!”南宮璃一下子跪倒在地。


    仲文儀吃驚的迴頭,“皇後快請起,這是怎麽了,為何行此大禮 ?”


    南宮璃哽咽,“自古以來,臣妾隻聽說過平民百姓休妻休妾,卻從未聽過帝休後,陛下此番作為,是要置臣妾於何地啊!”


    仲文儀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心隻想著要擺脫二人的關係,卻沒想到竟說出了這樣驚世駭俗的稅法,見南宮璃還是難過,仲文儀忙安撫,“皇後莫急,朕……朕再去找皇弟談談,要麽,將你遣迴南宮家,要麽,將你留在皇宮。”


    南宮璃穩住心神,堅定道,“陛下不必再去,臣妾不知陛下明日之後去處是何地,但陛下一定記住,南宮璃,既然與陛下有婚姻之名,那便願與陛下患難與共,還請陛下不要舍下臣妾。”說完,不等仲文儀再勸說,南宮璃行了個禮,“臣妾告退。”


    仲文儀見南宮璃一個女子竟也有這般果決的時候,心想自己從前,到底還是虧待了南宮璃,不能否認,這也是個奇女子,如此一來,仲文儀就更不能讓她跟著受苦了,又找到仲文鶴,仲文鶴自然不會去難為一個女人家,牽連無辜,很快就答應了。


    這一夜,仲文儀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退位大典,舉國震驚,皇太後剛剛去世,接著就是皇帝退位,朝歌皇室,到底發生了什麽。


    仲文儀宣讀完退位詔書,當場脫下了龍袍,仲文鶴身著龍袍款款走了上去,從仲文儀手裏接過了詔書,轉身麵朝眾臣站著,眾臣從先帝祭日就已經知道了,遲早會有這麽一天,見仲文鶴真的做到了,齊齊行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仲文鶴轉身坐上龍椅,道,“眾愛卿平身。”又不經意的看了眼仲文儀,仲文儀懂事的站到了群臣之中,等著仲文鶴下令。


    仲文鶴掃視了一眼場下的群臣,原來,君王就是這種感覺。一時鴉雀無聲,過了許久,仲文鶴才開口,“今日朕登基,皇太後葬禮未完,便不論其他事了,賞罰之事,待皇太後葬禮辦完再定。”


    語畢,滿朝文武沒有絲毫異議,隻有仲文儀突然站了出來,“陛下,臣,有事要說。”


    仲文鶴見他站出來,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事,隻是沒想到仲文儀自己居然這麽著急的想要遠離這裏。“皇兄有何事要說。”


    仲文儀一掀下擺,豁地跪下,低下頭抱著拳,“啟稟陛下,母後葬禮未畢,臣自覺母後生前未盡孝道,隻求母後身後,能與她一同去皇陵,守著父皇母後,終此餘生。”仲文儀說的字字在理,群臣也沒有什麽要議論的,都知道仲文儀戴罪之身,守皇陵,還是從輕處罰,為了皇室名聲,不提他所做下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仲文鶴也沒什麽好猶豫的,當下準了仲文儀的請求。


    幾天後,皇太後下葬,仲文儀隨行,跟著隊伍到了宮門,卻看見了早早等在那裏的南宮璃,仲文鶴已經將她遣送迴了南宮家,仲文儀以為她是來送行的,策馬到她身邊,“我今日就要走了,日後相見不知又是何事,南宮小姐保重。”


    南宮璃大大方方的拿出身後的包裹,“南宮璃願與殿下同去。”


    仲文儀一時有些驚訝,“皇陵苦寒,到哪兒什麽都得靠自己,南宮小姐何必跟著我去受罪。”


    南宮璃笑著說,“南宮璃既與殿下成婚,是殿下的正妻,如何能舍下殿下獨自享福呢,再說母後在時,對我也不錯,母後去世,我也自當去陪著她。”


    仲文儀聽了她的話,心裏有些許的感動,但還是不願意同意,“南宮小姐有心了,我們母子二人便好,南宮小姐還是迴去吧。”


    南宮璃可是下定了決心才來的,見仲文儀拒絕,也不氣餒,“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去。”


    仲文儀被她這句話說的很是無奈,“你……”見她一臉的堅定,仲文儀歎了口氣,“罷了,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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