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雲與杜鵑的婚禮定日是在一個月後,一個月轉眼即逝,孫雲的身體早已完全康複,而杜鵑的腿腳也基本恢複了正常。


    婚事的前一天,來運鏢局上上下下活躍出一片洋溢的氣派,雖然對外依舊封鎖孫雲還活著的消息,城中的戰局也還未完全平定,但這根本阻擋不了來運鏢局的一片喜氣洋洋。府中無論鏢師還是傭人,上下都歡喜忙得不可開交,各個庭院的房門口也都貼了大大小小的“囍”字,顯得十分喜慶。


    而作為婚禮的主角,杜鵑在前一天就被府中的女傭姑娘們畫好紅妝,杜鵑也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衣,等待自己夢中的郎君迎娶自己。杜鵑一直期盼著這一天,期盼著能與孫雲喜結良緣,而今願望終於實現,這還是杜鵑生平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爹,女兒明日即將出嫁,可惜您已經看不到了……”然而,本該作為婚禮父親的杜常樂因故命殞,杜鵑坐在紅床邊上,眼神中略顯傷心和彷徨,“而今希望您亡魂在天,能夠看見女兒這個樣子……爹,您看到了嗎……”越說著,杜鵑眼角不禁滲慢晶瑩的淚水。


    “少夫人,您怎麽哭了?”然而,一旁女傭人看著杜鵑傷心的樣子,急忙提醒道,“結婚可是大喜的日子,千萬不能想那些不好的事情,這樣不吉利……”


    “就是……”另一個女仆也跟著說道,“妝才畫好沒多久,可不能把眼睛哭花了……”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我爹……”杜鵑想了想,堅強忍住拭去自己的淚水,笑著說道,“結婚是喜慶事,我不應該傷心的……”


    “少夫人就等著明天少主迎娶進門吧,放開心點——”女傭人想要緩解壓抑的氣氛,不由開心說道。


    “嗯……”杜鵑擦幹淚水,在一旁點了點頭。


    “仔細一看,少夫人的樣子可真好看——”一旁的女仆似乎嫉妒杜鵑的妝容,不由羨慕道,“這身衣服可真漂亮,等我結婚的時候,我也要打扮得這麽喜慶……”


    “得了吧,明天是少夫人結婚,你在這裏瞎摻和什麽勁兒?”女傭人不由調看一聲。


    “哎呀,讓我過過幹癮也不行啊,隻是隨口說說嘛……”女仆略顯尷尬一句。


    “嗬嗬……”杜鵑看到這裏,不由魅然一笑,絕代佳人風味盡顯。


    “等明天婚禮的時候,我們親自為少夫人結彩,想想那場麵,就讓人興奮……”女仆繼續在一旁說道。


    “對了,雲哥現在在幹嘛?”杜鵑意起興來,不又問起孫雲道。


    “少主他應該是在自己的屋子吧……”女傭人在一旁接話笑道,“畢竟明天要結娶少夫人,他也得打扮得亮亮堂堂的不是?”


    “我看啊,是少夫人迫不及待想見著新郎官的樣子吧——”女仆又在身邊喜笑道。


    “才……才不是呢……”杜鵑還是不改平日的性格,在一旁略顯羞澀道。


    “如今要成新娘了,不用這麽害羞嘛?……”看著杜鵑紅妝忸怩的樣子,女仆繼續嗤笑一聲。


    “就是就是……”女傭人也跟著一起“來勁”道。


    氣氛弄得杜鵑一時尷尬說不出話,杜鵑隻好在一旁默默低頭,靜靜等待著明天喜日的到來……


    而在另一邊,孫雲則在自己的房間準備著自己新浪的著裝,林景和石常鬆二人則是一直在旁邊幫忙打點……


    “哎,新郎官就是不一樣,樣子比平日帥氣多了——”平時活躍的石常鬆,這會兒也沒有浪費自己的口舌,在一旁不停誇讚著孫雲的樣子。


    “嗬,平日裏可不見你這麽誇我……”孫雲倒沒有杜鵑那般羞澀,聽了石常鬆的話,不由調侃一句,“阿鬆,看我這身打扮,你是不是也眼饞啊?”


    “那是當然……”石常鬆倒也毫不避諱,直言相來道,“等我結婚的時候,我還要少主你替我親自打點呢……”


    “好好好,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親自為你接風行了吧——”孫雲也用隨和的口氣說道。


    “話說的好聽啊,前提是你得先找到媳婦兒啊——”然而,林景這時卻在一旁挖苦一句道。


    “你什麽意思啊?”石常鬆聽了立刻不開心了,反問一句聳道。


    “哈哈……”孫雲看著兄弟兩個還和平常一樣小打小鬧,不由在一旁笑聲起來。


    “行了,你這個新郎穿得氣派,明日就準備抱媳婦兒吧——”林景繼續補上一句笑道。


    “一會兒我要去義父義母那裏,看他們準備的怎麽樣了……”孫雲先是提了一聲,隨即不禁問道,“對了,今天怎麽到處都沒看到阿光,他不是應該和你們在一起嗎?”


    “額……阿光他……說要去外麵辦點事兒,馬上就迴來……”林景似乎故意隱瞞這什麽,在孫雲麵前吞吞吐吐道。


    “噢?是嗎……”一向了解林景的孫雲忽覺語氣有點不對,但也沒有直接表達出來,眼神不禁一瞥。


    “總之,你這個新郎官還是把精力放在明天的婚禮上吧,其他鏢局大大小小的雜事交給我們就好……”石常鬆在一旁補充說道。


    “行,難得也能清淨一次……”孫雲則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隨即轉身說道,“那這裏就交給你們兩個收拾了,我先去找義父義母了——”


    說完,孫雲邊往外走離開了屋子,屋內就隻剩下林景和石常鬆二人……


    “阿光去了這麽久還沒迴來,該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吧……”孫雲走後,林景和石常鬆二人才迴歸正題,石常鬆在一旁悄聲問道。


    “隻是去外打探消息,應該不會有問題……”林景平撫一句說道,“前幾天阿光迴來消息,說是‘明複教’的勢力已經被朝廷的軍隊殘壓殆盡,這些天恐怕就會麵臨覆滅,至於太史寒生本人,則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沒有察覺少主活著的消息……”


    “但願這其中,不要再出什麽意外……”石常鬆獨自在一旁默默道,“明天可是少主的婚禮,我們來運鏢局也不希望再牽扯進什麽亂事中……”


    說到這裏,兄弟二人不由心中一緊,任光在外這麽久未有歸來,生怕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來運鏢局一片喜氣洋洋,而相比較大都城中,戰事卻已經沒有殆盡……


    西城狼煙廢墟的一處,這裏是“明複教”在城中的最後一片駐地,自從何勳義死後,“明複教”勢力可謂是節節敗退,加上太史寒生練就了“神王訣”,並親自統領朝廷兵馬,鎮壓了“明複教”及“蒼寰教”的餘黨,“勝利”天平似乎已經傾倒一邊……


    “啊——啊……”不遠處傳來幾聲慘叫,這片駐地最後頑強抵抗的“明複教”弟子被太史寒生及朝廷的部隊取命,這場持續了半年之久的戰爭終於落下了帷幕。


    看著亂城中一片慘象狼藉,太史寒生不由心生感悟,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一手掌握了察台家的大權,現如今又替朝廷滅了“明複教”和“蒼寰教”的餘黨,其功可謂垂成千古。


    “哼,聖上答應過我,隻要我滅了‘明複教’和‘蒼寰教’的作亂,聖上便能奉我為當今護法相國……”太史寒生望著遍地狼藉的戰地,不由仰頭張望道,“如今霸業終成,我也可以立功萬載……察台王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當年滅我江家的報應,如今我站在了你的頭上,成就了你無法完成的事業,這還全得拜你兒子所賜……”


    “恭喜相國,替朝廷平滅亂黨!——”太史寒生自立為相的一瞬,手下眾軍將士紛紛低頭跪拜道,可見如今太史寒生在朝廷中一手遮天的地位,除了皇上,他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然而就在這時,武功高強的太史寒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忽而將目光瞥向一邊……


    “出來吧,躲在那邊的老鼠,從戰鬥一開始就一直監視著這裏……”太史寒生沒有轉頭,隻是冷聲一笑道。


    緊接著,從廢墟的石堆一旁,慢慢浮現一個人影。


    遠而望去,這個人竟然是來運鏢局的任光——兩個月以來一直監視著太史寒生及城中的一舉一動,如今終於被發現了。


    “我記得,你是來運鏢局的……”太史寒生認出了任光,嘴角不禁一瞥道。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仿佛看穿一切的任光,在太史寒生也不禁,“‘四象塔’一行,你借少主的手,除掉了何勳義、左子幽等大患……之後你又借祁姑娘的手,殺害了少主……你一手操控‘明複教’和‘蒼寰教’,一手擺弄察台家的政權,如今自己終於達到了為王的目的是嗎……”


    “看來你是個聰明人嘛……”太史寒生見任光看穿了自己的“陰謀”,卻一點也不慌張,因為他知道任光不能把自己怎麽樣,反倒是冷而一笑道,“現在呢?既然我利用了你們少主,還害死了他,你今日來此,是想要為你們少主報仇嗎?”


    “嗯……”任光知道自己不是太史寒生的對手,聽到太史寒生嘲諷的語氣,不由緊緊握拳默不作聲。


    “算了,今日剿滅‘明複教’終成,本王正值開心,不想取你的性命……當然,取你的命本來就沒有什麽價值……”太史寒生一點不把任光放在眼裏,冷嘲熱諷一句道。


    “你這個家夥……”看著太史寒生不屑的嘴臉,任光心中恨意疊起。


    “我想,今日你前來,不應該隻是為發泄心中的怒火吧……”然而,太史寒生似乎是看出了任光別的意圖,不由冷笑一聲道。


    任光頓了頓,仿佛心裏憋著什麽,隨即凝聲問道:“既然最後少主是死在祁姑娘手中,那祁姑娘人呢?……‘四象塔’一戰後,祁姑娘一定迴到了你這個師父身邊對吧?——”


    “你說雪音啊,不提我還忘記了……”然而,太史寒生似乎是想起什麽事情,順著自己腰間摸了摸,隨即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寒刀。


    “那把刀是……”任光一眼就認出來,那把刀不是別的,正是祁雪音的武器“紫牙刀”——如今的紫牙刀早已褪色,上麵還留著殘餘的血漬。


    “反正雪音已經不在了,這把刀留在我身邊一點用也沒有……”太史寒生倒是毫不在乎,將人之性命說得十分輕巧,隨即把刀扔向了任光,“就給你們來運鏢局作紀念吧,或者給你們少主當做陪葬,這樣雪音在黃泉之下也好有個伴……”


    “是你把祁姑娘……是你殺了她?!——”任光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一切,太史寒生利用孫雲和祁雪音二人除掉了對他來說的障礙,最後還殘忍殺害了祁雪音。


    “哼哼,察台雲和雪音即死,這東西就留給你們迴去慢慢哭泣吧……”太史寒生倒是一點也不在乎祁雪音的遺物,轉頭隨即命令部隊道,“全軍有令,撤迴大營!”


    隨即,朝廷禁軍隨太史寒生一同鳴金收兵,空留下廢墟處任光一人,手捧著帶血的“紫牙刀”,心中久久沒有平靜……


    此時此刻,來運鏢局……


    “真是的,阿光怎麽還沒迴來?……”鏢局大門處,林景和石常鬆還在焦急等待著任光的歸來,可遲遲不見人影,二人怕是任光真出了什麽事,石常鬆在一旁焦急不斷道。


    “別著急,阿光他那麽聰明,不會有事的……”林景卻在一旁拍著肩膀道。


    “可越是晚迴來,少主的疑心就更加一層……”石常鬆繼續急道,“明天就是少主的婚禮,我可不想讓少主婚前又為了那件事情而奔波操勞……”


    “話是這麽說沒錯了……”林景還想在一旁勸慰,其實他自己心裏最是擔心任光不過……


    “不想讓我知道哪件事?”然而就在這時,林景和石常鬆背後響起熟悉而“膽顫”的聲音。


    “少主?——”兄弟二人同時迴頭,隻見孫雲已經站在了自己二人的後方,悄聲毫無動靜。


    “少主你……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後麵的?”林景怕是剛才的話讓孫雲聽見了,不由緊問一聲。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這兒,你們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孫雲即刻變了一個表情,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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