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軍,軍師,敵軍使者派人送來一個包裹——”說話間,一個傳信士兵突然跑到跟前,衝唐戰等人匯報道,“說是汴梁守將王大生戰前送的‘前禮’,送給南宮慕容二位將軍的……”


    陸菁聽了,心中不禁一陣發怵,似乎猜到了什麽。


    “這個王大生,又在玩什麽花樣……”一聽是王大生“送”來的,蕭天不禁叨咕道,“以他的性格,不是應該在戰場上一決高下嗎?還學會玩兒什麽虛招子……”


    陸菁在一旁半天沒有說話,不經意間一股血痛之感湧入心底……


    “南宮將軍在裏麵吧?”士兵轉頭朝向南宮俊的營帳,準備走進道,“小的得把這件東西交給南宮將軍……”


    “喂,等等……”陸菁想要轉頭轉頭叫住,但似乎來不及了……


    南宮俊營帳中……


    練兵休息,南宮俊一邊坐在帳下小憩,一邊用繃帶處理著手腕上的舊傷,看樣子今天訓練不在狀態,心中似乎雜事太多。但是他也不知為什麽,從前晚救援陸菁迴來,心中就一直莫名不安,尤其是想到臨走前王大生對自己說過的話……


    (迴憶中)……


    “南宮?慕容?哼哼哼哼……”突然,王大生像是變了一個口氣,與南宮俊慕容飛說完了花,突然冷不丁地發出驚悚的寒笑。


    “嗯?”蕭天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不對勁,眼神一皺……


    “有什麽好笑的?”南宮俊見王大生突然一個人獨自發笑,不禁問道。


    “死在你們南宮慕容家的手上?笑話……”王大生忽而冰冷相對道,“到底是誰死在誰的手上,你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啊……”


    “你說什麽?”南宮俊和慕容飛幾乎同時應道。


    “南宮慕容世家,已經到了盡頭,馬上就會滅亡……”王大生露出狡詐的神情,衝南宮慕容二人陰笑道,“為了當做是尊敬,就讓你們二人成為南宮慕容家最後的犧牲者好了……”


    (現實中)……


    “王大生到底是什麽意思……”南宮俊想起前晚的事,腦中不禁一陣麻亂,“可惡,我到底是怎麽了?隻不過一句挑釁的話語,卻鬧得自己心智不安……”


    “你也在想前晚的事是嗎?”正在南宮俊躊躇間,一旁突然響起慕容飛的聲音。


    南宮俊抬起頭,這才發覺慕容飛也和自己一起迴了營帳,自己卻是並沒有注意,不禁問道:“誒,你是怎麽進來的?”


    “練兵結束後,我就跟你一起迴來的啊……”慕容飛稍稍歎氣,看著南宮俊精神不振的樣子,不禁道,“你今天也未免太走神了吧,連我在你身邊都沒察覺,你到底在想什麽?”其實慕容飛這麽說對方,自己也差不多,精神完全不在狀態。


    “我不知道……”南宮俊搖了搖頭,閉眼迷糊道,“總有不好的預感,覺得家裏似乎出了事情,昨晚甚至還做了噩夢……”


    “報——”二人正說著,剛才在外傳信的士兵提著包裹走了進來。


    “怎麽了?”南宮俊睜開眼,低沉問道。


    “報告將軍——”士兵一五一十道,“這是敵軍將領王大生派使者送來的包裹,說是要親手送到南宮將軍和慕容將軍手上……”


    “嗯——”南宮俊和慕容飛聽了,同時表情一怔——在這一瞬,二人同時想起了前晚王大生的臨言……


    “那是什麽東西?”慕容飛轉而問道。


    “小人不知……”士兵繼續道,“小人隻知,敵軍使者吩咐過,必須要南宮將軍和慕容將軍親自打開……”


    南宮俊想了想,和慕容飛對視了一番眼神。慕容飛點了點頭,示意先看看再說,隨即南宮俊對士兵說道:“嗯,把東西拿上來,你先下去吧——”


    “是——”士兵答令一聲,將包裹端至案前,自己即刻退下……


    “王大生,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兒什麽花樣……”南宮俊輕聲嘀咕一句,隨即和慕容飛一起,慢慢揭開了包裹。


    包裹裏麵很尋常,隻有一個精致的盒子,外麵沒有任何裝飾,看樣子東西的關鍵,就在這座盒子裏。南宮俊沒有多想,將盒子的鎖扣打開……


    “喂,等一下——”然而這個時候,唐戰、陸菁等人跑了進來,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衝進營帳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南宮俊和慕容飛緩緩打開盒子……


    驚悚的一幕……


    南宮俊和慕容飛頓時傻眼了……


    唐戰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血腥而驚恐的畫麵……


    盒子裏麵裝的,竟是——南宮成的人頭……


    “大哥!!!——”南宮俊見了,整個人驚痛萬分,絕望嘶喊道,“啊!——”


    陸菁在營門口見著,捂嘴驚恐道:“怎……怎麽會這樣?”


    慕容飛眼見盒子一旁還有一封信件,顯然那是王大生留給自己二人的“挑釁”。慕容飛快速看完心中的內容,眼神頓時怒起,情緒失控道:“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我大哥做的……慕容新,他做了蒙元朝廷的狗,他帶兵剿滅了你們南宮世家,還殺了我爹和我娘,還有我們慕容家的人……”


    “你說什麽?”蕭天在對麵聽了,驚異問道。


    “大哥!——”南宮俊看著兄長的首級,滿目驚恐,痛聲哭喊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這麽說來,昨晚汴梁的大火,就是……”陸菁有些顫抖地隱隱道。


    “王大生真是殘忍,居然不顧道義,滅門南宮世家,連慕容家也沒有放過……”蘇佳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雙手握拳憤恨道。


    “這都要怪慕容新那個畜生!!!”慕容飛怒意迸發,從腰間拔出佩劍,將王大生寄來的信件刺在案前,滿眼帶血道,“他為求富貴,居然投靠蒙元朝廷,滅門南宮世家,甚至還害死爹娘,害死自己的兄弟……他簡直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敗類,他簡直不得好死!!!”


    “是……慕容新殺了……南宮家的人……”唐戰頓聲顫抖道。


    “而且連自己爹娘和兄弟都害死了……”蕭天簡直不敢相信,兩眼驚恐道,“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


    “這都是王大生那家夥幹的……”南宮俊喊著血淚,兩手抓緊自己大哥首級的盒子,渾渾顫抖道,“我一定要殺了他,為我爹,和我哥哥報仇!”


    “這麽說來,是王大生慫恿慕容新,犯下了這一切罪行……”陸菁稍稍平複一下驚恐,不禁思索道,“可這是為什麽呢,如今戰事結果幾有定數,王大生幹嘛要滅門南宮慕容世家……難道說,是有人指使他的?”


    “你說什麽?”唐戰聽了,驚異問道。


    “是誰,是誰指使王大生幹的?”“快告訴我,我要親手宰了他,把他碎屍萬段!”南宮俊和慕容飛同時情緒失控道,甚至拔出身上的武器,準備衝出營帳報仇雪恨。


    蘇佳見了,和蕭天互相使了使眼色,是想要隨時阻止情緒失控的兄弟二人。


    陸菁沉痛中想了想,隨即道:“大戰在即,滅門南宮慕容世家,無非是要擾亂我軍軍心……王大生出生西域武林,目標隻在高手決鬥,不在我軍策略,絕不會是他有意如此……能夠指使他的人,和王大生關係密切,心思縝密且深諳用兵之道,知道南宮慕容兄弟在我軍營中,並深知掌握我軍的一切,定是和我軍有過交手……如此大的仇恨,是想置我等於死地,除了兀良托多,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陸菁猜中了——指示這一切陰謀的背後,正是兀良托多不錯……


    “兀良托多是吧……”南宮俊從案前站起,拾起案旁的蛇矛,滿眼血恨道,“我要殺了他,為我爹,為死去的南宮家的上上下下,還有為玉如嫂子和子衿大哥,報仇雪恨!我還要殺了王大生,我要把他人頭砍下來,丟進蟲堆裏,讓其齧咬千瘡百孔,要讓他痛苦千倍萬倍!!!——”


    “王大生不能隻交給你!——”慕容飛這邊,也情緒失控道,“我也要親手殺了他,和慕容新一起,為死去的爹娘報仇!”


    “連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前輩,也未能幸免,王大生真是可惡……”唐戰想著這一切恩怨的因因果果,緊握雙拳道。


    “兀良托多在哪兒,我現在要去找他!”南宮俊手持蛇矛,一個躍步,直接翻過案前,憤然慷慨道。


    “沒人知道他在哪兒,嫂子過世的那晚,恐怕他已經離開汴梁了……”唐戰低聲道。


    “兀良托多不在,那就找王大生!”南宮俊此時,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大聲怒吼道,“他在汴梁城是不是,我現在就帶兵打過去,我要親手殺了他!——”


    “我也去!——”慕容飛這邊也抑製不住憤怒,拔劍想要衝出營帳。


    “攔住他們——”陸菁知道此時二人情緒失控,若是放任不管,定會做出傻事,隨即大聲喝道。


    蕭天和蘇佳早在一旁看準了,二話不說,上前紛紛阻止二人。


    “快放開我,我要去找王大生,我要殺了他,為我南宮家死去的上上下下幾百人報仇!放開我——”蘇佳拽著南宮俊的手臂不放,南宮俊卻是不斷掙脫道。


    “對不住了……”蘇佳眼神一定,“拂花掌”暗中“突襲”一陣,正中南宮俊的腹下。


    南宮俊情急之中沒有反應,“啊——”地痛叫一聲,整個人兩眼一黑,沒了剛才的衝勁。


    蘇佳看準時機,對準南宮俊的後頸,一招“衝手二式”,將南宮俊打昏過去……


    “別攔著我!——”慕容飛這邊,似乎也沒停住,看著蕭天想要阻攔,甚至想要舉劍刺去。


    蕭天眼神鎮定,單手“鬥轉星移”將慕容飛的劍路偏錯,隨即蒼龍訣式一記“寸手”,直接將失去平衡的慕容飛打翻在地。為避免慕容飛“暴動”再起,蕭天“伏魔拳”幾式,封住了慕容飛的穴道一二……


    三招兩式,控製住了情緒失控的南宮慕容二人。但眾人並未因此而放鬆,反而神情更添幾分悲憤——兀良托多和王大生聯手犯下如此罪行,南宮慕容世家殞滅,身為相知親友,又怎會不憤恨?別說是南宮俊和慕容飛了,就是蕭天蘇佳等人,也恨不得立刻扒了他們的皮……


    “你們都冷靜下來!——”關鍵時刻,唐戰衝著倒地二人斥責道,“現在戰事在即,若是衝動犯事,必然中了兀良托多和王大生的詭計……我知道,家人殞命,你們都恨不得將仇人碎屍萬段——但不光是你們,我們心情和你們也是一樣,都想要殺了他們,為自己的親人朋友報仇!但大戰於前,容不得太多感情用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報仇不在一時之莽……想要報仇,可以,等真正到了戰場,再決不遲——但兩軍交戰,步步關鍵,決不能因一時之恨,感情用事而亂大局!”


    “唐戰兄弟……”蕭天看著唐戰的震懾言辭,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如今的唐戰,臨危大局而不亂陣腳,真正變成了成熟穩重的一軍之將……


    “對不起……”然而,陸菁在一旁似乎略有所動,忽而低頭悲傷道,“我之前向你們發誓,汴梁一戰,我陸菁會想盡一切辦法,決不讓你們親人蒙難……可是我食言了,南宮慕容世家難逃厄運,辜負了南宮慕容兄弟你們,我真沒用……”說到這兒,陸菁心有不甘地握緊雙拳,不僅是對兀良托多和王大生的憤恨,也有對自己無能的自責。


    “菁兒……”唐戰看在眼裏,心中也並不好受。


    “不過這一迴,我絕不會再食言……”忽而,陸菁抬頭,眼神轉而堅定道,“汴梁一戰,我一定會拚盡全力,率軍攻破城池,殺了王大生,為南宮慕容兄弟你們報仇雪恨!”


    堅定自信的神情,陸菁這一迴,是打定發了毒誓。眾人看在眼裏,心心相印一處……


    汴梁之戰一觸即發,而在此時,汴梁郊外十裏之遠,地道山行之處,一支軍隊正在緩緩行進……


    “兀良將軍,前麵就是‘鬼門崖’了……”親信士兵隨將正前,指著前方路口行道。


    帶隊之將不是別人,正是接擴廓帖木兒命令,從洛陽方麵調集兩萬援兵的兀良托多。如今不出數日,援兵快要趕至汴梁,若是在汴梁戰前及時支援到位,隻憑唐戰手中的先鋒軍兵馬,很難拿下城池……


    “‘鬼門崖’?好詭異的名字……”兀良托多冷冷一笑,看著眼前烏雲層層不見陽光,一陣陰風撲麵而來,不禁有感而發道,“天時地勢也屬陰森,‘鬼門崖’名不虛傳……為了繞開敵軍的視線,繞遠從這一帶趕至汴梁,帖木兒大人也真是想得出……”


    “大人,從鬼門崖趕至汴梁,有兩條路可走——”士兵繼續道,“一條是近路,在懸崖的礙口,有我們的人在那兒據守,但那裏地勢險要,兩側高岸,若是敵軍先有預測,不排除有埋伏危險的可能;一條是遠路,繞過整座大山,恐怕要一兩日才能達到,但那裏地勢平坦,適合騎軍布陣,就算敵軍想要阻攔,我們也能正麵破襲,絕對安全……敢問大人,軍隊該往哪條路走?”


    “汴梁戰事緊急,當然是走近路——”兀良托多毫不猶豫道,“而且本將軍也迫不及待,想要和某某人做個了斷,耽誤了時辰可不好……”說完,兀良托多不禁詭異一笑……


    軍令即出,兀良托多的部隊選擇走近路——關崖隘口的方向前往汴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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