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生迴府上後,令手下將新官袁衝上任的消息張貼廣發出去後,沒有多少時間,汴梁城上上下下都清楚這個事情了……


    “嘿,有好消息了,聽說新上任的知府已經定人了”陸府內,黃紀幾個箭步就衝了進來,並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陸府內的朋友。


    “這個我們也清楚了……”陸菁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倒是黃紀兄弟你自己,平時你不是很沉靜的嗎?怎麽,這個新官袁衝上任,你變得這麽激動……”


    黃紀今天確實是顯得有些激動,隨後他繼續道:“那我告訴你們一個你們不知道的……這個袁衝,可是我原來的一個朋友!”


    果然,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一下。趙子川搶先問道:“什麽,黃紀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嗎?”


    黃紀笑著點頭道:“沒錯,而且袁衝兄弟他為人正直,我想這次的案子,南宮用再也沒有辦法狡辯了。”


    “那太好了”蕭天也在一旁激動道,“如果說袁衝兄弟能夠秉公執法的話,這次的案子也會有一個讓人滿意的結果了,死去的小芸姑娘一家也可以安心了……”


    “還太早了吧……”正當所有人都有些激動的時候,陸菁突然變了語氣插話道,“雖然說袁衝上任,為人又很正直,自然是不會偏袒南宮家。但是,死去的前任知府辦案的時候,證據的利勢是向著南宮家的。如果說那個叫袁衝的人真的是秉公執法的話,剛剛上任手中的證據又不足,案情未必就是對黃紀兄弟這邊有利的……”


    “那怎麽辦?”唐戰在陸菁身邊聽了。又擔心道。


    “別擔心,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想好辦法了嗎……”陸菁自信地說道,“前任知府辦案偏袒南宮家的時候,隻字未提南宮用強占公地的罪行。而縣衙與南宮家賄賂的事情,又不想鬧到相府那邊去。既然是這樣,我們完全可以讓相府的人知道這個事情,隻要相府的人出手調查此事。那就算他南宮家再有權有勢,也躲不過了。”


    “可是,該怎麽樣才能讓相府的人知道這個事情呢?”李玉如又問道。


    陸菁用手撥了一下自己發鬢的一小段。隨後笑著道:“計劃照常實施,這個事情也不能拖,我們馬上就要執行。”


    “你們……要執行什麽計劃?”由於陸菁的計劃唯獨沒有告訴黃紀,所以黃紀還是在一旁蒙在鼓裏。不禁問道。


    陸菁笑著對黃紀說道:“這個你就不用太操心了。包在我們身上就好了。你現在要做的,隻是到縣衙去,和你的老朋友敘敘舊就行了。順便,你還可以把這個案子一些忽略的細節和你的老朋友講清楚,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不用擔心。”


    看著陸菁一臉自信的樣子,雖然黃紀非常疑惑,但是一直以來自己都很相信她。所以還是覺得按照陸菁所說所做為好……


    縣衙之上,剛剛上任成為知府的袁衝。正站在堂前,凝視著廳堂內的一切。


    袁衝身高七尺,一副剛正的儀容,走路時挺胸闊步,純一副坦蕩心間的骨子身板。袁衝此時身著官服,頭戴官帽,凝望著麵前的堂桌。身旁的侍仆一直跟著,一邊說道:“大人,這就是您以後審案的廳堂,您的休息處在後院,房間裏還有您查卷的地方。原來的書庫由於發生血案,現在還在清理,大部分的文卷資料,相關的下人正在轉移到別的房間,近些日子可能有些不太方便,還請大人見諒……”


    袁衝想了想,用手摸了摸堂前的木桌,隨後歎了一口氣,應語說道:“哎,看來汴梁的縣衙物卷應有,按理說應是執法堂然,知府還是遭到了他人暗殺,這究竟是為何呢……”


    侍仆在一旁聽到袁衝談到了這個事情,也隻在一旁輕輕陪笑了一聲,暫時沒有說什麽。


    袁衝思考了半天,隨後又說道:“我知道,前任知府死前好像在審什麽關於南宮家的人害死一家平民的案子,當晚剛好就遭人毒手了……”


    侍仆應聲道:“是呀,告狀的人是被世人稱為‘汴梁醫俠’的黃紀黃少俠,被告的是南宮家的三把手南宮用。”


    “黃紀?”袁衝聽到了這個名字,也頓了一下,應為這是他原來的朋友的名字。袁衝神情一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侍仆看著袁衝疑惑的樣子,跟著說道:“聽相府的人說,王大生將軍提拔大人您上任,也希望你快點解決與其有關的案子。本來是一件謀害平民案,現在卻惹得前任知府大人遭人暗殺。汪古部都尉也說過,讓新任知府盡快擺平這樣的事情,所以大人您……可是想好了什麽時候重審這起案子?”


    袁衝閉著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比起現在得知狀告人是自己原來的朋友黃紀,袁衝現在考慮到的是……隨即,袁衝睜開眼睛道:“這樣吧,你先帶我去看看前任知府被害的現場好了。”


    “啊,這……”侍仆似乎是有些猶豫道。


    “怎麽了嗎?”袁衝又問道。


    “沒什麽,大人,隻是……”侍仆有些顫抖地說道,“那裏才不久發生了血案,小人……小人有些不敢再去看……”


    “有什麽不敢的,連我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任部都不怕……”袁衝一臉嚴肅道,“再說了,什麽事情都有原因,前任知府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遭人暗算,唯一可能的是……前任知府大人的死,一定和這起案子有關聯,或許從這上麵下手,能夠知道一些什麽。所以說,你還是先帶我去看看吧……”


    “是、是……”侍仆顫抖地答道,唯唯諾諾地點著頭。


    於是。侍仆轉了轉身,又把袁衝帶到了前任知府被害案發時的現場……


    來到了案發時的書庫處,這裏還有一些下人正在搬運著這裏的書卷。書庫前擺著兩個大箱子那是從南宮家運來的箱子,其他的下人還不得知。箱子一旁,還滿是沒有退去的暗紅的血印前任知府和師爺案發當晚就是死在這裏的。


    “大、大人,這就是……當晚的現場……”侍仆有些緊張地說道。


    對於那攤血跡,袁衝隻是單望了一眼就沒有再管它。相反,那兩個如今空蕩蕩的沒用的箱子,卻成了袁衝眼裏疑惑的地方。


    袁衝慢慢走到了箱子前。俯身摸了一下箱子有些血跡的邊緣,隨後向身邊的侍仆問道:“這兩個箱子,是你們府院內本來就有的嗎?”


    侍仆看著這兩個箱子。隨後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小人也不知道,前任大人之前喜歡收藏東西,別說是箱子了,就是其他的一些習以為常的家用東西。我們這些下人也是知道甚少。而且。前任大人還說過,嚴禁下人未征得他的同意,就進有關的房間,尤其是大人的寢室和書庫……”


    袁衝聽了,隨後心中暗道:“看來,前任知府也是一個視財如命的官員,他之所以不讓下人隨便進他的房間,是怕下人看到自己受他人賄賂的秘密。如果是跟這件案子有關聯的話……黃紀兄弟我知道。為人正直,不太可能直言胡話。難道前任知府是受了南宮家的賄賂?”


    “大人,您看這……”一旁的侍仆看著袁衝一直是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知東西地問聲道。


    袁衝站起身,心中有些想法道:“依我看來,這件案子……”


    正當袁衝想說什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侍衛的聲音:“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袁衝心想著自己剛上任,什麽關係都沒有,會有誰會這麽快就主動來找自己。但是感覺也沒有什麽大問題,於是袁衝隨口應聲道:“反正我現在也無大事,你去叫他進來吧……”


    然而,侍衛繼續道:“可是大人,那個人說要您親自去見他”


    “親自去見?”袁衝也感覺到有些疑惑。


    侍衛想了想,緊接著道:“大人,要不還是迴了吧,現在相府給大人您安排了這麽多事務,大人您還沒有熟悉這裏的環境……”


    “就是啊……”侍仆繼續說道,“況且前任知府大人就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到他人殺害,大人您要是一個人出去的話,難免會有他人覬覦啊……”


    “哼,我袁衝人正身子清,有沒有冤家,怕什麽?”袁衝倒是毫不在意,聽到自己的侍仆這麽說,他反而倒是真想見見這個人。


    侍衛也在一旁補充道:“是呀,大人,要不派幾個兄弟一起出去見吧?”


    袁衝聽了,轉而嚴肅道:“哼,光天化日之下,會有哪個小賊膽大包天,敢加害於我?再說了,身為朝廷命官,怎能如此膽小怕事,隻是出去見個人而已。我袁衝連汴梁相府的王大生將軍都沒有怕過,還能怕誰?”袁衝說著,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選官時,被王大生打成重傷的情形,一想到這裏,他還對王大生有些事不甘心。


    於是,沒有人攔住袁衝,袁衝依舊是昂首挺胸地往府門外走,也沒有讓任何一個手下從行……


    走到府門外,袁衝四下望去,看究竟是誰要見自己。然而,就在袁衝的左側,一個身披蓑衣、頭戴蓑帽的人一直凝望著袁衝。


    袁衝感覺到了,幾步走到了那個神秘人麵前,隨後絲毫不避諱地問道:“敢問閣下就是要找本官的求見人嗎?”


    那個神秘人聽了袁衝的口氣,隨即笑了笑,然後說道:“看來,這麽多年了,你剛硬的口氣和作風還是沒變啊……”那神秘人一邊說笑著,一邊揭開了自己的蓑帽。


    “黃紀?”袁衝看著那個人的麵容,瞬間變了一個表情,隨後小聲地興奮道,“你怎麽突然找過來了?”


    “老朋友來敘敘舊,怎麽,不歡迎?”黃紀笑著反問道。


    “這話怎麽說的,怎麽會不歡迎?”袁衝先是笑了笑,隨後緊接著道,“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聽說前任知府手中未完的案子,黃紀兄弟你可是狀告人,現在你我二人相見,豈不是不方便嗎?”


    “所以說兄弟我才打扮成這樣,不是為了避嫌嗎?”黃紀也笑了一笑,隨後又道,“話說那件案子,袁兄你了解的怎麽樣了?”


    袁衝想了想,隨後應聲道:“說實話,現在這件案子,兄弟我還是一頭霧水……按照之前前任知府審判的結果,這其中似乎對黃紀兄弟不太有利。不過我剛才去看了前任知府被人殺害的現場,發現還有很多問題。”


    “不管怎麽說,兄弟我知道袁衝你一向為人處世正直,一聽說是你繼任,我心情也算是落了一半……”黃紀說了一句,隨後臉色嚴肅道,“說到案子,小芸姑娘一家被害的那日晚上,我和離遊區的鄉親們親眼看見了南宮用,而且我還和他過了招,甚至對過了話。但是他日開審,南宮用卻睜眼說瞎話,前任知府也偏袒了南宮家。之前我的朋友說,很有可能是南宮家賄賂了知府,可沒想到……審完後的當晚,知府就遭人殺害了……”


    袁衝聽了,跟著道:“如果真如你的朋友之前所說,前任知府的確是受了南宮家的賄賂的話,那後院的情況就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什麽?”黃紀看著袁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線索,於是緊問道。


    “哦,沒什麽,隻是一些想法罷了……”袁衝似乎是感覺到這其中還有很多的一點,不方便輕易下結論,於是並沒有之言迴答黃紀的問題。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黃紀轉而問道,“倒是袁兄你,怎麽這麽年輕,都尉就提拔你做了汴梁的知府?”


    “這個說來話長……”袁衝有些悲傷地說道,“汴梁的守將王大生也是一個冷血的家夥,考察我們的時候,竟然毫不留情……”


    “什麽毫不留情?”黃紀聽著袁衝有些前後不搭的話語,又疑惑道,“我怎麽聽不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袁衝接著說道:“具體我不能細說,我隻能說,汪古部都尉把選拔的事情交給了手下的王大生去處理。王大生處事本來就是心狠手辣,選拔我們這些新吏,盡是用殺害囚犯或是見血比武這種殘忍的手段。我之前心有不甘,被他打成過重傷……現在好不容易才傷好,這麽快又被提拔成了知府……”


    “王大生心狠手辣我知道,之前劍道大會的時候,我也見識過了……”黃紀想著王大生之前的點點滴滴,也小聲嘀咕道。


    “後來可能是王大生覺得我稍微有些骨氣吧,所以就順勢提拔了我,暫且頂替一下空缺的知府位置……”袁衝應聲道,“不管怎樣,王大生的事情,我不想計較太多,隻是兄弟我現在擔心的,是黃紀兄弟你的這件案子。畢竟你狀告的對象可是南宮家的人,這案子肯定不簡單。”


    “我知道……”黃紀迴答道,“不過我相信袁兄你的為人處事,應該能公正地處理這起案子,將南宮用就地正法!”


    “這件案子我會認真處理的,至於黃紀兄弟你,我覺得在這一切結束之前,我們還是少見麵吧……畢竟黃紀兄弟你也和這起案子有很大關係,如果讓人看見了,會被說閑話的……”袁衝繼續道。


    “行,我明白了,那之後的事情就交給袁衝兄弟你了……”黃紀最後說道。


    “放心吧,我會秉公執法,給死者一個真正交代的!”袁衝也點頭答道。


    於是為了避嫌,兩個久別重逢的兄弟,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就分別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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