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已經開始了,夏羽晨、雲煙、曉韻矜三個人坐在為青離山莊預留的位置上,而慕伊雪則無奈地迴到了那個麵無表情的太子南宮風身邊。

    “各位,歡迎來到若水島參加奪寶大會,若水島備了些清涼解渴的西瓜,一會兒會有人給各位呈上來。”說話的是尹蕭淩,不管怎麽樣,他給別人的感覺都像個壞壞的花花公子一樣,眼神壞壞的,連說話都有些流氓氣質。

    “首先是琴棋書畫組的,現有一把流音古箏,不知哪位想上來爭奪?”尹蕭淩指指蓋在一塊淡紫色紗下麵的箏。

    雲天離拍拍雲煙的背,笑笑說:“該你出場了。”

    夏羽晨幫雲煙從馬車上拿來了那把箏,雲煙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從容地上去了。

    音樂,一直是她生活的重要一部分。從小練鋼琴,多少年了放在自己臥室裏那架鋼琴比自己還可愛。也許有過念頭,不想再這麽苦練了,但是每次觸碰著那漂亮的琴鍵,什麽念頭都被打消了。也喜歡古箏,練過幾個月,手指通紅,甚至流血,仍然要沉浸在其中。

    而自己來到了這裏,很精通的古箏老師在教,自己不知幸苦地沉浸,把心都傾注其中,擁有那把出名的流音,或許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

    不過來之前雲天離對她說過,“就算你彈箏不怎麽樣,也不會有問題的。畢竟來的大部分是江湖人,對那些箏不感興趣,或許有從京城來的大家閨秀或者對箏癡迷的男子來爭奪,不過你放心,京城近些年很少有人來靖昌。所以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你沒有對手,所以自然會贏了。”

    要靠沒有對手才贏,雲天離你也太小看我了!

    雲煙彈的是《梁祝》,先是一段清麗的箏音,接著是不住的纏綿。

    彈著彈著,一股清淡的悲傷湧上心頭,雲煙閉上眼睛,手法也許有些不完全正確,卻是用心在彈。那是股處在稍顯歡快的曲調中突然襲來的憂傷,似乎在悼念著逝去的東西。樂曲中**的部分在雲煙纖細的手指下緩緩流出,卻又戛然而止,又是一段明快的聲音,卻令人陷入了莫名的憂傷中。最難的部分,雲煙今日克服了平日難以彈出的快速節奏,節奏又緩緩變慢。聲音停止,停滯了一秒鍾,又是難以抑製的憂傷曲調。聲音格外的低,然後又突然高起來,正如那個叫祝英台的清麗女子一般。一曲終了,聲音止了,雲煙的心已完全融進了曲子當中,一滴自心而發的淚悄悄落在箏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都迴過神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尹蕭淩親手揭開紫色的紗,將那把珍貴的流音遞到了她手中。他看著她,壞壞地笑笑說:“小丫頭,誰要是娶你,就是福氣!”

    雲煙聽到掌聲抑不住心中的驚喜,低下頭淺淺地笑了笑。這一笑,卻讓尹蕭淩的眼神完完全全凝在她身上,久久不能忘懷。

    接下來是比下棋的,聽說那棋是象牙做的呢,夏羽晨聽了就想上去拚一拚。

    她也並不是想要收藏那棋,也不喜歡下棋之類的,不過象牙,一定很值錢吧……夏羽晨覺得眼前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有了它,出去旅遊一圈就能大肆揮霍了……

    也不顧身邊的人不解的目光,眼睛下麵蒙著淡青色麵紗的夏羽晨興衝衝地跑上去,“誰跟我搶?比一場吧!”夏羽晨原以為這江湖上應該沒人癡迷於下棋吧,還以為沒有人來搶呢,結果上來一個老頭子,大喝一聲:“跟老夫比比吧。”

    夏羽晨心裏想,這下傻眼兒了。

    看夏羽晨愣在台上,下麵有人喊了,聽得夏羽晨很不爽。

    “姑娘,幹嘛蒙著麵紗啊?是怕我們看見你的容顏非禮你啊?”

    “姑娘,是不是長得太漂亮想要覓個如意郎君啊?”

    “姑娘,要不要我們兄弟幾個修理那老頭兒?”

    夏羽晨越聽越不爽了,從身後抽出幾把小飛刀,這還是從雲煙那兒要來的。

    唰唰唰,夏羽晨看都沒看一眼就把飛刀丟去了聲源處,幾個人同時慘叫了一聲。

    雲煙在台下暗暗一讚,夏羽晨這暗器也練得不錯嘛。

    雲煙想起了那些苦練的日子。被關在一個小房子裏,四周都黑洞洞的,隻有飛來飛去的蟲子。雲天離知道她和夏羽晨都是那種看見蟲子能嚇得丟魂兒的人,便抓了一堆惡心的蟲子供她們練習。這就是訓練,學不會在黑暗中準備擊倒敵人,就等著被蟲子包圍然後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吧。

    雲煙和羽晨還是怕蟲子,還是會慘叫,但是看到蟲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消滅它。

    夏羽晨就和老頭兒下象棋去了,夏羽晨對象棋是略懂,不過看那老頭兒似乎是個棋迷啊,這下可要丟醜了。剛剛還甩飛刀出了點兒風頭呢,一下就丟臉,這,這……

    夏羽晨的棋子已經被吃了一大半了,老頭兒卻隻缺了個炮。

    眼看就要將軍了,夏羽晨額頭上直冒汗,這麽窘啊!象走什麽來著?象走什麽來著?夏羽晨不斷地想,象好像走日吧……

    於是夏羽晨把僅剩的一個象按日字走在將前麵,老頭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姑娘,不會下棋便罷,何苦又來逞強呢?”

    夏羽晨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天哪,丟人死了!老頭兒笑著帶走了那盒象牙做的棋,夏羽晨覺得挺無地自容的,灰溜溜地走下了台。

    慕宸湛和曉韻矜一對沒良心的都哈哈大笑取笑羽晨,曉韻矜笑得捂住肚子。慕宸湛也不斷嘀咕:“怎麽會有這麽好笑的事兒,她把象走日……”

    雲煙笑笑,一臉淡然的,讓夏羽晨終於覺得某些人還是有良心的,結果雲煙一本正經地捧起夏羽晨的臉,慢慢哈哈大笑起來,還說:“越看你,我越想笑……”雲煙笑的不是很大勁,但是一笑就沒完了。夏羽晨是越來越無地自容了……

    接下來是一個黛墨硯台,聽見這名字夏羽晨隱隱覺得有些印象,是雲少劫提過。

    那時候他還說到時候請夏羽晨幫忙把硯台給他奪來呢,夏羽晨想到這裏,眼神稍稍黯淡了下來。現在,不會了……

    上台的是尹天歌,但是遲遲沒有別人上來,正當尹蕭淩準備把硯台遞到尹天歌手上時,夏羽晨喊了聲“慢著,我要。”

    尹天歌的眼中有些驚異,不過更多的是歡迎對手。

    嗯……跟尹天歌比寫字,我是比不過了,不過好歹學過幾年,也許堅持一段時間,雲少劫就真的會趕來呢。對手是傾慕的人,而自己卻是為了那個憎恨的人……沒錯的,既然答應過他,就要守信。不管他怎樣傷害,替他奪了硯台,就沒有承諾了,這樣,是不是會斷的更徹底?還是在等待他的迴頭……

    反正不管怎樣,上場就是了!

    那個蒙著淡青色麵紗的女子又上場了,台下有人議論著這女人怎麽什麽風頭都要搶,但是總是技不如人。

    尹天歌覺得挺有趣兒的,夏羽晨就這麽喜歡逞強!出嫁的時候,明明武藝不精還要挑戰人家;切磋武藝的時候,明明有傷在身還要上台;剛才奪棋的時候,明明不會下棋還要上台丟醜;而現在,明明是個女子,又要跨身書法!

    規定是每人寫一句詩,別人做的也可,自己做的也可,主要是比較書法。

    尹天歌思考片刻,提筆輕盈地揮毫寫下:“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舉起來看,四座皆驚。那是狂傲不羈的筆跡,卻有種飄逸豪邁之感,又有種滄桑感。

    瞧著各位習武的人對那書法都那麽讚,夏羽晨心裏有些慌神兒。自己學過幾年書法是沒錯兒,可是畢竟功夫不深。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寫哪句詩!

    想了想,夏羽晨想起了那夜坐在屋頂上喝酒的情景,揮筆就寫:“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

    尹天歌有些震驚,這女子如何能在氣氛這麽活潑的現在想到這句悲戚的詩句。

    當然,字雖清秀,畢竟不如他的。

    夏羽晨抬頭看看天,藍的那麽純淨透明,可是那家夥沒有來……不是說他覬覦那硯台一年了麽?為什麽一點都不去爭取?

    夏羽晨剛剛要落寞地走下去,空氣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姑娘正值青春,又何來此悲戚之心?”

    尹天歌皺了皺眉頭,夏羽晨心裏卻是什麽滋味都有。

    那個聲音,明明就是那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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